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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香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小妞妞小小声叫道:“香香姨——”她慌忙转过身去,手指抵唇,作出噤声的动作来。
小妞妞蹭到她身边,紧挨着她,也注视着放在自已房间里的母鸡窝,母鸡在这新垒的窝里已经整整趴了二十一天,今早也不肯再趴着了,起身来,低下头注视着自己脚下这十几个圆滚滚的鸡蛋。
郭大嫂子有事出去了,家里大妞带着两个妞子与书香守着鸡窝,见书香这般紧张的模样,大妞子拉拉书香的袖子,“香香姨,你瞧着比母鸡还紧张。”
书香抹一把额头,在这三月份的天里居然出汗了。
能不紧张吗?郭大嫂子早说了,母鸡这窝抱的小鸡全送了给她,让她试着养养小鸡。
裴东明带着燕檀在自家院子里搭的鸡窝板板正正,很有几分营房的感觉,她跟郭大嫂子这里取了经,连母鸡产蛋的“产房”都垒好了,前有一个入口,里面黑漆漆的,刚好够一只母鸡钻进去,后面还有摸蛋的小洞,只容得下她伸进去一只手。
据小妞子曾经绕着她家鸡棚认真研究得出的结论:这鸡窝母鸡肯定愿意多生蛋蛋……阿娘说母鸡生蛋的时候最害羞了,都从来不让小妞子看……
不过眼下,这些将来她家的“有功之臣”还在蛋壳里静静呆着。
须臾,鸡窝正中的一只鸡蛋传出了低低的剥剥声,有声音自内而外的传开,母鸡小心的将靠近那只鸡蛋的脚提了起来,如临大敌,书香一颗心吊到了嗓子眼里,生怕这母鸡看到动静一脚踩下去,报销一条小生命。
那颗蛋渐渐从内到外沿着一个点有了裂纹,剥剥声却没有了,小妞妞小声猜测:“肯定是小鸡累了,它要歇歇才出来呢。”
书香摸摸小妞子的脑袋,站在那里耐心等着,那声音渐渐又响了起来,蛋壳终于破了,一个小小尖尖的小嘴露了出来,紧跟着是小脑袋……
书香抱起小妞子,猛然在她脸上连亲了几大口,大妞子颇有大将之风,按下激动的脸都红了的书香,“香香姨,别闹,再看……”
小鸡出蛋壳这种事她自小看到大,太平常了。
要说还是从京城来的香香姨没见过世面啊。
一窝十二个鸡蛋,有两个蛋无论如何都没有动静,大妞子可惜的拿起来,叹一口气:“两只坏蛋!”见书香失望的神色,她复又安慰:“香香姨已经运气很好了,有时候一窝有三四只坏蛋孵不了小鸡的,全部孵出来的几乎很少……”
书香心满意足的抱着十只小黄鸡回家了,小鸡们在她早已央裴东明订好的木箱里东倒西歪,甫一出生,身上的绒毛还没干,各个一副懵懂的小模样儿,别提多可爱了。
裴东明从营里回来以后,看到她这番着紧的模样,一直到吃完晚饭,还盯着小鸡猛瞧,禁不住吃味:“几只小鸡也值得你傻乐成这样啊?”言下之意是,媳妇儿你冷落我了。
不过某人毫无自觉,乐呵呵的对着这些绒毛已经干了的小鸡们,目光都舍不得移开。
“夫君你长的跟大熊似的,心眼儿比小鸡崽还小。”
裴东明从背后抱住了她,一手去挠她的胳肢窝:“让你编排我,今日要是不好生收拾你一顿,教我夫威何存”
小媳妇儿转过身来,拿小手捂住了他的嘴,一脸的严肃:“夫君你小声点儿,别吓着小鸡……”
裴东明再回到营里,拉着老郭头诉苦:“郭头你是不知道啊,自从大嫂子送她那窝小母鸡,她整个人都魔怔了,比养十个小孩子还经心,说话声音大了都要被禁止……别的就更没想头了。”小鸡来家里三天,大半夜的小媳妇儿都要爬起来三四次去看看小鸡。
他将冻的冰凉的她拉进被窝,还要被普及养鸡经。
“郭大嫂子说了,这小鸡最不经养了,只要用心养着,说不定能活全窝呢,万一养死了,先前的功夫全白费了。”
现在她早晨起来不是先替裴东明做早饭了,而是赶快给小鸡煮小米。
