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珠恍恍惚惚中做了一个美梦,周围是艳丽的牡丹花,自己坐在花丛里,面前一张长条书案,伴着花香,随手挥洒一幅大写意。
睁开眼的时候,满脸都是笑容。却在朦朦胧胧间,对上一张帅气无双的脸。
她伸手一推,把那张脸推去一侧,“你不要这样,一大早跑到我房间,我会做噩梦的。”
乾启伸手拉下她的被子,“你不起床吗,六点半了,你还真的睡觉了,我昨天一晚上都兴奋的没睡着,这是我第一次在你家过夜,难道你不兴奋?”
宝珠使劲拽起来被子,含含糊糊地说,“你再要这样说,第一次也会变成最后一次。”
“怎么会,”乾启兴奋道,“我都想好了,你看回头到了窑厂,你和我在一起,转头还要去国外,你还是和我在一起!”他伸手楼上被子,晃了晃,“宝珠……你看咱们俩有这么多时候在一起,要不然咱俩先订婚吧!”
订什么婚?宝珠把手从被子里伸出来,重重地掐了他一下。
明年结婚就好了,为什么要说订婚?哪有那些闲工夫。宝珠闷声闷气的说,“你要再不出去我就生气了。”
“好!好!——”乾启晃着她,像晃一个小娃娃,“我知道你害羞了,咱们来日方长……”他抬手又摸向她的被子口,感觉里面有热气熏上自己的手指,他靠过去,“宝珠,你的房间好香,昨晚上我在这里睡的你知道吗?”
“我数到三,”宝珠隔着被子喊,这人,一大早没刷牙没洗脸,就算是新婚夫妻,早上这样相对都是尴尬的……她都不知说什么好,他这样不和自己见外,有一种,真正自己人才会有的亲密无间。令她想生气,其实都生不起来,只觉心里暖暖的,像他是自己的家人。
水晶杯再漂亮,放在展柜里,高高在上,高不可攀。但归根结底,如果这东西,原本造他的时候是个杯子,他就得用来装水。
乾启就给宝珠这种感觉,这人在外面,多少女孩盯着他看,不明着看也偷偷看,以为他多遥不可及。可是回到家关上门,他就是这个样子。
看宝珠一味把脸埋在被单里,乾启越发来劲,他干脆上了床,连人带被子的抱在怀里,“宝珠……宝珠……你要把自己捂坏了,还是你要心疼死我。”他使劲对着怀里人柔声说,“你看看你,都是你的错,自从我认识你,我都不像我自己了,我就想粘在你身上……你说怎么办?你赔我!”
宝珠彻底晕菜了,这么羞人的话他也说,裹着被子,又不想露脸,她重重在床上一滚,乾启根本没有料到她会这样子突发彪悍,还正搂着她呢,像搂一个小宝宝,这下好了,一点着力点没有,像抱孩子突然失去平衡又怕摔了孩子,只能使劲搂着,踢里哐啷,后背一疼,他仰躺在地上,怀里还抱着他的大宝珠!
保姆阿姨在客厅做饭,正往餐桌上摆早点,听见卧室里乱七八糟一阵响……
哦,她早上已经见过乾启打过招呼,嗯,经过不超过二分之一秒的犹豫,她迅速解下围裙挂去厨房,拿起包直接开门走人了。
她想的实在:作为一个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专业家政阿姨,遇上这种情况,如果主人有需要,回头会给她打电话,她可以佯称自己正在菜场买酱油……但是此时此刻,留在这里就是拿自己的职业前途开玩笑。
刚一下楼,出了电梯走的飞快,没看到另一个电梯里,赵新刚刚进去,电梯一路上升,赵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整晚没睡,乾启今天要走,他还得过来说一下昨天晚上的事情。
门铃按了好久才有人来开门,他略奇怪,“保姆阿姨呢?!”
“不知道。”乾启神情隐隐痛苦,转身往回走,走的有些慢,右手还不经意的揉了揉后腰。
“你后背怎么样?”赵新问,随即突然间他眼睛瞪大,“不会吧,竟然上手这么快?——宝珠呀!”
“让宝珠看到你用这么惊悚的语气说她的名字你就死定了!”乾启挪到沙发上坐下,那一下可真疼呀!
