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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有应得】
夜里亥时时分,各宫的灯火均已熄灭。
寒月宫里一片萧条,殿门外挂着的两个破烂灯笼被寒风吹得不断左右摇摆,丁香皱着眉头搓了搓手,正要关上殿门之际,突然从里面冲出来一个神情焦急,泪眼婆裟的人,抓住丁香手臂就道:“求求你去御医院请个御医过来,我家主子真的不行了!”
丁香神色一愣,旋即一把挥开夏丽,怒声道:“御医!你倒是做梦!有药给你们吃就不错了还想着请御医,真当里面那位还是宠冠六宫的馨妃娘娘么!”
借着惨白的月色,丁香瞧着摔在地上的夏丽,笑的一脸讥讽,她们这些冷宫里的宫女,活虽然轻,但却也是过的苦,唯一的乐趣大概只有欺负欺负这进了冷宫的人。
管那些人进冷宫之前有何等风光,进了冷宫就什么都不是了,就连一个小小的冷宫宫女都是可以随意羞辱的。
夏丽眼里涌出泪来,朝着丁香连叩几头,声音哽咽,“求求丁香姑娘发发慈悲,救救我家主子……”
丁香啧笑,“你家主子又不是我家主子。”一边说着一边伸脚要将夏丽踢进门里面去,“要哭丧回去对着你家主子哭去,赶紧滚进去,别在这儿碍事。”
大晚上的天这么冷,冷宫门前还有一个形似哭丧的女人,丁香直觉的晦气的很,一脚下去力道重了不少。
她一手扶着半开的门,欲再来一脚的时候却听后面传来一道清丽的笑声,“呦这是怎么了。”
丁香一愣,转头见了来人慌忙跪下,“奴婢见过德妃娘娘,叶贵嫔。”
德妃满脸笑意的摆摆手,“起吧。”
“本宫听说连妹妹生了病,这才连夜与叶贵嫔一同赶来看看。”德妃笑语晏晏的看了一眼跪在地上泪流满面的夏丽,旋即看向丁香,“本宫带了御医来,可否能进去?”
夏丽一听这话,慌忙抬起头,却直接对上了叶贵嫔恶狠狠的眼神,当即吓得一愣,嘴里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丁香脸上扬起谄媚的笑,把大门打开,又把挡在门中间的夏丽推到一边去,“娘娘请进,这冷宫里又冷又脏,还望娘娘勿怪。”
德妃笑的一脸不在意,带着人就进了寒月宫大门,叶贵嫔回头看了一眼欲要跟上去的夏丽,转眼看向丁香,“看好她。”
丁香闻言点头,忙不迭的去将夏丽拦在外面。
叶贵嫔踏着满地的凄白月色跟在德妃身后,眼睛看了下靠墙的一株老树,干枯枝桠映在地上,行如鬼魅一般,偶尔一阵寒风吹过,便发出一阵“飒飒”的声响,听得人头皮发麻。
德妃在廊下站定,眸子一转,看了眼破了一个大洞的窗户纸,随后面无表情的伸手推开了那扇还称得上是好点的屋门。
屋里只有一盏烛火发出微弱的光芒,德妃慢悠悠的踱步进去,直朝里屋走去,身后的叶贵嫔蹙了眉亦步亦趋的跟着,这殿里霉味太重,连个火炉都没有,甚是寒冷。
连可欣躺在冷如坚石的床榻上,听见那老旧的屋门被推开时发出的“吱呦”声,声音有些无力的说道:“夏丽……是御医肯来了么……”
回答她的只有一串极慢极轻的脚步声,以及叶贵嫔幸灾乐祸的声音,“哎呦,这还是馨妃姐姐么?乍一眼瞧过去,都没让妹妹认出来。”
连可欣心头一惊,旋即又沉静下来,她已经没有了前几次被这些女人折磨的那种愤慨,唯今想的只有活下去,只要活下去就能走出冷宫。
彩霞将狐裘铺在椅子上,德妃慢步走过去坐下,瞧着躺在床上一字不说的连可欣,视线落到那条又旧又脏,完全不够御寒的棉被上,唇角勾起一抹平和的笑,“听闻妹妹生了病,本宫特意和叶贵嫔前来看看你。现在一看,这冷宫的环境真是差到极致,怪不得妹妹会生病了。”
叶贵嫔站在德妃身侧,接着德妃的话说:“刚才来时还看见夏丽哭着求着丁香去喊御医,还以为姐姐你病入膏肓了,如今一瞧,倒也没什么大碍。”
连可欣躺在床上,面无血色,唇瓣发白,发丝凌乱,隐还可以看见露在外面的手腕上那一圈红红的勒痕。
心生疑惑的德妃叫来杜姑姑去看看连可欣另一个手腕,因为怕她反抗,又叫了另外的人随时准备按住她。
哪知连可欣一动不动,连反抗都没有的就由着杜姑姑几人查看了手臂,无意外的皆有被绳子勒出来的痕迹。杜姑姑在宫里混迹许久,经的事比在场每个人都多,瞧见这勒痕,她又往床柱那看了看,心里算是有了点数。
进了冷宫又没了封号的妃子,被侍卫玷污的事情以前确实有发生过,这位,怕也是遭人玷污了。
德妃心里那点疑惑在杜姑姑耳语过后,旋即便挂了满脸的灿烂笑容,“妹妹要请御医,莫不是因为得了脏病。”
听闻这话,一直镇静的连可欣脸上一阵青青白白,显然是被德妃说中了。
“呵呵,让本宫猜猜,能如此恨你的,除了皇后也就是婉贵妃了吧,不过皇后没这个心思折腾你,那就是婉贵妃了。”德妃笑的花枝乱颤,好不畅快。
叶贵嫔闻言更是冷嘲热讽,“我说连姐姐,没了皇上的日子你就过不下去么,怎么就随便让个男人把你强|暴了呢。你想想万一皇上知道了这事会不会更加恶心你,只怕你连这冷宫都不能住了而是直接下了黄泉哈哈……”
连可欣唇抿的死紧,脸上一片青白之色,眼神狠厉,她撑着手臂欲要坐起来,就被杜姑姑一把揪住头发从床上拉了下来。
“啊――罗秦依你个贱人!”连可欣骂骂咧咧的被杜姑姑扯到地上跪着,满目仇恨。
德妃笑的不以为然,全然不在意连可欣对她的辱骂,倒是一旁的叶贵嫔呵斥道:“掌嘴!死到临头了还这般猖狂!”
