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文小说 > 古言小说 > 不计其庶 > 393.庶出庶出全文阅读

周依莲从梦中惊醒,感觉周遭完全陌生的环境,不禁骇然。呆愣了一下,才借着月光和烛火,影影绰绰的看到一个梳着双丫髻的小姑娘趴在自己床边。手边的触感,是略带凉意的细腻的丝绸。淡定的闭眼,嘿,最近小说看多了,居然还能梦见穿越啊!恩,继续睡吧!

可还没等闭上眼,床边的小姑娘便一抬头,对着她的脸看了两秒,就一声大叫:“姑娘!你醒了??”

“啊!?”这梦做的好真实!不是说做梦看不见脸的么?虽然光线不大好……

“姑娘醒了?”又一个小姑娘冲到床前,眼泪哗哗的流,哽咽着抓着她的胳膊:“我的好姑娘,你总算醒了,我们只怕你……”

“呃……”好么,这梦做的还有触感了……

然后……冲进来了一群人,屋里瞬间变成菜市场。

再然后,眼睁睁的看着天亮。

再再然后,看到一个老太太跑来看了一阵,说了一堆话,哭湿了帕子一条。

再再再然后,看到一个中年妇女过来哭了一阵,继续牺牲帕子一条。

再再再再然后,看到一个小美女坐在床边绣上花了,天也正午了,肚子饿的咕咕叫。

我勒个去!这梦也做的太久了吧!?

小美女突然抬头,盯着周依莲看了半天,周依莲依旧做梦呢!也呆呆的望着人家。

“三妹妹?”小美女迟疑着喊。

周依莲想,这小萝莉长大肯定是美女哈,啧啧,这花绣的真好。

“三妹妹!?”小美女抓着周依莲的肩膀摇了摇。

周依莲继续很淡定,唉,更饿了,不知老娘做了早饭没。

小美女突然惊叫起来:“梅子!快去叫母亲,三妹妹傻了!!!”

“啊!?”一群小美女围了过来,接着一团混乱。又来了一群人,眼花缭乱,根本看不清有几个。只见一个中年妇女,捞起袖子二话不说,长长的指甲狠狠的往她虎口一掐!

“啊!痛痛痛痛痛!”周依莲痛的眼泪直飚,心里一凉,特娘的不是真的穿越了吧!

还在神游中,就被拖入一个怀里:“我的儿,总算醒了,你是要吓死我这把老骨头啊!”

“老太太别着急,三姑娘只是吓着了,调养两天便好了。”

“是啊是啊!”“巴拉巴拉”“叽里咕噜”。

周依莲被老妇搂在怀里差点憋死,我擦!果然穿越了吗!?

被雷的风中凌乱如梦似幻的周童鞋,在吃了两顿正餐一顿早餐后,终于认命的意识到,格老子的,老娘真的穿越了!** you!真是网络所有的脏话加起来,都形容不了现在苦逼的心情!!!!

“姑娘。”丫头柚子轻唤:“待吃过药,还是往老太太那里走一遭吧。为着您被吓着,老太太着实哭了好几场呢。”

“可我什么也不记得了啊!”周依莲回过神巨苦逼的说。

“姑娘果然呆了。”另一个丫头橘子笑道:“都是自家骨肉,谁还笑话你不成?不记得了,再重新认认便好。”

周依莲一噎,古人忒彪悍了吧,失忆这种玄幻的玩意居然这么容易接受?

“没上没下!”柚子眼一瞪:“姑娘也是你说得的?”

橘子向周依莲努了下嘴:“你看,姑娘可不是又呆了?”

周依莲叹了口气,这什么跟什么啊?还有,这俩丫头名字谁起的啊?太有才了!

“姑娘!”橘子跺脚。

“啊!?”

橘子递过来一张纸:“二姑娘听说你不记得家里人了,特抄了一份名录先瞧瞧。”

“哦。”周依莲接过来一看,瞬间倒塌,我勒个去!足足四页纸啊!最后一行还写着别房不在京城,暂不需记!

“还是先去上房,对着人记吧。”周依莲有气无力的说:“只要长辈们不介意就好。”

“不会不会。”柚子笑道:“老太太说了,您人小,魂不全。没准迷糊两天就好了。谁没个迷糊的时候呢?”

