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罗刹完全没有预料到这个世界上还有打得过自己的人, 被人捉住的手腕完全挣不开, 下一刻他的武功就被封住了。
即便是经历了许多风浪, 玉罗刹的眼睛里也写满了惊讶。
见到这一幕, 叶孤城算是彻底松了一口气,这这位兜帽人的阻拦,玉罗刹短时间里是杀不了侯希白的。
“你想做什么?”玉罗刹站在一片狼藉的一楼大厅中看着面前的兜帽人开口问道,态度倒是比之前好上了许多,因为他意识到自己根本就打不过面前的人。
眼前人的容貌被完全地笼罩在了兜帽之中, 从玉罗刹的角度也不过是看见了他微勾的嘴角和线条流畅的下颌,以及那从兜帽中露出来的几缕白发。
玉罗刹在心中暗暗地推算着面前人的年纪, 至少面前这个人的年纪比他之前见过的宁道奇的年纪还要大,恐怕已经过了百岁, 然而握着自己手腕的手却是光滑细腻得连女子都比不过。
玉罗刹眯眼,他觉得自己怕是遇上了这个世界上的隐世高手了, 可惜现在跋锋寒跑了,不然他还能从跋锋寒的口中问出一点什么来。
“我想做什么?”只见兜帽人松开了手来,然后指着地上的桌子和椅子的碎片道,“这些木料说不上是最好,但却也是黄花梨, 而那打碎的花瓶可是古董。”
玉罗刹闻言冷哼了一声, 不过还是要钱而已,接着随手往自己衣袖里一掏,然后便将一个玉牌扔进了兜帽人怀里。
“等我有钱后再来赎它。”说完,玉罗刹便急着走出惊蛰阁。
兜帽人接过玉牌, 只觉得玉质细腻温润,而且这个不大的玉牌上面居然刻着七十二天魔三十六地煞,还有一部千字梵经,无论是玉还是工艺比那和氏璧也不遑多让。同时,这个玉牌也让兜帽人对玉罗刹的身份越来越感兴趣了。
只见兜帽人伸手将玉罗刹拉住,然后将玉牌塞在了玉罗刹手里道:“我说可以让你用这个抵了吗?”
玉罗刹看着手里的罗刹牌不由有些生气,这枚罗刹牌不说它是西方魔教的信物,只论其价值也足够玉罗刹把惊蛰阁给砸上十遍了。所以,玉罗刹觉得面前这个兜帽人是在没事找事。
“你这个玉牌我可不敢收,不然会吃不消。”兜帽人低声道,他即便是从来没有见过这枚玉牌,但是从上面的花纹也可以判定,这枚玉牌绝对是西方某个组织的信物。像这样的东西一般都代表着麻烦,他是个老年人才不想惹麻烦上身,尽管他有这个能力解决这个麻烦。
玉罗刹看着兜帽人不由皱起了眉头,他没有想到面前的人还挺识货的。只不过,玉罗刹敢将罗刹牌随意地给面前的男人,全部是因为这里没有西方魔教,自然也不会有人拿着这块罗刹牌做文章,在江湖上掀起风波。
“你放心好了,绝对不会有麻烦。”玉罗刹肯定道,他现在急着去追杀侯希白。竞争者这种东西,当然要越少越好,尤其是像侯希白这种容易跟他师父一样容易跟正道整出一段爱恨情仇的竞争对手,一定要掐死在摇篮里。
说完,玉罗刹便想拂开兜帽人的手,起身离去。
但是他忘了自己被人给封了武功,兜帽人随手一拉就能把他给拉回来。
玉罗刹看着面前的兜帽人,总算明白他就是故意的。
于是,玉罗刹趁其不备揭了兜帽人的兜帽,只见兜帽落下,如雪的头发从兜帽中泄露出来,宛如银河倾落。而面前人的眉眼和玉罗刹想象中的并不一样,那是一种经历过一切的平和,平和到一种不可思议的地步,是一种几近于道的存在。
但是下一刻,玉罗刹就不这么想了。只见白发男子眨了眨眼睛,带着几分惊奇地说道:“哎呀呀,居然被你揭开了。”
话音落下,那种平和接近道的感觉被突然打破。
玉罗刹明白了,这个人就是故意让他揭开他的兜帽的。
“既然如此。”白发人握住了玉罗刹的手腕,“你看了我的脸,那就要留下来打工还钱。”
玉罗刹眉头紧锁,脸看了有什么大不了的,之前他一直用雾包裹着自己的身形和脸,现在让顾书离他们看了也没说让他们如何如何。
“你怎么不学着那慈航静斋,说看了你的脸就要嫁给我呢?”玉罗刹几乎是咬着牙说道。
白发人露出惊疑的表情,惊声道:“我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慈航静斋有了这种规矩。”
“本尊给他新添的。”玉罗刹冷声道。
“添得好。”白发人说完就从自己的衣兜里掏出了几本话本传奇来,然后对玉罗刹道,“来,我们来研究研究一下,如何给慈航静斋添上些新规矩。”
一旁的叶孤城看着这一幕,忍不住笑着道:“玉前辈,在下先走了,我一定会让西门庄主来救你的。”
说完,叶孤城便拎着飞虹转身离去,丝毫不拖泥带水。
玉罗刹看着叶孤城的背影有些气,然而自己却是受制于人,不能动上半分。
“救你?”白发人看着被他制在手里的玉罗刹笑着道。
玉罗刹闻言冷哼一声,没有说话,他长这么大就没有受过这份罪。
侯希白在离开惊蛰阁后便一路向城外的寺庙逃去,无他,只因为他的师父石之轩就在那座寺庙中。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能够从玉罗刹手里保住他,并且愿意保他的人那么只有他的师父石之轩了。
寺庙之中,除了诵经礼佛的声音便再也没有其它多余的声音了,这让侯希白一路提着的心不由紧了起来,毕竟有时候没有声音也是一种信号。
在来到自己师父的禅房时,侯希白顾不得自己的君子风度,猛地便将房门推开,大声喊道:“师父!”
