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自那日之后，顾言青也不往她跟前凑了，顾言娇乐的清闲。
很快，便到了他们归剑宗去迷之森林的历练之日，这次选去的弟子大多都是即将突破的，牧易与顾言青都在其中，只是牧易是金丹大关，而顾言青是练气期。
两人被分在了不同的队伍中。
顾言青站在台上，居高临下地扫过台下众人，眼底闪过一丝得意，最终，目光落在了顾言娇的脸上。
即使在茫茫人海中，依旧能让人一眼便看到的脸上，顾言娇此刻正低着头，兴致勃勃地和旁边儿的人聊着天，丝毫没有注意台上的情况。
顾言青心中的喜悦渐淡。
等着吧！她迟早会拜入一个长老门下，她定会让顾言娇后悔的。
待宗主上台，一声令下，各位弟子便依次找到了队伍，上了飞行灵船，而后由数位长老合力，催动这艘巨大的灵船。
这场景实在壮观，弟子们纷纷惊呼出声。
顾言娇站在台下，抬头望着那缓缓飞向空中的灵船，也有些感叹。
灵船渐渐飞远，宗主站在高高的台上，朗声道，“希望明年这一时刻，你们也可以登上这座船！”
那声音如耳边炸雷，落地有声，众弟子们眼中火热，纷纷朗声应道，“是！！！”
宗主满意地点了点头，宣布弟子们可以离开。因着不少弟子去历练了，这几日先给他们这些剩下的弟子休假。
顾言娇闻言，回院子换了身衣服，便像往常一样，跑去了叶长老的院子。
门童正在午睡，听到声响，懒洋洋地翻了个身，“今日来的怎么这么早？”
“学堂休假了！”顾言娇将迷之森林里的事又与他说了一遍。“我们要修十天！十天啊！”顾言娇比了比拳头。
门童打了个哈欠，睡眼朦胧道，“你怎么没去？”
“我也想去啊，但是我修为不够！”顾言娇叹了口气。迷之森林有许多珍惜的灵草，若是能摘上一点，回来炼丹的材料就有了，再不济也可以把那些灵草卖了换灵石。
只是那些灵草旁边少不得有些高阶灵兽在旁边守着，步步都有可能遇险，因而每个队伍都有宗门里的修士暗中保护。
那些修士精力有限，一次不可能保护太多人，因此选去的弟子并不多，像顾言娇这种毫无自保能力的更不用说了。
门童坐起了身，冲她眨了眨眼，“你想去？”
顾言娇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小脑袋，“当然想啊！”
门童对她露齿一笑，冲她身后扬了扬下巴，顾言娇愣了愣，顺着她的视线转过头，这才发现，不知何时，身后已经站了个黑色的身影。
顾言娇忙给他行了个礼，“叶长老。”
叶七点了点头，而后，面无表情道，“你想去？”
顾言娇愣了愣，偷偷看了他一眼，迟疑地点了点头，小声道，“想！”
“我今晚有事要去，你随我一起。”
“？！”顾言娇眼睛一亮，立马应下，“好！”
门童的眼神变得有些奇怪，当即不着痕迹地看了叶七一眼，又看了顾言娇一眼。他原本只是打趣顾言娇的，谁料叶长老竟真的打算带她去，门童神色微闪。
顾言娇想着若是去了，该准备些什么，便和叶长老说一声，跑回了宿舍。
袁方方正收拾行李打算回家，见她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随口问道，“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顾言娇正在思考该带哪些东西，听她说话，“你说我出去该带些什么？”
“去哪啊？”
“迷之森林！”顾言娇趴在柜子中找衣服。
“……？？？”袁方方一脸茫然，是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吗？刚才去迷之森林的灵船不是已经走了吗？
“哎呀，你快告诉我，要带些什么啊？”
