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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上京城北五里之外的乡下,端木睿此行的目的地。雅*文*言*情*首*发

等于紧挨着上京城,因此他一点都没有觉得背井离乡,跟九王爷约定是永不进上京城,可没说必须离这里多远,这里可以呼吸到真真的空气,还葬着爹娘,对于他来说,这离他们都很近,这是最好的地方。

因此马车赶得不急,就算是早晨出发,没到中午他们就差不多看到了村庄的模样。

“少爷,累么?不如我们这边休息一下再过去。”小烟在外面问端木睿,“这里刚好有片林子,还算凉爽,这大中午的日头也毒。”

“也好。”端木睿想着下午还要找到地方还要收拾房间,不如暂时稍作休息,攒足了力气下午开工。

行李倒是没带多少,基本全都留在了那个宅子里,除了银票和衣物,也就没有什么其他东西。

端木睿扶着边沿正准备小心翼翼的下车,外面天气不错,有点小风,小烟将马车从小道赶进了林子,这树荫遮挡了大部分的光,倒也很舒服。

除了风吹树叶沙沙的响声外也听不到其他的声音。

端木睿脚刚要沾地,突然听到一群呼喝声。

那感觉不友善的声音在这林子里分外明显,“二位可是城中端木一家?”

端木睿看清他们的打扮,各个全身黑衣,黑布蒙面,体型壮实,目光透露着凶险。

来人五个,倒是赤手空拳。

“不是!”端木睿果断否认,同时也收回了准备沾地的脚。

小烟见状,也赶紧挡在端木睿前面,“来者何人!”

几个黑衣人没有回答,其中一人却蹲下抓了一个什么朝着端木睿就扔过去。

端木睿下意识的护着肚子,闪身躲避,最后并没有听到有什么东西掉落的声音,他怀疑被那个假动作骗了。

这是那黑衣人却说,“主仆二人,马车一辆,行装不多,看似要去的地方不远,主子样貌清秀,怀有身孕,但并不显怀,下人年纪尚浅……这么多特征合起来,你们不是端木一家还会有谁!况且这里一过坟头,再不会有马车经过,除了被赶出京城的端木一家,还能有谁会往这里走!”

端木睿感到不妙,“城中那么多人口,你们如何肯定走这里的就一定是端木一家?我们姓沈,前往北方探望姑母……”

“废话不用更多,若在行李内找不到牌位,就算我们认错了人,你敢让我们搜?”

“放肆!”端木睿强装镇定,就连牌位都知道,难道爹娘的死跟他们有关?要说爹娘的丧事,他们行事太低调了,也许邻居都不曾知道,“私自搜查别人东西,算什么好汉!有本事报官,当着官的面来查!”

几个黑衣人大笑,“真是天真,看我们这打扮,必然不是好汉!”

小烟趁他们松懈,跳上马车赶了就准备掉头跑。

但黑衣大汉瞬间围堵上来,这次二话不说,抓着外面的小烟摔下马,同时拽着缰绳打算抓住端木睿。

马匹不小心受了惊吓,嘶吼着扬起前蹄刚好将黑衣人踢开。

端木睿强压着恐惧,抓紧了窗框任由马匹乱晃,外面的壮汉刚想跳上来控制受惊的马,腿却被小烟死死抱住,失去了最佳机会,黑衣人恼羞成怒,反手重重给了小烟一拳。

小烟头脑一阵恍惚,浑身感觉被疼痛扰的无力,不由得想放开手昏在地上,却一下子想起来马车上的端木睿。

他立刻又拼了命抓紧那人的腿,从腰侧摸出来防身用的匕首,狠狠扎下去。

端木睿的马车依旧乱跑,端木睿看着被围殴的小烟甚是着急,他扒在车窗上大喊,但那也无用,眼见着小烟拿着匕首扎了一个黑衣人,接着又扎了另外一个黑衣人,接着几个黑衣人将他围起来,端木睿便看不清里面的状况。

没用多久马匹不再那么焦躁,端木睿试着坐到前面控制马匹方向,他牵动缰绳,用力一甩,朝着已经远离的小烟的方向跑过去。

还有一段距离,端木睿已经能看到刚才那个地方。

黑衣人好像少了两个,而小烟则浑身都是血。

端木睿压下去的恐惧又冒出来,他不知该上前还是逃走,上前搭救小烟,也许成功,也许失败,孩子一定不能保得住,若是逃走,小烟必定会没命!

