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文小说 > 现言小说 > 萌物 > 第23章全文阅读

韩眠在接到顾子衿电话的时候正给沫沫热牛奶,那个女人永远是那么直来直往,简单明了地就说清楚了自己要来吃饭,让她好吃的好喝的先准备好了。

“妈妈。”沫沫抱着杯子站在厨房门口,仰着小脑袋看着她,小小的嘴巴周围沾了一圈奶白色的印迹。“超人为什么不来找我了?他是不是不高兴了?”

听他这样说,韩眠觉得有点儿奇怪,她又没有帮儿子看着人,韩煊什么想法他也不知道,现在沫沫居然对他念念不忘,她一边洗着芹菜一边说道:“他为什么要不高兴?你欺负他了吗?”

沫沫立刻摇头,他愣了会儿才皱着一张脸说:“我才没有欺负他,妈妈,你为什么要欺负他?小夏阿姨说经常欺负他!”

“唷,你还帮着他打抱不平了?他给你什么好处了?”

沫沫稚嫩的年纪还听不懂她话中的意思,可一对秀气的眉高挑着,很不服气地说道:“你就是欺负他。”

韩眠摇摇头,暗自叹道:“倒戈了。”

母子二人不算是冷战的战争开始了,顾子衿很快就过来了,韩眠给开了门,沫沫见了她一下子就扑了上去,抱着她的脖子先是好听的说了一大堆。趁着换鞋的空档,顾子衿对着旁边站着的韩眠说:“我没给带吃的玩儿他还这么殷勤,这小子越来越得我心了。”

韩眠偷偷瞥了沫沫一眼,在他看不见的角度对着顾子衿挤了挤眉,“他跟我赌气呢。”

闻言顾子衿哈哈大笑起来,有点儿不敢置信地看着她,“现在还学会这一手了,你教的?”

“怎么可能?我能让我儿子那么小器吗?告诉你一件气人的事,他居然为了韩煊跟我抱不平,你说我养他这么多年还比不上那厚脸皮的陪着他一个月吗?”

顾子衿抱着沫沫往沙发边走,有感而发道:“这就是父子天性,你嫉妒不来。沫沫天天对着你这么一张脸还有这么一身打扮,没了新鲜感,韩煊可不同了,每次出场感觉一定不同,小孩子也是注重视觉感受的,最重要的是人家比你大方,沫沫想要的还没等到他开口就已经送到他面前了。以他现在这小脑袋瓜子,谁对他好他就跟谁亲。”

韩眠听着她的话,不由有些郁闷,她注重的是品质教育,不能从小就给孩子灌输想什么就有什么的思想,长大了保不准不会大手大脚的花钱。

吃了饭后顾子衿泡了一杯茶拉着她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最近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韩煊啊,我都那么直接了你还跟我装傻,他最近积极吗?”

“挺厚脸皮的,我都跟他说清楚了他还不死心,上次被我爸打了也没吭声。”

顾子衿一口水呛住了,她急急地放下杯子往韩眠身边靠了靠,一脸的好奇,“你爸怎么打了?他知道了?”

“嗯。”

“你说的?”

韩眠白了她一眼,“怎么可能,我守了那么多年都没说,现在更不可能说了。是他自己说的,这不是明显地往枪口上撞吗?你说我爸那脾气下手能轻吗?”

“呵呵。”顾子衿听着她的话看着她脸上浓浓地不满不由笑了。

“笑什么?”

她舒服地往后靠去,翘着一条腿,“你心疼了。”

“才没有。”韩眠连忙否认,可耳根不由一片火热。

顾子衿眯着眼看着她的不自在,精明的脑袋转得飞快,“再跟我装,心疼就心疼,我又不会嘲笑你,这么大的年纪了是可以找个依靠了。”

韩眠嘴角一抽,她看着旁边年纪与她相仿却还是孤家寡人的顾子衿,瞧她说得理所当然的样子她不甘道:“管好自己再说。”

“我要先管好你才能顾上自己。”

“什么时候对我的事儿这么上心了。”

“那是肯定的。”顾子衿古怪地看了她一眼,然后侧着身子靠在她的肩头,“我实话跟你说,楚烨要回来,你们家韩煊不是跟他关系铁吗?他可是我所有的情报来源了,你跟他关系处好了他能不给我这个面子吗?”