袁方方想了想，“衣服啊灵石啊，还有干净的水和食物，还有那些防身的法宝，应该就这些吧？”
顾言娇按照她说的，把能找到的东西全部收拾好，装进了小包袱中，又再度跑去了叶长老的院子。
袁方方看着顾言娇跑远的身影，这才反应过来，“哎，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去呢？灵船不是已经走了吗？！”
回应她的是冷漠无情的关门声。
顾言娇跑回小院时，门童依旧在懒懒地打着哈欠，“这么快就收拾完了？”
顾言娇点了点头，而后便将包袱放在一边，为了报答叶长老，她决定对他的宝贝冬瓜们好点。
顾言娇拿着抹布，沾着水仔细地将那些大冬瓜们擦得脑门锃亮。
顾言娇本以为叶长老要像顾言青他们那样准备上许久，结果，她刚擦了几个，便见叶长老披着一身黑色斗篷走出来，“走了。”
顾言娇四下打量了一下，并未看到有任何飞行法宝。
却见叶七从宽大的袖中掏出一只雪白的纸鹤，随手一扔，那纸鹤见风就长，不过眨眼之间，就变成了将近小船那么大，轻飘飘地浮在半空中。
叶七脚尖微抬，脚下似是有道无形的楼梯一般，一步一步上了纸鹤。
顾言娇眨了眨眼，跟在叶七身后，一脸稀奇地抬了抬脚，没踩到任何东西，顾言娇只得手脚并用地爬上了纸鹤。
顾言娇盘腿坐在纸鹤上，伸手摸了摸纸鹤，触感冰凉顺滑。
叶七站在她身后，见她坐稳了，这才用灵力驱使着纸鹤，缓缓飞了起来。
顾言娇惊叹一声，这纸鹤看着轻飘飘的，实际上飞起来稳得很。
纸鹤扑闪着翅膀，飞出了这个小院子，而后顺着剑山，猛地冲向山下。
劲风吹过她的脸颊，顾言娇微微眯着眼，看着面前一幕幕飞快地滑向身后，形成片片虚影。
顾言娇张开手臂，深深吸了口气。
像是听到了她的心声，纸鹤轻颤，而后猛地拔高，直冲云霄。
顾言娇大叫了一声，面前是蓝蓝的天空，没有顾言青，没有顾父顾母，没有牧易……顾言娇只觉得最近积攒在心里的郁气一扫而空，神清气爽。
叶七默默坐在她的旁边，看着纸鹤下的一方土地，眸色幽深。
黑色的斗篷被风卷起，猎猎作响。
“啊？那个是不是宗门的灵船？”顾言娇微微眯着眼睛，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小黑点。
叶七默默给纸鹤加了一个结界，这才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他的视力比顾言娇好上许多，当即便发现，那并不是归剑宗的灵船。
那上面挂着的是御剑门的标记。
顾言娇托着下巴，御剑门她也知道，传说中是天下第二大派，与身为第一大派的归剑宗，同样是用剑的门派，平日里，明里暗里少不得做些攀比。归剑宗弟子嘲御剑门万年老二，御剑门弟子则笑归剑宗不伦不类，没个正形。
这会儿两个门派竟像是约好了似的，竟同一时间在这迷之森林进行试炼。
到时候少不得又是一阵腥风血雨。
……
纸鹤飞了一会儿，便缓缓落了地。
顾言娇跳下纸鹤，仰着小脑袋看着面前参天的树林，双眼发亮。
她的好心情一直持续到到晚饭前，顾言娇试着拿小木棍插鱼，那些鱼像是成了精一般，左摇右晃，任她如何地眼疾手快，总能从她的棍下逃出生天。
顾言娇发狠了，拿着小木棍疯狂一顿插，终于成功地插上来一棍子的水草，将河水搅的一团混浊。
顾言娇放弃了，心虚地将棍子朝旁边一扔，乖乖拿出白日里带的糕点，打算先填饱肚子再说。
叶七坐在一边，默默地看着顾言娇笨拙地插鱼。直到她一脸若无其事地坐在旁边时，叶七歪了歪头，看向河边。
那些方才还活蹦乱跳的鱼忽然间便安静了下来，叶七袖中的手指轻点，那些鱼像是中了邪一般，忽的争先恐后地跳上了岸，摔在顾言娇的脚边。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