他混乱的要命,却没有停止马匹的前进。

越近看的越清楚,小烟躺在地上被三个黑衣人没完没了的踢着,身下已经一摊血水,而另外另个黑衣人已经躺在一旁没了动静。

冲过去!冲过去将小烟救上来!

这时容不得端木睿再犹豫,他脑中只有这一个想法。

端木睿豁出去了,连赌带蒙加上碰运气,也顾不上是否安全,他牵着缰绳稍微偏了点方向,直直冲着几人过去。

马车瞬间将三个黑衣人冲的歪倒在地,他一点都不敢松懈,牵着缰绳绕回来,看到小烟似乎没事。

“快上来小烟!”端木睿大喜,趴在边沿像小烟尽力伸手过去。

小烟艰难支起上身,五官都快看不清,满脸的血。

“抓住我的手小烟,快上来!”端木睿一手死死扳住车沿,另一手准备捞小烟。

小烟却拒绝,“不可,少爷,快逃命!逃得越远越好,他们是小珏的人,我听到了他们的话,你快逃! 他们就是来要你命的!少爷快走!我会追过去……”

端木睿跟小烟擦身而过,他摸到了小烟的头发,但是却没有将他人抓住!

端木睿想拽动缰绳让马车再次掉头,小烟朝马车大喊,“少爷快逃!往东百里!几日后我会去找你!快逃少爷!千万别回头!”

端木睿松开了牵缰绳的手。雅*文*言*情*首*发

他爬到窗户向后看,几个黑衣人爬起来冲向小烟,小烟捡起来掉在地上的匕首,居然可以再次站起身,跟那几个黑衣人扭打起来。

马车不停歇的跑出很远,远到端木睿也不知这是哪里。

他叫停了马,身后一点动静都没有。

也不知黑衣人什么情况,不知小烟怎么样了。

马匹自行找到了草地低头吃草,端木睿却坐在车里没了主意。

他从来都不知自己能如此懦弱,想要回去看看,却怕的手脚发软,担心对自己和孩子不利,但是又不知小烟怎么样。

想要返回去看看,却总是背后发冷,怎么都下不了决心。

小烟说往东百里,过几日他会去找他。

端木睿在那里呆着半晌,他一闭眼就能看到小烟满是血的脸,还有最后死命挣扎起来为他阻拦黑衣人的样子。

怕是凶多吉少,端木睿最后终于下了狠心,不能让小烟拼命换来的机会白费,他牵着马往东,顺着小路行走。

一定要在天黑前上了官道,然后往东百里外找个客栈先住下,等待小烟。

决定是下了,马休息够也开始行走,但是端木睿却心沉到了谷底。

懊悔,自责,却怎么都不敢回头。

不敢返回去看小烟,不敢想象被黑衣人抓住后的景象。

他抱着幻想,抱着一线希望,往东百里外,等着小烟。

他驾着马车往南走,打算找上京东行的官道,上了官道就安全。

小道空无一人,端木睿带着行李,满心惶惶又强作镇定,甩着缰绳渐行渐远。

终于在天黑前,他看到了官道。

上了管道继续往东,路途中有客栈,端木睿看着那客栈似乎人很多,有些犹豫睡马车还是睡客栈,最后一权衡,将马车交给伙计,定了间普通房间独自一人上去休息。

客栈一楼便是吃饭的地方,端木睿简单的要了两个小菜和一壶清酒,无视了旁边吵吵闹闹的他人,独自一人坐在角落自斟自饮。

喝完浑身有些发热,他上了楼,躺在床上稍作休息。

这时放空的脑子才有了思绪,一路上除了逃命的念头之外,又有一些其他的东西钻进脑子里。

那些人……怎么是小珏的人?

小珏……端木睿缓缓将手放在小腹上面,小珏这是什么意思?

既然爹娘的死他们知道,难道小珏就是他们心中的“知情人”?

