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军校第一批学生毕业这件事, 不光他们自己关注,就连其他势力都关注的很。
当初这所学校建立的时候还只是个小势力,各大势力也就意思意思派了人过去查探一下背后之人的底细。
结果七年。
查了七年, 硬是连个鸡毛都没查到。
偏偏当初被随便送出去主要搞地下工作的间谍们一个个被培养成了外站高手。
当初学校刚建立起来的时候, 长安军校宣扬出去的有教无类不问来历统一专心教导,居然是真的。
他还真把所有学生都教成了十全十美, 无论是幕后还是幕前都能完美适应的好战士。
七年中,虽然号称还没毕业,但这群学生可没少被带出去亮相。
七年里没一年是安宁不打起来的, 不是自己人和自己人打,就是和外国人打,偶尔纪长泽也会为了训练学生(贴补家用), 收钱带学生们增援。
只要打的不是自家人,钱又给的够, 长安军校, 您的万能援兵一定快马加鞭赶来。
别人给这群学生起了个别称,叫黑徽。
叫这个的原因是这群学生外出打仗的时候有个毛病,他们的武器上都洒了黑色颜料, 敌方被打中之后, 身上伤口上会留下黑色。
等到结束了开始收拾战场的时候,就有专门的兵去清点多少敌人身上有黑色颜料, 到时候根据人数, 雇佣军校的人还得再多给一份钱。
再加上长安军校的学生自己也会戴着代表学生的徽章,虽然徽章是银白色的不是黑色吧,但别称这玩意, 叫着叫着就变成黑徽了。
纪长泽倒是不介意,他觉得这么叫着还挺有面。
反正, 长安军校用七年成功培育出了一批恐怖的学生,你别管这群学生里有许多是别家势力送来的吧,这不还剩下一堆普通学生吗?
再加上他七年里各种制造武器再卖武器,手中资源丰盛,养的那叫一个兵肥马壮。
如今,纪长泽不用再故弄玄虚,知道他底细的也没敢招惹他了。
不过因为他为人低调,从来不对外主动展示武力值,毕竟这年头乱的很,可是有不少人玩明抢那一套,纪长泽身为一个遵纪守法良好市民,人家不抢他,他怎么好意思去抢人家呢?
当然了,他肯定不承认自己是故意扮猪吃老虎等着黑吃黑的。
那哪里能叫黑吃黑呢,那叫正当防卫。
在许多普通人眼中,长安军校依旧是一所普通的军校,唯一不普通的点就在,只要年龄和体质合格,这个学校就收。
而且还包分配哦亲。
于是乎,旧的学生走了,新的学生又来了。
新学生们兴奋不已,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完全没想到,他们的学长们是如今各大势力抢着要的人才。
纪长泽上课,堂堂正正,从来不玩“你们是我们学校毕业的就要为我们学校做事”那一套,反正该怎么教怎么教,当然了,爱国这俩字他恨不得塞学生们脑子里,其他需要人才的势力们自己就是华国人,自然不介意这点。
这么好的人才,给别人用不太可惜了吗?当然要抢抢抢了。
反正长安军校态度明确。
他们就是一家军校,没什么七七八八的心思。
真要是有那种心思,七年,他们早就扩大地盘广招人手了,哪里还会只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倒腾。
当然,其他人自然不会知道,纪长泽这“小小的地盘”,底下早就被挖的跟个兔子洞一样了。
接待完了一天的新生,纪长泽熟门熟路的推开薛五爷办公室,往他沙发上一趟,熟练摆出咸鱼模样:
“五爷,咱们布了七年的局,是时候该收网了吧?”
正在看报纸的薛五爷:“?”
“什么?”
纪长泽:“强国啊,你忘了?我们当初说好强国的。”
薛五爷:“……说好是说好了,但你布什么局了??”
“那边和那边打起来了,我这不是辛苦攒了七年的家底吗?现在是时候派上用场了。”
薛五爷:“……”
他看着因为喝了新生酒脸颊晕红的纪长泽,觉得这小子怕是喝大了在胡咧咧。
强国,那是说强国就能强国的吗?
诶,虽说这小子快十六岁了,可到底还是太年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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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
木仓响声在一条巷子里响起,周围的居民一听见这声音,反应迅速的立刻带着自己的东西四散奔跑。
他们逃跑的动作越是熟练,越证明这世道加注在普通人身上的辛酸。
一个穿着灰扑扑衣服的人带着受伤的腿从巷子里爬出来,但他受伤了,怎么可能躲得过身后追兵。
“为大人效力是你的荣幸,既然这么不识好歹,那就去下面当你的华国人吧。”
一道声音不紧不慢的响起,跟着这声音一同出现的是一双沾了血迹的锃亮马靴。
说这话的人木仓在手里转了个弯,直接放回腰间,转而抽出一把匕首,眼底满是杀意的看向了地上丧失战斗力的人。
他正要抬脚上前,一个人赶紧上来拦住了他:“队长,上面最好活捉。”
“那怎么办啊?”
这人看面貌也不过十六七岁,单眼皮,狐狸眼,因为长期不晒太阳面色有些过于白了,此刻笑容灿烂,一双狐狸眼笑的眯起,说话也是好声好气的。
“我的靴子叫他给弄脏了,他要是不死,谁来赔我的靴子?”