那边餐桌上摆着冒热气的早点,保姆阿姨的人却不知去了哪里?乾启左右看着,揉着后背说,“保姆阿姨不知道去哪儿了?不知道是不是刚才动静太大,把她给吓住了。”
赵新呼吸一停,想问又不敢问的看着他。
乾启一回身,对上这种表情才知道他误会了,刚想解释,一想,误会也没坏处,为什么要解释?
这个坏人脸不红心不跳的任由别人误会,还一本正经地说:“赵新,一物降一物,你早点看开点。”昨晚正好宝珠和他提了句詹璐璐的心思,乾启立时对这个组合表示惊艳:
詹璐璐和宝珠可是好朋友,如果赵新娶了詹露露,两家可是亲上加亲,以后越走越近,将来有了孩子也乐意搁一块玩儿。
他以前觉得,有人考虑这些事,绝对是市侩和低俗,现在觉得,不会考虑这些的那是没成熟外加没有eq。
人与人的关系,都是建立在各种各样的社会关系之间,纵然是好朋友,距离也不能太大,无论是生活上,思想上,一念至此,他突然有些悲哀,他承认赵新现在已经上了一个档次,但曾经的他,确实很二!但曾经的自己和他是好友,那是不是也变相的证明了一些东西……这个命题好深刻,竟然令他不敢深想。
于是他干咳了一下,说道:“我和宝珠,一会司机到了就走,这边暂时交给你,你今天还会去医院看是单明媚的吧,记得帮我们送个花蓝,记得,花篮上一定要写上我跟宝珠两个人的名字。”
赵新说,“她都已经病成那样了,你别一醒来就刺激她,要不还是别送了吧!”
“不送回头她妈妈会觉得我妈的儿子没教好!”
赵新一想:“那我放的病房外面吧,以后每天我给她送一个都写你们的名字,然后都摆病房外头,反正她腿要休养也动不成,没办法知道。”
乾启点头,“就这么办!”
宝珠在卧室听到,简直不敢相信,这俩人竟然选了如此可笑的方法来解决这个问题。真想出去教训他们两句。可是……
她对着梳妆镜,看着自己脖子上的红印,这东西……怎么来的完全没印象,这个混账乾启,明明知道自己平时九点就上床睡觉,昨天折腾到半夜,自己睡了,可他到底干了些什么?
走到衣帽间,宝珠悲愤地找到一条浅色的丝巾,想了想,又找出一条黑色真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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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韵艺术品拍卖公司
上班时间,作为一只彻夜没睡的鸟儿,赵新以为他会第一个来公司,可刚一进去,就一眼看到詹璐璐正端着杯子往茶水间去。
“璐璐,来这么早?”没外人,他立刻跟了去。
詹露露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这一大早的,纯粹破坏别人心情,赵新追上去,拉住她,“你到底怎么了?”
他昨天几乎一晚上都没睡,此时精神也不是很好,就连脾气一向好的詹璐璐也给自己发脾气,他觉得自己运气最近真的是不好,老是不顺心。
詹璐璐自然是不说话,昨晚上跟着看了一晚上的大戏,宾客中间有人窃窃私语,她也知道了,那闹事的女孩子是谁?
那个倾国倾城的长相,原来是他的心上人!
也难怪……虽然行为举止奇怪了点。但男人不是视觉动物吗?只要女人长的好看,就算脾气再差,他们也能忍,脑子里再没有东西,他们也喜欢。只要长得够好看,就行!
这样一想心里自然更难过。她才不想和别人比较呢?也没有去问赵新怎么想,也压根没准备去问,她就是心烦连话都不想和他说。
赵新越发的莫名其妙,俩人以前都好好的,虽然称不上铁哥们儿,可那关系比一般朋友也要近得多,因为分享了她的秘密,所以觉得两人格外不同,难道只是自己想错了?这样一想,他又恍然大悟,问道,
“你是不是因为又宸快要移民了,心里不痛快。”不等詹璐璐说话他又说,“哎……你要看开一点。虽然嘴上不承认放不下,可是喜欢了那么多年,不舍得肯定是有一点的。”
他想到自己,又生出一些同命相连的感慨来,“人生总是要成长的,人的口味会变,生活习惯会改变,也许变得更远,也许会更接近,今天,你们分开了。但地球有多大,现在联系方法那么多,如果有缘分,还是会见面的。”
詹璐璐看了看手里的杯子,恨不能用这个敲一下他的脑袋。
“怎么?不明白我说的。”赵新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觉得经过这一次的事情,他又成长了好多,人生确实有很多不可估计的事情。同时他又有些迷茫,如宝珠所说的,她的人生目的不是乾启。那么……是不是每一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人生目的,也许,喜欢一个人,就是如同坐车偶尔遇到一个人,大家共同行过这一段。但各自都有自己预定的人生旅程,能从开始走到最后,除了心里的喜欢,更要有一早注定的缘分。
而也许有些人,因为太喜欢这个同路人,就放弃了自己最初预定的目的地。
他望着詹璐璐,说完这段话。
他觉得对着詹璐璐,总是很有倾诉的*。此时,也是真心诚意的想要和这姑娘探讨一下。却发现詹璐璐很安静,周围也很安静。你一回头,茶水间门口站着三个女员工。
都是如花似玉的年纪,她们齐齐笑望着赵新,
“赵总,早!”
