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柔醒了。
两个人小时前,她晕了过去,之后那个像疯子一样的男人肯定是不顾已经晕过去的她做完了所有事情,因为她实在是很痛。
哭得眼底一片通红,嗓子痛得都快冒烟了,她半睁着眼,转动了下眼珠环顾了下四周,一个人也没有,两个小时之前发生的事情真的很像一场梦。
只是根本就不是梦,她的身体很疼,下半身的裙子被撕裂了,两条腿光溜溜的,顿时觉得羞愧难当,下意识要拉被单盖住,才发现这里边根本就没有。
四处看了下,意外地看见一旁放着一套跟她今天穿的一模一样的职业套装,连忙起身要去拿来穿上,哪知起得用力了些,痛得又躺了回去。
缓了一会儿,桑柔才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下了地慢慢走过去拿起衣服换上,用手抹了抹脸就朝门外走。
办公室里空荡荡的,弓虽女干犯消失了,门外的秘书还在。
这回她看见桑柔时,明显没有了先前的礼貌,表情上带着丝丝厌恶和妒恨,站起身来拿起一份文件,不冷不热地说了句,“这是方总让我给你的文件。”
桑柔根本就不敢看她,垂着头伸手接过,打开看了下,上面签着方烨祈的大名,字体苍劲有力,跟书法差不多。
她把文件收好,小声跟那秘书道谢之后就离开。
忍着痛出了恒景大厦,在附近商场的洗手间里把脸洗干净,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些之后,才坐着回到西致。
她装得若无其事,可碰见荀良佑的时候,还是给他看出了端倪。
“你哭了?”
“嗯,”既然被看出来,桑柔索性承认,只不过找了个借口,“我妈最近生病了,家里烦心事,多,心里难受。”
依着荀良佑的性子,知道她刚刚发生的事情后,肯定会去找方烨祈的麻烦,不为别的,就因为她在他手底下工作,他有责任负责她的安全。
可桑柔并不想给他知道,事情闹大,对谁都没好处。
她足够理智,也很能忍,心里也很怕,出了这样的事情,哪里敢对任何人说,特别对方还是荀良佑。
荀良佑并不是不相信她,而是事情实在是可疑,又问道,“你怎么去了那么久?”
“方总问了我些项目上的事情,所以回来晚了。”
荀良佑觉得她不对劲,可也不好再多问什么,看她挺难受的,于是提议道,“要不我给你放几天假,你回去照顾你妈吧。”
“不用了,我爸爸退休了,家里有他照顾着,没有什么大问题。还有,过两天不是还要发布记者会么?咱们公司要与银利合并在一起,会很忙,我应该更加努力才是。”
荀良佑对桑柔满意是有原因的,勤奋,理智,公私分明,人际关系也好,样子柔柔弱弱的,办起事情来却很有手段。他对她说的话满意极了,勾着嘴角笑开来,“把文件给我吧,你先出去做事,等不忙了,我给你放长假让你去旅游,一切费我报销。”
“谢谢老板。”桑柔把文件递到他手里,之后便转身退出去了。
两天后,银利与西致联合召开了记者发布会,宣布两家公司合并的事情,现场来了很多媒体记者,气氛庄严而热烈。
荀文正正式退休,他的产业,由他的儿子荀良佑接手。
外人虽然早就猜到了会是这样的结果,可当听到消息时,仍然有些咋舌,以前一个银利,资产与权利就已经足够令人垂涎震惊了,可现在与西致合并之后,资产有多少,想都不敢想。
规模大了,担子自然也重了,连着一个星期,荀良佑都忙得不可开交,各个部门重新整顿,之前银利倒向荀箐那边的人,全都用手段赶他们滚。
背地里骂过荀文正早点死了早好的,荀良佑还私底下让人把他们打了一顿,就打嘴巴,一巴掌一巴掌狠狠地把他们的嘴打得说不出话来,叫他们嘴贱。
而那些在荀箐的淫威下也不屈服的老股东,荀良佑自然是好好对待他们,别看这些东西老了,关键时刻还是有用的,反正钱多,每个月给他们发发零花钱也无所谓。
荀文正去看荀箐之前,本来不打算把她做的事情公之于众的,可见了她之后,他就改变了主意,把她对他做的事情,还有之前她安排的那两场车祸,都通过媒体曝了出来。
以后她就是能走出那个阴暗的地方,也绝对没可能再涉及到他们这个圈子了,那些事情会在她的人生里铺满无数个污点,且再也洗不干净。
左佐知道荀良佑这段时间忙,所以自己一有空就跑去帮他,忙完之后,才一起坐车回家,今天也不例外。
车子开到齐眉山别墅时,突然看见左利民正蹲在门口,左佐连忙下车去问,“爸,你蹲在门口干什么?天很冷,你怎么不进屋去?”