德妃带来的几位姑姑各个身强力壮,连可欣有什么能耐挣脱的开。杜姑姑一手按住连可欣的肩头让她牢牢跪在地上,一手抓着她的头发,迫使她抬起头来,刘姑姑凶巴巴的照着她脸上就是一巴掌狠狠的打了下去。
连可欣唇角溢出血来,头被打的歪向一边,后又被杜姑姑揪了头发扳回来接着打。
直到打到第十掌的时候,德妃才喊了停。
连可欣被打的唇角溢满血痕,脑袋被打的嗡嗡作响,左右脸颊又红又肿,甚至连疼痛都感觉不到了。
德妃瞧得赏心悦目,唇角扯出一抹阴毒的笑意,吩咐道:“给她把药灌下去!”
后面彩英提着一个食盒上前来,笑的一脸畅快解恨,把食盒打开取出药碗递给了刘姑姑,看着连可欣那副惨样,直想自己也补上几脚才好。
连可欣被打的脑子发晕,但也知道她们这是要干什么,药,这宫里除了治病的药还有什么!
□□,是了,除了治病的药还有□□。
杜姑姑狠抓着连可欣的头发让她抬起头来,刘姑姑则一手端药碗一手捏开了连可欣的嘴。
连可欣摇头挣扎,力气挣的很大,一直没受限制的腿也欲要动,见此状,彩英忙不迭的绕到后面去按住了连可欣的腿。
刘姑姑和杜姑姑都是宫里老人,见着这人都这模样了还拼命挣扎,不由得一个比一个的加大了力道压制住连可欣,让她再也乱动不了分毫。
一整碗的药汁灌进了小半碗,有一些没灌进去的就顺着她的颈脖一路滑到衣裳上,顿时浸透一大片。这件宫装是连可欣进了冷宫后一直穿着的,早已经被洗的看不出了原来颜色,这下被药渍浸染后,怕是也不能穿了。
一碗药终于灌进了连可欣腹中,杜姑姑一手甩开连可欣的头发,直接让连可欣摔在了地上。
连可欣满口苦涩,一头摔在冰冷的地面上,额头被撞出一片血渍。她倒在地上用手按着胸口不住的咳嗽,眼角都蓄了泪花。
德妃笑的肆意畅快,“别担心,这不是什么□□,只是一碗加大了药剂的堕胎药罢了。”
德妃将最后几字咬的极重,一直笑的肆意的脸庞也变得仇恨恶毒起来,“连可欣你害死我孩儿,我岂能放过你!你没怀孕没关系,我就让你尝尝那痛不欲生的滋味!”
普通人喝下堕胎药之后可能只会造成片刻的腹痛,可若是喝下了加大了几十倍药剂的堕胎药,那必要痛苦不堪。
连可欣先是满目惊骇,后眉头一蹙,从喉间溢出一声呻|吟。她手抱着肚子,曲起身子趴伏在地上,额上冷汗涔涔,面色愈加苍白,咬唇强忍着腹中剧烈的抽疼。
德妃原一派悠闲的看着连可欣痛不欲生的模样,却猛然瞧见她裙上染上的一片血迹,且身下的血也缓缓渗透裙子流到了地面上。
德妃一愣,叶贵嫔瞧见那血之后忙让后面看戏的御医上前给连可欣诊脉。
“回娘娘,确实是喜脉,只是月份尚浅,才仅有一月多。”
疼痛间连可欣清清楚楚听见御医这句话,连她自己也没想到被断定了不能生养的她居然怀孕了!
这孩子是皇上的。
一定要保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