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辰帝听小太监说君瑟与林锦玉在殿外要觐见时先是一愣,随即皱起了长眉,想着到底是年轻人,沉不住气,遇到一点磨练就没有法子了。
“宣他们进来吧!”
君瑟与林锦玉进来御书房后,先是请了安,再一看宣辰帝沉着张脸,倒是把他俩弄的一愣,想着谁又做了什么事让皇上抓住了小辫子。
“怎么?张从吾不肯招?”宣辰帝沉声喝道,眼中闪过一抹怒色。
君瑟摇了摇头,笑道:“若是他不招,儿臣也不敢来见父皇不是。”君瑟在众皇子中年龄最小,出身又是最好的,想来都极得宣辰帝喜爱,与之对话,君瑟也比起旁的皇子多了几分随意。
“招了?”宣辰帝一愣,声音有些惊讶,那么多的大臣都不愿意接受的案子,到他们的手就这么一上午的时间就解决了?宣辰帝狐疑的看想君瑟,问道:“可是动了大刑?”他不可想见到儿子落得一个残忍冷酷的名声。
君瑟看了林锦玉一眼,勾唇一笑:“父皇这就要问锦玉了,今儿个嘛!说句实话,儿臣还真没有用武之地,锦玉一个人就解决了。”
宣辰帝眼睛一亮,问向林锦玉:“快说来来听听,你是用了什么法子撬开了张从吾的嘴。”
林锦玉嘴角微微一扬,轻声回道:“回皇上,这法子实在有些不堪入耳,臣不敢说与陛下听。”
宣辰帝朗声一笑,他什么没有见过,在是不堪入目的他都亲眼瞧过,又何惧不堪入耳。
“只管说,朕恕你无罪。”
林锦玉眨了眨眼睛,斟酌了一下用词,用精简的言语把他的法子说给了宣辰帝听。
宣辰帝听后先是一愣,然后指着林锦玉大笑道:“刁钻,也难为你能想出这样的法子了,可把张从吾吓坏了吧!”
林锦玉抿唇一笑,自是没有告诉宣辰帝张从吾却是被他吓的够戗。
宣辰帝淡淡一笑:“他是个聪明人,早先不敢招供不过是怕得罪了忠顺连累了没有获罪的亲人,只是不想遇见你这么个不按理出牌的,手段又让他害怕,在他看来,得罪你与得罪忠顺下场并没有任何的不同,你又指给他一条明路,他自是会顺着走。”
林锦玉微微一笑,薄唇轻轻一挑:“与其说是张从吾怕为臣,倒不如说他是怕了皇上才是,臣是被皇上派去的,他自然知晓臣的背后做主之人是谁,忠顺王与皇上之间,不说是否是聪明人,只要是个人便会明白谁才是能决定他张家命运的主宰者。”
宣辰帝听了林锦玉一席话果然是大悦,不得不说,忠顺王着实是他心中的一根刺,一日不除他的心便是一日的不舒坦,群臣为何会觉得张家的案子棘手,不过就是因为怕得罪了忠顺王罢了,可他们却忘记了,如今坐在帝位的是他,而不是忠顺,早些年太上皇在他头上压着,让他一再的收敛,也让那些人忘记了他可从来都不是一个仁厚的君者。
“张家在京中的宅子可派人看守住了?”宣辰帝和颜悦色的问道,看向林锦玉的神色更是极为和蔼。
“烨王爷已经让刑部的人守住了,只等着皇上下令,就可以把账本取出来。”林锦玉轻声回道。
宣辰帝满意的看了君瑟一眼,又看了看手中的供词,挑眉问道:“朕手中的这个账本记录的可是甄家贪污了三百万,怎么口供上又多了二百万?”
林锦玉一笑,回道:“张从吾一共有二本账本,其中一个被皇上派去的人收走,另一本在京中的宅子里,想来那第一个账本不过是做个样子,另一本才是真正记录了张家这些年财务的走向。”
“你说的倒是有几分道理,朕听说甄家这一次来京是为了你外祖母的寿辰,且准备的大礼,想来二家的关系当真是不浅啊!”宣辰帝含笑望着林锦玉,似漫不经心的说道。
林锦玉正了脸色,沉声回道:“与其说是交情不浅,倒不如说是甄家有事相求,臣自觉无事不登三宝殿这句话是极有道理的。”
宣辰帝笑眯了眼睛,说道:“你与朕倒是想到一起去了,这一次的案子你办的漂亮,可有什么想要朕赏赐于你的。”
林锦玉抿唇一笑:“臣不敢居功,若不是皇上英明派了烨王爷主审此案,又怎能镇得住张从吾。”
宣辰帝摇头失笑:“你可不如你父亲实诚,这样吧!此案你办的漂亮,总你在翰林院整理书籍未免太过屈才,这样吧!都察院正好缺一监察御史,你明儿个就去那任职吧!”