韩眠哼哼两声,一脸鄙夷地看着她,“你这是卖友求色了,我就说你怎么会告诉韩煊呢,原来是另有所图。”

被她酸了顾子衿也不觉得害羞,她厚脸皮地笑笑,而后眯着眼威胁道:“别跟韩煊这么耗着了,要是有一天你把他的耐心耗尽了他拍拍屁股转身就走,到时候你找谁哭去?”

“我跟他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现在跟我死缠烂打正在兴头上,都说男人得到手的就没新鲜感了,我可不想重蹈覆辙,现在我什么都输不起了。”说罢,她有些落寞地垂下头,盯着脚上的拖鞋愣神。

顾子衿瞧她那样子也不再说什么,她伸了个懒腰便站起来,正色道:“为什么对自己没有信心?你看我,和楚烨折腾了那么些年不还是没放手吗?我给你做后盾呢你怕什么,再说了你还有儿子这张王牌,得更加要有底气才对。”

“就是因为有沫沫,有时候我总感觉他是为了孩子。”

“你傻不傻?他要是为了孩子对你没一点儿感情的话,你们早就法庭上见了,你还能像现在这样带着孩子窝在家里享受日子?”她一边说着一边看着韩眠的动静,见她还算平静她又继续道:“韩煊这人虽然是花了点儿,可也挺多情的。别死巴着以前的事儿不放,他跟肖露露没戏就没戏,你可以憋足了劲儿去把他拿下,然后再摧残。”

韩眠突然长叹一口气倒在沙发上,碎发遮住了眼睛,她偏着头看着她,脸上的神情有些复杂,她犹豫着开口道:“你觉得我们还可能吗?”

“为什么不可能?他都低头了,你矜持一段时间也够了,除非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忍心沫沫只有妈没有爹。”

“唉,不跟你说了,我看你现在恨不得是我把他扑了给你打探消息。”韩眠挥挥手,一手盖在脸上,不愿多谈的意思。

顾子衿耸耸肩,她朝着洗手间的方向喊道:“沫沫,好了没?要姨妈给你擦屁屁吗?”没等到沫沫回答她已经推了门进去了,故意捏着鼻子瞪着他,戏耍道:“臭死了。”

沫沫一脸媚笑的看着他,双手撑在马桶边缘上,晃荡着小腿,他够着头往外面看了看,小声问道:“我妈妈呢?”

顾子衿把他抱了下来,冲了马桶后给他擦屁股,帮他拉好裤子又在他屁股上拍了两下她才说:“在想你爸爸。”她看着他困惑的小脸不由笑了,就这么抱着他坐在马桶盖上,她认真的问道:“要是让你的超人做你爸爸,你要吗?”

沫沫想了一会儿才说:“那我爸爸怎么办?”

“那你就两个爸爸呗,一个在法国一个就在你身边,好不好?”

“妈妈肯吗?她老是欺负超人。”他还记得自己正在跟韩眠堵着气呢,“姨妈,我们不要理她了。”

顾子衿呵呵笑了,双手抓着他的小肩膀她拐着弯问道:“今天吃饱了吗?”

“饱了。”

“你要是不理你妈妈了以后就没饭吃了,姨妈要是不理她了以后就见不到沫沫了。如果你跟着姨妈回家的话我们就可以不理她。”

沫沫可怜兮兮地看着她,心存愧疚地问道:“那妈妈呢?”

“她呀,一个人住,然后再去领个宝宝回来,那个宝宝每天跟着你妈妈,还玩儿你的玩具,穿你的衣服……”

她还没说完沫沫就挣扎着身子要下来,她依言放开了他,跟着他后面走了出去倚在门边看着他贼溜溜地往韩眠那里去,唇角翘起,一脸的笑意。

这边沫沫跑到客厅,做贼似地绕到沙发那儿,肉肉的小手抓着韩眠的衣服,突然噘着嘴凑上去,口水沾了她一脸。

她微闭着眼任他讨好着,沫沫见她没什么反应便糯糯道:“妈妈,你睡了吗?”

“干嘛?不是又不理我的吗?”

“我理我理。”他急急的反驳,还配合着蹬小腿的动作,“我不跟姨妈回家,你也不要带宝宝回来好不好?”

