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文小说 > 古言小说 > 生了暴君反派的崽怎么破 > 1、第 1 章全文阅读

一声炸雷仿佛在耳边裂响,陆涵之一个激灵被惊醒。

此刻的他还没从船难的惊涛骇浪中抽离出来,便被身上的疼痛给激出了一身冷汗。

他迷茫的抬头,正对上十几双或怜悯或同情或悲伤的眼睛。

这是怎么回事?船难后死了也要被三堂会审吗?

而且阵容不太对吧?怎么不见十殿阎罗?为首的男人,明显是个富家翁的模样。

陆涵之揉了揉欲裂的头痛,企图站起来,却被身上撕裂般的疼痛击倒,又重重趴了回去。

他抽搐着抱住了枕头,这他娘的还没审,就给来了通大刑吧?

陆涵之重新抬头,只见床边跪着一个妇人,那妇人满眼通红,正一脸心疼的看向陆涵之。

头顶却传来为首男人的怒喝:“都是你教养出来的好儿子!干出这种事,还有脸哭!”

妇人瑟缩了一下,重新跪了回去,却又气势十足的回怼道:“你还好意思说我?含儿的事,你就没有责任了?明知道他不能喝酒!是谁给他喝了米酒汤?”

男人被噎得说不出话来,脸红脖子粗的重重拍了一声桌子。

桌子上的茶盏被振得东倒西歪,吓得陆涵之一个激灵。

边上的一名青年脸上现出焦急之色,他仿佛是想上前扶一扶陆含之。

却又转头对那为首的中年男人说道:“爹,含之刚刚生完孩子。您这样打他,是想要他命吗?含儿也是您最疼爱的儿子,哪怕他做事有失分寸的地方。但若是打死他了,爹爹您就不心疼?”

责任?喝酒?米酒汤?这场景莫名熟悉。

陆涵之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我该不会是……穿越了吧?

毕竟作为一个混迹各大网络站的书虫,穿越这种事,对他来说也是司空见惯的。

听了刚刚那男青年的话,为首的中年男人气得一跺脚,怒道:“都是你们做哥哥的惯着他!你,还有宸之!你们但凡平日里好好约束一下他的性子,他也不至于做出这种出格的事来!”

被唤作宸之的沉稳青年抬头看了中年男人一眼,又满是心疼的看向陆含之,凉凉道:“爹,您这话说得有失偏颇。惯着含之的人,您也有份儿。”

为首的中年男人:“你……”

被那宸之一句话噎得说不出话来,男人憋得涨红了脸。

场中唯一坐着的老太太叹了口气,说道:“造孽,真是造孽!”

老太太身旁有一个身穿鹅黄色纱衣的娇俏少女,少女明眸皓齿,娇小纯真,似仙人座下仙童,却又多了几分柔媚之色。

她听罢柔柔缓缓的上前温声劝慰道:“外祖母您息怒,别气坏了身子。”

老太太看向陆含之,眼中满是失望之色。抬手欲言又止,重重摇了摇头。

这会儿陆含之总算看明白了,他大概是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被家法处置了。

这让他忍不住想到了自己这两天刚刚看完的一本苏爽披皮小说《夺嫡》,这演员阵容可以说是八九不离十。

而这本小说里有个炮灰恶毒男配,和陆涵之的名字只差了一个字,名叫陆含之。

当时看的时候他还吐槽过,含之含之,一听就不是什么正经名字,果然是个供男人玩弄的男宠。

这时老太太起身,显然不想再管这档子事儿,只叹了口气,说道:“罢了,是我们陆家,没有这个命。你们自己处理吧!我乏累了,婉凝,扶我回去休息。”