赵新是一个没有架子的领导。怕被人看轻的人才故作姿态,他从小,走到哪里都高人一等,来往的朋友也都是高人一等。所以傲气在骨子里,待人接物姿态很低。现在掌管拍卖行,人员越来越多,生意越越做越大。可因为原本身份上那高人一等的优势,令他就算偶尔露怯,也会被人解读成平易近人。
所以女员工都喜欢他,也敢偶尔和他开玩笑。但不包括这种……
如今几个女孩子都怪眉怪眼儿看着他笑,他终是有些不好意思。
“倒水,你们,都来这么早……早到又不发奖金。”他说着向外走。
女孩子在后面笑作一团。
“赵总可真纯情,你们发现了没?”一个女孩子端起咖啡壶倒咖啡,旁边人伸杯子过来,“你才发现呀,我早都发现了。”
“要我说最帅最纯的还是那一位,”女孩用手指指外面,又做了一个“嘘——”的动作。
“你要死啦,敢说大老板。”
詹璐璐知道她们说的是乾启,乾启把宝珠宠上天,让公司的女孩子全都羡慕死。
“对了,昨天晚上那俩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这个干什么?老板的八卦最好还是别在公司说,何况你们又不是没看到,小乾先生昨天本来黑着脸,后来甄姐一来,他一路从头笑到尾。完全是真情流露,这才是真喜欢。”
詹璐璐看了一眼说话的女孩子,把杯里的水倒进水槽,拿过咖啡壶,倒了一杯咖啡。
没错,如果是真喜欢一定会真情流露,又怎么会一次一次的,鼓励自己去追别的男人,真是自作多情。
“小乾先生你们就别想了,我觉得赵总就挺好,家里有钱又没有架子。多希望有这样一个男朋友,不管他送给我的房子景观有多糟糕,卖给我的跑车颜色有多俗艳,我也会一声不吭的手下。”刚才的女孩又笑着说。
另外几人顿时扑在她身上,几人嘻嘻哈哈笑作一团。
宝韵是宝地,现在是安城无数女孩子择业的第一首选地,真是打破头也想来这里。这么多年轻帅气的ceo扎堆,除了宝韵,还真的再没有第二间公司有这种实力,这才是硬实力。
看一个人的身价和档次,真要看他周围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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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稳稳地行驶着:
宝珠半靠在乾启怀里,对赵老三交代着:“一会,你签了东西之后,看他们是不是愿意把文房给你,如果他们不给,你说重新和他们买一次。价钱随他们开。但东西一定要!”
赵老三点头。
乾启说:“如果对方追问买家。你就说是帮我买的。”
宝珠靠近他怀里,想了想摇头,“不合适,随便说是个有钱的老主顾就行。”
车靠路边停下,赵老三打开车门下车,“等会完事了我就给你打电话。”车门合上。
宝珠想了想又不放心,她打下车窗,对着赵老三说:“东西都可以不要,你人一定要保证没事。”
赵老三点头,拿出手机打着电话去找兄弟会和。
宝珠觉得腰间一紧,被乾启搂进怀里,窗子滑上,他靠在宝珠耳边说,“别担心,对方求财而已。”
宝珠点头,向他怀里靠了靠,却还是有些不放心,
“开车吧——那边还约了人,时间也差不多了。”乾启的声音从胸腔传来,他的声音这样听,令宝珠有种异样的安全感,很安心。她伸手环上他的腰,闭上眼,几乎……又想沉沉地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