“还不是……”他站起身来刚一开口,就看到荀良佑跟着下车来了,立马冲了上去揪着他的衣领看着左佐接着道,“就是因为他!我的好女婿,上次他说,以后我跟你公公一起来,就只能放一个进去,结果那管家,竟然放他爸进去了,把我锁在门外!”
下午和荀文正一起过来,到门口时左利民就被拦下,管家说,少爷吩咐过,只能放一个进去。他肯定是放荀文正进去,管家是荀家的人。
左利民肯定是不干,也很来气,“我可是他岳父,你别越老越糊涂,他就是开玩笑的!”
管家还没答话,荀文正就幸灾乐祸地吩咐,“良佑说话算话,就把他锁在门外吧,哈哈哈。”
得到荀良佑撑腰,管家自然还是照做,吩咐几个保镖把强行闯进来的左利民给抬了出去,锁好门。
左利民跟臭要饭似的蹲在门口两个小时,心累人也累,感觉都不会再下象棋了。
左佐一开始觉得不能理解,听到最后有些哭笑不得,连忙抓开他抓着荀良佑衣领的手,“我们回来了,就跟我们进去吧,不关良佑的事。”
“哪里不关他的事,就是因为他,臭小子!”他越说越气,转头朝荀良佑放狠话,“今晚吃完饭,我就带我女儿回家,自从你得到了她之后,就不珍惜我了!”
“好了好了,”左佐边走边拉他,“先进去再说。”
荀良佑正了正被他扯歪的领带,不知道要说什么好,抬脚跟着走进去。
荀文正正坐在沙发上吃点心,见到左利民灰头土脸的,他又开始幸灾乐祸地笑。
不笑还好,一笑左利民更加生气了,眼看着就要冲过去算账,左佐死死拉住他,“你怎么越老脾气越大?别闹了,吃饭了。”
她把人拉到饭桌上去坐下,为了能让他消气,左佐特意让他坐在主位。荀良佑把外套脱掉之后,也喊了荀文正过去吃饭。
荀文正把左利民的那瓶酒带来了,开了之后就要喝,荀良佑哪里肯,有高血压还喝,万一又要睡那么久怎么办。
荀文正最近很开心,而且这酒实在是难得,现在不喝,以后肯定没机会喝了,他说什么都要和他们喝两杯。
荀良佑知道他的感受,便让了一步,让人换了个小杯子来,喝一杯就好。
左利民有酒喝,心情也慢慢好了起来,先前的事情都不计较了,痛痛快快地开怀畅饮。
荀良佑转了股份给他,每个月都给他发零花钱,有钱拿还不用做事,左利民自然是觉得舒服,闲了采采花拔拔草,给小猫小狗剃剃毛,还觉得闲的话就和荀文正合伙搞私人投资或者下象棋,日子过得比以前还要滋润。
四个人和睦地吃完了晚饭,坐了一会儿,两个老人就走了,荀良佑带着左佐回房。
洗过澡之后才八点多,荀良佑去了书房,左佐也在做自己的事情,等到十点多的时候,才一起上床睡觉。
这几天睡觉时荀良佑总喜欢摸左佐的肚子,每次摸完了,都要问一句,“怎么还是没有动静?”
