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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还是让我回答好了。”关晓突然插口道:“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有人要让他们这么惨烈地死去,可是如果在他们活着的时候解剖的话, 必须要大量注射止血芳酸, 这样解剖他们的人也不至于在这个过程中因为身体大出血而将自己弄得太脏,他们也不会那么快死。只是这个过程真的是过于残酷了, 真是无法想象。”
关晓的语气虽然还是镇定,可是他的脸色是持续苍白, 整个人看上去很不好。
叶辞将他的话记入心中,“止血芳酸?”
“是, 止血芳酸。”关晓进一步解释, “是医学上一种止血的药剂。”
叶辞点了点头,没有再问这个问题,而是将这个梦的后续一并告诉他, “这个梦发到最后,原本被剥皮的那两个人变成了另外两个人, 两个只有15、6岁的少年。”
关晓听到最后整个人似乎僵了僵, 并没有想到叶辞这个梦还有转折,在愣愕过后才说道:“你这个梦真的是……太过奇特了。”
“是, 但其实那也只是梦, 虽然真的特别逼真。”叶辞叹了一口气,不再说话了。
因着她说出了这个梦,而且问了比较敏感的问题, 病房里都有些滞闷,祁白想更加具体地了解吴卓尔的情况,恰是他的太太也来了, 挺着一个大肚子满脸焦灼地进了病房,由刑警队的一位同僚陪同,害怕她摔倒。
两人真正见面的时候是那种无言的窒息,仿佛有千言万语藏在眼里,却偏偏什么都说不出。
叶辞实在是看不得这样的情景,任何一个人接触过的吴卓尔的人都会被他身上的魅力所折服,谁能够想到病痛说来就来,还检查出来是绝症?
那种感觉真是难以言喻,身为吴卓尔的朋友,她都感到有一阵难言的窒息,更不用说他的家人。
尤其是他的太太还挺着一个6-7个月的大肚子进来,脸上还要强作镇定。
她的步伐已经很笨重了,虽然还是美丽如昔,然而这种美丽有着一种凄清,让人更加不忍心再看过去。
祁白握紧了她的手,带她出去,关晓也随之跟着他们出来。外面,关柏和周可的灵魂还等着。
关柏看见了关晓之后,目光就黏在他身上不肯放了,周可等在一旁,倒是怂恿他,“你找他这么久,和他打个招呼吧。”
“打招呼?怎么打?他都看不见我。”关柏说着就有些沮丧了。
叶辞将他们的表情和对话都看在眼里听在耳中,但实在是没心情问他们是怎么回事,当务之急还是问清楚吴卓尔的病情吧。
“阿辞,我们去问一问卓尔的病情详情,看看具体怎么样吧。”祁白心情也好不了哪里去,但他的情绪始终是不习惯外露的,更何况,叶辞已经是这么惋惜和难过了,他也不能只沉浸在悲伤中,不然两个人都会变得消极。
“或许问一问余队会知道。”毕竟是守在这里那么久了。
叶辞这时候没办法转动头脑去想案件,吴卓尔的事情把她整个人都震晕了,虽然早有想到吴卓尔身上的黑气很可能是他患了重病所致,可是他平时表现出来的并非如此,他表现出来的是动作干脆利落,在任何场合都可以谈笑风生,你永远不会看到他脸上有一丝一毫的疲惫,他永远都是一副温文尔雅微微笑着看着你的模样,然而现在却是告诉你这么完美的一个人患上了绝症,不知道还有多长的寿命,那种感觉不啻于晴天霹雳。
在祁白和叶辞去问余骊的时候,关晓也跟在他们身旁,他其实留意了吴卓尔的情况很久了,吴卓尔是他的老师,自然是着紧一些的,前段时间让他去检查一下身体,但是一直拖着,拖到了今天终于检查出了肺癌末期,癌细胞已经扩散到了全身,现在再来医治效果已经不大了。
关晓话里的意思十分明显,他也是因为这件事而专门来了洛城确认情况。
跟着他来的也有一大帮同学,都是吴卓尔的得意门生。
叶辞听了之后是更加沉默了,祁白斟给她一杯热水让她平静一下心情,便问关晓,“卓尔他还有多久的时间?”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实在是沉重,字字句句撕扯着心肺,问出这句话就是代表他接受了吴卓尔命不久矣的消息,他明明还有太太,明明孩子将来就会出生,明明他还能享受人生的另外一个阶段,明明就能实现自己毕生的梦想……可是这一切的一切都快要变成泡沫了,只留下他们这一群人在世上永远惦记着他。