这事情有些蹊跷,问题是小珏会不会继续盯着他,现在身边连小烟都不在了,若是有什么困难,一个人怎么弄。

想着想着端木睿就睡着了,再醒来又是天亮。

他小心翼翼的赶着马车继续往东,坐的多了,基本的赶马车方式端木睿稍微知道些,现在完全是赶鸭子上架,能不能的都必须行,于是他硬着头皮一点一点摸索,一路行的比较慢,往东百里,他足足走了三天。

到了百里之外,端木睿发现这是一个小城市,前边不远的路上立着牌子说这里是柳城。

柳城?端木睿忽然觉着很眼熟,似乎在哪里听说过。

柳城……许是在哪里听过吧。

端木睿赶着马车继续前行,这个小城说很小,但是找人却也不易。

他在集市找到一家客栈,仔仔细细的将随身带的东西放好了,才终于放松身体休息了一下。

上京往东百里,也只有这个柳城。

端木睿一路上只顾着牵马赶路,随身还带着很多银票,同时还要顾着身后有没有人跟踪或者追来,精神一路不能放松。

不知怎么的到了这客栈突然觉得放松不少,浑身突然倦怠,只想大睡一觉好好休息。

他强打精神也没有忍住困意,他的头一沾枕头,马上便忘了一切。

也许是到了跟小烟约定的地方,下意识的觉得完成了任务,因此身体才做出了这样的反应。

端木睿足足睡了一整天,又一个早晨,他带足了水跟干粮,跑去柳城西口等待小烟。

比起觉得危险,这时他满心全是内疚。

虽然想着,即便这时碰到黑衣人,他绝不躲避,但是却很胆怯驾着马车回到事发之地。

也许在这里的等待可以自欺欺人的减少一些罪恶感,能逃避恐惧的罪恶感,还有亲手将小烟送往危险境地的罪恶感。

端木睿从早等到晚上,路过柳城的没有小烟。

他又等了一天,依旧没有小烟。

再等一天,目不转睛的看着来往的旅人,还是没有小烟,端木睿有些失望,但是又不是很伤心。

许是应该知道那个结果,只是不想让自己负罪太多,抱着奢望而已。

端木睿第四日没有再去城边,而是找了一个房屋中人去看了一个不大的宅子,当天交了租子,带着有限的行李住了进去。

仅仅两间屋子的小房子这时显得空落落的,端木睿一个人溜达去厨房看看,空空如也,正屋和偏房也都很冷清。

什么都没有。

除了他自己的呼吸声,什么声音都没有。

端木睿想起来先前一家五口挤在同样不是很大的宅子里,每天睁眼就能听到动静,即便没人说话,心里也是满满的。

那时虽然每天都很忙,但完完整整的一家人都会等他。

爹娘等着,真真等着,小烟也在等着。

而现在……除了他自己,没谁会再等他。

爹娘在他的包袱中,真真在百里之外的宫里,小烟……在百里之外的林子里。

端木睿将偏房稍做打扫,清理了灰尘便没了力气,肚皮有些下坠,他赶紧找了椅子躺上去休息。

片刻后觉得可以继续干活,他才缓缓起来,从包袱中拿出来三个牌位,依次摆在偏房的柜子上,明日买些供果,只是小烟的牌位……端木睿不知该怎么办。

原来收拾家也这么费力气,端木睿一整天觉得没做出什么成果,天就黑了,还没有打扫出来睡觉的地方,他只能先去放着牌位的房间,地上随意铺了个单子,再垫几层衣服,躺上去硬邦邦的。

可是又能有什么办法,全都是自找的。

躺在地上端木睿想着先前的床,虽不宽敞,但是却是一个睡觉的地方。

还有方府中的客房,还有九王爷的卧房……

随便哪张床都比现在的要舒服得多,但那些全都离他远去。

真真不知睡得怎么样,在宫中有没有想爹爹,有没有哭闹,有没有吃饱……

小烟不知有没有在路上,晚上会不会冷……

端木睿觉得很孤单,从来没有过的孤单,从心里冷到全身。

他抹把脸,脸上又湿了。

他觉得他自己好像特别心硬,而且不近人情,如果那天救了小烟,现在不至于这么孤独。

逃避为什么给个借口就行,面对它却无数个理由都不够。

端木睿深深地懊悔,心中没完没了的想着若是当时没有逃避,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但也只是想想,若是真的回到那时,端木睿觉得他还是不敢过去。

