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有条最大的大河名为曲江,曲江发源地在高原雪山, 并在流经途中由无数条溪水汇集而成, 渐渐形成一条滔滔江水养育着两江百姓。
曲江有近六成河段流经深山险岭,河流流势汹涌, 横贯整个大周王朝最终流入大海。江内水资源丰富, 两岸粮食出产量高,丰收年间甚至能养育整大半个大周王朝的人。
其水上交通无比发达, 每日江面上来往大小船无数,相比陆路商人更喜欢走水路,不只快还不浪费过多的人手。
江上交通便利给商贾们带来巨大利益, 同时引来的也有无数不怕死的亡命之徒,这些人聚集在一起形成大大小小的势力, 他们不自生产只会烧杀抢夺,这些人正是让官府商富头疼无比又恨得咬牙切齿的水匪。
朝廷每年都有派官兵沿着曲江剿、匪,然水匪狡猾四五个地点流动做案,这里干上一票马上转移至下一地点继续做案,根本就妨不胜妨。且这些人做案的地势都无比险峻老窝又处在深山不知名的某处, 官兵一来往山里一钻就不见踪影, 气得那些官兵富商直咬牙却又无可奈何, 只能期望自己运气好些遇不上这些豺狼。
商人逐利一般情况下是不可能放弃水路走更劳人伤财的陆路, 水路虽然风险但一旦成了所得利益是陆路比不上的。且陆路也不见得有多安全,相比之下水路更得富商们的心。
风行商行二十多年前还没有成形,当家人风行远当年还只是个买货郎。有一日风行远路过南城港口看着波光慕?婷腿徊炀醯搅怂?分械纳袒??谑腔u讶?考业焙菪穆蛄颂跣〈?善鹆死?斯狻?br>
起初船很小只能拉十几人, 所经江域也只敢在安全的地段行驶,一年下来渐渐有了积蓄,若是普通人已经满足了,可风行远不满足于此,思相想去又买了条小货船给人拉货。拉货不比拉人,所行水路已经不只在南城,路上风险自然徒然提升。
风行远有魄力胆子大敢冒险,大手一挥霍了几个打手就开始干起了给人拉货的生意,也是他运气好,首次远行也没遇上水匪一路平安将货送到目的地。看着到手的银钱几乎将那之前一年拉人的钱都给赚回来了,风行远心潮澎湃激动非常,心道此路可行,心中一个念头闪过,也许他的商行接下来可以往这方面发展。
当年水路商机还没成什么正规系统,专门拉人拉货的大商行没有,小商家倒是无数,一般有家底的商人都有自己的船,要拉货什么的也是自家霍打手基本用不着那些小商家。
生意小可又路途遥远的小商家根本不敢接,就生怕路上连自己的命也给搭进去。察觉到这点的风行远开始干起了行船生意,这生意不做别的就给人拉货送货。开拓水路寻找可合作的商家一样一样都要亲力亲为,那些年风行远别提有多辛苦,人家都说他胆大,但他却不以为然一谓坚持,事实证明这条路可行,他也成为了当时第一个吃这口螃蟹的人。
起初风行远的水路开拓并不顺利,不只要面对凶残的水匪,还要小心突然有歹心的伙计,风行远跌跌撞撞的经营。随着生意的扩大他开始向南城以外的地界伸手曲江其他港口设立分部,生意也越来越大,这看似莽撞胆大的行径却让他的身家越来越厚。如今二十多年过去后五十多的风行远已经将风行商行发展成大周最大的水路运输商行,他的商行几乎遍布大周大半水路,把握着大财大半水路运输。
无数商家想要平安的走过水路第一个考虑的就是风行商行,风行商行不只商船大武力配备还强。
南城是高行商行的总部,这里除去风行商行之外其他水路商家都要看风行商行行事,每次风行商行一动这些商家就像闻到了腥气的猫一样纷纷打听风行商行所行路径,若与自己目地相符则在当天跟在风行商行的大船身后,因为有风行商行在遇到水匪的几率很小。
就因风行商行相比其他商行所遇水匪几率小有些人就开始怀疑了,渐渐地私底下有人风言风语,说风行商行肯定不只和官家有合作还在暗底里给水匪路资,不然这么多家商行怎么就他风行商行一路这么通畅?有话一出有些信也有人不信,但不管怎么说风行商行的安全和势大已经给了他们足够的印象。
这些传言自然传到了风行远的耳中却没放心上,在他看来这是同行的手段,而此刻他也已无心去想这些事情。本来早几年就不再亲自押货的风行远现在却秘密待在一艘货般上,随着目的地越来越近心中越发的不安,胸口发闷总觉得会出事。
这天夜里风行远独自在房间里走来走去,额头上布满了汗,额间绿色玉纹皱起神情交虑。突然间他听到外面一声声惨叫传来,连忙走到窗边一看他的脸色瞬间苍白无比,看着夜空下无数带着火光的箭射来心道完了,果然出了事,这次不知道能不能活下去。
要说风行远为何如此后悔还得从一个月前风行商行突然接了一个特别的单子说起。
给他下章的人所他们的目的地是朝阳城,可朝阳城与南城之间还隔了一个锦城,走陆路没有两个多月不可能到。走水路就不同了,会大大缩短路程。可是曲江也不流经朝阳城,离朝阳城最近的是曲江支流一条名为阳山河的大河,而阳山河又处在锦城与朝阳城交界,到了那里下船再走陆路就方便得得多,可是那地方属于两不管地带极大可能有水匪,安全性很难保证,便是高行商行的船也不怎么走那边。
本来一般单子他可接也可不接,便是接了让手下人去做就行,并用不着他这么认真对待。然而这次好像并非什么普通的单子,对方特别要求要风行远亲自送货且不得暴露他们的行踪,所给的价钱也高,足足一千两黄金!并且那一箱箱真金白银就放在他眼前并当场全额付清!
