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蓓拉心情不错地哼着小调回家, 谁知刚进家门, 就见几个表情很凶的男人站在沙发那, 对着姚敬元指指点点,大叫叫骂,可姚敬元却从头到尾都不还嘴。
姚蓓拉从小到大是被家人捧在掌心长大的,风不吹雨不打, 家里有再大事都不让她知道,这是她第一次看到有外人这样对待自己的父亲。
“你们是谁!为什么到我家大喊大叫的!再不走,我报警了!”姚蓓拉慌张地说。
“蓓拉……”姚敬元叫唤:“过来!”
“报警?”为首的男人青筋暴起,怒道:“你爸爸欠了我们几千万工程款, 欠了原料商几千万, 到现在不肯给钱!你爸爸害得我们差点家破人亡, 你还有脸报警?你报啊你!”
姚蓓拉一怔,满脸愕然:“怎么可能?我们姚家怎么可能在乎这几千万?”
“不可能!你问问姚敬元!看看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姚蓓拉眼泪都要下来了,盯着姚敬元看了许久, 姚敬元叹息一声, 道:
“你们先走,钱我会想办法还的!”
“想办法,怎么想?银行都不贷款给你!听说你还欠了不少高利贷, 你哪来的钱还我们!”
所有人都很生气, 姚蓓拉在这样的对峙中一句话不敢说。
姚敬元保证道:“我们姚家好歹有几分家底, 我向大家保证,我们一定会按时还钱!”
安抚了许久,对方才同意再宽限点日子。
等人走了, 姚蓓拉在父亲面前坐下,摇头道:
“爸,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我们姚家生意做这么大,连几千万都拿不出来了?是不是公司出问题了?”
姚敬元苦笑。
原本姚家确实是发展的不错,他把做零售的公司业务,扩展到了房地产上,可因为连续收购,在地产上又投资了许多钱,公司的钱挪不过来,资金链忽然出了问题。
大厦将倾,一木难支,哪怕他姚敬元再厉害,对于公司如今的局面,也颇觉有心无力。
听父亲讲完,姚蓓拉不信道:“怎么可能这么快?之前明明还好好的。”
姚敬元继续苦笑:“之前也不好,只是没让你知道而已,再说一旦钱周转不过来,大家常用的做法是拆东墙补西墙,如今没有墙可拆了,自然就爆发了。”
姚敬元倒不显得慌张,有实业企业家都有的镇定。
姚蓓拉只觉得天要塌下来,原本她一直觉得家里的产业很稳定,永远不可能像别人家公司那样倒闭,从小到大,她身边已经有很多好友,因为家里破产而脱下公主装,只能去淘宝买买衣服,这样的生活是她难以想象的,从前她嘲笑别人,如今她也要和别人一样,因为公司破产,而沦落到那个地步了。
“那现在怎么办?”姚蓓拉满脸慌张,“爸,你要想想办法啊!千万不能破产!”
“是,我原想着跟封氏合作,谈好条件,融资一部分,谁知道你合作没谈成。”
姚蓓拉很久没说话。
父亲一直想要的合作,就因为她的任性给搞砸了,难怪封京墨上次说,如果他要姚家的公司,根本不需要通过联姻,因为如今的姚家产业已经飘摇欲坠,以封京墨的手腕,如果想要搞到手,大概只有“轻而易举”四字可以形容了。
一时间,姚蓓拉心如死灰。
“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姚蓓拉追问。
姚敬元摇头:“能有什么办法?我一直想拿到封氏的投资,可如今封京墨当家,他这人油盐不进,比他爸还难对付,要是他哥封启明在位我也能去说说,请他给我几分薄面,可封京墨他……”
剩下的只是摇头。
谁知,姚蓓拉忽而想到什么,她盯着姚敬元笑道:
“爸,你放心,我有办法让他跟姚家合作,不仅如此,我还要封京墨娶我!”
“娶你?”