然后,侯希白觉得自己就像眼花了一般。
等侯希白再定睛一看,景象还是如之前的一样,花间派守护在石之轩身边的高手被人给捆成了粽子,被随意丢到了一边。而他的师父,花间派和补天阁的主人,被人绑起吊在了房梁上,嘴巴里还堵着毛巾,旁边更有一个人拿着银针扎他。
“贼人!你想对我师父做什么!”侯希白手中美人扇展开,直接往里面冲去,准备将自己的师父救下来。
然而下一刻,一把剑便挡在了侯希白的面前,持剑的人自然是坐在角落里的西门吹雪。
剑气寒冷,让侯希白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直觉告诉他,再前进一步,他会死。
侯希白看着面前的乌鞘古剑,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想起了同样练剑的叶孤城,只因为面前白衣人和叶孤城的剑道有那么几分相似。
于是,侯希白忍不住开口问道:“你是谁?和叶孤城什么关系。”
“西门吹雪,宿敌。”
西门吹雪的两句话让侯希白惊愕不已,自己这是刚出西门吹雪父亲的手心又落入了西门吹雪本人的手里。
“废话那么多做什么?”待在一边给顾书离打下手的宫九终于忍不住出了手,一把将侯希白打倒在地,然后利索地用绳子捆了起来,然后用奇奇怪怪的穿花绳的手法把侯希白给捆成了粽子。
至于地上的那一堆粽子则是全部出自宫九的手里,把人缠得跟滚了毛线球的猫咪一样,解都解不开。
侯希白躺在地上,看着自己的师父被人给吊在房梁上,神情痛苦不已,旁边更有一个墨衣男子为石之轩增加着痛苦。
即便那墨衣男子长得比师妃暄都好看,但是侯希白还是对他怒目而视,怒道:“住手!你们在对我的师父做什么?”
顾书离放下了手,看向了侯希白,指了指石之轩道:“治精神分.裂症啊!”
顾书离对于精神上的疾病并没有什么太好的研究,毕竟他不是搞这个的,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医,先扎了再说。
就算扎不好,也能治一治石之轩体内的暗伤,虽然过程很痛苦。
“你知道吗?”顾书离神色诚恳道,“有人说过,治疗失恋的最好办法,就是让身体上的伤痛比心灵上的伤痛更痛!”
说完,顾书离便落下一针。
于是,在侯希白我信你个鬼的眼神中,石之轩终于忍受不了这剧烈的痛苦,吐出了毛巾叫出了声来。
最后,侯希白看向西门吹雪仿佛是想到了什么,他看着西门吹雪道:“你父亲在惊蛰阁要杀我,是叶孤城为我拦下了他……”
顾书离闻言立马扔下了手中的银针,走到侯希白面前,开口问道:“你说叶孤城和谁打起来了?”
“西门吹雪的父亲。”侯希白回答道。
顾书离立马冲出了门,叶孤城对他来说等于无数财富,叶孤城受伤或者死了,那就等于他的财富减少或消失,他绝对不能让玉罗刹伤叶孤城一丝一毫。
“阿离,等等我呀!”宫九连忙抱起阿福追了上去,“你不认路!”
西门吹雪则是在思考,要不要跟上去看看。
于是等顾书离赶到惊蛰阁的时候,他看着堂堂西方魔教教主玉罗刹居然被人强迫着看情情爱爱的小话本。
“你说,这个设定给慈航静斋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玉罗刹:不好!滚!
只要身体上的疼痛超过心灵上的疼痛,你就一定可以忘记失恋的,来自沈剑心第二季第八集单儿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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