裴东明几近崩溃:“……等小米煮熟了她捞出来,还要往上面拌油,放在另一个替换的木箱里,等小鸡们都撒着欢子的去吃了,她清理完了昨晚小鸡们睡的木箱,这才给我煮早饭……”
自从有了小鸡,裴东明直接沦为了“二等公民”。
老郭头跟燕檀都傻了眼,贺黑子得意的笑:“那是你媳妇儿没有怀孩子,像我家莲香,现在有了孩子,哪里顾得上养这些东西。”
刚刚回营的老罗头翻翻眼睛:“要说女人呐,就不能惯着……”才说了半句话,见众人瞧着他的眼神都是欲言又止,忍不住暴怒:“老子不就是被罗家那丫头打了吗?那个母夜叉——我教训我家妇人,与她何干?”又指着裴东明:“你还不是让罗家人打了?一家子不讲理的&&%%*¥#……”
裴东明默默指了指他身后,老罗头转过身,看到身后站着的少年挺拨如玉,只是一张脸已经气的发黑,“嗷”的一声跳起来,四顾问旁人:“他……他怎么还在营里啊”
“大概是……找我打架吧?或者是找将军投军?”裴东明一脸老实的答他,心里早乐开了花。
要说罗毓这少年,还真是一颗当兵的好苗子。自从立志当兵,虽然外部环境阻力颇大,老爹拍桌子阻止,扬言如果非要投军就断绝父子关系,老奶奶哭天抹泪,当娘的一脸哀愁的看着他,好像他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一样,但他心性坚毅,毫不动摇。
左迁明知罗四海的态度,要将他强硬的扔出营去也不可能,更何况罗四海那句断绝父子关系正中罗毓下怀,他立马简单收拾了些东西搬进了营里,自己在营里寻了个空铺住了下来,操练的时候跟着别人一起操练,吃饭的时候在饭堂里照抢不误。
起先大家都顾忌着他的身份,又觉得他怪异,但是半个月之后,响水营中上至左迁,下至值守的兵士,都已经习惯了他的存在,唯一不习惯的就是刚刚回营的老罗头。
他伤好回营之后,发现众人都知道他被城守府的千金暴打,在床上养了好些日子的伤。其实他身上的伤早好了,不过感觉面上无光,不好意思回营,能拖得一时是一时,最后终于挨不住了才回来,有时候众人闲下来,坐在一起聊起各自的媳妇,或者话头只要触及女人,他必破口大骂。
这次骂的女人不再泛泛,而是目标明确,就是罗桃依。
结果第一次被罗毓撞见,他以比试为名,向老罗头挑战,将他好生捶打了一番,自那以后,老罗头想在营中泄愤,也要注意身边有没有罗毓的影子。
“左将军召诸位议事。”
罗毓在营中呆的久了,他又找了一套军服穿在身上,有空就在左迁身边乱转,日子长些,左迁有时候也忘了他并非营中在册军士,使唤他跑腿。
这次左迁召手下军士,却是响水城出了大案。
响水城气候虽寒苦,但住在城内的百姓在城外还有庄稼地,紧靠着香末山。一城之隔,一边是戈壁滩,风吹石走,一边却是香末山脚下的大片梯田,就算靠天吃饭,但春种秋收,总也有些希望。
这些日子出城耕种的百姓总是无故失踪,罗四海派巡捕去探查,查了半个月,不但没查到原因,连巡捕也折进去十几个。
他这才着了慌,前来找左迁商议。
香末山的山匪早就肃清,这次死了这么多人,已算响水城中历年大案。
罗四海来到营中,看到身着军服的罗毓,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有心想要刺他两句,罗毓却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若非他想到这是在左迁的地盘上,早闹开了。
左迁支使罗毓去召人前来商议此事,只淡淡对罗四海道:“令公子体验一段日子驻军生活,说不定就回去了。”
罗四海想到这自小娇生惯养的孽子定然吃不得这样的苦楚,这才放下一颗心来。
香末山山深林密,山中住着的山民又不多,向来打猎为生,拿些皮子干货下山来换米粮,众人乍一听山中或有山匪,直觉蹊跷。
裴东明顺口道:“别是蛮夷假扮的山匪吧?”