今晚他又问了,语气还带着淡淡的忧伤和浓浓的渴望,左佐每次无可奈何地答道,“又不是我想要有动静它就能有动静。”
“那我们多做几次,努力点,就能有动静了。”荀良佑每次也都这么说,也每次都做了。
两人折腾了几次下来之后,左佐累得腰酸背痛,荀良佑很疯狂,抓着她的身子用容易受孕的姿势反复进出,播种之后再播种,一直到他满足了才停下来。
躺了一阵子之后才抱着左佐去洗澡,睡觉前许了愿望,他希望一个多月后或者是更早的时间内,左佐的肚子能有动静。
一个多月后,左佐的肚子还是没动静,倒是别人的有了。
那个人是桑柔。
这几天人很不舒服,不仅觉得头晕还想吐,心里觉得不对劲,意识到怀孕的可能之后立马去买了东西测试,两道红线吓了她一大跳。
面对着这铁一般的事实,她还是不愿意相信,连忙开车来了医院,医生给出来的结果让她不得不信服,她怀孕了。
就在一个多月前,跟方烨祈那一次,而且她只有过他一个男人,孩子百分之百是他的。
一想到这个事实,她就慌得不得了,自从上次的事情发生之后,方烨祈就消失了,他的事情由方烨知接手,桑柔没再看过他。
突然不知道要去哪里好,桑柔无助地站在路边,手摸着平坦的肚子想哭却不敢哭,生怕被人发现她未婚先孕的事实,特别是方烨祈。
桑柔突然觉得心跳突然快了起来,感觉到有视线在注视自己,连忙抬头看过去,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看到不远处的方烨祈时,被吓得胆子都快破了,一脸慌乱地把收费单藏好。
方烨祈面无表情地站在五米远处,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外面套着一件长外套,腿很长,整个人看起来却瘦了很多,他的身后还跟着两个保镖。
他就是来找她的,这段时间盯着她的人跟他说了她去了妇产科,看到她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方烨祈更加肯定了心里的想法,大步朝她走去。
桑柔拔腿就跑,方烨祈没有追,使了个眼色之后,就有一个保镖追上去把人按住,他不慌不乱地走了过去。
“有了。”他的语气很肯定,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不敢和他对视的女人。
桑柔急忙否定,“没有,我才没有怀孕!”
“我没有说你怀孕。”
“我……”桑柔愕然,手被人高马大的保镖抓住挣脱不开,自己又不敢看他只能垂头看着地面,“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就有了……”
“你不知道要吃药?”
他的语气极为讽刺,桑柔的自尊心受到了严重的挫伤,再也无所畏惧,抬头看他,“你说我不吃药,那你当时为什么不戴套?”
方烨祈嗤笑了声,一脸不屑,“带她走。”
一直跟着的车很快就开了过来,桑柔被强行带到了车上,怎么反抗也反抗不了,害怕地问,“你要带我去哪里?”
“还能去哪里?把你肚子里的贱种打掉。”
“我自己去就行,你放了我。”桑柔也是想打掉的,只不过还没准备好,比较这孩子真的不该来。
“听话点,我可以给你一大笔钱。”
“我不要钱,你放了我。突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我现在真的很害怕,你能不能给我点时间准备准备?尊重一下我好不好?我从没有经过这样的事情,心里真的很怕……”
方烨祈懒得应她,闭上眼靠着座椅浅眠,桑柔还在乞求,他听着觉得烦躁,让人随便找了东西塞住她的嘴,对她的眼泪他一点都不觉得心疼。
车子直接开到方家投资的私人医院,方烨祈直接让人准备手术,桑柔一直在哭,因为刚刚挣扎过,头发很乱,身上的衣服也有些不整齐,脸上布满了泪痕。
这副模样连医生看了觉得可怜,一旁的方烨祈却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她再哭一声,就别给她打麻醉,直接做手术,给她点苦头尝尝,痛死她。”
说完他就转身去外面,非要等着手术做完他才能放下心来。
下午四点多,桑柔办公室的电话一直在响,可却无人接听,荀良佑听见了,才过去接。
“小柔。”
听这声音和语气,荀良佑便知道是桑柔的父亲,正声答道,“桑秘书她不在,叔叔你找她有事情吗?”他的声音温和好听,语气也放得很平和。
“你是谁?”