林锦玉倒是没想到这馅饼会砸到他的脑袋上,虽说监察御史品级不高,不过是从五品,可架不住权限广,这朝臣中的重臣不知有多少人都是从这个位置开始坐起的,虽说比不得翰林院清贵,可对林锦玉来说确是不然,与其在翰林院中让他耗上个三年五载的,倒不如到都察院做皇上一支利剑来的好,在林锦玉看来,依着宣辰帝这精气神,在活个三五十年的不成问题,所以站队什么,现在打算真的是太早了,且他与君瑟在外人看来关系紧密,便是他是想投诚哪个皇子人家也不见得能信任他,还不如紧跟着宣辰帝做他的忠骨之臣。
在林锦玉谢恩后,宣辰帝又笑赞了他几句,而后又大大的赏赐了他一番,便让小太监带着他去传口谕与隐离,一同去张家的宅子取回账本。
林锦玉走后,宣辰帝命人搬了椅子给君瑟,淡声道:“你与锦玉走的很近。”
君瑟一愣,抬眸看向宣辰帝,轻声道:“父皇缘何如何说?”
宣辰帝淡淡的扫了君瑟一眼,轻哼一声:“你的破事别以为朕不知道,你自己也要注意分寸。”
君瑟无辜的看向宣辰帝,笑道:“父皇,您说什么儿臣真的不明白,锦玉是儿臣的师弟,儿臣便是照顾他一二不也是应该的嘛!”
“你的师弟还少了?君艺书院哪个不是你的师弟,朕怎么没见你对旁人如何照顾?从吃穿到用度,你对你的王妃也没有这般的上心。”宣辰帝冷哼一声,自己的儿子什么德行他又如何会不知晓,往日里就是个多情种子,如今倒是把主意打到了他的臣子身上来,若是旁的臣子也就算了,可偏偏是如海的儿子,让他如何能放心,他真是不敢想象,若是如海知晓了此事,他要如何跟他交代。
君瑟嘿嘿一笑,见自己被拆穿也挺不好意思的,只能如实说道:“儿臣也没有旁的意思,就是挺喜欢锦玉的,他那么聪慧,谁见了不都会喜欢嘛!”
宣辰帝冷笑一声:“你的破事朕不愿意管,你自己最好拿捏住分寸,这么冷眼瞧着,锦玉可没有对你有什么心思。”宣辰帝到也不是那种棒打鸳鸯之人,不说自开国以来,便是前朝也是男风盛行,只要分得清主次,他也懒得管那些个破事,毕竟他自己现在还是妾身未明的状态。
“父皇又怎知锦玉与我没有动心思,他对我素来都是极好的。”君瑟不满的反问到,在他看来,锦玉如今已经松动了不少,对他也是极好的。
宣辰帝瞪了君瑟一眼,想着他怎么就生了这么个没出息的儿子,就林锦玉还对他好,感情这些年来他都亏待了他不成。
“滚,朕看你便觉得碍眼。”宣辰帝喝骂一声,见君瑟行了个礼就要走,又忙叫住他,斟酌了片刻,说道:“林家就这么一个子嗣,旁的我不管,你若是让林家无后,仔细你的腿。”
君瑟愣了一下,想着林家有后没后的父皇这么关心作甚,他咋不知道父皇何时对一个臣子的家事如此的上心了。
宣辰帝见君瑟不答,又是冷哼一声道:“别说朕事先没有知会你,朕早与如海有言在先,锦玉的婚事由朕做主,朕瞧着锦玉也是不俗的,与你三皇妹倒也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君瑟一听这话不愿意了,他这头还没有着落了,他那亲爹就想着给人做媒了?哪有这样的事。
“父皇,锦玉的脾气可不好,三皇妹也不是个好性子的,您可别乱点鸳鸯谱啊!”
宣辰帝冷笑一声:“你是怕你皇妹受委屈还是怕锦玉受委屈啊!朕倒是不信以锦玉的聪明会委屈了颍阳。”
君瑟在心里冷笑一声,可不是不会嘛!弄不好锦玉跟颍阳还会琴瑟和鸣、白头偕老呢!
“父皇,您就给儿臣一条活路吧!锦玉现在也不大,在等二年,到时候您爱把谁嫁给锦玉都成。”君瑟陪着笑脸道。
宣辰帝越发看君瑟不顺眼了,为了个男人在他面前伏低做小的,当真是没有个出息,宣辰帝越想越觉得不是滋味,尤其是在他看来自家儿子还是剃头挑子一头热,人家林锦玉压根就没把他放在心上。
“行了,快滚吧!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宣辰帝没好气的说道,瞧着君瑟那一连春心大动的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
君瑟瞧了瞧宣辰帝的神色,心中有了数,笑眯眯的行了礼告退。
宣辰帝却是轻叹一声,合着他们萧家的男人都栽在林家男人手里了,不过好在他已经快熬出头了,这样想着,宣辰帝不禁美滋滋的笑了起来,马上命人宣林如海进宫伴驾,准备再接再厉,把这‘头’彻底的熬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为毛总是传不上去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