众人皆一脸惊色。
“去年冬天听说草原上有雪灾,如今冰雪消融,说起来也是他们要来的时候了。”左迁坐在案后沉思半晌,只觉裴东明这推测说不定接近真相。
等到书香知道的时候,裴东明与贺黑子燕檀三人已经领着三队人马进山去查探了。
郭大嫂子站在她的木箱前面,看着箱子里一团团黄色的小绒球们欢快的跑来跑去,浑不知世间之苦,忍不住叹息一声:“如果山匪是蛮夷人假扮,恐怕马上就要开战了。”
大夏这些年风调雨顺,武帝又是个励精图志的好皇帝,乱世匪多,如今正是盛世,又哪里来的盗匪?
书香尚未经过这样的阵仗,拿了一盘油拌小米来,添进了小鸡的食槽,这才道:“不是说响水城依靠天险,固若金汤吗?”
郭大嫂子露出个苦笑的神情:“蛮夷就是草原上的恶狼,饿了整整一冬,如今出来觅食,哪里容易打发?”
她这话吓着了书香,加之这天晚上裴东明还未回来,书香终于坐立难安了。
莲香怀着身孕,就算贺黑子也跟着进山去清剿,她也不敢多说什么,去郭大嫂子家转了转,发现老郭头还没回来,她又坐不住,只好又转回来了。
第二日,裴东明还未回来。
第三日,也没有回来。
书香的眼睛已经有了重重的黑眼圈了,被郭大嫂子宽解一回,见无甚效果,只得由她去了。
小鸡们开始吃拌着苦苦菜末的小米的时候,裴东明他们终于回来了,不负重望的歼灭了上百的蛮夷,只留了两个活口。
说起来,他们在山中也转悠了七八天,觉没好生睡,饭没好生吃,又怕埋锅造饭惊动了隐在暗处的山匪,人人都啃着干粮喝凉水,饿了就喝几口山泉水。
三月中,山泉水还凉的渗人,进了肚子,感觉肚子里跟揣着冰块似的,半天暖和不过来。
裴东明带着人去营里交了差,将活□给了左迁,便往家中走,又嘱咐燕檀跟罗毓,晚点来家里吃饭。
燕檀喜滋滋答应了,罗毓一脸的愁苦,想想裴娘子那手艺就打退堂鼓。
这次进山,本来没罗毓什么事儿,可是他混在士兵群里,等到进山两天了,裴东明才瞧见他。
裴东明想让这位少爷自己回响水城,又生怕遇上暗中潜伏的山匪,只得将他带在身边,哪知道事到临头,最终找到那帮蛮夷的窝点的时候,这位少爷却不是熊包软蛋,头一个冲了上去,很是英勇。
罗毓跟这些人混的熟了,知道燕檀独身,营里洗澡都是无论多冷的天,一桶冰水从头浇下来,他在营中这么久,十分的怀念热水浴,央着燕檀跟他回家,看能不能烧点热水洗洗。
——当初离家太坚决,打定了主意要在营里混日子,连银子也没带一钱,他又不是在籍军士,连饷银也没有,就是想去客栈里洗个澡都囊中羞涩。
“燕大哥,你家必然有灶头吧烧个热水洗个热水澡也不是什么难事儿吧?”
见燕檀不反对,他于是腆着脸跟了去。
到了地头一看,忍不住怀疑。
燕檀这么久没回来,房里居然干干净净,炉上火虽然被封着,但坐着热水。
“燕大哥你金屋藏娇了吧?”
燕檀苦笑:“我倒是想……也得有人给我藏啊。”
他进山之前回营那日走的比较匆忙,床上堆着许多穿脏的衣服,如今不但床铺整齐,拉开衣橱,那些脏衣服也被洗的干干净净,叠在那里。
罗毓追在他身后问个不住,问的急了,他被烦到不行,只好道:“这是裴……裴嫂子来收拾的吧。”
罗毓啧啧称奇:“没想到那位裴娘子饭做的那么难吃,厨艺那么差,倒是个干净人啊。”
燕檀只当他城守府的公子,吃惯了山珍海味,对寻常人家的食物吃不惯。可是再想想,这位罗毓在营中吃饭从来狼吞虎咽,跟别人抢菜抢的不亦乐乎,几时又嫌弃过吃食简陋了?