腹中的胎儿就是他最完美的逃避借口。

他的心从驾着马车离开小烟那时起,就觉得空落落的,或者说跟没有心一样,不会为谁剜心般流血,真真有吃有喝有的住,爹娘也不再受苦,方老板生活不会因为他的离去而有变化,九王爷去了战场,更不会关系他的存活。

但是为什么他会觉得一个人活着也没有什么意思。

他翻了个身,将脸埋进臂弯,明日还要收拾房子,一个人弄不完,先要买个下人才是。

这样的生活不知何时才是个头,不知小烟是不是到了城西口等着他,明日一早去那里再看看,若还是没有,那就在这个城里落脚,等一天也好,一个月也好,一年也好,也许小烟会被好心人救去,伤口好了就来找他。

端木睿强迫自己放空脑子,不知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收拾这个小小的院子足足花了他三四天的时间,这期间他买到了一个下人,这个下人还兼做厨子。

这几日端木睿外出采购东西,对一个地方产生了兴趣。

那日他去采买生活用度,不知走到哪里,看到一个写着“蒯府”的地方。

当时没有想起来这是哪里,但是回到了家,他突然记起,那日用了方老板试用的润臀膏,跟九王爷折腾一整晚,导致第二日直接有年轻人来敲他的房门。

要走他润臀膏的那个年轻人,就自称住在上京往东百里外的柳城,蒯府便是他家。

想起来这个端木睿有些欣喜,但是看到自己落魄的样子,又不太好意思去敲门。

也许当时只是客套话,又也许……他该放松自己,好好地将这两个团子生下来,证明他现在还活着这件事情不是毫无意义。

他连着几天都在蒯府门外晃荡,最终一狠心,甩袖子离开。

又过了一些时日,端木睿的肚子有些明显,天气也冷了,草木枯黄,吹来的风有些硬,还没有下雪,但是端木睿已经准备好了取暖用的东西。

小烟依旧没有来找他。

端木睿看着外面有些凄凉的景色,还有在厨房忙碌的下人,双手揣着袖管,想念着以前的生活。

以前的深秋,娘早早就会给他准备好了手炉,哪怕天气不是很冷,夜晚的屋子里也会有好几个炭火盆取暖。

真真在深秋也会被裹得像个种子一样臃肿,歪歪扭扭行走,摔一下也不疼,但是看到爹爹还是会撒娇的哭几声。

算算这时真真也快要两岁,他有没有想爹爹,吃的好不好,每天快不快乐,有没有人欺负他……

端木睿只准备了一个炭火盆,也没有准备手炉,他总觉得若是过的太安逸,就会不停的想念着爹娘。

偏房的几个牌位他几乎天天都去看一眼,定期换换贡品,就连那个偏房,除了他下人也不可以进去。

又过了一个月,与西藩国的战事频频告捷,这么遥远的消息端木睿在柳城都能很轻易的听到。

传言带兵打仗的是宫里的王爷,被任命为一品大将军,比镇西将军级别更高一级,此人骁勇善战,心思缜密,数次紧要关头反败为胜,将西藩国敌军连连逼退。

而且此一品大将军年轻有为,居然还是只身一人,没有后院没有妻妾,尚未成家,也不喜欢沾花惹草。

在他眼中向来没个正型的九王爷,居然也是这样的香饽饽。

端木睿想着,也是时候去当时的事发地看看,不知那里会不会有小烟的尸首。

“这几日准备一下马车,随我去上京城北看一圈。”他吩咐下人。

下人点头,“主子是否还有其他吩咐,奴婢这就出去准备。”

“多预备些干粮,还有防身的匕首也准备一个。”