匕首在他手里赚了个向,转向了阻拦的人,他好声好气的商量着:“要不这样,我杀了副队你,你替他死了之后,我们再活捉他回去交给上面怎么样?”
副队听得冷汗刷的一下就下来了:“是!队长!他该死!!您动手吧!”
地上的伤者见此冷笑:“呵,狗咬狗。”
狐狸眼笑眯眯的,一脚踩在了他的伤处上,见对方白着脸咽下惨叫,笑容更加甜了:“狗不光会咬狗,还会杀人呢。”
说完,他猛地俯身,锋利匕首没入对方心脏部位。
三分钟后,他站起来,掏出手帕擦沾满鲜血的手,望着地下的尸体挑眉,问身后站着的一队人:“知道回去该怎么说吗?”
“是,是,这人反抗激烈,在追捕过程中被毙了。”
狐狸眼看了一眼说话的人,嘴角翘起:“不错,你很懂事,从现在开始,你是副队长了。”
那人刚兴奋一秒,突然清醒下来,迟疑的看向原本的副队。
副队果然脸色铁青,开口道:“队长,我是中木大人任命的,您不能……”
――砰!
伴随着木仓响,他满眼不可置信的倒下了。
狐狸眼擦擦木仓放好,走到副队身体边,用他的衣服擦自己的靴子,轻描淡写的说:“副队在追捕过程中英勇牺牲,好好安葬。”
“至于那个人,老规矩,送去乱葬岗扔了。”
所有人噤若寒蝉,在队长的视线一一扫过他们时,纷纷点头应是,别的一句都不敢再说。
等着他们走了,尸体也被抬走了,巷子对面,才有人含着泪水从藏身的地方出来。
有人劝他:“别难过了,老韩就这么牺牲,总比被他们活捉严刑拷打吃尽苦头好。”
“我知道。”
“那个人,就是中木最出名的养子?果然心狠手辣,对自己人都能说杀就杀。”
“你还能指望汉奸有什么良心吗?他可是从小就被中木养在身边,恐怕早就把自己当成某国人了。”
“走吧,今晚还要去给老韩收尸。”
让人心空的白天过去,到了晚上,几人小心翼翼的去了乱葬岗,可无论怎么找,都找不到白天被扔到这里来的同志。
他们沮丧的垂头丧气回去,到了门口,却发现本来寂静的聚集地今天日常的热闹,依稀还能听到里面的哭声,听着,像是之前牺牲同志家属的。
什么情况?
几人神经顿时紧绷起来,小心推开了门,却正好看见院子里站着个熟悉的人影。
“张同志?!”
三年前就牺牲的老张正被他的妻子抱着哭,他自己也是眼眶泛红的模样。
再看屋内,全都是已经牺牲的人,他们的家人们喜出望外,正拉着他们大哭。
“这、这是怎么回事??”
几人本来还沉浸在悲痛中,现在悲痛都悲痛不起来了,满脸懵逼的站在门口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你们回来了?快点收拾东西,咱们今晚就撤回大本营。”
领导见到几人,带着满脸的高兴走过来。
“看你们,傻了吧,哈哈,我刚知道的时候也吓了一跳呢,真是没想到,原来这几年里咱们那些被抓到【牺牲】的同志们,都被保下来了。”
他说的话,刚进来的一个年轻人已经听不到了。
他眼珠子直勾勾的,盯着正满脸笑容,大步朝着这边走的中年男人。
对方身板挺直,面容刚毅,见到他,走过来一把抱住了他。
“好小子,长大了。”
他的面容,渐渐和四年前最后一面重合。
“儿子,爹要去劳工营救人,都是一群你这么大的小孩,你等着,我把他们救出来,你到时候就有人一块说话了,不准欺负人家知道吗?行了,我走了。”
然后,他再也没回来过。
一起去的叔叔说,劳工营是个陷阱,他爹发现后为了拖住那些汉奸被抓,他们亲眼看着他被木仓杀。
年轻人的眼泪奔腾而下,这四年里,他无数次梦到与父亲的最后一面,梦中他爹没死,他们一家人还是好好的,可等到醒来,也只能抹一把眼泪,接受这个现实。
而现在,美梦成真了。
“爹,爹……是你吗爹……你没死?爹,真的是你?”
中年男人听着他颤抖着的声音,鼻子也发酸了,他松开手,拍拍儿子的肩膀:“爹还能是假的?我都听领导说了,你干得不错,杀了不少鬼子,还救了很多人,好!不愧是你老子的种。”
“爹――”
他正抱着亲爹哭,眼角余光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吓得浑身立刻僵硬起来,掏出木仓就对准了那边的狐狸眼。
“诶诶诶!!自己人自己人!!!”
狐狸眼,也就是王七一吓得浑身一个激灵,赶紧躲到了柱子后面:“我说你是不是忘恩负义,我救了你爹,你特么要杀我?!”
没错,他,王七一,靠着精湛的演技,和老大的英明领导,混到了敌人内部,还成为了其中最大的敌人小头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