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芸一边看着水里,一边利索地说道:“二哥写了个纸条放河灯里,县主娘娘非要抢过来看他写了什么,我二哥哪能让她抢到啊,一个转身就躲开了,县主娘娘自个儿没站稳,在石头上一滑,就掉下去了。”
寄薇正想要说什么,一个人影飞快地扑过来抱住了她。她吓了一大跳,连忙伸手去推,却发现是秦烨。
秦烨喘着粗气紧紧抱着寄薇,似乎有点惊魂未定地说道:“阿蕊,你没事。”他的话语带着颤抖,身上的肌肉紧绷,似乎非常紧张的样子。
秦烨刚才陪着秦芷容拜完月往这边走,似乎听见有人掉水里了,然后疏月的声音紧跟着传了过来,隐约听得是“……奶奶也掉进河里了,快救命啊!”他心里一个咯噔,以为是寄薇落水了,顾不得理会秦芷容了,飞奔跑向河边寻找寄薇的身影。直到看到寄薇,他的一颗心才落了地。
寄薇讶异地说道:“四爷,怎么了?哦,我没事啊!是县主和二妹掉下去了。”
秦烨松开寄薇,去看河里,这时候秦佳容已经被严春雷抱着游向了岸边。秦烨连忙伸出手将秦佳容拉上来,将自己的披风解下来包住了她。
这河并不深,因此秦佳容也只是多喝了几口河水。想到被岸上那么多人看到了丢脸的样子,她一边咳嗽,一边哭得涕泪横流。
严春雷也紧跟着上了岸,凑近秦佳容问道:“你怎么样?”
秦佳容将头低下来使劲咳嗽,并不答话。严春雷见状,只好站起身来,先接过仆人递上来的衣服披上。
她心里悔死了,这倒霉催的县主娘娘,竟然掉河里也把她带下去了,早知道她就不图一时痛快,去踩那披帛了。
是的,秦佳容掉进水里,全是她自作自受。
先前逛摊子买河灯的时候,丽荣县主说秦佳容的披帛很漂亮,她很想要这样的一个披帛。秦佳容说是四嫂送给她的,如果县主想要的话,可以让她四嫂织一个给她。丽荣县主就说,干脆你把你这个给我,你自己再让你四嫂给你织一个吧?
秦佳容十分的舍不得,但是丽荣县主发了话,她只得不甘不愿地把披帛给她了。
丽荣县主披上了那样式独特的披帛,高兴得在地上转了好几个圈。裙裾与披帛同时飞扬,看起来十分的绮丽。
秦佳容不爽地撇嘴,得瑟什么啊,自己穿着更好看!
到了河边,丽荣县主蹲下去放河灯,那披帛的一端就落在了地上。秦佳容心里暗恨丽荣县主抢了自己的心头好,想着自己趁机偷偷在那披帛上踩几脚,也没人知道就是她干的。毕竟放河灯的那么多人,还有丫头跟在后面,谁知道是什么时候踩坏的啊!
秦芷容偷偷看了一眼周围,看到没人注意她,悄悄走到了丽荣县主的身后。她没料到,她的脚刚踩上去狠狠碾了几下,丽荣县主就扑腾掉河里去了。因为那披帛很长,还是绕在丽荣县主手腕上的,这一下去,自然拉扯着秦芷容的脚,让她站得不稳,也噗通掉了下去。
秦佳容刚上岸不久,丽荣县主也被救上了岸。丽荣县主披着丫头们送过来的披风,好不容易缓过气来,却是看都不看一眼将她救上来的齐三公子,眼睛一扫周围,指着站在远处的陈鹏飞颐指气使地说道:“你,给我过来!”
陈鹏飞皱眉,却还是走了过来,说道:“县主受惊了,还请县主早点上马车吧!”
丽荣县主上前几步,也不答话,一巴掌就往陈鹏飞脸上拍去。
陈鹏飞一抬手,一下子就将她的手抓住了,皱眉道:“县主这是干什么?”