周依莲心想:这便宜祖母,还真够慈祥宽容的哈~~~~也许日子不算难过?眼睛一抬,好死不死的看到不远处的绣架,顿时泪流满面——得言容工,三从四德!顺便还附送裹脚资历一个!至于神马电灯电脑,都是小事了啊擦!到底是哪个神经病让我穿的啊!我x你们家所有的亲戚!!!靠!

介于周童鞋比较怕死,只好深呼吸三次,攥紧拳头,上房请安去也。

带着两个水果,前面还有领路的奶娘杨妈妈一枚,一行人慢慢走入上房。目测居住环境,果然古代老太太都住在西边。正房门口,几个小丫头福了一福,掀起帘子并报:“三姑娘来了。”

周依莲傻愣愣的跟着杨妈妈进屋,磕头,完全不知道说啥= =|||。

老太太招手:“三丫头,过来!”

周依莲只好走了过去,还没站稳,就被老太太拉到身旁坐下:“可好些了?家里的事想起来了?”

“回祖母的话,”周依莲捏着说:“什么都没想起来。让祖母担心,是孙女儿不孝。”

“孝不孝不在这上头,”老太太笑着拍了拍:“只要你们好好的,我就放心了。”

“说起来,我们家的孩子,就是壮实!”一中年妇女笑道:“除了三丫头掉池子里,再没谁有过凶险。”又走来点了点周依莲的头:“累你祖母母亲并姐姐伤心了好一阵,再不可顽皮了!”

周依莲依照n多穿越小说得的经验,站起来福了下,呃,卡壳,这位是谁啊!?t t,魂穿神马的真是太坑爹了!

二姐姐锦绣扑哧笑了:“这是三婶婶!去瞧过你的,又忘了。”

“多谢三婶婶教导,累长辈为我担心,我再不敢了。”哦,三太太刘氏,纸条上写的,终于接上茬了!

锦绣摇头说:“恐怕这丫头还一头雾水呢。且让我给她顺一顺!”说着拉起周依莲:“祖母可别记错了!”又指着老太太身边立着的一妇女:“这是大伯母,大姐姐嫁了,以后回门见吧。”大伯母,姓徐吧?貌似?

“三婶婶边上的是四妹妹和五妹妹。”这俩丫头记得,特别是老四,纱织啊!太凶残了!想不记得都难!老五更猛,宝络,恩,章鱼保罗……咳!对了,自己叫罗衣,还不算离谱。这家的女孩子,居然全都是以丝织品命名,是想说这家姑娘们,都生在绮罗丛中么?真自信!暗暗翻个白眼!

“这是大嫂子,大伯母的媳妇儿。”锦绣拉着周依莲福了福,嫂子姓啥啊!忘了!= =|||算了,日后再记。

又见了一个小丫头片子,才5岁,叫做盛梅,大嫂子的女儿。还有一小子,盛春,大嫂的嫡长子。这名起的!一屋子主子总算认完了。锦绣见周依莲已经有点迷糊,便不再介绍丫头。只待日后再说。

老太太看了一圈,眼角湿润起来。用帕子擦了擦说道:“看着二丫头这样儿,我又想起闺中时的姐妹了。如今死的死,散的散,只剩下我一个。再见不着了。”

“老祖宗这话我可不依!”锦绣回身对着老太太笑道:“我们几姐妹定要在一处不分离的,再不许乱说!”

老太太笑道:“好!好!在一处,在一处!我跟你们老子说,全不许给外地的,统统嫁到京城可好?”

“老祖宗!”锦绣拉着老太太的胳膊直晃。

“哎哟哟,骨头架子都散了!不说了不说了!”

众人又笑闹了一阵,依次退出上房。

锦绣跟着周依莲回房,找出昨天写的名录,笑着说:“赶紧给我背熟了!过几日大伯父生日,要宴请宾客,别人家的可不是自己人,真要闹笑话的!”

“恩!”周依莲看着眼前的小萝莉,内心一阵温暖,这姐姐真称职!突然想起:“姐姐,我们丫头的名字谁起的啊?这么……”饿死鬼投胎吧!当然这半句烂死在肚子里!

“大姐姐呗!”锦绣抿嘴笑道:“我那会儿还不记事,只听长辈说,大姐姐是个馋猫,写了十来个水果名儿,自己挑了两个不说,还一路排了下来。咱们五姐妹,可不正好么?”

周依莲囧:“屋里的小丫头,也是吃的!?”

