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成戎不敌阮凤章,被其踹翻在地。阮凤章一剑挨着他颈侧插入泥土中,虽不如先前他那一剑威势大,却寒芒逼人,颇有些惊心动魄的感觉。
剑身微震,划破了他的油皮,沁出一点血丝。
穆成戎目光闪动,“你是不是投了魔教……”
“魔教在何处?”阮凤章负手而立,“又有何值得我投?”
穆成戎哑然。
“阮师兄。”祝红霞悄然出现。
穆成戎余光瞥见她,“祝大小姐!”
阮凤章脚一抬一勾,将剑勾起,握剑归鞘。
祝红霞的目光在穆成戎脸上转了一圈,“把不相干的人且放了吧。”
穆成戎脸色涨红,“祝大小姐,阮凤章他……”
祝红霞抬手,“请。”
穆成戎爬起来,还待再说话。
殷汝霖踱了出来,“……还是说,要我来请?”他与祝红霞在一旁看了有一会儿了。
穆成戎一看殷汝霖都来了,想到自己不请自来,还在这儿打了一架,顿时也心虚了。这是殷汝霖的地盘,他和殷汝霖没什么交情,但谁不知道殷汝霖和阮凤章就差没结拜了,好汉不吃眼前亏,还是别讨没趣了,“在下告辞!”
穆成戎从那道月亮门出去,和谭藻打了个照面。
穆成戎觉得他有点眼熟,多看了两眼。
谭藻:“穆大侠,吃了没?”
“没吃。”穆成戎边说边挠着头走了,他实在想不起这哥们儿是谁,还是不要多扯为好,免得尴尬。
谭藻险些失笑,摇了摇头,转身离开。
殷汝霖对阮凤章道:“你如今怎么越活越冲动了?”
阮凤章淡淡道:“是洒脱。”
殷汝霖:“是冲动。”
祝红霞清了清嗓子,“我好像看到谭藻了,他怎不进来,没等到魔教接头的人,灰心了吗?”
殷汝霖:“魔教的人,不来才是正常吧……”
祝红霞:“哎,我去找他细问。”
祝红霞离开,殷汝霖方接着道:“姓谭的给他们报了信,没人来也正常,倒是你,还一心认定贺灵则会来,白费机关了。”
阮凤章沉吟道:“贺灵则……大约被什么事绊住了吧。”
祝红霞却是追上谭藻,问道:“你来得正好,怎么又走了?”
谭藻见是她,虽然心知今日肯定有人跟着自己,还是道:“魔教没人去接头……”
“这个我知道。”祝红霞应了一声,似笑非笑地道:“但我这里有件事,却不晓得你知不知道了。”
谭藻看她手中拿出薄薄一页纸,扯了扯嘴角,淡淡道:“小僵尸和大侠客出续传了吗?”
祝红霞:“……”
祝红霞:“不是。”
谭藻:“那我便不知道了,祝大小姐家三天两头来信的……”
祝红霞目光闪动,“我家人打扫祖父书房时,发现了一些信件,我父亲拆阅了其中一封,是与峄山宗主所通之信。里面隐隐提及,陈芳散人当年……”
谭藻脸色大变,“住口!”
自祝盟主仙逝,祝家地位不说一落千丈,但的确声势不如从前。祝红霞看似与她父亲一般莽撞,但心中格局却比她父亲大多了,手腕说不得也比她父亲更高,否则她父亲也不会放任她发展了。
她自知阮凤章与殷汝霖结为同盟,不要说这二人与背后势力联手,就是其中任意一派,现今的祝家也比不上。魔教重现,却是她立威的好时候――非但是在祝家,更是在武林之中。
因此,阮凤章与殷汝霖有些事不愿告诉她,她倒也藏着些事,不好告诉他们呢。
此刻,祝红霞对谭藻道:“小谭公子,我们俩聊一聊?”
谭藻看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女子,他们也曾两小无猜,如今见面也不能承认自己的身份。昨日种种,彷如梦幻,越发衬得她现今的面目陌生。
他们走到了花园里,四周无人,偶有仆从经过。
祝红霞背对他道:“我大概能猜到,当年发生了什么。”
谭藻隐忍道:“祝大小姐……”
祝红霞勾唇一笑,抖了抖手中的信纸,“我们来做笔交易。”
“教主,谭藻不可信,他是陈芳散人的入室弟子。”刚出关又听说教里来了小人的某长老跟在贺灵则后面,喋喋不休。
贺灵则:“这倒是,不过我看他长得蛮好的嘛。”
“……”长老翻了个白眼,“人不可貌相!何况这和长相有什么相干?”
“没错,”贺灵则痴痴道:“和性格也有。”
长老:“……”
贺灵则:“你不觉得我和他站在一起很配吗?”
长老用力摇头,“不……”
贺灵则幽幽看着他。
长老忙改口,“一个俊雅一个英气,有点般配呢。”
贺灵则:“嗯嗯。”
长老眼睛一转,“只是……此人乃薄情之相!”
贺灵则:“我不迷信鬼神。”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面相之说,还是有点道理的。”长老道,“属下早年曾钻研过《麻衣神相》,对相面颇有研究。依属下看,此人眼带桃花,是多情而薄情之人。最大的证据,就是他杀了有养育之恩的师父!”
“骗人呢,”贺灵则鄙视地看着他,“吹牛,他师父是我杀的。”
长老:“教主,你……!”
贺灵则摆手,“你不要说出去。”
长老急得团团转,“教主哇,那就更留不得了,你杀了他师父!”他们虽然被称作魔教,但也不是什么人渣都收的,尤其是这种人。
贺灵则:“没事,他特别讨厌他师父。”
长老觉得胃很痛,“教主……”
“无需多言。”贺灵则道,“我知道长老是关心我,但是这件事干你屁事。”
长老:“…………”
“听到我方才的话没?”贺灵则坐在床前踏板上,捧着脸邀功。
谭藻靠着床柱,手里的书遮住了脸,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听到了。”
贺灵则:“仅此而已吗?”
谭藻把书挪开,露出眼睛看了他一眼,犹豫片刻,“教主把头伸过来。”
他把手放在贺灵则头顶,揉了揉。
贺灵则:“!!”
贺灵则呼吸急促起来,“可、可以躺上去么……”
谭藻坚定地摇头,“不许。”
贺灵则上半身挂在了床沿,“躺一躺而已,我还是教主呢,这都不行?”
谭藻幽幽道:“士可杀不可辱,上次教主‘躺一躺’,在我被窝里留下了什么你还记得吗?”
贺灵则红着脸道:“只是一个意外,平时没有那么快的。”
谭藻:“……”
贺灵则:“……平时不那样的。”
谭藻:“呵呵,总之就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