“她的厨艺怎的差了?”
罗毓奇怪的看着他:“你竟然不知道?裴娘子好像味觉上有些问题,每次做的菜都咸死人不偿命,也难为东明大哥,为了讨好娇妻,吃的津津有味……”
燕檀想到书香的性子,唇边不觉漾起一抹温柔笑意来,引得罗毓大叫:“你看你看,当时我在他家吃饭,东明大哥瞧着他家小娘子,也是你这副模样……你想谁家闺女呢?”
燕檀面上笑容立即隐去了,“你还不快洗?”捅开了炉火,继续烧热水。
二人洗完了澡,罗毓听得燕檀要去裴东明家吃饭,只觉他太过英勇,一脸的不信:“你别是糊弄我吧?”
见燕檀要走,他跟在后面叨叨:“那么咸我就不信你能吃得下去?”
二人到得裴家,见到裴东明散着头发,气嘟嘟坐在火炕上,桌上摆着两盘凉菜,一盘绿一盘红。
书香却一脸笑意的招呼他们,全然无视裴东明的臭脸。
当着两人的面,裴东明这才不情愿的下了炕,坐在桌边。
书香的拉面下了锅,在沸水里滚两滚,捞出来,舀了旁边锅子里的臊子汤,一人一碗臊子面上了桌,裴东明与燕檀各端了一碗面来吃。
罗毓这些日子在山里转悠,啃多了干粮,瞧这碗里的臊子汤里豆腐鸡蛋,肉末山菌,竟然还有些豆芽之类,荤素齐备,闻之饭香诱人,想到那咸度,又咽了口口水,见裴燕二人吃的香甜,闭着眼睛豁出去了,想着宁可咸死,也先吃碗热呼饭再说。
他端起来,先小小喝了一口汤,只觉咸淡适中,再捞一筷子面来吃,面条筋道,汤味酸辣,很是合口,呼噜噜塞了一团面条入了口,咽下去才赞道:“裴嫂子,你今儿这盐味正合适……”
裴东明本来正板着脸跟自家小媳妇儿生气,见这傻小子傻头傻脑说了这句话,再想到他在自己家吃饭那情形,顿时笑出声来。燕檀本就猜出了书香在恶整罗毓,挟一筷子桌上的绿菜,只觉入口略带一丝苦味,但回味鲜香,也是边吃边笑。
书香正在下第二锅面,回首嫣然一笑,毫无歉疚之意:“罗少爷对不起了!以前多有冒犯!”
罗毓这才省起,以前是被人恶整了。
不过今日这饭吃的舒服,那红色的凉菜原来是腌的胡萝卜丝,酸咸适中,吃一口脾胃生津,绿色的小菜略有苦味,别有风味,当下吃的很是舒服,早不计较了。
“裴嫂子若是觉得对不住,以后我要是来蹭饭,千万别把我打出去就好。”
他身上半分银子也没有,营里大锅菜跟裴娘子这饭的味道比起来,简直可以算得上猪食,只能混个饱肚罢了。
为了教别人能看得起,这些日子他忍着抢食,总算在营里扎了下来。
书香笑着应承。
裴东明见燕檀跟罗毓吃那绿菜吃的津津有味,不怀好意道:“你们都不知道,她给你们吃的这是鸡食,我们吃的跟她养的小鸡吃的是一样的。”
书香:“……”夫君你也太小心眼儿了,喝起醋来没完没了,跟几只小鸡也要争宠……
燕檀与罗毓各挟着一筷子绿菜,你望我我望你,只因味道实在好吃,挣扎了一下,双双喂进了口里。
“大哥说什么胡话呢,我们以前出去打仗,冰天卧雪,什么东西没吃过?草根树皮,这个难道是野菜?”
