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所有人都置身于这个放满了各种婴儿尸体玻璃罐的房间里,顿觉阴气沉沉, 浑身发冷。
叶辞看着眼前的情况禁不住皱眉, 她一个个玻璃罐子检查过去,发现没有一个玻璃罐子里的婴儿尸体是有灵魂的, 这也即是说, 他们的灵魂全部都被抽走,只剩下一个没用的躯体。
“……”
叶辞简直不敢相信面前自己看到的事实, 抽走一两具婴儿的灵魂那还好说,要抽走这里起码三十具的婴儿灵魂,这是需要多大的力气?而且她不明白的是, 抽走这么多的灵魂究竟要做什么?
虽然屋里没有留下任何的线索,但叶辞还是第一时间想到了那个神秘的江湖术士, 也只有他有这么大胆去抽走婴儿的灵魂,而且还不止打尸体的主意。
“有没头绪?”祁白问她。
叶辞微微点了点头,表情凝重,“应该是那晚那个江湖术士。”
“是他?”祁白条件反射问出一句,说完之后又觉得应该是这么一回事。
这里初步看来是廖凯存放“货物”的地方, 也不知道他是否知道那个江湖术士将他的“货物”最有价值的那部分给取走了, 现在都已经是死无对证了。
“我并不知道他取这么多灵魂要干什么, 而且都是婴儿的灵魂, 这令人十分心惊。”叶辞暗叹一口气。
祁白刚想对她说一些什么,但楼下来人了,说是李立秋那边的初步尸检已经做完了,向他报告情况。
“廖凯的尸体都盖好了吧。”祁白先问苏健。
苏健看了站在他旁边的叶辞一眼, 觉得他老大真是细心,刚刚离开也是为了叶辞吧。
“已经盖严实了。”
“好,我们过去看看。”
李立秋早已等在楼上了,坐在她对面的还有那个穿着浴袍的女人,这会儿为了问讯她已经是让她穿戴整齐了。
祁白并没有让李立秋先报告情况,而是看向那个还在哭泣的年轻女人,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和廖凯是什么关系?”
女人似乎被吓坏了,仍旧抽抽搭搭地哭,哭得人心烦,祁白没什么耐心,这么晚来扰人清梦他还真是有些起床气,“收声,回话。”
女人没想到祁白这么不懂得怜香惜玉,呆呆地看着他,一时半刻忘记了哭泣。
叶辞看着这个女人的一举一动,非常不喜欢她看着祁白的那种眼神,下意识蹙紧了眉头。
“名字。和廖凯的关系。”祁白又问了一句。
“田蕊,我……是他的情人。”女人说着又低下头去了,似乎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样的话很可耻。
“他死前发生了什么事情?又或者是说他为什么会死?”
祁白问这句话的时候,李立秋将一张纸递给了祁白。
祁白扫了一眼,看到纸上写了几个专业名词,“西地那非”、“万艾可”什么的,说白了就是伟哥。
他忍不住侧头看了李立秋一眼,李立秋看懂了他眼里的意思,轻微点了点头。
“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回事,总之他就很突然地死了。”田蕊说着说着又哭起来。
祁白这回没有继续问话,而是不动声色地盯着她,仿佛在考量她话里和举止之间的可信性。
歇了好一会儿,他觉得没什么好问她的,廖凯的死就这样看起来就是服用了过多的性-药物承受不住从而死亡,还十分窝囊地死在床上。而这个女的,自称是他情人的,就非常倒霉地撞到这一幕,被惊吓得不会说话了。
祁白见时间不早,叶辞都在打呵欠了,不欲浪费时间,拿了李立秋的一份初步的检查报告和叶辞先行离开,载她回家。
车上,两人为了提神,还是讨论起案件来。
这回没有外人在,叶辞也不做隐瞒了,直接对他说道:“那个叫田蕊的女的好像有问题。”
“怎么说?”
“就是直觉,我觉得她眼里没有感情,并没有看起来对廖凯那么用情。”
“你看看李立秋给的初步尸检报告,或许会有发现。”
“好。”
叶辞拿起他放在车挡板上的报告,认真看了起来。
车里只有纸页翻动和两人轻微的呼吸声,夜路安静,没有多少车辆,祁白专心开着车,突然觉得心脏骤停了一下,带来一阵难忍的痉挛。
“哧啦——”
他当即打转方向盘将车停在某个地方,捂了捂心脏的位置,眉头紧锁。
“祁白,你怎么了?”叶辞立即紧张问他。
“我没事,可能是最近太累了。”以前从来没有发现过这样的情况,今晚的状况让他猝不及防。
“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叶辞虽然不认为医院能检查出一些什么来,但好歹还是要去试一试的。
“今晚太晚了,改天吧。”祁白在车上歇了好一会儿,发现除了最初的不适之外,现在他是恢复正常了。
但始终是不敢冒险,在车上歇了好一会儿确定自己真的没有事之后,他才继续开车回家。
“叶辞,抱歉。”他低低道出一句。
“你既然觉得‘抱歉’的话就免掉我的债务吧。”叶辞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
“那我将刚刚的话给收回。”他苍白的唇边有了点笑意。
叶辞似乎拿他没有办法,唯有转移话题,将刚刚自己看了尸检报告的想法说出来,“廖凯如果真的死于服用过量药物,那还真的是窝囊了。”
“不少富商这样死在家里,他不是第一个。”祁白想到的是,明天媒体又有大新闻了。
“但是他的死还是有重重疑点。我不认为这是简单的药物误服。”
“现在什么线索都没有,不好判断。”
“我总觉得廖凯的死和蓝恩娜的死有一定的关联,那三只小鬼至今都没有找出来,廖凯死了之后我也没有看到他的灵魂,他家里的怨气其实是大到无法再呆下去的情况。”
按照以往叶辞早已呆不下去了,但许是恢复了力量又有祁白在身边的干系,她还能忍受下去。
现在案件似乎又陷入了停顿,他们找不到突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