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文小说 > 古言小说 > 重生农家乐 > 165“恶霸”挡路全文阅读

如今秦扬学习认真,任先生对他要求也高,每天课业很重,除了背书讲书还得习字,一天那练字纸就得十来页,累得睡着了小手还捏着纸,嘴里还嘟嘟囔囔地背诵。╔ ╗

秀瑶觉得他辛苦挺心疼的,就安慰他,“小羊儿累的话就跟先生说,年纪还小,先生也不会虐待的。”

秦扬摇头,嘟着嘴,漆黑的大眼里看起来有点委屈,却坚定地道:“那可不成,不能让瞧不起。答应过先生,会好好读书,不负他和家的期望。不能不守信用变大胖子吧。”

秀瑶忍不住笑起来,捏了捏他的小脸蛋,原本肉嘟嘟的脸蛋最近累得都瘦了,这还是姥娘每天鸡蛋,隔几天肉鱼地给他补,否则早瘦成麻杆了。

他现才不到七岁呢,背得书已经不是秀瑶乐意跟着背的了,她又不做才女,认字算账就好,那些之乎者也,还是给读书头疼吧。

秀瑶看他睡了,小嘴还滋滋地裹嘴唇,跟小孩子一样,鼻翼煽动,不禁笑了笑,给他掖上被子。秦扬小手立刻一动,就被子上划拉着写字,嘟囔道:“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先生打不亦君子乎,……”

秀瑶叹了口气,这小子自从读书也没少挨揍,以前先生说他聪明,那是简单的背背书识识字,真正要学四书五经,奔着科举使劲,那可就不好说。同样的还有二哥,秀瑶觉得二哥还没有小羊儿资质好呢,不过是被忽悠的成分多,可他坚持,爹娘也就让他试试。

小正正趴门缝处,“卟滋卟滋,小姑,俺老爷(太爷)叫呢。”

秀瑶就轻手轻脚地下了坑,拉着小正的小手去了姥爷屋里,见姥爷、大舅二舅,还有两个舅妈都呢。秀瑶笑道:“姥爷,咱们要开会呀。”

大家也习惯秀瑶一些词汇了,都笑:“等呢。”

秀瑶就列席旁听,小正悄悄给她一把茅芽,她慢慢地剥了给他吃,间或自己吃根,稍微有点老了,嚼着跟棉花套一样。小孩子却喜欢,小正嘴角流着绿色的汁液,吧唧吧唧地响。这东西也怪,白色的絮,嚼出绿色的水。

老柳头磕了磕烟袋锅子:“前阵子就想,咱们家里养了两头驴,另外还和们三大爷家合养两头,如今咱们磨坊不用驴,这牲口就有点多。种地驴又不当事,就是往家拉点粮食,还是得牛。所以跟们三大爷合计,把合养的那两头卖了,他家养牛,以后咱们还是合用。咱家留一头驴,攒钱到时候再买一头牛也行。”

今年家里地多起来,买的那几亩沙地,另外还租种了齐风的十亩地,第一年种的豆子,第二年豆茬麦子大丰收。家里沤了肥,肥料足,那十亩地倒是主要的粮食产地了。每年收了粮食老柳头都去送给常婆婆一部分,当做给齐风的地租。

如今这么多地,单只用别家的牲口也不行,还是得自己家也有牛。牛力气大,耕地耙地、拉车之类的都能干,不像驴那样,只能干轻快活。

大家盘算着,两头合养的驴卖了,自己家能分五六吊钱,自己家那头再卖了,买牛足够的。柳大舅也同意:“爹,那样也好。”

老柳头却又道:“寻思着咱们那头留下,另外一头给瑶瑶家使唤,他们家没牲口,不说是干活,就是来回地走亲戚也不方便。”

柳大舅倒是没有意见,二舅犹豫了一下,姚氏立刻道:“当然行,咱们现没攒够钱,攒够了,帮着买头牛也是应该的。╔ ╗”那些年看够了,闺女家分了家,他也不用再空肚子送粮食还不招待见。

商量定了,秀瑶就想回家看看说不定冯掌柜有货来呢,她让大哥留下来,有姥娘细心照顾,大哥好得能快些。不过她寻思现却没有能送她,柳飞得忙着记账对账,柳升每天去送货接货,柳起要喂猪,二舅几个忙活磨坊,也就只有姥爷。

第二日,吃了早饭,老柳头就抽时间要送她,恰好柳红木过来,“四爷爷,俺爷爷找呢。”

老柳头知道是商量卖驴的事情,他道:“先去送妹妹,回来去跟爷爷说。”

柳红木却告诉他家帮忙找的牲口经纪已经来了,等家里呢。

老柳头笑起来,“爷爷嘴倒是快,那天才跟他说,还以为先说说呢。”