丽荣县主气得发抖,甩开他的手恨恨道:“刚才你为什么不给本县主看你写的纸条?害得本县主掉下河了,你还不去救本县主,你是巴不得本县主死吗?”
陈鹏飞退后一步,恭敬地说道:“县主错怪我了,我并非不想给县主看,只是写得粗陋怕污了县主的眼。我也并不是不想救县主,只是我水性不好,可能救人不成反遇险,只好寄希望于他人了。幸亏齐三公子英勇过人,一下子将县主救了上来,真是可敬可佩。”
丽荣县主看了一眼齐三公子,冷哼一声:“谁要他多事!”
齐三公子闻言只是嘿嘿一笑,并不多言。
丽荣县主扫了一眼周围的人,傲然说道:“今天的事,如果谁敢乱传,小心你们的小命!”说着,她急匆匆地就上了下人们紧急赶过来的马车。她毕竟是县主,出了事,还是有些特权的。
留下来的众位年轻人面面相觑,都有些无语。这县主娘娘,也实在是太过无礼了。
秦烨等丽荣县主走了,才问秦佳容:“二妹,你也赶紧回家吧,天气凉了,冻着了就不好了。”
秦佳容还在哭泣,哽咽着说道:“四哥送我回去。”
秦烨皱眉道:“胡闹,你丈夫就在这,当然你和他一起回去!”
严春雷这时候已经稍微整理了一下,走过来伸出手一把抱起来秦佳容:“谢谢四哥,我来吧!”
秦佳容一下子被抱进了一个紧实的怀抱,再抬眼的时候,就看见了严春雷刚毅的下巴,她的心里忽然有点砰砰乱跳起来。想起刚才在河里,惊慌失措中,就是这人一双坚实的臂膀将自己托起,拯救了自己,她不由得对严春雷多了丝好感。
秦佳容走了,秦烨才想起来问整个事情的原委。但是,大伙都只知道县主是怎么掉下水的,秦佳容为什么也跟着掉了下去,谁也不知道。
秦烨见问不出原委,也只能当是秦佳容没站稳,被县主惊着了,这才也掉了下去。毕竟,如果是有人推了她的话,她自己肯定是知道的。
秦烨这时候才想起刚才丢下了秦芷容,自己独个儿跑来了,连忙四处查看,却没有看到秦佳容的影子。幸好这时候不远处有仆妇将秦芷容领了过来,说是她刚才去叫马车在街口等着,却看到秦佳容一个人在那转悠,连忙领过来了。
这一夜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谁也没有料到。大家再玩的兴致已经不高了,说了点闲话,也就道别了。
秦烨在回去的路上,一直沉默地盯着寄薇坐的马车,心里百感交集。刚才他认为寄薇可能出事的那一刻,心里竟然会那么的慌乱,这让他自己都讶异了。
秦烨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就算是从前在战场上遇到再危险的事情,他也没有这么慌乱过。那一刻脑子似乎一片空白,心里只想着跑到寄薇的身边,只想知道,她到底有没有出事。而等到看到她的那一刻,竟是十分的心安,简直有种失而复得的狂喜了。
秦烨一向对自己的自制力是引以为傲的,这还是第一次他有点失控了。这种新奇的感受,冲击着他的内心,让他难以平静。
一方面,内心有个声音在提醒他,这样是不好的,因为这样在乎一个人,那这个人可能就会掌控他的喜怒哀乐,进而掌控他这个人;另一方面,他又觉得,有这么一个人可以牵动自己的心,也是很不错的,起码想到这个人的时候,心里就会有种隐隐的快乐。
秦烨心里一阵冷一阵热,十分的煎熬。他这么的在乎她,可她却已经不在乎他了,这怎么可以?