苏婉凝乖顺的应了一声,上前扶起老太太,起身离开。

却在离开前挑衅的看向陆含之,原本柔顺乖巧的脸上却在眼角眉梢染上了几分让人不易觉察的胜利姿态。

那神色,实着与这张纯真乖巧的脸有些对不上号。

陆涵之皱了皱眉,下意识对刚刚那姑娘产生了几分厌恶。

老太太叫那姑娘婉凝,苏婉凝?这个名字更是印证了他的猜测。

他果然穿到了那本披皮爽文里,还穿成了那个没活过剧情一半的恶毒男配陆含之。

这可真是……

穿书不可怕,修罗场也不可怕。

可怕的是他穿的这个人只在这本书里活到了第七十二章,还不到剧情的三分之一,最后被男主亲自处决。

更加可怕的是,这个陆含之是个专门被培养来做男宠的小郎君,他不但会发情,还能生孩子。

根据书中剧情推测,他这会儿之所以被打成这样,还被三堂会审,是因为他意外失身并生了不知道谁的孩子。

小郎君在富贵人家里可是养来给皇亲贵戚联姻用的,失贞还生了孩子的小郎君,比姑娘失节更让人唾弃。

到时候别说嫁不出去,还会被本家放弃,赶出家门由其自生自灭。

在书里,小郎君被描写的身娇体柔,妖媚多姿。

这个陆含之,更是京城之最,天生尤物一枚。

陆涵之是个小gay,受君,看的时候口水横流,尤其看肉的时候可以说是相当陶醉了。

一边看一边在心里卧槽好日,真尼玛好日,再给劳资来一碗!

可是如果这个小尤物变成了自己,那又是另一番光景。

谁要当男宠,谁要生孩子,谁他娘的还得三从四德以夫为尊啊摔!

可是他摔也没用,按照剧情的发展,这会儿他应该已经和人发生了关系,并成功生下了一个孩子。

只不过后来太子选良侍,陆含之为了名节和前程,选择了亲手掐死了自己的儿子。

而他也得以成功进入东宫为良侍,且性情大变,变得阴狠毒辣,侍色行凶。

做尽了坏事,也帮着太子铺了不少路。却因为嫉妒太子与女主之间的感情,而给女主使了不少绊子。

最终在他下药致使女主腹中胎儿流产后,被太子亲自处决。

真是专为送菜而生的人设,陆涵之都忍不住为他鼓掌。

身为一个二十一世纪见惯了职场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社畜,陆涵之此刻满心惆怅。

他这会儿只想如何好好活下去,对那众小郎君趋之若鹜的东宫并不感兴趣。

于是他思忖着,如何才能逃离这个主线战场。

这时刚刚跪坐在地上的妇人上前来,双手颤抖的抚了抚陆含之的后背,声音也跟着颤抖起来:“含……含儿,你……你这又是何苦啊!”

陆含之抬头看了一眼那妇人,妇人容貌端庄大气,嘴角却微微有些下垂,看着就是那种有些霸道的女人。

小说里陆家嫡母也是不容易,陆家老爷连收了三房姨娘,各个年轻漂亮。

在她跟前晃来晃去,恶心得她要死。

尤其是杜姨娘的房里,她仗着自己得宠,四少爷陆皓之也被充许养成了小郎君,便明里暗里的和陆夫人较劲。

好在陆含之争气,天生聪明又漂亮,身负京城第一美人之名,眼尾一点珠砂痣,妖媚倾城酥到骨子里。

可惜他后期做事也是狠辣一绝。

尤其是在构陷女主上,更是怎么作死怎么来。专往太子心尖尖的人身上戳刀子,送菜送得不要太快。

陆含之握住妇人的手,瞬间戏精附体。

他抬头看了一眼众人,嗤笑了一声,看向了陆夫人。

哑着嗓子虚弱道:“你们不会还指着我入东宫为良侍吧?是不是还想用我来维护陆家的荣耀?……可笑,陆家的荣耀,难道要靠一个男人的屁股来维护吗?”

平日里的陆含之是被宠惯坏了的主儿,即使做出这种事,指望他认错也是不可能的。

所以他能说出这种话来,在场的众人倒也不稀奇。

只是陆老爷被气了个半死,指着他直哆嗦,哆嗦了半天只憋出了两句:“你……你……你做出了这种事!竟还不知悔改!我看是你打轻了!”

