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谈判进行不下去,帽子男告诉叶辞, 谭易他们也已经救走了, 接下来是要火烧客栈,让他们赶紧做抉择。
而更让艾良觉得奇怪的是, 最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江素也出现了,而且看她的样子好像也认识帽子男, 对他的话语也言听计从。
叶辞看了江素好一会儿,才突然冷嗤一声, 语气非常不屑, “什么下三滥手段。”
这话是对帽子男说的,帽子男听着她讽刺的语气也不恼:“你放心,我待你绝对温柔。”
他话音刚落, 整个狭窄的房间突然旋转起来,不, 准确一点儿说应该是他们房间里的人旋转起来, 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是在客栈外围了。
叶辞被帽子男亲自控制住,他弄晕了她, 不知道给她喂了什么东西, 艾良当时也是处于半昏半醒的状态,根本提不起任何力气去阻止,他们坐上了车, 最后的影像是客栈熊熊燃烧起来的大火。
一开始他们还是三人一起坐一辆车的,但是到了后来,还是将他们三人分开了, 叶辞醒来之后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就是觉得口干,每天要喝大量的水,艾良没有机会将那晚的事情告诉她,他们所选的路线也是十分偏僻,沿途几乎没有遇到一个活人。
一家三口之中的爸爸来找过他一次,让他将骨笛交出来。艾良自然是不可能给他的,这是他保命的东西,帽子男自然也知道这骨笛的重要性,过来帮忙,可是还没有帮上什么忙,叶辞便突然发难,攻击他们。
诚如帽子男那晚所说的,他抓了叶辞、艾良、谭易还有江素,这几个人他都不能放走,尤其是叶辞,这回千辛万苦将她抓了回来了,更加是要好好看住。
她发难,也不是随便发难,应该是经过深思熟虑,艾良没有阴阳眼,看不出她身上有什么变化,她是将鱼肠剑祭出,直接挟持住一家三口里的小孩,包括帽子男在内的其他人都暗暗吓了一跳。
而艾良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可是他却是看见在青天白日之下,那个小孩从脖颈位置开始往外延伸,腐烂了一大片,腥臭的气味瞬间涌来。
那是鱼肠剑的作用,别人可能不知道,可叶辞却是清楚得很,原本只是试一试,没有想到居然和她想象中一模一样。
这一家三口已经不能算是严格意义上的人了,活人不怕鱼肠剑,可是死人就难说了。
而艾良曾经说过这一家三口以小孩为马首是瞻,所以她谁也没有攻击,直接挟持了这个小孩。
瞬间看见他们面色骤变。
叶辞来不及想这个小孩的身份,只是说出自己的条件:“放艾良和江素走,不然他只能死。”
帽子男似乎被她这般大胆的举动震慑了,露出一丝无奈的笑,他的帽檐压得很低,还是看不清楚他的面容,然而他还是什么都没有说,按照她的意思将艾良放走。
至于江素,艾良在离开的时候才发现江素的眼神空洞,完全没有了自己的意识,她压根是没有任何要走的意愿。
叶辞自然也是想逃走的,可是帽子□□本不给她有这样的机会,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再次将她弄晕。
艾良最后带着雪见逃出了一线生天。
他们当时已经到了河口了,艾良拼命逃出来,看到有一辆大货经过,中途停下加水,也不管是什么车了,上了后车厢跟着逃回来,打算找到祁白,和他汇合商量下一步的计划。
他逃回来了个旧,看见了祁白,可是对方比他想象之中的状态还要不好。
他甚至是不敢和祁白说帽子男喂了不知道什么东西给叶辞。
可是这件事情不说不行,在说完全部事情之后,包厢里死寂得可怕,祁白的脸笼罩在一片烟雾缭绕中,眸光深暗,完全看不清他在想一些什么。
艾良在他面前自然是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祁白沉默良久,终是暗叹了一口气,再次拨通店老板的电话,问他身在何方。
艾良口中所说的帽子男有8成可能是鬼胎母子一案中最后出现的男人,他认识叶辞,他说她是“叶家后人”,叶家后人是不是一个特别的身份?所以他们才这么在意?
抓叶辞又是为了什么?
他想不通,完全想不明白。
电话很缓慢才拨通,店老板的声音先蹦?出来,祁白没心思和他寒暄,直接说道 :“店老板,阿辞的真实身世,你告诉我吧。”
店老板可能是在路上,还是爬着什么山,总之听起来气喘吁吁的,“老子在爬山,这山海拔4500米,没空和你说。”
祁白的声音低了下来:“阿辞不见了,被帽子男抓走了。”
“踢踏——”
对面传来手机掉落的声音,大概是店老板觉得太震惊,“混小子前几天不是还和她在一起吗?怎么又将她弄不见了!”