“可不是!”锦绣无奈的说:“大姐姐的小丫头,可不就叫豆包和花卷?”

“那你的呢?”

“莲蓉枣泥豆沙蛋黄……”锦绣表示对大姐起的名字很无语。

“我的小丫头呢?”周依莲心惊胆战的问。

“呵呵,放心,这是你自己起的了!”

“叫什么?”周依莲兴冲冲的问。

“荔枝葡萄山楂枇杷”

“噗!”这一家吃货!!!!!

2、长辈

介于周童鞋连同自己的名字都忘了,二姑奶奶锦绣童鞋命全屋子的丫头婆子全都直接叫“罗衣”。终于三天之后,形成了条件反射。老怀欣慰之际又发现,反射个毛!除了刻意的提醒,家里任何情况都用不上她的名字!长辈叫三丫头平辈三姐姐或三妹妹,奴仆则是三姑娘!怪不得古代这女娃,起不起名字都没差!人权啊人权!女权啊女权!

“姑娘!”橘子清脆的声音传过来:“太太从舅太太那里得了好些山东苹果,特给了我们一篓子!可香了!”

“别处得了么?”谢天谢地,杨妈妈恶补了三天的基础知识,总算有点大家闺秀的反应了。

“自然有!”

“姑娘怕是要去太太那里谢一个?”杨妈妈正给罗衣纳鞋底呢。说起这位妈妈,罗衣又一阵无力。本来吧,这种玄幻的情况,不都是奶娘丫头上来细说的么?这位妈妈倒好,畏畏缩缩的,三锥子打不出个屁来。还是这两天她“失忆”,为了刻意的提点她,才话多了那么一点点。要不然也不至于要锦绣来讲解家里的一团乱麻了。阿弥陀佛啊,要是没有个姐姐,简直不用混了!对着人家亲妈卖萌,那是有压力的!万一当成妖怪被烧了,绝对的得不偿失啊!!!!

“那柚子跟我去一趟吧。”罗衣叹口气说,内心表示橘子很抽风,这家人选下人的眼光很不靠谱。

行到上房,照例是老通房链姑娘打帘子——职业打帘!?真可怜,三十多岁了还没混上姨娘,貌似姨娘真挺不好混的哈。

走进门内,只见锦绣黏在母亲身边撒娇,二太太黄氏眼角的鱼尾纹都笑的温柔。罗衣看的有点触动,行礼轻轻唤了句:“给母亲请安。”

黄氏的笑容微微收起身子坐正:“这时候过来,有什么事么?”

“特来谢母亲赏的苹果,”罗衣笑的灿烂:“搁在屋子里头,好大一股甜甜的香味,真好!”

“我这还有,喜欢就再拿点去。”

罗衣有点不好意思了,到底还不大熟,只好羞答答的说:“等没了再来要。”

黄氏笑着点点头:“厨下来了个点心厨子,你们姐妹俩也去瞧瞧,以后三日事翁姑,总要有点拿手的东西奉上的。”又看了看锦绣说:“十三了,展眼要说人家了……”

锦绣脸一红,拉着罗衣就跑。罗衣回头只见便宜妈笑着摇头,突然一阵心酸,自家自家老娘不知道伤心成什么样了。只希望是灵魂交换,好歹……身体还在……

从厨房回来,锦绣又拉着罗衣到自己房间——其实两姐妹住一起,共用一个厅,锦绣住东边,罗衣住西边——“这几天你想起什么没有?”

罗衣抽抽嘴角:“没。”压根不是原版,想个毛!

锦绣叹:“针线活可记得?”

罗衣死命摇头,那玩意已经超越人类的极限了。

“字呢?”

字?您是说书法吧?罗衣只好依旧摇头。

锦绣一脸菜色:“你还记得什么?”

罗衣不忍这便宜好姐姐过于伤心,只好说:“还认识些字……”

锦绣呼口气:“那就好,总比什么都不记得强。也罢,从明日起,早起请安回来后,我便教你写字,横竖我们书房也是共用的。吃过午饭,歇过晌,再让你奶妈妈教你些针线。其余的琴啊棋啊的,再说吧,会不会都不打紧。夜里只陪着长辈说说话就歇了吧,免的坏眼睛。”

“恩,我知道了,谢谢姐姐。”这便宜姐姐还真是,长姐如母啊。

“自家姐妹,说什么谢不谢的?也不知……”锦绣垂下眼睑。

“怎么了?”