陆夫人的眼泪却瞬间就掉了下来,她怕陆老爷再打她的眼珠子。

就因为她刚刚慢了一步,她的含儿就被杜姨娘那不要脸的小姨娘撺掇着老爷狠狠打了一顿!

这笔账,以后再慢慢跟她清算。

此刻陆夫人把陆含之紧紧抱进怀里,说道:“我的儿啊!早知道是这样,娘说什么也不会将你养成郎君。像你二哥哥一样走仕途,或者做个平平凡凡的富家公子也没什么不好。如今你这个样子,可让娘怎么活啊!”说着陆夫人趴在陆含之的身上哭了起来。

这个时期,陆涵之可以看得出,陆夫人对自己的儿子是真情实感疼爱的。

可是后期哪怕是陆夫人都站到了女主那一边,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儿子越陷越深却无动于衷。甚至在他被太子杀了后连尸体都不肯认领,由着他被暴尸荒野。

书中描术,尸骨被乌鸦豺狗分而食之,却不见陆家人前来认领。

对于一个从小把陆含之当眼珠子来疼的母亲来说,这着实有些说不过去。

据书中剧情讲,陆夫人生了三个儿子,大儿子子承父业,接管陆家的生意。

陆家身为皇商,自然需要一个撑得住门面的嫡长子。

二儿子聪慧机敏,天生就是个读书的料子,走了科考之路。

小儿子没什么大才,却天生一副美人胚子。

自打生下来,陆夫人就把他当眼珠子疼。

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

陆老太太更是喜欢的不得了,时常叫到身边陪伴。

七八岁时又找先生看了骨相,说他十分适合为侍君。

便在十一岁上开始服食圣药,出落成了一名标致的小郎君。

直到苏家的表小姐因家族出事来投奔之前,陆含之在陆家一直是千人宠万人惯的小少爷。

说起来,苏婉凝入陆家三年。

陆含之的地位便一落千丈,这才过来多久,他便成了一个失了贞的弃子,也是让人不胜唏嘘。

这会儿陆涵之脑中心思电转,正筹划着接下来该怎么办。

于是他抬头,对陆夫人虚弱的说道:“娘,我能见见阿蝉吗?”

如果他没记错,陆含之所生的那个孩子叫阿蝉。

阿蝉生于蝉鸣时节,陆含之不喜这个孩子,随口叫他阿蝉。

在这个孩子刚出生没多久,太子纳良侍的诏书便送进了陆府,他当即亲手了结了这孩子的性命。

算日子,也差不了几天了。

这会儿陆夫人借口劝劝陆含之为由,让陆老爷将众人支了出去。

待众人出去后,陆夫人才压低声音说道:“含儿你放心,这件事,为娘已经处理干净了 。你房里的丫鬟婆子,知情的不知情的,阿娘定会全部料理了。刚刚房里的那些,也定然不会把这等家丑扬到外面去。只要……只要将阿蝉送走,你便还是我陆家不世出的小郎君。”

陆涵之一听,立即说道:“不,不行……娘,您不能将阿蝉送走!”

这时,陆涵之耳边传来阵阵啼哭声。

刚刚扶着老太太的苏婉凝去而复返,身上裹挟了阵阵雨气。

雷声轰鸣,仿佛雨下得更大了。

她怀中抱着个瘦弱无力的婴儿,上前说道:“舅母,让我来劝劝含之表哥吧!”

陆夫人皱眉抬头看向苏婉凝,似乎刚要发火,却在看到苏婉凝眼睛的一瞬间表情柔和了下来:“也好,他自小性子倔强,你好好说说他。”

苏婉凝乖顺的点头,送陆夫人离开了房间。

陆涵之皱起了眉头,下意识便觉得不对劲。

此时,苏婉凝已经坐到了他身对面。

柔声细语的对他说道:“今日我入宫为皇后娘娘梳头,听到一个消息,表哥可想知道?”

陆涵之下意识抬头看向了苏婉凝的眼睛,这时他的耳边却传来一阵诡异的提示声:“自动格档主动型精神攻击一次,本次格档免费,剩余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