回到落霞院的时候,夜已经深了。寄薇见秦烨的衣服有些湿了,连忙让他先去沐浴。秦烨没有多话,径自就去了耳房洗漱。
寄薇自己也倦得很了,不想等秦烨洗完再去洗,干脆让丫头另外搬了个大桶进内室来,她就在内室平常更衣的屏风后洗澡了。
寄薇洗澡的时候也不用人服侍,丫头们也就散开了,各自去做自己的事情。
萱草倒是很用心,在洗澡的水里撒了很多小小的桂花花瓣,这还是寄薇前阵子打来的新鲜桂花。脱完了衣服踏进桶里坐下来,寄薇舒服地深深吸了口气,开始清洗起来。
温热的水将一天的疲累都洗去了,寄薇干脆停了下来,准备多泡一会。她拿了一块毛巾将洗净的头发包了起来,就那么坐在大浴桶里,斜靠在桶壁上,在清幽的桂花香里闭上了眼睛。
就在寄薇迷糊着快要睡着的时候,外头忽然传来萱草的声音:“四爷。”她一下子惊着了,连忙站起来,跨出了浴桶,急急慌慌地拿着毛巾来擦身上的水。然而,没等她擦干净身上的水,秦烨的脚步声就近了,竟是径直朝着屏风来的。
寄薇顾不得了,急忙就将一件寝衣披到了身上。她这边刚把衣服披上,秦烨就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寄薇双手拢着衣服,不让自己春光外泄,有点尴尬地说道:“四爷这么快洗完了?我图方便就在这里洗了,也才刚洗完呢!”
秦烨看着灯光下刚刚出浴的寄薇,清新得就像一朵新开的栀子花。她那微微带着羞怯的脸,更是娇俏难言。微微沾湿了的纱质寝衣,贴在她的身上,更显得她身上的曲线是那样的玲珑。
秦烨看着这样的寄薇,眼睛里就像是着了火。他一言不发走到寄薇跟前,揽住寄薇的肩膀,就那样狠狠堵住了寄薇的唇。
秦烨这一次的吻,十分火辣可又十分的柔情。他含住寄薇的唇,热烈地摩挲着,舌头灵活地钻进她的口里,逗引着寄薇跟他一起起舞。
寄薇原本有些怔愣,可是在秦烨这样火热的攻势下,也不由自主地开始回应起来。秦烨受到了鼓舞,更是亲得上瘾了。一吻完毕,两个人的呼吸都有些粗重起来了。
秦烨偏过头含住寄薇小巧的耳垂,在上头舔了舔。听到寄薇的吸气声之后,他满意地笑了。然后,带着情/欲气息的磁性嗓音在寄薇耳边响起:“阿蕊,你的药已经吃完了吧?”
寄薇一听到秦烨这话,就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了。她心想,祈福的时候才说了想要个儿子,难道月老这么快就开始来实现她的愿望了?她微微一笑,也有样学样地凑到秦烨耳边,伸出小舌头舔了舔他的耳垂,柔声道:“吃完了。”
秦烨闻言低吼一声,一下子将寄薇抱了起来,绕过屏风丢到了床上,然后如同饿虎扑食地扑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看到有筒子打负分说寄薇假,我实在很疑惑。她假在哪里?
寄薇的性格本来就是比较恬淡随和的,因为把贤妻当成一份工作来做,才会方方面面都尽量做到最好。这样就是假了吗?
假设你在现代,必须一辈子做一份你不怎么喜欢的工作,不干这份工作你就会饿死。那么,你做还是不做呢?你做了这份工作,是每天抵触,骂骂咧咧,消极怠工呢?还是你会笑着去面对,尽力去喜欢这份工作,然后将这份工作作出成绩来,带给自己最大的效益?
我想,大部分人,都会选择笑着去面对吧?
还是,大家觉得,寄薇不爱秦烨,却想要家庭幸福,这样很假?可是古代那种情况下,这不是很正常嘛?如果这样就不能忍受了,那古代男人左拥右抱,还要求女人对他全心全意,这不是更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