“我是她老板。”
“……哦,荀董啊,你好,”桑父很有礼貌地打招呼,接着便焦急起来,“小柔不在吗?她妈妈午睡时做了噩梦,梦见她出事了,放心不下便给她打了电话,可是关机了,很抱歉,我实在是没办法了才打到她办公室来的。”
听他这么说,荀良佑才发现,桑柔确实从早上就不见了,刚开始他还以为她有时候出去了,可这也太久了,而且她去哪里,一般都会和自己说。心里觉得不对劲,但仍安慰好老人,“她可能是在外面手机没电了,你放心,等她一回来,我就让她打电话回家报平安。”
那边感激地应了几句,荀良佑挂了电话,拨打了桑柔的号码,结果如桑父所说的那样,关机。
也不知道人去了哪里,他连忙安排了人去找。
到六点钟下班时,一无所获。
桑柔消失了一天一夜,第二天一早,桑家两个一夜没睡的老人找到荀良佑办公室里来了,昨晚就报了警,可警察说,失踪没满四十八个小时不予立案,让他们先回家等消息。
桑柔从不彻夜不归,肯定是失踪了,两个老人哪里等得了,实在是走投无路了,才找上了荀良佑,拜托他帮忙。
荀良佑二话不说就让人打电话去警察局,不是不给立案,而是要看你是什么人,他都不用亲自出马,让别人一个电话而已,人家就开始查起来了。
桑父连连道谢,荀良佑只能安慰他,“你先回家休息,一有消息,就会有人通知你们的。”
这下他们愿意等了,而且桑母身体不太好,昨晚上又几乎没有合眼睡觉,桑父只能带着她先回家等消息。
一等等了一个星期,还是没有消息。
寒冷的晚上迎来了初冬的第一场雪,山区里的小别墅周围格外安静,被软禁的桑柔此时正躺在床上,能明显地听见瓶子敲击地面的声音,每天晚上都有,诡异得让人害怕。
她数着黑夜和白天,从做手术那天开始到现在,自己已经被关了七天了。
七天前醒来的时候方烨祈正坐在她旁边,她心里难过,再加上愤怒,便说了刺激他的话,然后就被抓了。
还以为自己会死的很惨,哪知并不是这样的,每天都有面无表情地佣人送汤送饭给她,有时候还送药,知道自己的身体很虚弱,她就没有拒绝。
心里明白要养好身体才有力气出去,家里有老父老母等她照顾,还有荀良佑没有了秘书,很多事应该会很不习惯,所以要想办法早点离开这里。
那种诡异的声音忽然又传过来了,隐隐约约还能听见男人压抑的呜咽声,接着就听见砰的一声巨响,玻璃瓶被砸碎的声音,桑柔被吓得一抽!
从床上坐起身来一脸警惕,那种声音忽然消失了,她警惕地了一会儿,赤脚下床,打开门时发现这几天守着她的保镖消失了。
桑柔心中大喜,这是一个离开的好机会,赤着脚静悄悄地穿过几个隔壁的房间,要下楼时,那声音忽然又传了过来,她被吓到了,不敢再乱动。
站在原地没一会儿,突然又听见了男人痛苦的呻/吟声,桑柔皱着眉头一脸纠结,然后转身走了回去,手握着门把,忐忑不安地转动打开。
方烨祈正躺在冰凉的地板上抽搐,桑柔想起了之前看到的也是这副场面,脸色大变。
察觉到有人开了门,看清来人是谁之后,方烨祈气急败坏地吼了声,“滚!你给我滚!!”
桑柔站在原地没有动。
地板上有玻璃,还有酒瓶,这几年出入商场,她多少见识了些,看着酒瓶,就知道这些酒价格昂贵。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方烨祈现在正躺在那堆玻璃上面,那表情很痛苦,他一痛苦,身体就往下压,然后有血留了出来。
他像是舒服了一会儿,接着又痛苦起来了,然后再把身体往下压,又有血流了出来,嘴里仍朝着桑柔喊道,“你滚!滚!”
桑柔看得心惊胆战,紧紧抿着唇没敢动。
方烨祈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赤脚踩过玻璃朝她走过去,伸手推她,“滚,现在就滚,滚出这里。”
他的力气不大,又或者说根本没有力气,桑柔望着他身上还有手上嵌入身体的玻璃碎片,小心翼翼问了句,“你真的一点都不痛吗?”
“不关你的事,给我滚。”
“你……”她欲言又止,犹豫了两秒钟之后才直接问道,“你是不是吸毒了?”
此话一出,方烨祈脸色变得更加阴沉恐怖,像是被人戳中人生中唯一的污点一样,气得想杀人,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推了桑柔一把,“不滚我现在就杀了你!”
桑柔趔趄了几步倒在地上,吃痛地哼了声,“是不是因为这个,所以你才让我打掉孩子?其实你可以直接跟我说的,其实当时我吃过避孕药了,那个孩子也不该留,而你又吸毒……”
她话还没说完,就见到方烨祈一脸阴沉地朝她走来,桑柔连忙起身,此时此刻他根本没力气去拎她滚出去,只能一下一下地推,从楼上推到楼下,再从客厅推开门口,走过的路都沾着血。
“滚!不滚我弄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