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作死就不会死, 老鱼穿越多了难勉高傲狂浪。
此时正值司马信寿辰出来浪一下调剂, 对她来说, 扮男人无人瞧得出破绽, 就像是当影后时演了一部叫好又叫座的电影一样满足的。
毕竟她在那个乡村几十里的地方窝了半年了,没有足够的书,没有可以谈天说地的知己,没有wifi,没有抽水马桶, 虽比皇宫自由,但是也没有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这样人会发霉的。
当魏无忌拍着胸脯要带她来玩时, 她就半推半就从了。魏无忌说过来这里名门子弟和江湖名宿很多,她也能借此机会了解一下。
老鱼一得意, 难免忘记“君子讷于言而敏于行”,结果自己约的炮, 怎么也得打完。
谢智骁原本没有注意那三个无礼花痴男人,特别是一身布衣的姜余,个子最矮,相貌也不出众。
谢智骁道:“这位姜公子是出自什么门派?”
魏无忌却未帮答,他可没有这么傻。花弄影起身施了一礼, 说:“小可乃是无名小卒, 不会武功,无门无派。”
苏少杰道:“姜公子是跟徐白大侠来的。”
如此,如轩辕凌恒、谢智骁、司马容等倒是高看他一眼。徐白成名数十年,当年以“三十六路如风快剑”和“江南第一轻功”闻名。如轩辕氏、谢氏、司马氏这样的大族是对各大世家世系熟知的, 徐白可是第一代靖安侯的老来子,出身和辈份够高了。
花弄影拱了拱手,道:“小可不过是久慕司马家的威名,承蒙徐前辈不弃,我才跟他过来见识见识。”
雷钊道:“原来姜兄弟还得徐大侠的青眼呀!”
花弄影笑道:“青眼谈不上。在下不会武功,但是在下懂酒,徐大侠也是酒中剑侠,在下与他说得上几句话。”
云铎问道:“你是药王一脉的人?”
花弄影道:“在下虽也通晓些岐黄之术,但是绝不敢攀附药王一脉!原是也有心科举,但是吃不得那层层往上考的苦,倒是医经读了几本,当了个江湖游医。行经徐前辈之处,因酒结缘。”
谢智骁道:“听小容说你对此次藏宝图之事甚有高见,谢某愿闻其详。”
花弄影笑道:“小可也和司马公子讨论过,不若让他来说吧。”
于是司马容简要将他们的讨论陈述一遍,轩辕凌恒一帮人听了也暗暗觉得有理。
雷蕾说:“那么,万一是真的呢?”
花弄影道:“万一是真的,也没有人有这个命拥有陈绣的宝藏。江湖中群雄尽出,你抢我夺,便是真技压群雄,那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而且那胜出的人肯定是得罪了天下所有的夺宝失败者。失败者们死了一批,但是他们的亲友兄弟子侄呢?拿到宝藏那个人就是要被所谓天下正义之士共同讨伐,那个有宝藏的人也许也要用钱集结一群亡命之徒。结果会怎么样,一面是对着江湖所谓白道联盟的讨伐,而另一面驾御不了身边的人随时被人取而代之。”
雷蕾道:“有那么严重?”
花弄影道:“照这样抢下去就有可能的,到时江湖真要出个两派厮杀,不但是江湖大乱,这天下也将陷入危难。不过,皇上既然派侯爷来查此事,说明朝廷也不会不管。”
苏少杰却道:“朝廷怎么管?这寻藏宝图之事朝廷不可能将所有人抓拿,况且没凭没据的。”
谢智骁道:“只要查明真相,藏宝图之乱自然平息。姜兄弟见解卓然,甚有远略,不知可否助在下一臂之力?”
哈?