锦绣想说,不知以后各自在何方,今生还有没有得再见面,到底不好意思,只好转个话题:“是想起大姐姐,也不知她好不好。”

“这两日我听几个小丫头说起,总说大姐嫁的如何如何好。你还担心什么?”

“真是孩子话!”锦绣笑道:“怎么不担心?定西伯爵府,上头连老太婆婆还在,正经的三层婆婆,妯娌无数,你当嫡长媳好做么?”

罗衣突然想起以前看的小说,某个作者说,大家族的小媳妇最舒服,果然如此么?好像母亲是蛮闲的!这大姐姐滴,宅斗滴干活啊!呃,话说,自家是干啥滴啊?

只好问锦绣百科全书:“咱们家是干嘛的?”

锦绣已经很淡定了:“咱们祖上,也出过伯爵!”

“啊!那岂不是勋贵?”罗衣睁大眼问。

“算不上,”锦绣摇头:“不是世袭的,就一辈,只是趁机攒了好些田土。绵延到祖父便是两榜进士,如今祖父是太常寺少卿,正四品。也算高官了,可以荫子的。”

罗衣点头:“于是大伯父就出仕了?”

“大伯父倒是自己考上的,也是进士。圣上还表彰过我们家,父子双进士呢。现伯父是工部主事,正六品的官了。”

“很厉害吧?”罗衣想着明代变态的科举制度,对这家的便宜长辈有了个新的认识:“那我们父亲呢?”

锦绣顿了下:“父亲……是恩荫出仕,外放了贵州黎平府的双江县令,如今只带着张姨娘在任上。”

“咱们不用跟着去么?”

“贵州太远了,祖母舍不得我们。何况母亲身子不好,咱们也……恩,我们哥哥还未娶亲呢。”

罗衣想想也是,这便宜爹得多倒霉催的才跑去贵州那地儿。正宗的穷山恶水,正宗的三省交界并民族杂居。一家子没准交代在那儿。不过夫妻分居没事么?还是古代女人有了儿子,丈夫可以去死了?

才刚说道哥哥们的秀才功名,就有小丫头报:“二姑娘三姑娘安,因给大老爷贺寿,大姑奶奶这会儿已经到家,正在上房给老太太磕头呢,老太太叫请二位姑娘去见见。”

要不怎么说,人就是不经念呢?两姐妹相对一笑,携手去了上房。

这是罗衣第一次见到鵷纹,微笑,行礼。坏了!纸条上那“鵷”字读啥!?

“三妹妹果真不认得人了?”大姑奶奶牵着罗衣的手,问的却是锦绣。

锦绣点头:“还请姐姐别见怪才好。”

“我偏不!”鵷纹笑道:“这话说的,难道这只是你妹妹不成?”

锦绣自知失言,笑了笑没说话。罗衣倒想说,但又不知道怎么说= =||||

“三妹妹,”鵷纹又回头看着罗衣:“我是你大姐姐鵷(圆)纹,可记住了!”

“是,记住了。”原来读“圆”字啊。

天色不早,各自厮见一阵,又一起吃了晚饭。罗衣顺便隔着屏风看了一眼大姐夫以及家里的伯父叔父五个兄弟。大家也就撒了。

第二天,罗衣起床洗漱完毕,习惯性的往锦绣房里跑。才到门口就听见鵷纹的声音。怎么这么早?门口丫头也没一个,只好自己掀起帘子进门。

“咦?大姐姐你怎么了?”鵷纹眼睛红了一圈。

鵷纹淡然的说:“也没什么,跟你姐夫绊了句嘴。找二妹妹诉诉。”

罗衣想都没想,脱口而出:“要是姐夫欺负你,叫大哥给他一板砖!”

鵷纹嘴角抽了抽,没接话,搞的一下子冷场。

锦绣看了看两边,也不好说什么,转个话题:“明日大伯父生日,这会儿上房尽是送礼的,祖母让我们在屋里呆着,别去裹乱。你若得空,先回屋把诚悬先生的《金刚经刻石》好好临一临。回头我可要查的。”

罗衣就算再二,也知道那位大姑奶奶不喜欢她了。内心比了个中指,在老娘的院子里摆脸色,你算老几啊!不过自家亲姐姐,还是要给面子的。起身微笑,行礼告退。

柳公权的金刚金拓本,统共才一千来字。假如有电脑,半钟头就打完了。可惜用的是坑爹的毛笔,那边两姐妹都闲扯完了,她才写出两百来字,纸上黑团无数。锦绣走进来一看,哭笑不得。又细细教了她一些技法,让她先练着,自己坐在边上发呆。

罗衣练了几笔,忍不住说:“大姐姐欺负你了?”