“野菜好野菜好,野味儿鲜呢。”罗毓随声附和燕檀,见裴东明一脸郁愤的表情,越发挟了一大筷子来吃,“这味儿正好。”
书香抿嘴直乐,“你们吃的这菜叫苦苦菜,郭大嫂子说这菜最是养人,吃了可治疮毒跟各种伤,多吃又少生病,正是药食两用。小鸡吃了还不生病呢,如今不过三月中,这才刚冒了个头,我凑这一盘子可不容易呢。”
那小眼神得意洋洋朝着裴东明瞟啊瞟:你不识货,自有人识货呢。
燕檀跟罗毓见他小两口斗气一般的模样,风卷残云,将桌上那碟苦苦菜消灭干净了,等到裴东明再下筷子,早被吃的精光。
晚上,书香收拾了碗筷,见自家夫君盯着她从外面搬回来的小鸡木箱,眼神凶恶,好像屠户一般,吓的将他撵到一边去:“你别盯着我的小鸡好像要吃肉一样,它们还小呢……再说了,它们将来是要下蛋的。”
“那公鸡呢?我瞧着有一半是公鸡呢。”小鸡还小,根本瞧不出来公鸡母鸡,他不过随口胡诌,不过书香从来没养过这些小东西,只当他说的是真的。
“公鸡都留着打鸣,我怕你早上睡的迟,误了回营,多养几只打鸣,好教你早起。”书香心道,自家生孩子男女都不由我,还母鸡孵崽,男女难道还能指望着我来定不成?
裴东明气的磨牙,他从军多年,向来警醒的很,小媳妇儿分明养出了感情,舍不得,生怕他说这些公鸡养大了吃肉,这才说瞎话编排他。
他出去闩了院门,回来又闩了房门,将小媳妇儿拦腰扛了起来,摆出十分土匪无赖的架势来:“小娘子,你今儿惹得大爷不高兴了,不让吃鸡,那就吃你!”
书香被他扛在肩榜上,脑袋朝下,顿时头晕目眩,拼命挣扎:“你放我下来!”
裴土匪伸出大掌来在她的小屁股上“啪”的拍了一巴掌:“再不老实就扒了裙子打板子!”
……
书香心头愤恨,老实了也被扒了裙子,这个土匪,去山里转悠了还没半个月呢,回来就一副土匪样子。压在她身上,咬着她雪丘逼供:“说,是为夫重要还是你那窝小鸡仔重要?”
书香:“……”一个是枕边人另一群是宠物,这有什么好比的?
可惜男人的想法与她大相径庭,见她咬牙做出坚贞的模样来,坏坏的掏出长枪入了巷,捅一下逼问一次:“老爷我今儿很不高兴,你还不老实招来?”
书香被他逗的直哼哼,胸前被吸的酥酥麻麻,哼哼着答他:“老爷……老爷最重要了……”
男人顿时笑意盈面,眼中精光大盛,边动边继续逼供:“那你为何还在老爷进门以后,嘲笑老爷,跟小鸡的待遇是一样的,就差拌点小米,老爷我就吃的跟小鸡崽子们一模一样了?”
身下的女人已经柔成了春-水,主动伸出愈加细瘦的胳膊来,搂着他的颈子:“小鸡崽们最怕养不活……老爷你出生入死……我都要好好喂着你们,不生病,好好喂着你们……”
裴土匪被良言打动,立即金盆洗手,做了良家男,将怀中的女人紧紧搂住,感觉到她身上瘦的厉害,比走之前竟然瘦了许多,简直有些硌人,思及他走后,她定然日夜难安,这才瘦成了一把骨头,只恨不得将两个人打碎了,捏成一个人,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才待安心。
他伏□去,如驰骏马,激情四溢。
春夜漫长,窗外寒风抵不过良宵暖意。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好像不是很肥……那就明天再肥一点吧。
二合一的章节哦,不许霸王我。
另外:本篇孵小鸡经过砖家某草家的母上大人口述,时间喂养方式都是正确哒。
至于苦苦菜……我能告诉乃们我就是吃那玩意儿长大的吗?
——————以至于离家十年,每年回去都要吃,思乡病犯的时候,分外想这些野菜……
吃一口母上大人拌的苦苦菜,解我思家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