“这样啊,我得看你乖不乖,你不乖我就领个回来。”

“我乖的。”

她竭力憋住笑,晃了晃腿说:“妈妈今天腿疼,给妈妈打打。”

“哦。”

顾子衿走的时候又叮嘱道:“你自己好好想想,女人过了三十可是不吃香了啊。”她眼神示意着屋里的沫沫,“而且你还情况特殊,现成的干嘛不要?”

韩眠关了门倚在门板上看着正曲腿坐在地板上玩儿玩具的沫沫,她轻声走过去蹲在他旁边看了一会儿后,爱怜地问道:“沫沫,好玩儿吗?”

“好玩儿。”他抬头看了韩眠一眼又低下头去,接着说:“妈妈,我们明天去找超人玩儿吧。”

她没说话,只摸了摸他的头。

“妈妈去洗碗了,一会儿来陪你玩儿。”

“好。”

韩煊在被郑茗韵误解后就显得精神怏怏的,他有口难辨只能由着她去胡思乱想,秦朝约他出去喝酒的时候他很爽快地答应了。

自上次在‘浮梦’闹事儿以后他就没再去,由服务生领着进了包厢才发现杜晟也在,从他口中才知道秦朝被女人甩了正借酒消愁呢,合着杜晟把秦朝打击了一番他阴郁的心情一下子烟消云散了。

秦朝面前堆了不空**子也不知道喝了多少,他清醒着脑子看着他们两人,个个都是笑容满面,相比下来自己则是一脸苦闷。他在桌沿敲着酒**,朗声道:“我请你们喝酒可没请你们酸我,我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被甩了就甩了,过了今晚我又是一条花丛好汉。”

“对,以后采花记得戴上眼镜,看准了再下手。”杜晟端着杯子笑倒在沙发上,他拍拍韩煊的肩,继续道:“我们以后要引以为戒,要甩也只有我们甩女人,哪儿能让女人踩到我们头上去呢?”

韩煊笑笑不说话,秦朝听了一下子来了劲儿,他端了杯酒一饮而尽,从对面坐到韩煊身边来,狡黠道:“话别说那么满,看看我们煊儿,不也被女人甩过吗?还不止一次,哈哈,可比我丢脸。”

“哈哈,还是连着两次被甩的,是有够丢脸的。”

眼看两人笑得越来越张狂,他一边一手横在他们喉间,“只有一次好不好,我再次强调一下,下次再胡说可别怪我直接挥到你们脸上去。”

两人不死心地凑到他面前去,满怀八卦心里,秦朝挑了挑眉,讨好地帮他顺了顺衣襟,然后问道:“真的是你甩了肖露露?我到现在都没信过,说说呗。”

“有什么好说的,不就是那样吗?”

秦朝对着杜晟挤挤眉,杜晟又掺进一脚,“那样是哪儿样啊?”

韩煊端着杯子靠在沙发上,眯着眼像是想到了遥远的以前,半饷后他收回思绪,含蓄道:“我拒绝她的挽留,然后回国了。”

男人也像女人那样,他们也有好奇心,几个凑在一起了也能八卦。

“为什么要拒绝?以前你不是挺爱慕她的吗?”

“以前不成熟。”他喟叹一声,转了话锋道:“你们说一个女人老是对一个男人不理不睬或者有时候爱理不理,她到底是存了什么心思呢?”

两人沉默了,他们不是女人不知道。

秦朝和杜晟面面相觑,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杜晟是个直肠子,有什么说什么,他一拍韩煊的肩头,笑嘻嘻道:“其实这都是女人的伪装,想要撕掉她的伪装,很简单,扑了,当你和她身心合一的时候,再高明的伪装也有破绽。”他说完这通话不免有些得意,看着韩煊不发一语地坐那儿以为他是在消化,不想突然被他一巴掌打在脑门儿上他一愣,“干嘛?这可是经验之谈。”

韩煊冷笑一声,“你的经验能通用吗?自个儿用用就好了可别来跟我宣扬,太不入流了。”

杜晟听了也不恼怒,他笑着凉凉道:“哟,秦朝,我们煊儿爬上岸了,他不跟我们同流合污了。”

“你才知道啊,他现在连品味跟我们都不一样了,回头草越吃越香。”

这下子,秦朝和杜晟合成一气,对他百般打击嘲笑。

回去的车上,他坐在后座看着路边流连的灯火,苦恼着心情想着到底要不要更近一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