“怎么这么说?”锦绣惊讶的问。

“我看她……有点……”高贵冷艳!当然罗衣没说出来。

“别怪你大姐姐,她心情不好,你担待些。”

罗衣点头,又问:“姐夫做坏事了?”

锦绣一笑,用眼神示意,支开丫头们:“小小年纪,你知道什么是做坏事?”

“讨小老婆!”

锦绣赶忙捂住罗衣的嘴,轻声问道:“这话谁跟你说的?”

罗衣有些慌乱:“没、没谁,我就是突然想到的。”不是犯什么大忌讳了吧?汗!

“这话可不许跟人说去。”锦绣叹了口气:“你这丫头病了一场,再没以前那谨慎样了。以后有什么话,先问过我。不许四处乱说。”

“母亲也不许说?”罗衣偏头问。

锦绣一噎,看了罗衣半晌:“母亲身体很不好,且看吧,忙过大伯父的寿辰,必定要躺几天。依我说,母亲就是太好强了些,连老太太都知道她身子不好,何必强撑。”说着,眼泪就忍不住掉下来了。

罗衣手足无措,只好转移话题:“你还没告诉我大姐姐为何心情不好呢!”

3、家事

锦绣见罗衣的慌乱,微微一笑:“你这个小管事婆!”

“说嘛说嘛!”罗衣开始卖萌。

“你也不小了,说与你听,不许告诉别人。”

“恩。”

“大姐姐才嫁过去半年不到,姐夫就把两个屋里人开了脸。大姐姐一怒之下就借着大伯父生日的由头回来了。”

“那要多久开脸,大姐姐才不生气?”耶?开脸就是通房了吧?宅斗文不都说了,小日子就要给通房啊!!

“至少也要一两年吧,这样也太不给我们家做脸了!”锦绣怒道:“那帮子勋贵!一屋子纨绔!仗着世袭罔替的爵位,成日见斗鸡遛狗!无所不为!也不知当初大伯母怎么想的!”

“勋贵不好啊?”罗衣囧了,以往看小说,不全奔着神马世子候爷去的么?

“好什么!?不过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到底还是我们这样的人家好!至少,不左一个屋里人,右一个屋里人!”

罗衣缩缩脖子,看样子这位姐姐气的不轻。跟那位大小姐感情很好么?还是物伤其类?“姐姐以后必定嫁到书香门第,而后有个青年才俊的姐夫,再来个大小齐登科!”

锦绣的脸唰的一下变得通红,捏着罗衣的胳膊道:“你这个小鬼,越发嘴里没个章程!叫人听见了,你怎么做人?”

“哈哈,姐姐不是说,什么话都先跟你说吗?”

“你!”锦绣难得翻个白眼:“不跟你说了,先练字!”说着起身回房。罗衣哈哈大笑,这位萝莉姐姐真可爱!

锦绣才回房,乳母李妈妈就跟了进来,急急道:“姑娘!你怎么对三姑娘说那些?”

锦绣回头:“你听见了?”

李妈妈老脸一红:“我路过,听了一耳朵。”

“哦?”

“姑娘,我是为了你好!”李妈妈分辨。

锦绣沿着椅子坐下:“依你说,我该对三姑娘说哪些?”

“这些话原不该姑娘说……”李妈妈分辨。

“你也知道!”锦绣突然喝道:“我让人退下,你倒带头听墙角!”

“好姑娘!”李妈妈吓一跳:“我们只是担心你。”

“我们?”还有谁?

“只有梅子和李子!”

锦绣大怒:“合着我说的话就是放屁了!”

李妈妈连同梅子李子立马跪下:“奴婢不敢!只是您说那些话,三姑娘若跟外人说了,别人怎么看你呢!?好姑娘,你何必……”

锦绣冷笑:“三丫头上哪说去?为了我好?让我妹妹跟个傻大妞似的,我便好了?她日后出丑,我很得脸呢!?母亲常年生病,我若不教着她,还指望你们不成?”