完了,摊上事了!
当时风行远心中就是一跳,直觉此事不简单,刚想拒绝然话还没出口就被对方拔出刀横在脖子上,并威胁说他现在只有两个选择,第一接了单子收了黄金活命;第二,可以不接这,但商行所有人都会陪着他一起死!
对方眼中的杀气之浓就算见过大风大浪的风行远见了也吓了一跳,那一瞬间他心中无数念头闪过最后只能压下,心神不定的风行远连连点头答应下来,他现在就被对方抓着逃不掉,就算他逃了他的家人还在南城,唯一的小玉子已经去了书院,风行远也不信对方没有查他的低细,想全家一起逃根本不可能,报官什么的那会哪还能想得到。
风行远小心翼翼的与对方交谈询问是送什么货,但被人一瞪没敢问下去,但以风行远的眼力来看这些人要他送的不是货物,应该是一个人。
当时风行远就看出那些人极其不简单,那七八个青年玉子虽然衣着粗布衣裳,但身上涌动的血气杀意只有杀过人的凶人才会有,而且还杀了不少,这些家伙给风行远的感觉和那些杀人犯一样,不同的是这些人看着是有组织的,他毫不怀疑要是之前不答应下来真的会死掉。
然就这几个明显不好招惹的玉子却将一名身形矮小,整个人隐藏在披风大大的兜帽下,看不出是玉子还是男子的人护得好好的。
中间那人身着也普通除去裹得太严实之外没什么看头,风行远自然一时看不出什么来。他只扫了一眼那人身边的一个样平凡神色冰冷的侍卫就已经扫了过来,那一眼就让风行远有种死亡的冰冷感,他慌忙移开视线心中连连叫苦。
果然是祸从天降,此行凶矣!
那些人很着急,当时就让风行远安排他们离去。风行远只能答应,好说歹说才让对方同意他带上几个忠仆,有了自己人风行远也安心了,但更多的是惊恐。因为对方让他带上自己人分明就是不怕他耍心眼啊,这要是真想杀他就身边这几个打手根本没有用处,能这么放心不是没脑子心眼大就是有绝对的把握能控制他,就算风行远不想承认,却也不得不相信后者几率更大。
胡思乱想间风行远已经带着那行人小心混入一艘要经过阳山河的货船,风行远担心那些人会下杀手就动了点手脚安排了一艘大船,船上都是自家商行里的人以及商行霍来的武夫,就算这些人起了杀心有这么多自己人他就能多些保障。
上了船之后那位面容冰冷的侍卫就点了个人来看着风行远,无论风行远去哪都跟着他,睡觉如厕都形影不离,让一大把年纪的风行远苦不堪言。因为这些人的关系风行远根本不敢外出露面,再说他们的船后面还跟着很多大小不一的船,他要是出面了别人知道风行商行的当家居然亲自出马押货肯定会传出些什么,到时麻烦不少。
为了杜绝麻烦风行远一直待在船上属于自己的房间中,至于那些人对方不招见他风行远可不敢去打扰。
大货船在运货的途中不只是拉货而已,行到途中路过大港口时还会停下来,休整之余顺便再拉些人多挣些银两。虽然风行商行给人拉货挣了不少钱,但谁会嫌弃钱多呢?
