精致绝伦的脸庞, 完美无暇的身材, 完全参照目标食品源——地球华国十三至三十岁女性的梦中情人标准来修正, 就连小丁丁都让具有工匠精神的杨et精雕细琢, 修得粉粉嫩嫩,亭亭玉立。
除了身上的油汗、排泄的污渍有些碍眼,一切都很完美。
一阵微风吹过, 娇嫩的肌肤上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寒冬腊月的,虽然屋子里开着地暖,温暖如春,但光溜溜的身体没了能量的加持, 骤然被寒风吹到, 有点吃不消。
他的目光瞬时转向那处被拉开的小小窗户缝隙——有人, 刚刚从那里爬上来, 时机选得真好。
在精神云控制覆盖的范围内, 再细微的食物源情绪波动都逃不过衪的触须, 以地球的维度和距离来算,祂的精神云竭尽全力时能探知方圆几公里内的情绪波动,当然,探知的精度会随着距离的增加而逐渐衰减。这不仅是寻找食物的本能, 更是逃生的必备技能,如果无法掌握,那衪也活不到现在了。
来到地球这个食物充裕过头的幸福星球,他的感知一度有些混乱, 实在是情绪波太多太混乱了,尤其是在华国这个人口大国、网络大国,身处特大城市青棉,不仅仅到处都是人,连空中都永不间歇地飞舞着携带无数情绪的各色电磁波。
适应了一段时间,精神云的感知才渐渐恢复,虽然分辨不清没有在精神云内点亮精神链接的食物源,但起码能准确地感知到在身周数百米内是否有“人”存在。
他雕琢身体时,确实感受到有人从俞清欢那边过来,不久就停在别墅的后门,应该是被门锁挡在了外面。在精心修饰日后“饭卡”的紧要关头,他也没多加理会。
没想到,就趁着他收工完事,能量最为虚弱,无暇顾及周围的一小会时间,这家伙居然从外墙爬了上来,还偷偷打开一条窗缝偷看!
杨祈北眯起眼,凝神仔细回想那股细微的情绪波,确认这个家伙在他“变身”时是停留在一楼外墙下的位置,大概是听到了他这里发出的呻-吟,才按捺不住爬上来偷看。
杨祈北光裸着身体,走到窗边,迅速看了一眼窗外,没有人。
可是那股再熟悉不过的火辣辣“震惊”“鄙夷”,却激流般冲刷过来。
天真的人类,能藏得住身体,还能藏得住情绪波吗?!
杨祈北没好气地一“抚”精神云中一点亮晶晶的精神链接,猛地丢了一股“混乱”buff过去。
砰!一记重物坠地声,接着是一声压抑的低呼,然后是极为轻微的细密脚步声匆匆。
精神云的感知里,一个散发着“沮丧”“焦虑”的食物源,飘飘乎乎地,飞快朝着隔壁跑了。
解决了多事的家伙,精神云触须四散而出,迅速上上下下又仔细感知一遍,确认再也没有任何智慧生物在附近,他开始解决下一个问题。
匆匆清理好自己的身体,杨祈北在衣柜里翻出一身勉强能穿的衣服罩上,坐在电脑前开始寻找“某个人”。
华国男性,16-19岁,样貌清秀,亲人很少并且不亲近,性格孤僻,失踪三年以上。
无数的精神云触须在另一个维度,沿着蛛网一般密密麻麻的,有形或无形的网络,跟踪着地球人类简陋的数字加密信息,以亚光速解析着无数繁琐冗余、有意义无意义的字段,几秒钟后,悄无声息地入侵了华国x部公民档案电子信息库。
排除了一百多个初步符合条件的人选后,杨祈北在一份资料前停了下来。
“……找到你了。”
戚南星,今年17岁——如果他还活着,四年前失踪,由学校报的警。母亲早逝,父亲另娶,与祖母生活在一起,两年前祖母病逝后,再也没有其他近亲属。
作为失踪人员,这孩子的电子档比较详尽,学校的评语中写着“性格较孤僻、沉默寡言,集体荣誉观以及与同学之间的团结友爱有待加强。”
档案的资料照片上,一个留着凌乱中发的阴郁少年微微垂目盯着镜头,虽然看着不太起眼,仔细分辨还是能看出五官的底子很清秀,乍一看似乎还有三四分杨家人面貌的影子。
“戚南星?”