“可是姑娘……”

“够了!”锦绣断喝:“大房看不上她,是大房的事!我们二房,谁敢作践主子,别怪我不讲情面!”

李妈妈再不敢吭声,李子和梅子也噤若寒蝉。

锦绣把桌上的茶碗狠狠一丢:“出去!”

李妈妈只好带着两个丫头退出房间,锦绣霎时泪如雨下。娘,若你好好的,我又何必操碎了心……

次日,是官居六品的大伯父的生日。六品京官在京城地界儿的确不算啥,不过好在还有七**品,自然也有人过来奉承。当然若大伯父运气没那么背,换在吏部礼部之类的部门,估计不论是贺礼还是贺客,都会多出不少来。

出嫁的鵷纹已经是夫家人,小四小五年幼,招待别家姑娘的事就落在锦绣和罗衣身上。大约上一个罗衣比较木讷,那些太太小姐们也没看出什么不妥。只跟在锦绣后面装布景板就好。罗衣惦记着锦绣的话,眼角不断的往便宜妈那边扫去,果然施了很厚的脂粉,看起来气色倒比两个妯娌还好些。可是额上微微的细汗透露了她不大康健的身体。罗衣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万一这便宜妈挂了,守孝神马的倒先不论,当爹的整个后娘出来……

于是当机立断,悄悄走到黄氏身边轻问:“母亲,可是有哪里不适?”

黄氏愣了一下,微微笑着摇头:“无事,你莫担心,且先与你姐姐招待客人,别让人看了笑话。”

罗衣一急:“可是……”

“好孩子,去吧,等宴席完了,我躺躺便好。”

罗衣无法,只好继续跟着锦绣。期间之间锦绣的乳母李妈妈一个眼刀杀过来,吓了一跳。随即明明白白看到她轻蔑的眼神。罗衣内心**,就算以前的她再上不得台面,也不是你一奴才可以鄙视的吧?这家人选奴才的眼光,果然从上到下都不行!!!!!

锦绣显然也看到了罗衣的行动,不免对母亲有些愤恨,死要面子活受罪!却又有些无奈,女人再好强有什么用?若不是父亲不得重视,母亲又何苦追求事事齐全?可若是父亲真能干,又难免像大伯父那样一言堂。人生莫作妇人身,百年苦乐由他人……

鞭炮又一阵阵响起,锦绣和罗衣都回过神,仔细招待着各方来客。据罗衣观察,来的大多数是文官集团的成员。那些个神马有世子的家族,只有姻亲定西伯爵府的夫人,即鵷纹的婆婆到场。果然文臣武将不是一个世界的,那鵷纹怎么就莫名其妙嫁入勋贵家了呢?算了,穿越这么玄幻的事都出现了,何况文臣之女嫁给武将之子!

伯爵是超品,大姐夫又是上表请封了的世子,来客倒有一多半都要给鵷纹行礼。大红的礼服衬的她容观焕发,再不见昨日委屈的神色。想想也是,依照多年在小说地界打滚的经验,这种鬼地方女人想要靠自己,那素绝对不可能滴!当然除了!只是罗衣童鞋还是蛮冷静,就算是的架空世界,也难保自己不是主角而是炮灰。所以,再看看本家亲友的姑娘们对着鵷纹艳羡的神色,便可以理解了。

不过……悄悄拉起锦绣的衣服:“姐姐,我们皇帝叫啥?”

锦绣差点脚一滑:“圣上的名字也是你我敢提的!?脑子里想什么呢?”

“咳,那咱们这是什么朝啊?”总不能两眼一抓瞎,看服饰像明朝,但她又真的没裹脚,莫非是架空?

“周!”锦绣悄悄说:“当年太祖从南到北,把鞑子撵回去了。又恢复了我们汉家江山!”

“……”太祖,鞑子,明朝服饰,莫非皇帝是吴三桂!???“皇家姓吴?”

“恩,想起来了?”