花弄影说:“侯爷抬爱,原不该推辞,但是在下甚有自知之名,在下不会武功,只会拖累你。”
魏无忌一直没有怎么讲话,这时故意道:“姜兄弟,这可是难得的机会。”
花弄影叹道:“实不相瞒,在下有懒病,起早贪黑、彻夜不眠办事我也做不到的。这么苦的事你们干吧,我看看就好。”
雷蕾不禁扑哧一声笑出来,谢智骁原想这人有几分本事,又是一介布衣,他招揽为门客,对方定然会接受才是,没有想到是这么一个人。
这时有人来报寿宴也开始了,在场的人才前往宴席现场。
像轩辕凌恒一帮人自然是去坐首席的,但是花弄影的身份可不够,只和苏少杰、柳风等人在一起。魏无忌趁无人时使了个眼色给她。
在正院中的几间大屋都摆了席面,庭院中也搭起了凉棚,足有五百多宾客,加上主人和内亲,摆了七十多桌,也亏得司马家的厨子做得出来。
花弄影和柳风、苏少杰坐在侧间的一桌席上,桌上还有江南的几家人,金陵的青龙帮、苏州的太湖帮老少几个。
他们都带了兵器,花弄影一个书生坐着格外突兀。花弄影说自己懂酒,那苏少杰也是好酒之人,在桌上难勉向她敬酒。
花弄影暗想,这无关演技,而是不会武功的身体容易醉,喝了两杯,偷倒了两杯就借尿遁了。
司马家当然也想到了茅房的事,分了男女,她却是不得不上男茅房,幸好是有门的。
解了手,洗过手,酒意还在,脑子虽尚还清醒,走路却有些摇晃。
忽见谢智骁陪着轩辕凌恒过来,她本能转过身去,强装若无其事,往反方向走。
“姜兄弟……”听谢智骁叫了她一声,她摇摇摆摆显示自己喝多。
轩辕凌恒道:“不过小人物有几分滑头罢了,你倒甚是看重。”
谢智骁道:“怕是药王旁系的子弟,臣幼时蒙受大恩,对姜氏子弟才略念旧情。”
轩辕凌恒也就不计较了。
却说花弄影逃开了两人视线,也是理智上的机警,现在自己酒意有点上头,万一出个小破绽就完了。她心里一慌,越发先往人少的地方走去,想先醒醒酒再回去。
她摸到了靠近小路的一个太湖石假山山洞中,坐下休息,暗自将自己现在这个体质骂了一百遍。
想当年当木海棠时,有神功傍身,千杯不醉,就算是在现代,记得的几世也是酒中女王。章小鱼本尊也是有酒量之人,这个身体喝了两碗就成这样了,再喝两碗,怕是她控制不住意识了。
不作死真的就不会死,好困,她先眯一会儿。
不知眯了多久,直到有一阵嘀咕声将她惊醒。
“你一定要小心,别看司马家不算是真正江湖中人,但是司马家的家传武功不容小觑。”
“大哥,宝藏真的就藏在司马家?万一不是呢?”
“你怕?”
“行,大哥,只要他有秘室,我定然探得清楚。”
“你自己小心,我去前面拖住司马家的人。”
“我的轻功,大哥就放心吧。”
两分头而去,花弄影不禁愕然,暗想:这两人要找宝藏是认真的吗?
花弄影酒意渐散,想要回宴席,但又怕再被敬酒敬到推辞不了,心下又有些好奇这个寻宝贼,就跟着那人去的方向。
这天都没有黑呢,为什么现在行动?不过司马家的人现在也多半都集中力量在寿宴上了。往西边行来,也见不到一个人,对方的脚力本就比她好,而且她又要防备跟太近被发现,结果她真的跟丢了。
花弄影原就喝多了酒,现在又值盛夏,此时也口中干渴,忽见对面一个雅致的小院,由竹篱隔开,那院中倒没有假山,而是种了一株梨树。拳头大的梨子一个个挂在树上。
花弄影心中一动,开了竹篱门,又往屋中看去。
“有人吗?”她在窗外叫了两声,却无人答应。
她实在渴得紧,就摘了两个长在低处的梨子,在身上擦了擦就几下子吞下肚去。
她一连吃了两个,原想离开,忽闻到一阵药香,光闻香味就知其中有补气之药,又有些辛辣之味。
难道这里还有个炼药的行家,她好奇之下寻味过去,到了一间屋子外,又说:“小可冒昧相扰主人,只因小可迷了路,口中甚渴,不得已摘了主人院中的梨子解渴,特来请罪。”
屋中却无人回答,但见窗子打开,她不禁又探头看看,只看见屋中摆着不少的药材器具,炉中还温着未炼好的药。
看着那火候,再过一会儿,这药就过头了,那么多珍贵的药材太浪费了。
花弄影左右看看无人来,想了想于是从窗子爬了进去,她关了炉火的通风口,炉火渐熄。
她找来器具,取出了药来放在桌上,到了一旁药柜前,想找个瓶子装好。
“好一个贼子,总教我逮到了你!”忽听身后一个清冷男子的声音。
“不是……”她还来不及转身解释,脚下一空,身子直坠下去,原来这药架前的青石板下头是空的,若非主人,不知其中缘故,到了架前找东西,站不过两息,在人体重量的压力下,自动启动机关。
花弄影虽不会内力,但到底是灵活急智之人,当下双脚在壁上一撑,借力身子往上跃。
没有想到几道金光一闪,那人向她射来五根金针,笼罩她头、喉、胸口几大要害。
花弄影千钧一发间躲过,但不会内力的她脚下再也没有力了,身子直坠下去。
“冤枉呀!我就是帮你装药……”而已。
扑一声,但她落入了一潭水中,好在她水性还不错,扑腾几下出了水面。
要死了!她比窦娥还冤呀!