杨祈北注视着这个失踪的男孩,开始进一步深入翻找所有与他相关人脉的基本资料,无数的数据、信息从精神云中流过,瞬间储存在身体的记忆细胞里。
人类非常有意思,“身份”代表了一个人的存在,他存在于现实中,也可能只存在于纸面上,甚至只存在于无数的电子信息中。在华国,一串号码区分着不同的个体,你可以是个没身份的人,但你不能是个没身份证的人,离开“身份”标签,在现代社会中将寸步难行,只能成为灰色的边缘人。
当你有了一个合适的身份,即使在众目睽睽下有些许不合理和疏漏,立刻会有无数的围观群众为你补上八卦狗血的补丁。
杨et最近扫过许多人类的经典影片,其中有一部《肖申克的救赎》中就有一段非常有意思的情节,男主角在账面上为监狱长伪造了一个隐匿财产的新身份,“他”有自己的社会账号,有自己的财产,甚至有自己的保险,当越狱的男主角脱出囚牢之后,轻松地套上这个自由的富翁身份,完成复仇,潇洒余生。
感谢地球总算进入了原始的电子信息时代。从技术层面上来说,杨祈北非常容易在电子数据库里篡改甚至编造出一个新的身份,但是,华国的特殊国情——无孔不入的居委会大妈和热爱围观的吃瓜xx群众,以及无处不在的本本和红章章,让这样只存在于电子层面的身份就像只纸老虎,没有生存的痕迹,没有根脚,轻轻一捅就会戳穿。
“戚南星”是几百个基本合乎条件的身份选择里,最为合适的那个。
当然这个身份也有些不足之处,尚未成年,还有一个冷漠自私,已经重新组建自己小家庭的生父。甚至连孩子失踪都是校方报的警,而不是这位生父。但从另一个方面来看,这种冷漠无情又自私的人也很好打发,一点金钱,一点威胁,足够了。
要找一个合适的人,扣上关键的一环,配合他套上这个完全合法又有合理生存轨迹的新身份。
最后再浇上一瓢似是而非的狗血,堵上失踪时段的漏洞,完美!
抬头看看时间,忙和了一通,已经快凌晨两点了。
看看自己修整得漂漂亮亮的身体,真要大摇大摆地出去,就不是吓人一跳的问题,而是要被切片做料理,细细分析成份了。
得抓紧时间。
杨祈北犹豫几秒后,还是拨打了扰人清梦的电话。
电话只响了一下,那头就立时接了起来。
“喂?祈北兄。”俞清欢的声音有些沙哑,却很清醒,似乎并未入眠。
杨祈北在脑海里迅速过了一遍无数的文艺狗血剧、武侠奇遇剧,最终敲定自己的剧本。
他沉默片刻,用低沉的声音说:“清欢,对不起,今晚我有些不在状况,这么晚还来打搅你。”
俞清欢轻笑一声:“我们之间还需要这么客气吗?只要你想说,我就是你的忠实听众,嘴上有密封条的那种。”
“我……遇到了一些事,看到袁孟凡在台上那样青春洋溢、放飞自我地歌唱,我才终于下了一个决断。”杨祈北闭起眼, “忧郁”、“感怀”和“释然”顺着精神云中的精神链接点悄悄散发,“你知道我练的是特殊的‘内家功夫’,心境非常影响功力,今晚,我有所感悟,打破了多日来的瓶颈桎梏,我需要出去走一走,修炼我的心,想一想今后该走的路。”
“……这么突然?那下周五韩爷的酒会你还参加吗?”俞清欢坐在书房里,眉头微锁。
“是,顿悟突来不由人。”杨祈北煞有介事地应道,想了想回答:“我出发还要过一段日子,这两天要准备些出行的东西,处理些事情和……人。酒会我会准时参加。”
“杨祈北”这个完美无破绽,又有了群众认知基础,还能在演艺之路上继续奋勇前行的身份,他不想舍弃浪费,那么酒会还是参加的为好,一周的时间也够他再攒些情绪能“变”来“变”去的了。