点头,深吸一口气,好么,还真是架空= =|||,算了,没给抛到农村种田就谢天谢地了。

酒席戏曲一直热闹到申时才陆陆续续散了,一些低品级的官员太太,与主家告别后还特特向鵷纹告辞。因是自家的大姑娘被奉承,老太太和大太太也只有高兴的。倒是大嫂子赵氏隐隐有些不快。等到大家都散去,太阳都快落山了。天气一日热过一日,大礼服加身,整整一天,大家也都累的够呛。席面自有奴才收拾,虽说大事总是三个太太一起襄理,但此时罗衣和锦绣十足默契的,驾着二太太就走。老太太见了只笑笑,并不说什么。众人也体谅二房主母常年不好,也不计较失礼了。

回到二房的院子,果然黄氏已经十分支撑不住,倚在罗汉床的靠垫上,差点就晕了过去。锦绣指挥着,一群人打水的打水,换衣的换衣,不到一刻钟就把黄氏收拾的妥妥帖帖。又有黄氏的陪嫁段妈妈,从外院的厅里将等待已久的医生领进来,把脉开方。罗衣等人又煎药服侍着黄氏睡下,已经亥时了。

锦绣见罗衣哈欠不停便说:“你先去睡吧,母亲这里我守着便好。”

“姐姐今晚睡这里?”生活了几天,罗衣也知道正房只有黄氏的床。外间是丫头睡的,她倒不介意,只是锦绣这种大家小姐睡丫头的床?

“我跟母亲睡。”

“使不得!”段妈妈走来:“好姑娘,如今你们正是长个的时候,我们定服侍好太太,您还是带着三姑娘去歇了吧。”

“不了,去歇着也不安稳,不如就在这里。”锦绣拒绝。

“姑娘……”李妈妈还想再劝。

锦绣只看了一眼,梅子就老老实实退回后院拿自家姑娘的用品去了。罗衣见状,知道锦绣是个不听劝的,便指着旁边的卧榻说:“那我跟着姐姐,我睡这里就好。”

锦绣沉着脸说:“胡闹!仔细半夜掉下来!倒添乱了!快回去!”

罗衣一阵委屈:“再没有看着姐姐劳累,我还能安心睡着的!”

锦绣也意识到自己口气重了点,又见罗衣自从失忆便跟小尾巴似的跟着她,不由心软:“也罢,随你了。”

罗衣咧嘴一笑:“好姐姐,我去洗漱,你让人帮我摊好铺盖哈。”说完生怕锦绣反悔似地,一溜烟的跑到后院去了。锦绣也憋不住笑了。

次日起来,黄氏见塌里裹成一团的罗衣愣了愣。锦绣却已经醒了:“母亲今日可好些?”

黄氏还是笑的那么温柔:“你怎么又跟我一处?仔细过了病气,不然岂不连累你也不好?”

“母亲安!今日可好些?”罗衣听见黄氏说话也醒了。

黄氏笑道:“无事,让你惦记了。”

罗衣一愣,这当娘的怎么对女儿这么生疏?这种情况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莫非前身是个脑抽的,所以不招亲娘待见?不由看向锦绣。

锦绣却似什么都没发觉,自在那里一面收拾一面对罗衣说:“我还要服侍母亲喝药,你去上房跟老太太说一声,并陪个礼。”

罗衣点头,迅速的收拾干净,胡乱吃了些东西,带着乳母并两个丫头往上房急急赶去。

走到上房,已经有些迟了,大伯母早已去处理家务,只剩三婶婶带着两个妹妹在此。罗衣给祖母请过安,又给三婶婶行过礼,说了二房的状况,方才坐下。屁股下却像针扎着似的,坐卧不宁。

“三丫头这是怎么了?”三婶子刘氏笑问。

罗衣索性破罐子破摔:“祖母,我实在惦记着母亲与姐姐,想先回去瞧瞧,还请祖母恕罪。”

老太太笑道:“我知你孝顺,且去吧。”

罗衣福了一福,就准备离开。此时,老太太的大丫头丽云进来:“三姑娘且慢。”

“何事?”

“方才外院大老爷的小厮送信进来,说二老爷并张姨娘,不日将回京述职。还请三姑娘给二太太带信去,让二太太和二姑娘也欢喜欢喜。”

罗衣对便宜爹倒没什么感觉,但也装作开心的样子接了信。往回走的更快了。柚子也欢快的跟着,眼角都闪出了泪花:“我们姨娘总算回来了,姑娘你……”

罗衣一阵莫名,当爹的小老婆回来关她屁事:“姨娘?”

“姑娘怎么连自个儿姨娘都忘了?”柚子目瞪口呆。

罗衣机械的将头一点一点扭过去:“意、思、是、我、是、庶、出!”

柚子点头。

霎时间脑海里一万匹神兽咆哮而过!尼玛坑爹啊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