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为防盗章 苏闲礼貌地笑笑:“苗女士又要出门?看来我们治管局的教育还不到位啊。”
苗女士撩了撩头发, 讪讪一笑:“我这不是没办法嘛?盈盈越来越大了,我还希望她能继续升学呢……我们这样的最底层, 谋生不易啊,你好歹也是阿姨看着长大的, 网开一面,千万别抓我啊。”
见她絮絮叨叨地诉起旧情来, 苏闲很有些无奈:“放心吧, 没有证据在手,我是没有权利抓你的。苗女士不想再进局子的话, 就找个隐蔽点的地方,不要每次都被抓个正着。”
苗女士自觉尴尬,声音也弱了下来:“我也想啊, 这不是……没地方嘛, 总不能带家里来……”
苏闲下意识地抬头望了一眼四楼还亮着的窗户,摇了摇头:“好了, 注意安全, 最近东城不太平。”
苗女士眨巴眨巴眼睛:“怎么的, 又有发病的了?”
她显然不太关注社会新闻,却颇有点歪打正着的意思, 只是那终归还是苏闲自己的猜测, 他既不承认也未否认,只是又提醒了一遍:“总之,小心点就是。”
基于苏闲的身份,苗女士不敢把他的话当耳边风, 神色也跟着凝重了好几分:“我会注意的。你也帮我照看下一下女儿。”
苏闲和这对母女做了很多年的邻居,甚至可以说邻居家的小姑娘有一半的时间是他在照顾,对于苗女士的托付,他也已经习以为常:“你放心。”
苗女士欣喜地点点头,又拢了拢她的纱巾,转身在积雪地里艰难行走。
苏闲目送着她不见人影之后才继续上楼,他之所以没阻止苗女士的原因是,目前为止的失踪者都是男性,苗女士这样的女性不能说没有风险,但至少没有这么大。何况,他也很了解苗女士,即使他竭力劝说,对方也未必会听他的。
他住在三楼,此时却径直上了四楼,敲了三下门之后,穿着睡衣的小姑娘来开门,她肯定打算上床睡觉了,头发梳成两个小辫儿,上唇还浮着一点牙膏沫儿:“闲哥哥,你回来啦。”
苏闲看着她这幅样子,不禁莞尔:“功课都做完了?”
盈盈眼珠子转了一圈,甜甜地笑开:“对啊对啊,刚做完,要去睡了,明天还要早起呢。”
“你是不想让我检查你的功课吧?”苏闲同样知她甚深,抱着手臂戳破了她的小诡计,“你啊,还是努力点,你妈妈很希望你能升学。”
盈盈的面色黯了黯,笑容也收了起来:“可我不想再上学了。”
“多念点书总是好的。”苏闲也知道这句话很公式化很老生常谈,但这的确是他的真心话,不知道盈盈是怎么想的,她摇摇头,轻声道:“我不希望她再这么辛苦了。”
这一回,他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相对着沉默了一会儿,他又担心小姑娘会着凉,拍拍她的脸颊:“行了,下次再检查,去睡吧。”
盈盈仰起脸冲他微微一笑:“下一次一定会让你检查的!晚安!”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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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闲回到三楼的住处之后,却并没有萌生出多少睡意,大概是生物钟调不过来了,他亦是苦笑,毕竟今天是难得不用值晚班的日子。
他在客厅里坐了一会儿,将手头上的失踪案林林总总的细节又过了一遍,再一次推演出了相同的结论。
近期内,要找个合适的时间,去那个地方好好查探一番。他下定决心之后,忽然感到无聊了,于是站起来走了一圈,顺便打量着屋子里的每个角落,研究着等钟云从来了之后他住哪里。
……我为什么要考虑这种无聊且无关紧要的事情?反应过来的苏闲觉得自己一定是太闲了,难得的休息日,不能这样荒废时间,还是去睡个觉吧。
而被他惦记着的那个人,从睁开眼的那一刻,就追着张既白张医生,一个问题大概重复了三百遍——“医生,我不会毁容吧?”
直到张医生忍无可忍,威胁他要缝上他的嘴,钟云从这才闭上嘴,但三秒钟之后,他又换了个问题:“医生,你会整容吗?”
张既白面无表情地盯着他,没有说话,但他手边穿了线的缝合针蓦地支起身子,宛若吐着信子的小蛇一般向钟云从游来,逼得钟云从一秒钟变哑巴。
其实他也就是跟对方闹着玩儿,谁让他总是不理人。脸上多了道疤也没什么,不是说伤疤是男人的勋章吗?
好吧,这枚勋章是来自某个熊孩子这种事他是不会随便跟别人说的。
这一次足足憋了十分钟,钟云从觉得自己再不开口就要断气了,于是还是冒着生命危险开了口:“医生……”
“你再问那个问题的话,”张既白也被逼得拿起了他的手术刀,“我保证你脸上会多几道疤痕。”
钟云从抓着他的头发顾左右而言他:“呃……其实我只是有点感慨,您这里好像有点冷清啊。”
张医生把他的手术刀放了回去,钟云从悄悄地松了口气,然后听到他说:“地理位置不太好。”
“那是,肯定是地理位置的问题,跟您的医术无关。”
张既白瞅了他一眼,那目光让钟云从立时不寒而栗起来。
那个谁,还是赶紧来把我带走吧!