她考虑着要游上岸,忽觉得水面上有什么波动,花弄影毛骨悚然。借着前方头顶高处的一丝光线,她觉得水面有两个暗影朝她逼来。
你妹呀!
花弄影忙在腰间一掏,掏出魏无忌送好的匕首魅影。但见一个黑影就在眼前,带来一股子的冰凉和腥气。
花弄影现在有点后悔了,后悔不该作死,不该好奇,宁愿在那假山洞中休息,宁愿不出来浪。
当一个血盆大口朝她张开时,她还恨恨暗骂:我认认真真宫斗还不行吗?最多找几个情人玩玩。
她一个翻身,到了那物背上,眼疾手快,匕首就插进了它的头顶,正是一只鳄鱼。
是不是古代的扬子鳄呀?在现代杀要可是要坐牢的吧?
又一头向她张开了嘴,她勉强在那只中招的鳄鱼身上借点力,往左施展一个假动作,那条果然上当,她右臂奋力往鳄鱼喉咙一插,再杀一头。
她又掉进了水中,努力往岸上游去,终于爬到岸上,却只悉悉索索声响,岸上还有两头!
这个水潭下的鳄鱼明显是主人养的,好在,因为没有阳光,这四头鳄鱼没有办法在这里生儿育女。
到了岸上,花弄影虽然没有内力,但比水下却好多了,对力斗爬行动物还有些糊涂的记忆和感觉。
但杀了它们也已经筋疲力尽,浑身是血。
暗说这江北低洼冲积之地,应该没有暗河才对,但见这水还是流动的,显然,若没有活水,鳄鱼也不能在这样的地方生存。
地底怕是有人造出的宫室。难道司马家还真藏了宝贝?
现在还是出去要紧。
但是这里离洞口这么遍,她没有内力是绝攀爬不上去的。
她在这个方圆不过七八十坪,还有一半是水潭的空间四周寻找出路,不过,而高处一条缝隙折进来的唯一一丝阳光,她也不是孙悟空,不能化成一道烟出去。那道光只怕还是地下工事的松动造成的。
“喂,有没有人呀?我只是路过闻到药香帮个忙而已……而已……而忆已……”
听到洞中的回响,花弄影充满绝望。
难道她老鱼这世就这样窝囊的死了?然后女主儿子登基,四十年后,她当上太后,走向人生巅峰,剧终?
魏无忌,你这浑蛋关键的时候要起点作用呀!
等待别人怕是没有用的,她不禁看向水潭,这是个活水潭。
潭中死了两条鳄鱼也不见有匈物来撕咬,在这方面是安全的,她深吸一口气冲入了水中。
她在活水来的方向游去,这地下水道也因为季节有汛欺和旱期,现在正值农历六月中旬,江北汛期刚过。而这地下洞穴造成已久,年年汛期冲刷,在洞上方出冲出一个弧形的洞,若是旱期那个洞会更大。
现在倒是有能容大半个头的洞,这个情况在黑暗中不摸近来探是不知道的。
花弄影不禁燃起一丝希望便逆流沿着这个冲刷成的小缝隙往上游,一直游了十几米,终于出了暗河洞口。
这个洞比原来的那个是两重天,从昏暗的光线下看出,岸不是岸的,而是高达五米的石砌高台,她还真爬不上去。而地下河在左边,从高处飞溅而下,那河上还树着一道铁柱门栏。显然,鳄鱼也是会来这里的,那道门也是以防万一它们爬过去。
天助我也!
花弄影游了过去,就想抓着那铁柱门栏上去,但那柱限滑不溜鳅的,她就割下袍角裹住了手,借此擦去柱上长的一些青苔。
她借力艰难地一寸寸往上爬去,心中却恨,这么一个五六米高的柱子,她爬起来居然这么费力。
她躺在地上,只觉恍如隔世。
这地下室占地约有八十坪,四下空空,石壁上供着两个夜明珠,那昏暗的光线正是因为这东西。
司马家还真有钱,这样的两颗珠子放在这样的地方,反正花家是没有。
她摸了摸脸上的易容,暗道一声还好。虽说每队除易容要用热毛巾敷两刻钟,但倘若久泡在冷水中,难免也是会有影响的。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还更,昨天赶了两章存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