柳红木笑道:“爷爷,还不知道俺爷爷,木匠的手,从来不磨嘴皮子,想干就干。”

老柳头又为难,说让三爷爷自己做主好了,柳红木一听立刻兴奋起来,“爷爷,不如替送秀瑶妹妹,去和俺爷爷谈好了。”春耕春种结束,一般家就能清闲一下,柳红木又不上学,基本就没事做,每年就是割草喂牲口。反正多割一筐少割一筐也没什么。

柳红木和柳飞一样大,干活更厉害,老柳头也放心,他笑道:“那也好,慢点赶车呀。”

柳红木笑得欢实,“不过是驴车,不怕的,拉粮食都能。”他又对秀瑶道:“瑶瑶,不用怕啊,赶车可稳当的。”

秀瑶道了谢,就上了驴车,告辞姥娘姥爷等。

李氏把收拾好的东西放驴车上,挥手让他们赶紧走,免得柳红木回来太晚。

驴车上前后有挡子,是用竹子弄弯了做的,从前后分别□车厢,这样要是拉土沙的,就能被挡住。秀瑶坐挡子后面和坐车辕上的柳红木说话,两一路说着热闹事儿,不知不觉地就过了沙河村。

正是暮春时节,野花盛开蝴蝶纷飞,道路两旁树木苍翠,田地里还有农忙碌,正给返青的麦子浇水,水车吱悠吱悠地响。╔ ╗

要拐弯的时候,恰好对面路上也驶出一辆马车,两车就挤不太宽阔的路上。柳红木看得出那马车是故意的,因为自己离路口近,肯定要他先拐弯,谁知道那马车打着马就狂奔。马快,自然就跑驴车前面。他知道这年头能用马拉大车,自然不是普通家。

马一般被饲养了作为军用马匹,那些普通马力气不如牛,却比牛贵,还不如骡子,所以一般家都是用牛,虽然慢,但是载货重,小车就用驴,若是想快又要重,就赶着骡子。

这时候一从车厢里钻出来,喊道:“秦秀瑶,去姥娘家了啊?”

秀瑶看是周沐,不禁大呼倒霉,这厮跟个神经病一样,和他疯狗爹似的咬着不放。她已经知道他家里的荒唐事,说要她去当丫头,真是大白天说梦话!

周沐比她还小一岁,小时候长得矮,这两年抽了点个,却也没比她高多少。看他一副颐指气使的样子,她没好气,不想理睬他,对柳红木道:“红木哥哥,咱们走。”

周沐一甩鞭子,大喊:“哟呵,叫红木?凭什么也叫木?”

柳红木皱眉,“哪里来的小疯子?”

秀瑶不想惹事,就对周沐道:“齐风不是跟说了吗?不要招惹。”秦家是吓唬不住周沐,只能拿齐风的名头,毕竟之前齐风帮他解决过一次,而且周家好像有点忌惮他。

周沐果然就撅着嘴不乐意,大声质问道:“秦秀瑶,是不是要给齐风当媳妇?”

秀瑶脸一下子红了,被气得柳眉倒竖,骂道:“关屁事,才给当媳妇呢。”

柳红木也生气了,秀瑶却不想他惹麻烦,跳下车拉过驴缰绳,对柳红木道:“哥,回去吧,自己赶车家去,就不留吃饭了改日再给赔不是。”

柳红木:“不要吃饭,也不能不把送到门口呀。”

秀瑶坚持:“自己能行,哥先回去吧,和俺姥爷就说送到家门口。╔ ╗”

她知道周沐是个霸道的小地主家的小混蛋,从他欺负秦扬就看出来了,虽然柳红木比他大,揍他很容易,可她不想三姥爷家惹上周老虎。

现有周大爷和冯二奶奶那里压着,周老虎不敢如此,只要大家互不干涉,就相安无事。一旦发生了争执,就会给借口。

柳红木不把周沐当回事,不过看秀瑶神色凝重,坚持不已,只得无奈地答应,“好吧,那快家去。”

驴是温顺的动物,四爷爷家这头驴更老实,四岁孩子都能牵,更别说秀瑶,柳红木也不担心,想看着秀瑶先走。秀瑶却坚持让他先走,她看着他走出去一里地左右了,才松了口气。

谁知道周沐好像跟她耗上了,还一边呢,也不走,就用马车挤着她。

秀瑶气道:“周小胖,别不讲理,不是不知道两家的恩怨,就不要故意挑事。”

小叔叔的事儿,秀瑶隐约也能知道一点的,家里没议论,不代表不说。

周沐突然撅着嘴大声道:“让来家,干嘛不来?”