姚敬元眉头紧锁,他知道女儿一直跟封京墨接触,可据他了解,封京墨对姚蓓拉并不热络,哪怕姚蓓拉去微整,封京墨也没有正眼看她一眼,他虽然想融资,却也不想拿女儿出去交易。
姚敬元摇头:“蓓拉,算了,我姚敬元就你这一个女儿,难不成要为了点生意牺牲你?”
姚蓓拉却一脸怪笑:“爸,不需要牺牲,你相不相信,他封京墨必须要娶我!”
姚敬元盯着胸有成竹的女儿,半晌没说出话来。
这几天,蒋蓉芳意外的安静,哪怕遇到苏檀,也不会说讽刺的话,跟之前全然不同。
苏檀有种不好的预感,总觉得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她只好把该准备的准备好,万一有人给她使绊子,不至于手足无措。
实习倒也没什么特别之处,每天打打杂,跟在教授后面学点基础知识,虽然这些知识对她来说十分容易,可苏檀没表现出一丝懈怠,毕竟对一个医生来说,不仅仅只有疑难杂症,总也有很多小毛病,如果没有一个好的心态,是很难当一个好医生的。
好不容易熬到中午,柏文静过来说:
“苏檀,陪我去一趟封氏。”
“封氏?”
“我有个朋友在那边实习,我要送个证件给她。”
苏檀经过最近的试探,发现室友都知道她结婚了,却不知道她的老公是封陵游,不知道她跟封家的关系,这样也好,省得麻烦了。
医院离封氏很近,那附近正好有一些餐厅,俩人打算送完证件去就近的餐厅吃完。
事情做的很顺利,等她们到那里,柏文静的朋友正好下来,拿了文件,三人去了楼下的餐厅吃饭,或许是因为开在cbd,这家餐厅的物价不便宜,一份工作餐要五十块,稍好的百来块,好在胃口还可以。
苏檀点了份卤肉饭,刚吃没几口,忽而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京墨,我就说你肯定会下来的。”
苏檀皱眉,姚蓓拉?她和封京墨在一起?
封京墨并没有立刻说话,顿了许久才淡淡地开口:“有事?”
姚蓓拉笑笑,似乎是拿出了什么东西,说:
“京墨,男人和女人无非就是那么点事,原本我觉得一夜情这种事,不要大惊小怪,可那好歹是我第一次,我把我第一次给你了,你现在翻脸不认人,我总觉得这不大好。”
封京墨似乎喝了口茶,可茶没有让他的语气有丝毫缓和,依旧是干巴巴的冷淡。
“哦?”
“京墨,其实我也不想走这一步,可你上了我,总该为我负责任,你也知道咱们女孩很注重贞操的,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男人!”
封京墨却笑:“是吗?你威胁我下来,应该不只这点手段吧?”
姚蓓拉被他笑的心慌,敛住心神道:
“京墨,你要相信我也不想闹到这个地步,但是你我之间那一夜……你说要是别人知道了会怎样?当然,有人可能会说,成年男女一夜情而已,别大惊小怪,可若是有人知道,那一夜我是被迫的,有人强j了我,你说别人的想法还会一样?”
封京墨的声音愈发冷了:“你在威胁我?”
饶是苏檀隔了堵墙,都能清楚感觉到他话语里的寒意,封京墨这样的男人,习惯了掌控和主宰,是不可能任人威胁自己,尤其对方还是个他瞧不上的女人。
“谈不上威胁,我只是实事求是,我有那晚我们进出酒店的视频,还有后来你和我的谈话录音,你承认和我有一夜情不是吗?可现在我要是对别人说,那一夜我不是自愿的,我要报警抓你,我想对警方来说,不管我说的是不是真的,他们必须逮捕你,以你的身份,一旦被逮捕,网上就会发酵,网友会在乎你真的有没有强j?他们只会骂你,说你是人渣,哪怕你最后被放出来,他们也会认为你是钱权交易,用钱摆平一切,当然,我没有忘记你是封氏的总裁,一旦总裁被抓,封氏的股票就会跌停,到时候你的损失数以亿计,更重要的是,你的人生只怕也完了!”
