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老宅, 徐向东一脚踹开大门,直接冲进徐向前的屋子。季兰吓了一跳, 跑到窗边看见徐向东和苏圆圆, 大惊失色,慌乱恐惧齐齐袭上心头, 却又在瞬间反应过来。徐向前已经死了, 她也醉了, 不用怕!
季兰假装被惊醒的样子大声尖叫, 趴到窗边大喊:“谁?谁进了院子?向前?向前?”
苏圆圆没理她,紧随徐向东进了房间。两人把徐向前的被子掀开, 翻过他的身体让他平躺在炕上,只见他双眼紧闭、面容发紫、毫无呼吸。苏圆圆摸了下他的脉搏, 输入一缕灵力在他身体里游走一圈,结果居然什么反应都没有。她惊了一下, 抬头看向焦急的徐向东, 摇了摇头,“断气了。”
徐向东不可置信地看着死去的徐向前,不久前他们还同桌喝酒,说笑聊天, 他亲自把哥哥背回来安置好,还跟妻子解释哥哥的性格是受了环境影响……
前后不到一个小时, 这人就没了?
这时附近的住家已经被他们一连串的动静惊醒了,都披着衣服过来看是怎么回事。因为徐向东和苏圆圆在屋里,所以季兰就装出一副不知道是他们的样子, 一看见有人来就惊慌地跑过去,指着徐向前那屋,惊疑不定地说:“我也不知道咋回事,刚才我迷迷糊糊地听见有人踹门,接着就看见俩影子跑进去了。这、这一点动静都没有,到底咋回事啊?”
她这么一说,众人顿时感觉心里发毛,大半夜的,看见俩影子跑过去?
随即他们看见被踹坏的大门,才都松了口气,有个壮汉高声问道:“谁在里头?感紧出来!”
苏圆圆让徐向东在屋里检查一下,自己皱着眉走到门口,一指季兰,“快抓住她!她杀了我大哥!”
众人顿时哗然,下意识地退开,看向季兰。季兰惊恐地瞪着苏圆圆,立马否认,“你瞎说啥?我咋会杀我男人?我醉得昏睡过去,听见动静就看见你们了,你干啥冤枉我?”她突然脸色一变,瞪大眼指向屋子,“你说啥?杀人?向前死了?向前——”
季兰立马哭嚎着往里冲,苏圆圆却猛地扇了她一巴掌,将她扇倒在地,抓了块抹布就堵住她的嘴,用绳子将她手脚捆住丢在墙边,冷声道:“我大哥断气了,麻烦大家帮我看着这个杀人凶手,我去找大夫!”
众人听得一愣一愣的,直到苏圆圆跑出去才回过神来,看着地上挣扎呜咽的季兰满脸吃惊。
“季兰杀、杀了徐向前?”
“这、这咋回事?他俩不是和好了吗?你们谁进去看一眼啊?”
“谁敢去啊,杀人啊……”
赶过来的人越来越多,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个妇人一拍大腿,喊道:“刘淑英还不知道呢,用不用把她找来啊?”
“对对对,她大儿子死了肯定得找她,咱一起去。”
几个妇人拿了个手电筒照亮,结伴往徐向东家跑去。刚才徐向东他们出来得急,没关大门,她们进去就赶紧挨个屋拍门,“出事啦!刘大姐你快起来呀,你大儿子家出事啦!”
刘淑英、徐晓娜和向玉晴全跑了出来,一个跟刘淑英相熟的妇人看见她就哭了,抓着她的手道:“大姐啊,你大儿子出事啦,被季兰给杀了!”
“啥?你说的啥?”刘淑英脸一白,双耳嗡鸣。
“徐向前叫季兰给杀了!你家东子在那守着呢,东子媳妇去找大夫了,她把季兰捆在院子里,哎呦你快去看看吧。”
刘淑英腿一软,双眼翻白,把几人吓了一跳,急忙扶住她。向玉晴着急地掐了掐刘淑英的人中,看她恢复过来忙道:“表姨,你先别急,咱去看看咋回事,说不定没事呢,大表哥说不定醉过去了,先看看吧。”
“对,对,妈,咱们先去看看。”徐晓娜也是脸色惨白,嘴唇直哆嗦,只觉得听不懂这些婶子们说话,怎么说她大哥被杀了呢?怎么可能?
几人互相搀扶着,跌跌撞撞地跑去老宅,越过众人直接进了屋里。一看见炕上紫黑着脸的徐向前,刘淑英就软倒在炕上,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放在他鼻下,好半天,突然抱住徐向前嚎啕大哭,“我的儿啊——”
这一声是彻底证实了徐向前已死,外头众人纷纷涌进院子里,震惊地议论纷纷。整个村子的人差不多都来了,季大伟一家着急忙慌地跑过来,看了一眼地上狼狈的季兰,恨铁不成钢,忙往屋里走去。
村里几个胆子大的汉子也顺势跟上,他们进了屋都看见了徐向前。刘淑英和徐晓娜扑在炕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向玉晴也在旁边捂着嘴抹眼泪,徐向东阴沉着脸,忙着给徐向前做急救,一家人要多惨有多惨。
季大伟硬着头皮上前一步,“这、东子,到底是咋回事?”
