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帝雷霆震怒,当庭召见王子腾拍回来传讯官。
却是自从忠顺亲王到了海疆,与作战方略,练兵排阵之上多方制肘南安郡王。亏得南安郡王得到九省巡检点王子腾,怀化大将军卫星峰父子拥戴,稳住军心。
忠顺王则凭借手里一万多亲兵,再有忠顺王世子麾下几千将官,再有忠顺王世子暗中收买,竟有与南安郡王分庭抗敌之势。家无二主,国无二王,忠顺王处处制肘,他又官大一级压死人,让南安郡王之前的谋略大打折扣。
四月中旬,岛国倭寇与爪洼国红毛鬼联军犯境。
忠顺王与南安郡王则联手迎敌。熟料,双方对阵,我军便乱了阵脚,五万士兵死伤大半。
乾元帝大怒:“不是回回战报都说大军集训已毕,枕戈待旦么?怎么一战而败?”
回来传信的信使正是王子腾手下亲卫,回来之前,王子腾曾经给他做了一番说教。教他如何回禀,如何最大限度获得皇上的谅解,最终保住自己身家性命。
却是南安郡王虽然日日操练,却是针对倭寇,海疆士兵与他们年年征战,对上了尚可一战。死亡大半,却是从未跟红毛鬼照面过。
爪哇国海盗红毛绿眼,身材高大,比如银钩,眼如铜铃,面目凶残。乍一对阵,我军将士即被对方的凶神恶煞的恶鬼摸样吓住了,随后,红毛鬼张牙舞爪呜哩哇啦一阵鬼叫,我军将士顿时心惊胆战,吓傻愣了。
躲在红毛鬼后边的倭寇趁机冲杀,我军顿时溃不成军。
督战钦差亲王忠顺亲王父子眼见敌寇凶猛,竟然不顾掠阵职责,临阵脱逃,私自逃去,下落不明。
主帅南安郡王与敌寇拼杀到最后一兵一卒,却等不到忠顺王援军,最终力竭,被爪洼国绿眼红毛鬼俘虏,押回爪哇国。
当日召集三公九卿四大亲王,七位郡王议政,商议善后事宜。
朝堂之上却出现了两派,一派文官为主,要求严惩战败官员,将忠顺王府,南安郡王府,以及正在前线督战九省检点王子腾,怀化大将军卫星峰等败将家眷收押,然后,派人想岛国与爪哇国议和
当日召集三公九卿四大亲王,七位郡王议政,商议善后事宜。
朝堂之上却出现了两派,一派文官为主,要求严惩战败官员,将忠顺王府,南安郡王府,以及正在前线督战九省检点王子腾,怀化大将军卫星峰等败将家眷收押,然后,派人向岛国与爪哇国议和。
武将这边以神武将军冯唐为主,则要求即刻增援,于敌寇决一死战。
文官以江大学士为主,怒责武官好大喜功,穷兵黩武,导致国库空虚,民不聊生,真正是祸国殃民。
武官们针锋相对,怒责文官贪生怕死,贪图富贵,卖国求荣。
文官们骂武官留寇养身,以至今日之祸,居心叵测。
武官责骂文官只知道之乎者也,华丽辞藻,不通军务,却纸上谈兵,妄言议和,动摇军心,陷君父于不义,堪称国贼!
文官则骂武官们贪功冒进,黔驴技穷,致使国土沦丧,丧权辱国,人人得而诛之!
南安郡王与忠顺王父子们说不得已经通敌叛国,还是将他们家眷关押起来以为掣肘。
武将们跳脚争辩,死保南安郡王。
双方你来我往,吵得一团乱造,堂堂的二品三品大员泼妇骂街一般。
乾元帝再次焦头烂额,食不甘味,整夜在南书房打磨旋儿。
迎春顿时懵了,不是六月战败么?怎么变成五月战败了?
随后,元春忧心忡忡而来。
朝廷若是再战,必定还要再行增加赋税。这场战争已经先后打了四年有余,已经国穷民弱,再打下去,实在不敢想象会怎样。
元春一是担心再次民变,尤其现在忠顺王父子不见踪影,死了还好些,若是活着,躲在哪里哗变造反,朝廷便危险了!
若是求和,只怕又要让女人承担战争后果了。
迎春惊愕于元春的政治敏锐:“依照姐姐的意思,希望战还是和?”
元春眯眯眼:“不是我们想怎么样,而是咱们朝廷的军队打不赢,且国库里没银子,些许几个银子,用于抵御外敌则灾民要哗变,安抚灾民,外患难平!”
迎春知道这话十分中肯。三月开始,平安州地面青黄不接,灾民流离失所,朝廷调拨二百万银子救灾自救方才稍稍安抚。
然后,湖北河南地面今年旱情严重,估摸秋收减半,地方官员纷纷上书,希望今年能够减免赋税,与民休息!
然后,山东大面积干旱,已经赤地千里,颗粒无收已成定局,朝廷正要调度救灾。
这个当口,是战士和,已经无需争辩了。
眼下最为紧要问题,是如何和谈的问题了。
迎春瞅着元春,眼眸凛凛,勿怪元春眼睛瞄着后位,执着奋进,她的确有这个能力。
不过,前朝的事情后宫不得干预,是故,这些日子乾元帝焦头烂额,兼之本来就不中女色,自然不会在这档口进后宫消磨。元春千机万算,也不敢公然去前朝寻找乾元帝多嘴国事,那样子不说乾元帝容不下,太后娘娘只怕也要出面弹压了。
元春是聪慧之人,且不会干这傻事,这才来跟迎春叨叨,借以发泄心头的郁闷。
接下来几日,乾清宫中战火纷飞,最终,北静王将文臣武将的意思中和起来,那便是去跟对方接洽,准备议和,但是,决不能自毁长城,抓捕武将家眷。
按照乾元帝的意思,乾元帝的意思当然是既不丧权,又不能辱国。这两点之下,余下一切都好商量。
接下来几日,后宫异常安静。太后娘娘取笑一众嫔妃早晚请安,整日在佛前跪拜祷告。
后宫中最受乾元帝宠爱的贤贵妃贾元春,还是母凭子贵的德妃娘娘贾迎春,谁也不敢多言多语,各自猫仔房中焚香祈福。德妃娘娘甚至连花园子也不逛逛了。
一众摆设性质的嫔妃越性所起脑袋,再不敢违拗太后娘娘之意,回去后学者太后娘娘跪在佛前叩拜,无论是真情假意也好,总之不敢出来晃荡了撩闲了。能够做的只有等待。
迎春安心的是,这一回,谁也别想再去荣府收义女!
