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发妻】
夏诺再次来找萧君雅的时候,是求她放她出宫的。
夏诺宫里,就算有那些钱财,也是一点用处都没有,所以她便来向皇后求个恩典,放她出宫去。
萧君雅蹙了眉头,沉声告诉夏诺如今太后还未安葬,她不能出宫,若要出宫,等太后下葬之后她会安排她出去。
夏诺感恩戴德,就这样留了凤栖宫里,做了个没记名的二等宫女。
德妃因为家里的缘故逐渐不再怎么出现前了,苏珩让她抚养三皇子,倒是给了她脸面。但是,孩子是纪诗云的,德妃心里虽然不乐意,但也是将孩子照顾的好好的。
日子一久,她也就发现这孩子的诸多问题了。
但孩子太小,德妃召御医看了,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如今太后的灵柩还景仁宫,德妃想了一想,还是将事情先给皇后说了,因为没有御医的确诊,三皇子到底怎么回事没知道。故而德妃也只是说了一些,她最后观察来的情况。
待到萧君雅听完,才算明白了为何纪诗云这么急的就对她发难了,敢情是急着为自己孩子铺路。事关瑞儿,难怪她会这么迫不及待。
不得不说,这回是实实的老天帮她,她运气好。
至于瑞儿,萧君雅让德妃再多观察观察,不要这么急着下定论,说不定这孩子是因为身子弱,做什么都比别慢半截。毕竟御医不也是这么说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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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朝堂上定国公府算是蒸蒸日上了,可定国公并没有为此感到欢心,而是甚为忧心。伴君如伴虎,更何况定国公府还是外戚,外戚强大了,于萧君雅于定国公府都不是什么好事。
好朝上还有简云鹤,并没有造成定国公府一家独大的场面,毕竟皇上要重用的是简云鹤,不是定国公府。
只要过了这段日子,等朝堂上平静下来,各部的势力调整好了,新一轮的争锋再开始,定国公府的光芒也就会弱下去了。
这时候,简云鹤又一次的被苏璟约了出来。
瑶仙楼的雅间里,苏璟倒也不客气,问的还是上次他问的问题,跟不跟他一起干。
简云鹤回答的利落干脆,不干。
苏璟也不恼,兀自斟了杯酒,“听说不打算娶妻了?”他执着酒杯靠近鼻边轻嗅了嗅,“对她倒是痴情。”
简云鹤唇角微翘,黑沉的瞳仁似无暇的黑玉一般,深邃且远,可偏偏苏璟看不透他,只听他清声道了句,“就不怕把的事情告诉皇上?”他转眸朝窗子那儿看了一眼,又道:“王爷倒也不知道避嫌,结党营私这个罪名,下可是担不起。”
“他的性子多少也是了解的。”苏璟拿着酒杯,凝了简云鹤一眼,“他那个性子,猜忌多疑,且无情。上一秒他能和称兄道弟,下一秒他可能就会让死于非命。”
“简大是聪明,不会做这么蠢的事情。”苏璟勾唇一笑,不紧不慢的将酒杯放下,说:“至于简大担心的事情……们是正大光明的见面,别能胡诌八扯出什么来?”
简云鹤笑的不以为然,没错,皇上是猜忌多疑且无情,可远封地的苏璟哪里知道这些年里皇上已经变了许多,也许表象上他依旧是以前那个模样,但里子里却变了个模样。
见简云鹤一副不置可否的模样,苏璟提壶斟酒,说:“罢了,也不让简大为难了。”
“简大的为十分欣赏,否则也不会起结交之心,既然此时说服不了简大,若再不放手,倒显得小性了。”苏璟修长的手指扣着酒杯的边缘,指腹轻轻摩挲了半圈,唇角笑意渐深,凝着简云鹤道:“但愿来日坐拥天下,简大能如待皇弟那般待。”
闻言,简云鹤依旧静默不语,神色看不出什么来。
“至于简大心心念念的那个,保证也能毫发无损的给。”
这话一落,简云鹤眸中划过一丝微亮,脸上表情也略有了些微小的变化。苏璟看眼里,笑心里,到底还是过不了一个情字,简云鹤说到底也只是一个为情所困的普通。
“王爷既不怕别误会结党营私,难道就不怕隔墙有耳么?”简云鹤很快就恢复了之前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悠悠然的向苏璟问道。
苏璟闻言,又是一笑,“那个多疑的皇弟是派了一路跟着,还是跟着?”他笑得略有所思,“也有这个可能,不过简大不必担心,这雅间里三层外三层围得都是的暗卫。”
简云鹤听了这话,却是一下子笑了,看着苏璟浑然不意的说到:“说起来,皇上的身子近日里也是越发不好了,也不知是不是太后薨逝的缘故。”
苏璟也道:“说起来确实如此,今日早朝时还见着了皇上咳嗽。”他摸着拇指上的扳指,心里其实乐的很,天知道他看见苏珩那副模样有多开心。
如今太后被她亲侄女毒死,苏璟不禁想到当初她母妃郁郁而终的时候,心里气就顺了顺,他想,他母妃天上知道了太后的下场,一定会很高兴。
简云鹤出了瑶仙楼的门,抬头望了一眼天,空中乌云黑沉沉的压下来,眼见着是要有一场暴风雨来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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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萧君雅忙里忙外,一到夜里就睡得非常沉,好太后未安葬之前,诸妃不用请安,她倒是也难得的每日里能起的晚些。
萧君雅坐梳妆台前打哈欠,青竹站后面给她拆了发髻,散开了一头黑发。
苏珩来时,青竹刚要退下,他暼了眼青竹,对萧君雅说:“朕记得早些日子说了青竹和王清的事,想替这俩求个恩典。”
萧君雅愣了一下,说:“确实如此,只不过那会子发生了太多事,也就没提了。”正赶上纪诗云那出事,青竹的事自然也就耽搁了下来,后来太后薨逝,事情越发多,这事也就没再提了,本想着等太后安葬了之后再说的,没想到苏珩今个儿说出来了。
苏珩皱皱眉,说:“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待事毕之后,朕给青竹削了奴籍。王清是个值得托付的良,想必也很放心罢。”
萧君雅柔和笑笑,“这几个丫头跟身边这么些年了,自是希望她们都能嫁个好家。”
“朕本来以为如意是喜欢王清的,哪知却是青竹。”
“说起来,要不是青竹偷偷去给王清送糕点,也不知道他俩儿这事呢。”
听闻这话,苏珩笑了笑,却又叹了一声,“若是母后还,朕倒可以把他们的婚礼操办的风光些,可是母后不了……”
萧君雅闻言忙上前握住他的手,“皇上,您能为青竹削奴籍,已是万分感激。服孝三年本就是应该的,青竹和王清还这么年轻,又不是不能等。”
她笑容柔美而宁静,看得苏珩心头一阵安宁,他轻叹了气,握住她的手,由衷而道:“得为妻,是上天恩赐于。”
闻苏珩用了‘’字,萧君雅面上笑容愈发宁静柔和,她缓缓依偎他怀里,脸颊靠他胸膛上,“是彼此的恩赐。”
苏珩搂着她,感觉有暖意从心口一路延绵到全身各处,他不自觉的收紧了几分力道,将萧君雅紧紧搂怀里,就似拥抱了整个生命,整个天下一般。
他失去了母亲,再一次见证了帝王家的无情,最无助最痛苦的时候,是她,陪了自己的身边。
的皇后。
的发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