秀瑶冷笑,“又不是天生的贱命,非要去给当丫头。”

周沐脸红了,“说一定要做丫头了吗?来了,又不是非要做丫头,一个月还给两吊钱,不过是让陪玩,干嘛不来。”

秀瑶瞥了他一眼,说不出的厌恶,这种以自为中心的混账小子,以为自己就是太阳,别都是他太阳系的星子,必须围绕着他转,他也不管,这不是是银河系。

“说了,不想做丫头,也不想陪家玩,们家别故意找事欺负们就好。”说着,秀瑶就牵着驴想过去。

周沐一个箭步上前拦着她,“那时候也不是真要打弟弟的,不过是逗们玩的,谁让拿石头打的?”

秀瑶诧异了,“弟弟被们按着,脸都紫了,还说不是真打?要是逗们玩,们干嘛去告状,让大来找事?”

周沐答不上来,顿了顿,他嘟囔道:“那不是爹吗?又不是的错。╔ ╗”

秀瑶不想理他,她根本没有必要跟他一个被惯坏的小屁孩说东道西,他又不是自己的什么,他连小羊儿的一根毫毛都比不上,她管个屁!

秀瑶牵着驴就走,周沐倒是没有再阻拦,却跺着脚喊道:“就是想跟玩,干嘛那么不理。”

秀瑶自然不理睬他,手撑着车辕横板,一下子跳上去坐下,然后赶着驴一路小跑往桃源村去了。

周沐看着她赶着驴车跑了,这还是第一次看这么大的女孩子赶驴车,更觉得她合自己脾气,可她偏偏不理他。他觉得很伤心很难过,不由得就开始哭,跟着他的老奴仆忙上前安慰,却被他丢下自己跑了。

秀瑶赶着驴车一路回了家,她看哥哥们赶车好多次了,早就想试试,平日里她也牵牲口的,这驴很听话,路上一点都没欺负她。

想着那时候周小胖打小羊儿,导致周二混来找爷爷他们闹事,害得自己被打,周二混那一副耍横的样子让她感慨,“有时候某些连牲畜都不如,牲口还能听懂话,他们是没法交流的。”

秀瑶赶着驴车回家,一进村就引起不小的骚动,路过的看到都打趣她,“瑶瑶,比二姐还能干呢,还会赶驴车呢。”

秀瑶一一问好,将话题都岔开去,反正驴车一晃就过去了。到了家,恰好柳氏外面摊草晾晒,看到她回来,惊道:“了不得了,咱们瑶瑶自己赶着驴车回来了,大哥呢?”

院子里的秀容和秀芹听见也出来看,都笑嘻嘻地打趣她。秀瑶跟她们寒暄着,她看着娘和姐姐们的表情,揣测着很可能爹和爷爷把大哥手臂的真实情况给隐瞒了,否则娘不可能笑得这么轻松。

叙叙旧,柳氏就问她大业如何了。秀瑶笑道:“娘,俺大哥好着呢,孙郎中医术好,这个还不相信?俺姥爷怕他回来不注意休息,就让他住下,叫俺姥娘看着他。”

柳氏喜道:“那就好。”又问她姥娘家好,生意好,驴车是怎么回事,秀瑶一一答了。她又问爹他们,柳氏也一一告诉她。

秦大福那片自垦田里捡石头呢,包了五十亩地,三十五亩能种东西,另外十五亩都是石头,不过也有个好处,拾掇一下,是个不错的场。

秦显已经去读书了,带午饭的中午不回来吃,秀娴又被徐寡妇找了去,说反正农闲,秀娴家也没事,就让她去做个伴帮帮忙,等孩子大点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本来柳氏不想让女儿去的,反正现家里不缺那点钱,而且地里还有地,都得手,不过想着徐寡妇为厚道,又怪可怜的,就让秀娴去了。等麦收的时候就回来,然后一直到冬天再说。

得知姥爷家把驴车送来家里使唤,柳氏等很高兴,“姥爷姥娘,真是帮了咱们大忙。”

秀瑶笑道:“俺大舅二舅大妗子二妗子也是呢。”他们要是不同意,哪里有这么顺利,大家说是呢。秀瑶也不隐瞒碰到周沐的事情,把经过简单说了说,气道:“娘,那个周小胖,怎么还总是说让去做丫头?没明白地拒绝他们吗?”