祁白闭了闭眼睛抿了抿唇没有再作声,店老板骂得对,他没有反驳的任何借口。
歇了好一会儿,店老板才继续道:“阿辞的身世我不能告诉你,至少现在不能,你说的帽子男我也不太清楚是谁,那帮人花花肠子多着呢,在城里的时候这样,出了城了还是这样。他们目前来说并不敢对她做什么,但是这并不代表你可以掉以轻心,首先还是要找到她,必须要找到她,不然时间长了我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祁白默默听完,心中却没有安定下来,从店老板那里似乎没有得到什么信息,但是信息量又巨大,他挂掉了电话,转头看见艾良在狼吞虎咽地吃着饭菜,雪见大概也是饿狠了,鬼七着人给它带了一大块生的骨排,它在地上吃得正欢。
祁白没有阻止他们继续吃下去,前路艰辛,不让他们吃饱也是没有力气继续前行了。
趁着这个罅隙间,他打了电话给蒋冶,却没有想到是江霏接听的,祁白心中又有不好的预感,只听见江霏在说:“祁队,蒋冶失踪了。”
祁白:“……”
已经是累到不想再说话了。
“这是发生在昨天晚上的事情,不知为什么就失踪了,什么东西都在这里,找遍整个客栈乃至整个古城都没有他的踪迹。”江霏几乎都要哭出来了。
祁白:“南芝还在吧?”
江霏:“在,她没有走。”
祁白听到南芝还在,这才松了一口气,“不论蒋冶为什么失踪了,都不要再让人少了,让她不要来找蒋冶,不然事情又会变复杂了。”
江霏自然知道祁白的意思,对他说了一些细节之后,祁白便对她说:“江素在那帮人手里,不知道是被催眠了还是被控制了,总之神志不清。”
江霏听了透心凉,接下来又听见祁白说:“阿辞也在他们手里,你……不用担心。”
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完全是刺着痛的,她挟持住那个小孩救艾良的时候也不忘让江素跟他一起走,但是江素却是浪费了这么好的一个机会。
以叶辞的性格,不可能将她置之不理。虽然很可能在关键时刻她不会因为她一个人而拖慢自己的进度,可是如果有可能的话,她还是不会抛下她。
她就是这样性格的人,外表看上去很不好相处,但是只要不是十恶不赦之徒,她不会见死不救。
就是这样,祁白才觉得心中刺痛。
江素就是一个麻烦,也不明白为什么会和这帮人给勾结在一起。
挂了江霏的电话之后,他又打了一个电话给靳景,让他发一些河口的资料过来。
根据蒋冶给他的线索,再结合艾良的,真正的赶尸大概就是从河口开始了。
而他们所要对付的人,现在就在河口。
靳景听到叶辞被抓的消息之后心情也是一片沉重,安慰的话真的无从说起,他只能给他发了河口所有详尽的资料,并让他保重。
祁白等艾良和雪见吃饱了,没有逗留太久,便返回越野车上准备出发。
车上,祁白让艾良将骨笛给他保管,免得落入歹人手中。
艾良对他的建议自然毫无异议,立即将骨笛给了他。
趁着暗夜,他们再次驱车出发,中途停在了路边将靳景给他发的东西全都看完,发现河口真的是一个不比个旧简单的城市。
边境城市向来敏感,河口也不例外。
这里有大量地下产业,越南因是发展中国家,也是一个比较传统迷信的国家,所以还残留着许多旧习俗,也有许多人想搬到中国来生活,起码这边的机会多,而且物质也更丰富。
所以这里也有许多偷渡客,而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这里人体器官贩卖的地下产业非常发达。
欧美国家的富人如果真的等不及器官捐赠又想活命的话,真的只能通过发展中国家的这种渠道去获取器官,以肾脏的买卖最为猖狂。河口便是其中的货源供给地。
在国内器官贩卖自然是违法的,一旦被抓,最高可判死刑,而且河口这处地方医疗并不发达,买卖器官的风险太大,所以在确定了货源之后,中介一般会将他们弄至越南,走完手续之后,就能进行“自愿器官捐赠”,在捐赠完之后,他们能得到一笔钱,这笔钱通常是直接给的美金,但也有极个别情况是打进对方的户头,也是看对方的意愿了。
而祁白现在是必须要弄明白对方的意图,再制定出方案去救叶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