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铮唇角挂着不屑一顾的冷笑。
好像他效忠的所谓‘齐总’在方铮眼里根本构不成任何威胁。
男人心里更慌。
难不成这四个少年真的是什么了不得的身份?
——可他们桌子上一瓶酒都没点,分明就是一群带小姑娘出来见世面的穷逼。
他心里稍微镇定一点, 赶紧搬出另外一个人来。
“还有程总的儿子, 也在下面!这件会所可是程总开的, 你们一会儿吃不了兜着走。”
程里:“???”
他爸哪里冒出来一个新儿子?他怎么都不知道。
在场的人都觉得很惊讶, 就连方云烟都忍不住瞥了一眼程里。
男人见这四个少年被‘吓到不敢说话’。
耀武扬威道:“怕了吧,保安都来了,你们想跑也跑不掉了!”
程里真的被刺激到。
“那我真的太害怕了。”
说是害怕,面上却一脸讽刺。
经理和保安们都来了。
他们几个也懒得废话, 往旁边一站, 等保安们处理。
方铮分明已经站在了另一边。
这个魁梧的壮汉却一直都没从地上爬起来。
那双腿看着壮实。
此刻却连包厢里四个男生和一个女生的视线都承担不起。
颤抖着。
打着摆子。
他想叫人扶起他, 可之前带过来的小弟们一个个都被保安们压制住。
根本没人能过来扶他。
看到会所的经理后,这个魁梧的男人吃了一惊。
居然不是他经常见的黄经理, 而是这里的主管经理。
——人称樊经理。
平时他们齐总见了樊经理都得态度客气着。
“樊经理, 您、什么风把您给刮过来了?”
他口舌不清,眼中满是惊喜和讨好。
再说话时, 仿佛带了底气。
他扶着墙缓缓站起来,“樊经理, 我们齐总可是这里的常客。今天不过是派我上来打声招呼,这群穷逼们却给脸不要脸, 违反会所规定, 无缘无故直接动手打人!”
恶人先告状。
现在这个场面, 确实是他看起来比较惨。
“您看看我身上这伤……”
男人说的跟全世界都欺负了他一样。
可他却不知道樊经理只会站在程里那边。
男人刚说完,就听到樊经理说:“制服下来,查他们的包厢号, 会员卡号。”
还不等他喜出望外,就发现被制服的居然是自己。
“樊经理、樊哥!分明是他们先动的手!”
可樊经理连一个眼神都懒得施舍给他。
反而对方铮等少年们微微弯腰,“少爷、方少,这里地方脏了,请随我来,换个包厢。”
一群被制住的小弟们:“……??”
“少爷?”
“方少?”
海省还有其他人有资格被樊经理这么叫的吗?!
程里走过那个男人的时候,说,“其实想想你也不亏,铮哥多久没打人打这么狠了?你还算头一个,荣幸吧。”
随即,不等男人回答,程里语气淡淡的吩咐。
“他刚说底下包厢一个姓齐的请了程总的儿子去喝酒,我思量着,我是独生子,我爸哪里有别的儿子了?”
樊经理额头的冷汗都要下来,在程总地盘上,居然还有人敢冒充程总的儿子。
尤其人家正主在这儿呢。
樊经理说:“我这就下去处理,少爷,请您放心。”
这下彻底的坐实了程里才是这家会所大少爷的事情。
那个壮汉的心彻底凉了。
他惹谁不好,在程总的会所里惹了程总亲儿子!
就在这时候,一个声音从走廊口传来。
“你到底行不行,让你带个姑娘下来,你怎么磨蹭了这么久?我给你说,要雏儿,你要是自己敢……”
在来人跑之前,保安们飞速的把他抓住。
樊经理飞快吩咐:“这些人违背了会所的规定,注销其会员身份,禁止再踏入会所一步。”
——这就是他所谓的惩罚和处置手段了。
樊经理想打自己的小算盘。
给他们小施惩戒,就想把这件事遮掩过去。
毕竟闹大了的话,对会所的声誉不好。
和气生财才是硬道理。
方铮却眉头一挑,当场给真正的程总拨了电话。
关乎她妹妹的名誉,就算来人是天王老子,他也照样怼。
程里拿着方铮的手机,去一边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述一遍。
那头程总听完后,眉头紧拧,“那群人惹了云烟?”
不止是方兴业,就连方家老太爷都很宝贝云烟。
这件事居然发生在自己的会所里,简直让人头大。
程里靠着墙,说:“不止是惹了这么简单,进来我们的包厢,直接往地上扔钱,让云烟下去陪酒。”
很明显的侮辱。
程总内心有了决断,说,“你把手机给小樊。”
樊经理的大局观到底没有上线。
他还不知道现在已经不单单是钱的问题了。
要是这么直接抹过去,明儿方兴业可能就要登程家的门了。
樊经理拿到了手机,也不知道那边说了什么。
他连声答应。
“是、是,我知道了,我这就去做。”
说完,樊经理顿了顿,没有再提所谓‘底下包间里还坐着程总亲儿子’的事情。
挂断电话后。
樊经理依从程总的吩咐,说:“底下的主谋全都制服,以非法拐卖妇女儿童的罪名,送去警局。”
管里面坐的是哪位‘程总亲儿子’。
都得抓起来。
这也是樊经理在给程里表示忠心。
再说,拐卖罪。
就算他们没成功抢走方云烟,不是也有这个想法么。
如果今天坐在这里的是其他人,是不是就被他们得逞了?
