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徐秉在40分钟前已经被送进了手术室,由三位医生为他做手术, 这次手术估计要进行5-6小时。”医务人员简单说了几句, 又拿着各种各样的医疗器械进手术室了。
祁白知道现在急也没有用,和余骊找了个相对封闭的地方坐了下来, 继续商讨刚刚没有讨论完的话题。
大多数是在纸上交谈,毕竟是在公共区域, 不好说太多案件机密的事情。
然而这样在这里耗着也是耗着,回局里也是浪费时间, 所以只能谨慎一点儿。
祁白拿出笔记本, 在一页纸上写道:可以根据狼人杀的角色来推测凶手的下一步行动。
余骊抬眸看向他,目光有点儿期待,“你说说?”
“好。”
祁白在纸上继续列出一些信息:
一、凶手很可能十分缺钱, 在二次加害徐秉的同时也将他的三万元给抢了,既然如此, 凶手下一步有可能往有钱的方向去找钱。
二、现在在案发现场发现了两张狼人牌, 都是普通村民,已经死了一个, 但在凶手看来是死了两个, 下一个人他会找哪种角色入手?
余骊想了想,在第一个问题那里打了个箭头,写道:银行、基金公司、超市。
这些都是存有大量钱财的地方, 而银行也是最好抢劫的。
第二个问题他也想了想,但是没想出什么所以然来。凶手现在才刚刚作案,什么动机都不明显, 如果真说他是为了钱的话,那么杀流浪汉是为了什么?又为什么在二次加害徐秉的时候才取走他的钱?
这些其实都是疑点,需要找证据去证实的。
祁白见他停笔不写了,接过他的笔接着写道:如果我是凶手,得知徐秉被救活,当然这只是个前提,我会杀死女巫。
女巫在狼人杀游戏里的作用是救人和毒杀人,如果是救人的话,那相当于他们现实中医生的角色,这些都是绊脚石。
不过这也只是祁白的推测,不一定成立。
两人正商量间,祁白便接到叶辞的电话了,“喂?阿辞?”
“祁白,我刚刚好像看见了那个小女孩,吴医生来了?”
这时候是下午3点左右的时间,窗外太阳正烈,祁白看了看窗外,眯起了眼睛。
他站起来到了偏僻角落才和她说话,“徐秉并发症,脑出血,现在正在手术室里抢救,我打了电话给卓尔,但是一直关机。”
“那个小女孩一直跟着吴医生的,如果她在的话,吴医生也应该在才对。”
叶辞的班刚刚去了上体育课,她是在树荫底下看到那个小女孩的,不知是随便飘到这里来还是因为别的原因。
然而不等她上去和她攀谈几句,她便消失了。
太阳毕竟太大了,不魂飞魄散已经很好了。
“卓尔可能来了,我也不确定,他说近期会来,然而……”祁白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吴卓尔身边有一个小女孩鬼魂也就算了,为什么会在叶辞的学校里出现?
也不等他想明白,又有电话进来了,看到是局里的同僚打来的电话,立即对叶辞说了一声,转听那个电话。
“祁队!解放路那边的工x银行被人抢劫了,两死一伤,被抢走了50万元现金。”
“……”祁白看了不远处笔记本上余骊写的几个地方,忽而觉得他是神预言家,乌鸦嘴。
“我们知道了,余队和我在一起,我们现在就过去。”
“好。我们也已经通知了靳队过来了。”
祁白挂断了电话,又和叶辞说了几句,同时转身,走到余骊身边,对他说道:“你的预言可能实现了一个,你是和我一起过去还是守在这里?”