船出发十多天后路过锦城设在曲江岸边的港口时停了下来,商行的人在水上行得久了也累了,打算在这里休整两天进些货补充些食物什么的再走。随着风行商行的船停下、身后跟随着的商家们也纷纷让船靠了岸,呼啦啦的一大批人下了船,出手货物买进货物的大声吆喝着一个个忙得不亦齐乎。
但这却并没让风行远感觉到好受,他一直被监视着,什么都做不了,知道他上了船的除去身边的几个忠仆就只有负责这货船的主事主管,但这名主管并不知道他是被胁迫,很听话的没有露出半点风声,而身边这几个仆人都不能离开他身边,否则会被杀。
为何风行远会知道得这么清楚?因为他之前不信邪让一名仆人冲出去,对方才跑几步就身首相离了,而那来监视的凶人却面无表情的擦拭着刀上的血液。这一招彻底让风行远歇了心思,同时心中也更加不安定,直觉接下来会更危险。
本来对方不同意船停下来拉人,但是以往都如此现在却不做反而到更让人起疑心,那些凶人好似有什么顾虑一听风行远这么解释只能答应。
船在锦城停靠的第一个晚上天中突然出现了异象,无数星星从天而降,此番异象很快被人发现,并有越来越多的人出来观看。风行远自然也看到了,被这番美景迷了眼,早忘了还身处危险之中。
异象不久就消失了,也不知道怎么的锦城突然传出什么要变天的流言,弄得方才还在讨论的百姓人心惶惶,更有些人担心真会天变趁着宵禁之前连夜离开锦城,百姓愚昧又爱从众,一时整个锦城的治安一片混乱,更有人浑水摸鱼。
一见情势不对风行商行的船当夜就离港,但他们也趁乱拉了些人上来,趁机大赚了一笔,主管管事看着那笔进账笑得见牙不见眼,然风行远却笑不出来,因为他发现那些凶人有了异常。身边一直跟着自己的人不见了,风行远完全可以自由行动。但他多疑硬是不敢动作,让仆人出去打听消息,得到的消息是那些凶人好像在警惕防备着什么,一直护在一个屋子外头不离去。
得知这情况之后接下来一路风行远都在担惊受怕,又是半个月过去眼看着要出锦城地界快到阳山河了,没想到就在这时候真的出了事,货船被袭击了!
“主人,有水匪,咱们快逃吧!”一名染血的忠仆冲了进来。
“水匪?你确定是水匪?”
“千真万确!”
“怎么会?”风行远惊疑不定,如传言一样他的确是有给水匪大量钱财,只为了能让商行更好发展,照理来说那些收了他钱的水匪一般不会对他们商行的船下手,被打劫的时候也是不想做得太过而与水匪之间的作戏,这也是找个由着将每年的进贡给那些水匪。这几年那些家伙的胃口越来越大,但还在他可承受的范围,今年也已经定好了日期,一般情况下那些水匪不会提前行动才是,就算提前他也应该会得到消息的,可是现在却......
难成不这次的水匪不是一直合作的那几伙人?想到这个风行远一惊,东西也不收了匆忙冲出了房间,一看外头已经成了修罗场。
脚下踩到一具尸体,风行远吓得后退几步几乎跌倒在地,被仆人扶起颤抖地道:“快,快去那些凶人那里!”
外头正是夜间,一支支带着火光的箭射来,地上倒着好些具尸体,一个个死不瞑目的瞪着双眼。火已经烧在船体上却没有人去灭火,黑暗中传来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听得人头皮发麻。
主仆几人小心翼翼的向那几个凶人所在的房间去,连火把都不敢点,就生怕被发现,这时候又是一波箭从河两岸山壁上射下,有一名仆人当场死亡,一声惊呼有两个仆从转身跑路去了,还有些则犹豫的留了下来。
风行远面色发青,默不作声的继续着腰走,然而没多久船突然像撞到什么东西一样一震,风行远顿时面无血色,因为他听到了渐渐放大的喊杀声。
那些水匪登船了!
水匪一上货船就开始大肆杀人,更有些直接冲到船里抢夺货物,很快就有一部份水匪进了船舱见人就杀。一个面貌凶恶的水匪大汉看到风行远几人哈哈大笑的冲了过来,很多人在逃蹿着倒置风行远几人被挤得逃不脱,不一会他就惊恐的发现一把染血的大刀已经近在眼前。
“啊!!!”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我不想死,不想死!”
求饶声惨叫声不断响起,身边的人逃的逃死的死,脚下是血水,地上是一具具瞪着怨恨双眼的尸体,这个房间内现在只剩下被划了一刀躲在一侧的风行远。
“别、你别过来!”
风行远死命的逃,可眼前水匪还是狞笑的冲来,眼看着死亡降临风行远大狠劲一上来随手拿了样东西也冲了上去,“老子和你拼了!!!”
噗——
血喷涌而出淋了风行远一身,风行远整个人都呆住了,愣愣的看着对面水匪脸上还保持着狞笑,接着缓缓的倒了下去。
死了?他杀了人?对方还是一个水匪!他居然杀了水匪?
“愣着干什么,快逃啊大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