还是冲动了,这么折腾真是浪费能量啊!实在是演唱会的情绪波太澎湃,太诱人,让他激动得难以自持。
为浪费能量忏悔了三秒钟,杨祈北顿了顿,诚恳地请求:“清欢,我想托你照顾一个人。”
“谁?”俞清欢坐直身体。
“他是我的……子侄,一直生活在小地方,家里对他不好,我把人接了出来。孩子想要成为像袁孟凡那样的偶像歌星,但我一直没允许。今晚我终于想明白了,我这把年纪尚且还有梦想,为什么还要阻拦年轻人追梦的步伐呢?他叫……戚北。我为他取的名字。”
戚南星代表着那个“身份”的过去,戚北就将是他的未来。
进入娱乐圈有个艺名很正常,不再使用戚南星这个名字也能避免某些不必要的麻烦,比如以后声名鹊起时熟悉、不熟悉的亲朋旧友们,比如有万一的可能还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戚南星”。
尽量避免有可能影响安全系数的一切麻烦是杨et的行事准则,但当获得的能量收益将远大于这些招惹的小麻烦时,衪并不畏惧冒险的尝试,毕竟就算有什么疏漏被揭破,也不过是网破鱼漏——大不了再次撕裂精神云丢弃这个身体,地球人类的科技水平远未达到能捕捉高维精神云的层面。
在这个食物充足的星球,只要能潜伏下来,小心地慢慢吞噬情绪,修补精神云,恢复也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不到万不得已,他还是尽量希望能够保留自己完美的地球人身份。
“戚北?孩子?你的子侄?他……”俞清欢一脸震惊,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多大了?”
“……好的,你放心。北煌有自己的培训生,最近也准备推出一档培训生选拔综艺,你尽管把他送过来。”
俞boss神情复杂地放下电话,有些出神。
鼻青脸肿的阿七憋了半天,再也忍不住,愤愤然地说:“先生,是隔壁那个老蛤,那老杨?你别信他!他,他实在不是什么好东西……”
“阿七!我不希望你无凭无据诋毁一个人,无论是祈北兄或是别的什么人。”俞清欢眉头皱起,低声喝道。
“我,我亲眼看到的!”阿七脸涨得通红,也顾不上隐瞒了,低喊道:“我亲眼看到他屋子里有个光溜溜的年轻男人,和杨祈北在,在搞七搞八,弄得一塌糊涂……总之他是本性难移,刚安生了几天就又犯老毛病。什么孩子子侄的,怕是他的荒唐债……”
“够了!”俞清欢霍然站起,目光凛然,“阿七,你有比一般人高明的‘功夫’,但这并不是你去窥探他人隐私的理由。我知道你是关心我,怕我吃亏,但我不希望你再有下一次。好好反省一下,我不想再听到这些。”
“是的。俞先生。”阿七张了张嘴,颓然应声。
俞清欢回到自己卧室,却再也没了睡意。
孩子,子侄,光裸的年轻男人……混乱的信息在脑海里不断翻腾。
他深吸一口气,不再多想,真相不只是耳闻目睹,更要相信自己的直觉。
他要见见那个“孩子”——戚北。
在隔壁投下一颗“深水炸弹”把俞boss那里搅得兵荒马乱,毫无自觉的杨祈北抓紧时间又开始骚扰另一位关键人物。他不可能大清早突兀地从这个别墅里出来,毫无准备地面对俞boss。
首先,要找个住的地方,然后,解决新身份最后一环小小的问题。
“喂!小青徒弟,你睡了吗?”
赵青原睡眼惺忪地接起钢管舞大师、前准金主,手捏他无数把柄的黑大佬·杨的电话,性感的睡眼蓦然瞪圆了。
“什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