余骊当即明白了他说什么,也没有多想,“医院这里我守着吧,总不能没有一个人。”
“这样也好。”祁白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而是拍了拍他的肩膀便离开了。
余骊看着祁白离开的背影,眼底有一丝微光闪过,晦昧不明。
20分钟之后祁白到了现场,现场已经被封锁了,许多新闻记者都来了拍摄报道,将现场围了一个水泄不通。
祁白将车停好,亮出证件便进了现场。
靳景也早已在里面清查现场了。
这家银行的门面其实并不大,保安就算有持枪,很可能长时间放松了警惕,所以才让凶徒有机可乘。
靳景看到他来了,紧绷着的侧脸才松了松,向他简要说明情况,“死了两个人,两个都是保安,银行职员伤了2个,是职员报的警,但是我们来到的时候歹徒已经离开了。”
“歹徒是怎样的打扮进来抢劫?”祁白看着满地狼藉,尸体都横在地上,鲜血流了满地,他粗略看了看死掉的两名保安,发现他们都是被一枪爆头致命,而且子弹穿过的地方并不是在眉心或是额头,而是在必中脑干的鼻梁和脸颊两侧。
一个保安是鼻梁中弹,鼻梁几乎都要被打歪了,死相恐怖;另一个则是被人从左边脸颊打了一枪,这一枪的航线估计也是直逼脑干。
虽然还没有做过详细的尸检,然而现在这初步察看的情况,便能推断出凶手是一个具有专业技能的凶徒。
那几名死里逃生的职员根本说不出话来,警员在现场也只能小心取证,不能漏了任何重要的东西,这弥漫了满鼻子的血腥气实在是让人不好受。
“老祁,我们去调录像来看看?”靳景觉得现场已经有人取证了,法医也在检查了,他们可以省点时间做别的。
“好。”祁白点了点头,但是临走之前还是多问了一句,“现场有没发现狼人牌?”
“并没有。”靳景摇了摇头,立即答道,也知道祁白肯定是和狼人杀那个案子联系在一起了。
祁白点了点头并没有多问,和他一起去将监控取出,打算带回局里查看。
银行这边的取证又花费了3个小时,所有人全程都神经紧绷着,这个案子已经惊动了上头,必须要用最快的时间破案,稳定民心。
然而,破案又谈何容易?
在取完证之后靳景打了个电话给医院那边,发现徐秉的手术还没有完成,余骊还在那边等着,不过听医务人员说,徐秉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
祁白和靳景听到消息之后,暂时松了一口气。
“是回局里继续调查还是怎么样?”靳景问他。
“我先去吃饭,晚点回局里。”祁白看了看时间,说道。
“是和小叶那丫头去吃饭?”靳景打趣道,他倒是想看看祁白是怎样对女朋友的。
“是啊,都这个点了,有点儿迟了。今天发生了太多事情,凶手的动作太频繁了,真是让人十分起疑。”祁白并没有隐瞒,脑子里一刻都没有放松,还在想着案子的事情。
“那我也去吃个饭吧。”靳景拍了拍祁白的肩膀,“你别太紧张了,录像还没有细看,很可能能从里面找到线索也说不定。”
“但愿如此。”祁白没有再多说,倒是笑着揶揄他:“你什么时候也找个女朋友摆脱孤家寡人的行列?”
“呵,你以为我是你,到了年龄就发骚,非找棵嫩白菜,我肯定要找个有内涵的。”靳景其实和祁白一样,都是醉心于事业和各种奇形怪状的案件,所以到了28岁大龄,还没有找女朋友。
不过,若说他没有碰到心仪的人也不太对,起码在进入这个新成立的小组之前,他还是有一些奇特的案子给跟着的,到现在还没有完全破案。
也不知道那丫头有没有将那件明末的青花瓷给修补好。
祁白看他眉眼突然变得温柔也有期待,知道这里面肯定有猫腻,笑着捶了他一拳,“你现在不就是在发骚?”
“去你的发骚!”靳景也回了他一拳,“赶紧去约会吧,时间不等人啊。小心叶丫头生你气。”
祁白没有再回答,而是笑着离开了。
到达叶辞学校已经是6点30,叶辞在门口等着,这时天都差不多全黑了,气温也低了下来,洛城还处于冬天,她将自己大半张脸都缩到了围巾里,等在校门口,偶尔侧着头,好像在和谁在说着话。
祁白看到她这副模样忽而想起他们第一次在七星楼里相遇的情景,似曾相识,她能看到的那个世界,真不知道对她而言是好事还是坏事。
叶辞看见了他,向他挥了挥手,她整个人有点儿懒懒的,好像不愿意动,就等着祁白过来牵她走。
祁白看到她这副模样就有点儿心软了,走过去揉了揉她的头,“怎么在这里等着不找个暖点的地方?”
“春花在,进不了。”说着瞥了身旁一眼。
“春花?”这名字……祁白眸光转了转,“小女孩?”
“嗯,我问了很久终于问出她叫‘春花’,也不知道是不是化名。”叶辞始终对在吴卓尔画室里看到的事情耿耿于怀,并非是怀疑吴卓尔,就是好奇。
“那你还问出一些什么?”祁白心痛她,已经是捂住她的手放自己的手里捂住了,叶辞看到他这副皱眉的模样,忽而恶作剧心理起来,挣脱开他的手踮起脚尖将自己的双手往他脖颈处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