就算因为没得逞而不能构成犯罪,但这个年,就让他们在警局里好好过吧。
好好反省反省自己,下辈子做个人吧。
樊经理正在联系警局。
程总的会所可是今年的标杆型企业,从不做犯法的事情。
没看到这群人来了后满嘴的‘会所里不能动手’么。
所以,跟那边商量过后,便衣们来,直接把这群人私下里带走。
这样,对会所的名头损伤才是最小的。
不然,一个会所外面有一堆警车出动,就算没啥大事。
会所的其他会员也难免会乱猜。
这样会对生意造成很大影响。
程总这么做,给方家一个交代的同时,也保全了名誉。
当然,就算不能保全名誉,他也会这么做。
再怎么说。
一个会所,还真的比不上方云烟在方家人心目中的位置。
保安们正准备把人都带走。
一个小保安眼尖扫到了地上的钱,这八沓钱已经沾了灰。
八万,不多也不少。
他没有协助制服那群人,站在这些钱面前,一时半会儿拿不准该怎么处置。
方铮淡淡扫了一眼,说:“戴手套收起来,留给那个人买棺材本吧。”
说完,拉着云烟的手腕,把她带出了这间包厢。
一切尘埃落定。
吴宿看那个小保安戴了手套,拣了钱,愁的站在原地。
估计是想该怎么给那个人买棺材本。
吴宿没忍住,说:“这些钱都是物证,一会儿交给警察。”
不然铮哥也不会让他们带着手套收起来。
“哦哦,谢谢您!”
新的包厢里。
很快,樊经理亲自把药品什么的送了来。
他在程里耳边低语,说了那个‘亲儿子’的事情。
“是您二叔家的孩子,来的时候我没注意,刚刚警察亮了警官证,他才吓得说出实情。”
程里点点头,不是什么私生子就好。
不然,家里又得大吵大闹一顿。
至于过年期间,二叔家里的儿子进了看守所,这件事跟他没什么关系。
都是自己作的。
以他程里的名义作威作福,好玩吗?
云烟正在低头给方铮抹药。
天花板上一圈的暖黄色小灯,照着云烟长长的睫毛,向小扇子一样。
“疼吗?”
她刚刚都不敢去拉哥哥。
毕竟那个男人一直在反抗。
如果她拉了自己哥哥,被那个男人突然反攻起来,吃亏的岂不是成了自家亲哥?
云烟虽然没打过架。
但小时候,她住的大宅院里面,什么人都有,鱼龙混杂。
打架也是常有的事情。
那会儿就有女人拉着自家丈夫,害的丈夫被对方一榔头敲在脑袋上。
虽说没出啥问题,但万一真敲出了毛病,那女人岂不是得愧疚许久。
所以,在对方还有防抗余地的情况下,云烟从来不拉架自家人。
她没趁乱跑上去踹那个人两脚已经算不错了。
程里他们几人在吃果盘,面前的大屏幕上放着蜘蛛侠。
无声的。
听到云烟这个问题。
就在程里准备轻笑,‘云烟,你放心吧,这点伤肯定不疼。铮哥什么场面没见过啊,别看他打得狠,都是些皮外伤。’
没等他说出来。
就听到一声吸气,紧接着“疼”字就传进他们耳中。
吴宿看着方铮那真的只是皮外伤的手。
听着刚刚安静的包厢里突然响起的此起彼伏得吸气声,手一软,叉子都差点掉在地上。
不是,宁这个演技也太浮夸了吧。
哪有人这么演戏的啊。
云烟能听出来他这么叫是假的。
但云烟也觉得他是疼的,皮都破了那么多呢。
于是,云烟给她吹了一会儿。
没注意自己的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谁给调成了静音。
上面弹出一条语音来电。
直到最后一秒,都没有人接听。
其他人看到了,也不敢给云烟说啊。
就今天铮哥这态度,以后云烟要嫁人,指不定得过十八道难关。
从别墅门前开始,每一道们恐怕都不好过。
程里想,感觉有点刺激啊。
如果说最开始。
云烟刚来班里那会儿,她跟方铮也不亲,看起来柔柔弱弱,别班的人还有些孤立她。
程里倒是想过帮助这个小姑娘。
因为他就是个俗人,喜欢那种娇滴滴的女孩子。
程里跟大多数中国男人的喜好一样。
喜欢那种娇气、作一点、会来事儿、会撒娇的女生。
因为在帮助她们的过程中,可以有更多的满足感。
可后来云烟一而再、再而三的刷新他的三观。
让他看到一个内心一点都不娇弱,反而十分强大,基本上不需要人来遮风挡雨的小姑娘。
程里都没跟人说自己喜欢过云烟一段时间。
但他倒是跟方铮说过云烟完全不像外表那样的柔弱。
当时方铮怎么回复来着:“我妹妹外表柔弱吗?你瞎了吗?她哪里是那种三句一咳的林妹妹?”
程里觉得跟方铮无法交流。
原来方铮眼里的柔弱是这样子啊。
长见识了。
后来,云烟是y神,又参加了竞赛,还考了年级第一。
一步步,用实力跨出了程里的择偶标准圈子。
却也吸引了更多人的关注。
不止是男生,还有女生。
现在,程里看着云烟悉心照顾着方铮,给他吹破了皮的手。
轻声细语还问他疼不疼。
程里突然想,自己的择偶标准,其实可以换换。
真的。
这种会考试、刷题的大学霸,温柔起来后,才该死的让人着迷。
作者有话要说: 我爱,想被宠了。
生死时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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