说起来,他暗暗地想到,我还不知道那个人的名字呢。
“难得你个大头鬼啊难得。”苏治安官没好气地瞪他,“看到了就赶紧帮忙,懂不懂什么叫医德?”
“医德是什么?”张医生理所当然地反问,苏治安官竟然无言以对:对于一个数分钟前声称要解剖自己病人的家伙,的确不能谈医德。
不过张既白还是扔了一卷绷带过来:“自己包。”
苏闲气结:“我也中毒了好吗?”
张既白又扔了一小瓶解毒剂过来:“自己打。”
苏闲被他整的没脾气:“给我开点药吧,鼻炎又犯了。”
张既白指了指外间的药柜:“自己找。”
“……虽说得罪医生不是什么好事,”苏闲忍了又忍,“但我希望你明白,得罪治安官也不是什么好事。”
张医生推了推自己的眼镜:“如果那个治安官欠我钱的话,就另当别论了。”
苏闲认命,抱着绷带和解毒剂自个儿到外间找药了。
推完一针解毒剂,正在拆绷带的时候,张既白悄无声息地来到他身边,咬着绷带一角的苏闲满脸黑线:“能不能出个声儿?穿个白大褂跟幽灵似的。”
张既白指了指里间:“里头那位,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苏闲满脸疑惑,“他跟我有半毛钱关系吗?”
“身为一名治安官,还是应该有点道德观念的,你觉得呢?”
“如果一名医生没有医德,凭什么要求治安官有道德呢?”
张医生耸耸肩:“你赢了。所以你的意思是他的医药费你不付了是吧?”
苏闲笑了:“我自己的都没付清呢。”
张既白两只手揣进白大褂里,转身往里间走去:“一如既往的无耻。”
“对了,”苏闲想起了什么,“那人醒来要是问我,你什么都别说。”
张医生没有回头:“我要是说了呢?”
“那你恐怕会失去我这个朋友。”
张医生仍旧没有回头:“你觉得这个威胁对我有用吗?”
“……你赢了。”
钟云从翌日清晨醒来的时候果然问起了他的救命恩人,专注地翻着一本半旧《解剖学》的张医生告诉他:“某位不愿透露姓名的苏治安官让我什么都别说。”
钟云从好气又好笑:“至于吗?我只是想道声谢。算了,医生,你能不能告诉我,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张既白的目光从书页上挪到了他的脸上,他的表情没什么变化,镜片之后的双眼却让钟云从看不清,他听到他说:“你连什么地方都不知道就敢来?”
钟云从挠了挠脸:“呃,对于怎么来到这里……我也很好奇。”
张既白勾了勾嘴角:“这里是‘孤岛’。”
“孤岛”……钟云从终于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心里五味杂陈:“这里果然是‘孤岛’吗……”
“听起来,”张既白饶有兴致地盯着他,“你好像听过‘孤岛’。”
钟云从叹了口气:“一直到昨天之前,我都不知道‘孤岛’是某个特定的地方。”
张既白把手里的书放下:“这么说,你昨天才知道有这么个地方……是什么人告诉你的?”
“我被人下了黑手,注射了一针不知道什么玩意儿,总之人昏过去了,醒来就在‘孤岛’了。”
“哦?你是说,有人把你弄进了‘孤岛’?”张既白显然对这个问题格外感兴趣,他的身体稍稍前倾,微笑起来,“有意思,真想知道谁有这么大本事啊。”
钟云从只觉得他话中有话,却听不懂他的深意,他眨了眨眼,还是说了实话:“那个人告诉我,我父亲也在‘孤岛’。他三个月前突然消失,一直杳无音信。”
张既白抚掌大笑:“所以说,短短时间内,总共有两个外边的人进到了‘孤岛’?治管局是干什么吃的?”
钟云从听得一头雾水,可他没时间细问:“我不明白。”
张既白失笑:“钟先生,你对‘孤岛’知道多少?”
他诚实地摇摇头:“一无所知。”
医生眼中的笑意愈发浓厚:“没关系,以后会慢慢明白的。”
钟云从干笑了两声,心里却十分无奈,他是在跟自己打哑谜么?
张医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重新捧回他的《解剖学》,钟云从一看到书名右眼皮就跳个不停,他硬着头皮问张既白:“嗯……我什么时候能离开?”
张既白翻过一页:“随时都可以,没人拦着你。”
钟云从挣扎着从病床上下来:“那我现在……”
“不过走之前,要把医药费结清。”
富二代钟云从全然不当一回事,他满不在乎地回道:“行,多少钱?”说着顺手去取自己挂着的大衣,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张卡:“能刷卡吗?”
张既白扫了一眼他指间的黑卡,摇头:“不能。”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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