不等别人说话,外头突然传来苏圆圆的声音,“让让!都让让,大夫来了!”
众人回头一看,苏圆圆扛着个人像阵风似的冲进了屋里,那人正是卫生所的大夫。大夫被放到炕上,刚要喝骂,就被徐向东抓住手,“大夫,你看看我大哥,他还有没有救!”
所有人都反应过来,全盯着大夫。大夫也顾不上别的了,忙给徐向前检查了一番,皱眉道:“没救了,人已经死透了。他这应该是闷死的,但是没啥挣扎的痕迹,你们咋发现他的?”
大家都看向徐向东,徐向东说:“今天大哥在我家喝醉了,我把他背回来安顿好,回家睡觉突然梦见我大哥求救,立马惊醒了,我有点心慌,就跑过来看看咋回事,谁知道叫人没反应,冲进来就看见我大哥被子捂着嘴,没气了。”
他知道村里人其实很迷信,这么说就是要让他们往徐向前被害求救上头想。
果然在场的几人都变了脸色,门口的还忍不住回头看季兰,满脸的恐惧和厌恶。大夫又看了看徐向前的尸体,皱眉道:“你们知道我只是个小大夫,表面上我就只能看出他是喝多了,太醉了,翻身没注意把自己给捂死了。节哀顺变,准备后事吧。”
刘淑英刚升起的希望瞬间破灭,眼一翻就晕了过去。徐晓娜心里一急,一口气没上来也晕了。老人受的刺激太大,徐晓娜身体不好也不能太过激动,苏圆圆让大夫给她们看过之后,干脆给两人输了点灵气,将她们抱到旁边屋里,由向玉晴守着。好歹先缓缓情绪,不然身体也受不了。
大夫确认了死亡,接下来就该处理季兰的事了。季大伟轻咳两声,提出质疑,“东子媳妇,我听说你把季兰抓起来是说她杀人?这……东子不是说过来就看见向前死了吗?大夫也说向前是喝多了翻身捂死的,这、这是意外,谁都不愿意发生,我知道你们伤心,死的是我女婿,我也伤心,可这、这不能怪季兰不是?”
徐向东眼神冰冷地看着他,“大队长,你还是别忙着替你闺女开脱,否则事后打脸,你这个大队长还能不能服众?”
季大伟脸色一变,“东子,你说的这是啥话?你张口就说季兰杀人,证据呢?”
“证据当然要找,可人也不能放!”徐向东起身走到门口,当着大家的面说,“我梦见我大哥找我求救了,他就是被害死的,当时这家里只有他和季兰,季兰什么样还用我说?天一亮就报警,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要是警察最后查到季兰是无辜的,那我一定给她道歉并赔偿她的损失。”
“报啥警?你就想冤枉我闺女,你是欺负我家没人啊?”李霞扑着往前就要往徐向东脸上挠。
苏圆圆一把推开她,冷声道:“报警都不让,做贼心虚啊?”
“对!不心虚怕啥报警?是非好歹让警察来查!”
“大队长,报警吧,季兰要是无辜的,她怕啥?”
“她要是无辜的还正好还她清白呢,报警报警!”
村子里一般不太大的事是不会报警的,村民们对警察有一种本能的惧怕。要是有跌进沟里摔死的、喝酒喝死的也都是自家办丧事就完了。可这不是越听越玄乎吗,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而且徐向东和苏圆圆还坚持说季兰是凶手。
这可就真得报警好好查查了,万一季兰真杀了人,那留着季兰不就是个祸患?他们可都说过季兰闲话呢,万一哪天被季兰杀了咋整?要是警察证明了季兰的清白,那以后大家住在一起也放心,咋想都是好事。所以几乎全村人都支持报警解决,赞成先把季兰捆着看守起来,毕竟她是嫌疑人呢。
季兰有一千一万句话想辩解,甚至怎么反咬徐向东说是他们冲过来捂死徐向前的话都想好了,可她嘴被堵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看她爸妈三言两语就被那些人说服了,心里气得要命。她怎么有这么蠢的爸妈?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她不停地冲着李霞哼哼,过了半天李霞终于注意到她了,忙跑过来把她扶起来,“兰兰,别怕,警察来了咱也不怕,徐向前分明就是喝死的,这事儿得让徐向东负责任。要不是他拉着他大哥喝酒,能死人吗?”
李霞瞪了徐向东一眼,伸手把季兰嘴里的布取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