“可能2个月,但是这并不好说。”关晓说着又补充道,几乎是强颜欢笑,“癌症这种东西不好说,你不在意它的话其实没事,一旦在意了,就会时时刻刻感受到它的存在,心态尽量放平和一些,不要太操劳了,也就会没事的。”
然而谁人都知道癌症末期,很可能无法医治,随时死亡。
叶辞攥紧了水杯,头还是垂着,已经不知道该说一些什么了。
余骊觉得现场的气氛实在是过于窒息,也站前几步说道:“吴医生本身就是医生,虽然并非是癌症方面的专家,可是他好好休息的话,谁人也说不清结果的,我们应该高兴一点儿,不要再给吴医生太大负担。”
余骊其实说得在理,几人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又重新振作起精神,叶辞实在是不想再留在这里,医院这个永远充斥着生离死别伤感的地方真是让人无法再呆下去。
而且这次来医院该问的东西都问到了,他们也应该走了。
祁白牵起她的手站了起来,揉了揉她的头希望她精神点,这一幕落入余骊的眼中,后者唇角微微扯了扯,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关晓倒是觉得越坐在这里身上越冷,医院里空调是开了,可也没有这么低的温度啊。
叶辞看了看他周遭,发现有两只鬼在他身边,这病房里本来就有鬼魂,不觉得冷那才是怪事了。
本来想到病房和吴卓尔打声招呼再走的,然而在门外的玻璃上看到吴卓尔正伸手摸着他太太隆起的肚子,脸上洋溢着的那种满足期待的笑容时,她还是收回了手,不想进去打扰他们。
祁白一路牵着她的手出了医院,上了车,开车很远之后,才停在路边搂了搂她,叶辞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也抓住他的手臂,忽而想起他的伤,便问道:“你的伤好了吗?”
“已经好了。”
“那就好。”
叶辞从他怀中出来,坐回自己的座位上,表情还是恹恹,始终是18、9的女生,心智再成熟在遇到这种事情,也是很难完全恢复心情的。
祁白见不得她伤心,便问道:“今晚吃火锅?麻辣的?”
“你不是要忌口吗?”叶辞侧头看他一眼,眼里倒是恢复了点神采。
“伤都好了,还忌什么口?”祁白说着又重新发动引擎,“现在还有时间我们去超市买食材回家自己弄吧,趁天气还不是很热,赶最后一趟车。”
“好。”叶辞笑了起来,也没有再提吴卓尔的事情。
原以为今天案件都不会有太大的进展了,但是靳景在他们买完食材的时候打过来告诉他们,案件有新的发现。
“喂?靳景?情况如何?”祁白接起了电话,直接问道。
“我在黑帮老大这里发现了不少线索,包括他们在做上黑老大之前的部分生平。”
“和案件是否有关联?”直觉告诉祁白是有百分之百的关联的。
现在黑帮老大的案件其实就是一宗报复,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就只能说明这两位老大生前肯定是做了一些天理难容的事情,所以才招人嫉恨。
靳景觉得在电话里根本说不清楚,想让祁白来一趟,祁白自然是答应下来,将食材都买好了放车厢后,才载着叶辞去武阳区两大黑老大的据点。
路上,叶辞还是闲不住,和祁白讨论起这宗案子来。
狼人1号好像完全销声匿迹了,由于推断到下一个被盯上的人是猎人,所以洛城的警察都已经在戒严了,尤其是持枪的,更加是被保护得严严实实,狼人1号根本无机可乘。
现在他那边的局势可以先缓一缓,他们可以腾出一些精力去调查这新起的一宗案件。
并非如表面上看的复仇那么简单。
祁白和叶辞其实都认为这是一宗案中案,当年这两位黑老大很可能是犯下了一些至今都无人知晓的罪行,却是被凶手处心积虑,直至今天才报仇。
而且凶手是非常固执,硬是要让他们死在当年杀人的同一种死法上,那便是也要将他们的皮一点点扒下来,让他们极致痛苦地死去。
叶辞觉得凶手的杀人动机和她发的梦有极大关联。
“祁白,你说会不会是华实和厉肃在年轻的时候杀死了关柏和周可,然后抛尸到崖底?这件事情本来没多少人知道的,却相继被狼人1号还有2号知道了,而狼人2号只是借着狼人杀这个案件来杀人报复,好了自己一个心愿?”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叶辞还真是想不出对方有什么杀人动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