柳氏也气得脸色发青,“不用管,上次都将那骂走了,他没敢再上门,要是再上门,看不拿扫帚抽他。”她以为张氏已经罢了手,没再提,按说不会如此的。她自然不知道张氏受三婶挑唆,一直给秦大福施加压力,想把秀瑶送出去的事儿,秦大福生怕孩子和娘看出来,都是一点不表露,每次只坚决地拒绝掉张氏的提议,惹得张氏大为不满,说他也来越不孝顺。因为老秦头装病、秦业手的的事情,秦大福也非常难受,最近不喜欢往爹娘家去,只泡地里扒拉石头,想让自己忙碌起来就不用管那么多事。好他回来,只说是大业的手有点厉害,要再治疗一段时间,而柳氏竟然也没因为之前拿钱的事情跟他再嘀咕什么,秦大福才松了口气的。

秀瑶把胭脂拿出来送给姐姐,只说是十五文钱,柳氏自然知道却也不说破,秀容看着羡慕,不过也没开口要。又说县里半吊子医馆的事情,秀瑶把看到的光景都说了,还跟柳氏说冯家二奶奶请她去的事情,以及三奶奶找她也说了。

柳氏点头:“做的对,二奶奶三奶奶,不管是谁,她们找,不过是冲着咱们现织手套,不是以往的情分。所以,不要觉得咱们两家是真有情分的。”

秀瑶笑道:“娘,知道的,所以也没有太近乎。”

她又说起一百两银子的事情。

秦大福和老秦头回来,路上就商量好了,除了秦业手臂的真实情况,其他都可以说。而且老秦头是真不赞同那一百两银子的债,觉得孙郎中是强盗,让秦大福和柳氏到时候好好训斥训斥秀瑶,别让她一个小丫头总是自作主张。谁知道柳氏知道后一点都没有怪秀瑶,反而觉得她做得对,毕竟孙郎中让欠着,又不要利息,也不是借印子钱。总不能看着大哥的手坏了,有生命危险而不救吧。把老秦头好一顿气,张氏眼红得就好像是秀瑶已经给了孙郎中一百两银子一样,恨不得让柳氏也给她一百两。

柳氏道:“瑶瑶,这个事情做的对,大哥的身体最重要。再困难咱们一家也能顶过去,还有姥娘家呢,姥爷他们可不会对们坐视不管的。”她怕秀瑶有压力,又安慰了她几句,就让她洗手洗脸一会儿吃饭。

秀容几个就聚着看秀瑶买回来的胭脂,让秀芹擦了擦,果然是脸颊白里透红,鲜艳馥郁,香扑扑的,映得少女的脸颊更加娇嫩美艳。

柳氏做了饭吃,然后秀瑶赶着驴车拉着娘和三姐去地里找爹,一起帮忙,秀芹家里看门。

她们走了不多会儿,秀芹就照旧家里拾掇家务,先把碗筷洗刷干净,又洗了衣裳,把一些烂菜叶子扔到圈沿上喂猪,再扔点野草然后就要去屋里做针线活儿。

娘说过几天白家就会派媒婆上门的,让她有个心理准备。那次姥爷家,秀芹看了白家老两口,老头儿仪表堂堂的,老太太也满面和气,据说年轻时候也是个美儿。后来白家还让他那个三小子来送了一次面,借着那个机会,秀芹也悄悄相看了一眼,而白寻安也看到她的。

秀芹觉得那三小子白寻安是个温和俊朗的青年,古铜色的皮肤,一双黑亮的大眼睛,目光清澈一点都不让觉得猥琐,而且身体健康又有活力,看着很像自己家大哥。她寻思着白寻安他肯定像大哥一样对和气,不会欺负,心里就越发的欢喜。

少女的心里甜滋滋的,做针线的时候也充满了爱意,甚至没的时候会时不时地拿针尖一下下地描绘着那的眉、眼、唇,然后一点动静就吓一跳,生怕家会知晓自己的心事。

秀芹正胡思乱想着,这时候她听见外面有叫,“柳嫂子家吗?”她忙放下针线出去看,却又没看到,只好又回去继续做针线。

而秀瑶赶着驴车,娘三个去了地里,秦大福看她们来,很高兴,他又问秀瑶大业的事儿,秀瑶也都跟他说了。秦大福听说儿子没有大碍,心里也松口气,力气小点就小点,没事就好。

忙活了半日,扒拉了不少石头,秦大福用小推车都推一起,整出一块地方,到时候拿磙子压一压,就可以当场打场压麦子。有了这片场,就不用去和爹挤了,免得二房三房总是有意见,说分了家不分彻底。

天擦黑的时候,秦大福赶着驴车家去,路上碰到邻居,“秦大叔,有去家找们呢。”

秦大福问谁,那道:“不知道呢,听口音不是咱们附近的,可能去俺嬷嬷家了吧。”

柳氏一听觉得可能是有事,就让秦大福赶紧家去,顺路去问问张氏有没有来找过,没多久秦大福回家,道:“娘说是大姐找捎信来的,听着好像还是换亲那个事儿。”

柳氏听了立刻就不想多谈,“是不会答应的。”

秦大福这个问题和她一致的,“嗯,知道呢,也不答应,咱们不是说好了老白家要来的吗?”

柳氏闭上门看了看门后的灶马头,那上面有一年的日子,她盘算了一下:“按说这两天差不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