朝廷上头讨论如何议和,谁人牵头议和的时候,躲在家里多日不敢出头南安太妃,终于递牌子进宫求见太后娘娘来了。
如此非常时刻,太后娘娘也要稳住后宫,稳住朝廷的大后方,允诺南安太妃觐见。
南安太妃似乎一夜之间老了三十岁,从徐娘半老的年岁,直接跨入了老年行列,头发花白,双眸赤红,眸光浑浊,容颜憔悴,乍见太后娘娘,未曾说话,就哭起来:“太后娘娘,侄媳妇没教好孩子您侄孙子给您丢脸了,侄儿媳妇没脸见您啊!”
随后,南安太妃便跪地不起,哭得涕泪双流:“不过,侄儿媳妇万难相信浚儿会卖国求荣,婶娘您要替侄儿媳妇担待啊!”
南安太妃愿意以全家上下三百余口人头担保,儿子南安郡王绝对不会投敌卖国!
四大郡王爷当初对太后母子有拥立之功,这些年来恭敬不暇,并不曾藐视,太后娘娘心里对他们有一分感激在心里。
只是如今朝局不明,太后娘娘也不敢把话说得太满,只得安抚为上:“南安郡王的忠心,皇帝知道,本宫也知道,太妃安心,男人们的事情本宫说不上话,女眷的事情我能说得上话,你要是不安心,这几日就带着玲珑县主进宫来住,也免得你在家里东想西想!”
南安太妃喜极而泣,这个时候,太后娘娘的态度,直接影响到朝臣态度。
只要群臣不再以死相逼,南安郡王的事情才有回旋的机会。
战乱之时讲究快刀斩乱麻,接到战报不过时日,朝廷议和的章程已经议定。
这日正是五月十五。
乾元帝在乾清宫宴请大雍前往海疆和谈的北静郡王水溶,乾元帝这里手擎玉盏,面色凝重:“朕需要三年与民休息,撒年励精图治,三年厉兵秣马,皇侄在不丧权辱国之下,替朕谋得十年休战时间,皇侄就是皇叔的恩人,是大雍朝的恩人,也是大雍朝几万万百姓的恩人!”
北静郡王吓得跪下了,接过酒杯一饮而尽:“皇叔言重了,国家爱兴亡匹夫有责,遑论侄儿身受皇恩,理应为国尽忠,为君分忧,侄儿此去,纵然肝脑涂地,也要达成吾皇意愿!”
乾元帝满意的额首:“好!”
回头却说延禧宫,时间进了五月中,胡太医再次奉命前来替迎春请脉。
这一次,迎春没再弄鬼,干扰太医诊脉。
胡太医凝神片刻,忽然喜极而泣,噗通一声五服投地,声若吟唱,拖着长长颤音:“恭喜娘娘,贺喜娘娘也,娘娘怀了龙凤胎也。”
迎春命赏。
胡太医却抹着眼泪,撅着屁股跑了。
据说一路飞奔去了宁寿宫,又是扑地叩首,与宁寿宫门大声报喜,声若洪钟,拖着长长的咏叹调:“微臣胡益民,给太后娘娘贺喜,恭喜太后娘娘,大喜啊,天降祥瑞啊,德妃娘娘怀了龙凤胎啊,太后娘娘啊,大喜啊,祥瑞啊!”
胡太医奇葩行止,逗惹得一群群的太监宫女争相观摩。
太后娘娘闻言,一时激动,老泪纵横,忙着挥手:“快快快,快去乾清宫去给皇帝报个喜,这些日子,可把你们皇上愁坏了!”
高福顺的令,一路飞奔前往乾清宫报喜。
乾元帝这里正跟北静郡王商议细节,预备明日出发。
因为钦天监泽丁黄道吉日正是明日,五月十六。
正在这个庄严肃穆的时刻,蓦然间,只听噗通一声,一个肥硕的身影扑将进来,然后,四脚扑爬,声音喘息如牛:“皇上,皇上......”
乾元帝大怒,这里商议国家大事儿呢,狗奴才竟敢咆哮公堂,正要命人拖下去杖毙。却听得高福顺气喘如牛:“皇上,大喜啊,太后娘娘命奴才前来报喜,德妃娘娘怀了双胞胎了!”
乾元帝闻听是太后娘娘懿旨报喜,杖毙之言也说不得了,心中却是一嗤,直觉自己个母后也魔怔了,德妃坏了双胞胎也不是什么了不得新消息,值得这般毛躁!遂挥挥手:“下去吧,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
高福顺被人架住手脚往外拖,心里直发愣,怎么会呢,皇帝怎么不高兴呢,太后娘娘都高兴的哭了啊?
皱眉之间,忽然记起自己似乎说漏了话了,忙着挣扎着回头大喊:“回禀皇上,太后娘娘命奴才给皇上报喜,德妃娘娘所怀双胞胎,已经确认是龙凤胎啊,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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