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凯对祁白十分客气,看到叶辞跟在他身侧, 表情瞬间有些微妙, 他养的小鬼在黎冠杰的宴会上看见她之后对着她说好吃,事后他问他究竟是什么好吃, 他说都好吃, 可想而知这个少女也是养小鬼的。
一名警官带着一个看上去未成年的少女来他这里查问,还真是耐人寻味。
简单的招呼打过之后, 祁白也不客气了,直接问道:“廖先生知道女星蓝恩娜已经不在人世了吗?”
廖凯坐在沙发上,呷了一口茶, 却不立即回答,而是看了叶辞一眼, 状似好奇地问道:“这位姑娘看上去像未成年的高中生,不像是刑警或是你局里的同事吧?这样的场合她在场的话好像并不合适?”
对于这一点,祁白早已想好了说辞,“局里来了实习生,这回是她跟着我通勤, 请问廖先生还有什么意见?”
叶辞看着手里的录音笔还有别的文具, 瞬间明白了祁白的意思, 果然是……安排周到。
廖凯这回没话了, 开始回答祁白的问题,他在祁白年前也不必隐瞒,既然他在案发后能第一时间找到这里,那只能说明他已经查出了一些蛛丝马迹, 他再作隐瞒只会加深自己的嫌疑,所以他选择实话实说,“祁先生既然能来找我问话那肯定是知道了我和蓝恩娜之间的关系,她死的那一天下午我刚好出差到叶城谈生意,出入境记录应该不难查到。”
祁白目光有些利,不放过他脸上丝毫的表情变化,廖凯在谈话的过程中一直有条不紊地把玩着他手中的佛珠,而且意态悠闲,仿佛丝毫不把蓝恩娜的死放在心上。
“廖先生难道不为蓝恩娜的死感到伤心么?毕竟是活生生的一条人命,而且法医到现在都无法鉴别她的真正死因。外界传闻蓝恩娜有养小鬼助运,因为压不住小鬼而被小鬼吞噬……”祁白说到这里顿了顿,他盯紧廖凯,问出的话有些意味深长,“廖先生,你认为这样的说法如何?”
廖凯唇边的笑容凝滞了半分,祁白这番问话看似寻常,而且一个刑警问出这样的话实在是有失偏颇,但是他是话中有深意,并非是真的问他的意见,而是告诉他,他已经知道你们所有人的底细,不要想着玩什么花样。
而事实上祁白而不打算等他的回答,抓人要讲证据,而廖凯那天有不在场证据,他无法做出进一步的行动。
只是在临走的时候,祁白还是透露了些许情报,“对了,廖先生,在案发现场我们抓到了一位名叫谢锦堂的男子,他有重大嫌疑,不知道廖先生是否认识这名男子?”
廖凯这回面色终于忍不住变了,警方将抓到谢锦堂的消息给封锁了,所以廖凯一时半刻还不知道谢锦堂原来是被警方控制住。这回可真的要糟糕了,没有了谢锦堂他许多事情都无法做。
祁白将他的表情变化给看在眼里,不再多说什么,而是携着叶辞告辞离开。
在祁白离开之后,廖凯立即打电话让人去打听谢锦堂的消息,并且走上二楼打开一个房间的门,看到那两只小鬼还完整无缺地存在着,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觉得他这回好像是有点儿玩大了,再不找人收拾残局恐怕就无法挽回了。
祁白和叶辞一起回到了车上,祁白边发动车子边问叶辞:“你认为廖凯有没杀人嫌疑?”
“祁先生,你也是太看得起我了,就只是问他几句话就能猜出事实真相,我还用坐在这里吗?”
祁白笑,也没有反驳于她,“那你的小鬼呢?回来了没有?”
“回来了,”叶辞接口道,在后视镜里看见无忧和永乐在后面正襟危坐,一脸严肃,不由奇了,“你们是在廖凯的家里看到了什么吗?把你们吓成这样?”
叶辞其实并没有安排他们进廖宅一看究竟,蓝恩娜屋里的事情已经让她心有余悸,她不想他们任何一个人出事。
但是这俩小鬼却是不怕,自告奋勇进去一探究竟,他们出来的时候他们也出来了,现在回到了车上,自然要好好问问他们廖宅里有什么古怪的地方。
“我们看到了那对吃人的小鬼,他们在同一个房间里。”无忧先说道。
“我好像在另外一个房间里看到失踪了的第三只小鬼。”永乐接口道。
叶辞当时是让永乐去跟踪杨以冬看她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后来永乐失踪不见,最后是在蓝恩娜的家中发现他的,差点被蓝恩娜养的小鬼吞噬,现在想起来……的确是事有蹊跷。
“那么有没有看到杨以冬的灵魂?”既然杨以冬是被第三只小鬼附身,而她现在又神志不清,这很可能表明杨以冬的缺失了的灵魂在第三只小鬼的附近。
“房间里太暗,看不太清楚。”事实上,永乐差点被第三只小鬼发现了,而无忧的处境也没有例外,他们也属于半阴邪之物,同类相吸,自然容易被发现。
叶辞问完将情况复述给祁白听,祁白听完,觉得现在这个案件被干扰的因素实在是有太多,梳理了脑海中的线索之后,他打了个电话回局里,让法医李立秋再次进行一次尸检。
电话打完之后,叶辞问他,“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廖凯这边没什么破绽,我们要再去找一下蓝恩娜的初恋情人,洛城医科大的化学教授刘隽。”
“好。”叶辞并无异议,扣好安全带等着出发了。
祁白看着她这副这么有干劲的样子,忍不住问道:“这样来回折腾你不觉得累吗?昨晚……还是挺严重的。”
“不累,我觉得我睡了一觉之后浑身舒爽,力气都回来了。”
“是吗?是这样就好。”祁白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那样的目光不再是往日里内敛而不露痕迹,而是带有些许侵略性,甚至是藏了点叶辞看不懂的深沉心思。
叶辞侧头避过他的目光,但是心里禁不住在打鼓:她不会又欠了祁白一些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