苏檀抿了口茶,表情虽然平静,可被姚蓓拉一句句话刺激的,真是恨不得上前掐死这个女人。
这女人还真是不要脸,她怎么就好意思舔着脸去威胁封京墨?
可问题是,哪怕姚蓓拉真的和封京墨没有任何关系,可她就是去报警说被封京墨强j,警方也会立案,有些人的身上是不能有一点黑点的,更何况还是这种黑点,一个普通男人要是背负强j的罪名一辈子都不可能翻身,更何况封京墨这样位居高位的?
姚蓓拉说的是,一旦她报警,封京墨就完了,封氏也会元气大伤,到时候封氏会重新洗牌。
可问题是……
姚蓓拉是发神经了?她是疯狗想咬谁就咬谁?
苏檀打开手机录音。
却听封京墨道:“枉你花了些功夫才亮出底牌,说说看,既然拿着我的把柄和我谈判,想要我达成怎样的条件?”
封京墨的语气倒是丝毫未变。
苏檀看不见他的脸,却可以想象他的表情,一定是阴冷淡漠,面色无波的。
姚蓓拉笑得开心:“当然!不愧是封总,很了解我,我希望你达成我两个条件,一是娶我;二是帮姚家度过难关。”
“如果我不答应……”
“那我将一无所有,既然如此,我一定会拼个鱼死网破,哪怕不能成为封总的妻子,也必然要在封总心里留下个印象,让封总一辈子都忘不了我!”
说完,站起身,笑着告辞:
“封总,考虑考虑,看看这样一个丑闻,会让你们封氏付出多少财力精力才能摆平!”
他们的位置很偏,因此姚蓓拉才能肆无忌惮地说了这么多。
但她不知道,这堵墙的后面还有苏檀这一桌人。
“苏檀,你怎么不吃?”柏文静追问:“菜不合胃口吗?”说完,用勺子尝了下她碗里的饭,疑惑道:“我觉得还可以啊,你怎么不吃?要不要试试我的?”
苏檀失笑。
她一直不说话就是为了降低存在感,柏文静倒好,直接把她名字喊了出来。
这样一来,只怕对面的封京墨全听到了。
封京墨听到这个名字,侧目看去,这才隐约看到墙那边熟悉的身影。
他靠在墙上,看起来神色很淡,丝毫没有被威胁后的盛怒和焦急。
柏文静嚷着要请苏檀吃饭,先一步去付钱了。
只剩苏檀坐在位置上。
“听到了?”封京墨忽而开口。
苏檀一怔,也靠在墙上。
俩人靠在同一堵墙的两面,以同样的姿态,同样的表情,对话着。
“嗯,你要怎么办?哪怕你能证明姚蓓拉在说谎,可这个谎言造成的伤害是巨大的,你承受不起。”苏檀分析着。
她记得以前看过一个新闻,一个老教授在文-革时被两个女学生污蔑强j,一辈子洗刷不掉这种屈辱,直到几十年后,两个学生才出来,说是受了别人指使,可哪怕是证明了清白,伤害和屈辱却是永远洗不掉的。
就算你知道她在搞你又如何?
真正在乎真相的有几人?
所有人都很忙,大家看到新闻标题,有时候连内容都懒得去看,已然觉得自己掌握了一切。
哪怕最后证实被污蔑,媒体也不会去报道,因为这样的报道和之前的前后矛盾,只是自己打自己脸。
到最后,谎言也变成了真实。
封京墨嗤笑一声,不知在想什么。
“我是认真的。”苏檀皱眉。
“哦?为我担心?”
苏檀叹了口气:“我担心什么?我只不过是觉得之前我们的意外,会伤害到你女朋友,如果她再知道这事,只怕会崩溃吧?”
封京墨似乎滞了一下:“女朋友?”
“嗯,就那天和你逛街的子琪。”
封京墨笑得莫名,半晌,才勾唇道:“她想玩,我就陪她玩!”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收到红包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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