“是主子!”下人从端木睿这儿拿到用度出了门,端木睿摸摸肚子,转身靠在床上。

外面的天色灰蒙蒙,不知什么时候才会下雪,离年关有些近了,已经有家户开始准备东西同时收拾院落,端木睿这里冷冷清清,什么都没有预备。

这座小城离上京百里之遥,规模很小,商业也不发达,想要买什么婴儿需要的东西几乎无法买到。

端木睿打算此次外出,让下人去上京的商铺里面将需要的东西一次性采购齐全再一起带回来。

不过这都是顺便做的事情,最主要的,还是想去北城门外五里地左右的林子附近看看,不知还有没有什么遗留的东西。

这么些日子小珏的消息不再出现,而且黑衣人也从来都没有露面。

端木睿似乎已经忘了这个人,即便他是凶手,用谎言欺骗了爹娘致使他们自杀,又雇了黑衣人埋伏他们的马车,但他也不想天天记着这个人。

想得越多,怒意越大,对腹中的胎儿便不会好。

索性这时不会跟他有接触,那还是不去想为好。

端木睿有些胸闷,不知是否跟双胎有关系,这次可比怀着真真的时候累得多,腰也沉,人更懒。

这下人还算是激灵,用了两天时间便准备好了出行的马车,还有路上预备的干粮跟炭火盆,这下不用怕冷着,更不用担心饿着。

准备好的第三日端木睿便吩咐下人跟着出行,他足足带了四个靠垫放在马车内抵着腰,靠躺在马车内跟着车厢一起摇摇晃晃。

新买的下人有伺候其他主子的经验,因此也会赶马车,只是不喜欢笑,成天绷着脸。

刚好端木睿一直都处于低落的时期,一整天都很少说话,有时一整天都说不了一句话。

这个沉默寡言的下人刚刚好对了他的胃口,因此也不觉的这人木讷,相反的他还认为这个下人喜好安静,手脚勤快,用的很是舒服。

这次下人赶着马车,一路上不怎么停歇,仅用了两日便到了上京城的东门。

端木睿吩咐他将车停在城门外,让下人只身一人进入城中。

需要才买的东西端木睿都列了一个单子,并且明确告知去哪家商铺购买,同时还给他带了足够的银子。

端木睿在城外等候,期间又足足的睡了一大觉,醒来后就躺在那里偷听外面入城的人的聊天。

他们有谈到今冬的寒冷,有谈到妻儿,有谈到增加的赋税,更有谈到传说中的一品大将军,同时还是当朝的王爷。

也许捷报频传,朝廷对百姓增加的一点点赋税,虽然人们还是会抱怨,但是也没有引起太大的波动。

城门外摆着募捐箱,专门用来筹集战争所用的资金,即便是经常打胜仗,战争的开销同样是一笔不小的支出。

端木睿摸摸兜,掏出来一张百两的银票,下了马车朝那个募捐箱走过去。

将银票塞进去,守着募捐箱的守卫向他鞠躬道谢。

端木睿摆摆手,直接回身上了马车。

他还想探听真真的消息,但是路过的旅人们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后宫还有一个小孩子,他们几乎将视线全都转移在了赋税和战争上面。

他的下人几乎用了大半天的时间才买好了所有的东西,他拎着很重的包袱回到马车上面,“主子,这些全是您要采购的东西,一件不落全都备齐了。”

端木睿简单的翻翻,主要全是孩子的东西,也不知生下来是男是女,于是他没有特地采买属于男孩女孩的颜色,一律纯白,谁都不能打架!

“对的,没有买错,辛苦。”小人抹抹汗,“不辛苦,说实话我都没有怎么来过上京,里面比柳城实在是大多了,若下次有机会定会再来一趟。”

看到下人难得这么激动,不小心话也说的比以前多多了,端木睿也笑笑,“以后还会有机会,孩子出生了免不了要你经常来。”

下人很是开心,“主子不是说要去城北五里外,咱进程穿行比绕行快得多,不如进城?”

偷偷进城?端木睿突然很想这么做,那里有爹娘,还有上了锁的宅子,不过他还是摇摇头,“不妥,我们绕行便好。”

下人没有坚持,牵着马就往北边走。

几个月前的草地这时已经不见了绿色,就连当时树荫森森的林子,现在也全都是光秃秃的树枝,地上的情形一目了然,不会有倒在那里人,更不会有黑衣男。

端木睿命下人慢些走过那时的场所,他仔细的看着地上,居然一滴血都看不到了,跟别提什么尸首,即便没有人来认领,那高空的老鹰也会下来一群,将尸首分吃干净。

这片空地空到脸一枚铜钱都找不到,端木睿心中希望不由得大了一分,莫非真的像他所想,被人救了,正在疗养?

肯定不是那样的!端木睿瞬间打消了自己的猜想,据算让他相信真真能马上出现在他的眼前,他也不相信小烟还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