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盆大雨的一天,学生们仍然要顶着狂风暴雨前来上课。一进入教室,烘干咒的声音便此起彼伏。中间不乏伴有惊叫声――纳威的确烘干了自己的袍子,可是却不知道为什么散发出一阵黑烟。
赫敏赶忙将纳威拽了过来,用咒语帮他解决困境,罗恩和哈利则是互相帮对方看身上还有没有没干的地方。
“你的头发看起来糟透了。”罗恩说,他伸手揉搓哈利的头发,直到哈利的头发变成了马蜂窝,这才欣赏地说,“现在更糟了。”
“多比帮我们找到了一个可以进行训练的地方。”哈利偷偷地看向四周,发现大家都在手忙脚乱的处理自己,没有人注意他们。他小声说,“他说那个地方叫有求必应室。”
“有求必应室?我好像在书中读过有关于它的事情。据说它能够在人们最需要的时候忽然出现。你确定你能找到那里吗?”赫敏说,“好了,纳威,你现在看起来焕然一新。”
“我打算今天晚上去探路,多比会帮助我的。”哈利说。
他们在窗外的大雨噼里啪啦的声音中上完了魔咒课程。哈利三人今天的课程都是和赫奇帕奇上的。直到在下午最后一节的黑魔法防御课,格兰芬多才和斯莱特林共同上课。
雨下了一整天也没有停下,幸好他们不用再次走出城堡,所以还算保持得干净清爽。在通往黑魔法防御课教室的路上,三人碰到了成群结队的斯莱特林们。他们隐隐约约看到兰斯、德拉科、其他几个还算熟悉的斯莱特林和两个女孩儿走在一起。
“那两个女的是潘西和阿斯托利亚吗?”罗恩磕磕巴巴地说,“我怎么记得他们之前应该是情敌关系?”
兰斯也注意到了他们,他和身边的人说了些什么,然后从人群中挤了过来。
“下午好,各位。”他说,“今天的天气可真是糟糕透顶啊。”
“相比乌姆里奇来说,也算不了什么了。”哈利吐槽道。
“有什么最新消息要一起分享吗?”赫敏问。
“倒是有一些好玩的事情。”兰斯说,“你们一定都知道乌姆里奇在招募一些学生作为她的走狗吧?她来斯莱特林招走了一些食死徒的孩子,你们的学院里应该也有,注意点,不要被盯上了。”
兰斯走开了,罗恩望着他的背影。
“我总觉得他是特意来提醒我们的。”
“毕竟兰斯是一个很谨慎的人,他当然也希望我们保持同样的谨慎。”赫敏说。
他们走上台阶,进入了教室。
乌姆里奇的课程一如既往的沉闷,可今天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尽管乌姆里奇的脸上展露着和往常一样的甜腻微笑,而斯莱特林们则是和格兰芬多一样沉默不语,可哈利总觉得乌姆里奇和斯莱特林的学生之间有点怪怪的。
不出意料地,又是一节无趣的黑魔法防御课,乌姆里奇反复要求他们阅读无趣的文章,直到整个班级都死气沉沉。
终于,学生们熬过了漫长的课堂时光,乌姆里奇的‘下课’余音还未消散,哈利已经将书本向着包里一塞,打算离开――他一心记挂着多比所说的那个神奇的有求必应室。
就在这时,哈利听到乌姆里奇甜腻的声音响起,“兰斯?波特先生,不要忘记了你的课后禁闭。”
格兰芬多们都大吃一惊,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都迷茫的抬起头。而斯莱特林们都冷飕飕的,可也没有人有异议。
兰斯正在整理课本,他抬起头,平静地、甚至嘴边还挂有礼貌的弧度地说,“好的。”
乌姆里奇昂着头,像是一只粉孔雀一样耀武扬威地转身离开了。趁着这个空隙,哈利来到兰斯的身边。
“出了什么事情?”哈利问。
“没什么,只不过她来斯莱特林招募人员的时候,被我惹怒了而已。”兰斯说,“不用担心我,哈利,专心忙你自己的事情吧。”
兰斯知道哈利一定在忙自己的小组织,而且对于他来说,乌姆里奇的紧闭也实在不是什么大事。
德拉科帮他带走了课本,兰斯则单独一人走向乌姆里奇的办公室。
在这段路途中,熟悉的走廊让他想起很多过去的事情。去年的时候,他们从这里抓到了伪装成疯眼汉穆迪的小克劳奇。
小克劳奇。兰斯的眼眸一暗,总有一天,他一定要……
正好,就在这时办公室的大门在他的面前打开,也打断了他的思绪。假穆迪还在的时候,这个房间被阴测测的氛围充斥着,而现在,乌姆里奇将这里打造成了一个粉红色的世界。粉色的地毯、墙纸,还有挂在墙壁上的猫咪们,叫声让人心烦。
“哦,波特先生,快进来。”乌姆里奇像是小姑娘一样微笑着,仿佛在她的地盘里,她又找回了自己的主动权。她甜甜地说,“我早就觉得,该和你这个坏男孩谈一谈了。你会很喜欢我们的禁闭时光的。来,坐下。”
乌姆里奇让兰斯坐在她的办公桌对面,她自己则坐在了老板椅中。她短又粗的手指互相抵着彼此,就好像在酝酿着什么重要的话语。
“我们都知道你为什么在这里,波特先生。”她说,“因为你做错了一些事情――而且对学校造成了很坏很坏的影响。”
“我并不这么认为,教授。”兰斯慢条斯理地说,“如果您看一看过去四年的学校记录就知道,我对学校有多少积极的影响。”
乌姆里奇脸上的笑容一下就消失了。
“在老师说话的时候,”她抬起嗓子,“学生――不可以――插嘴――!”在那句可以拍恐怖片的凌厉声音之后,她又恢复了笑容,“所以我要再扣你二十分,波特先生。希望你能够长一些教训。”
她停顿了一下,看到兰斯没有说话,这才满意了。
“我觉得你身上有一些很显著的问题,波特先生。你跟那些位高权重的成年人相处时间太久了,是吗?所以这给了你一种幻觉,好像你也拥有了什么特权一样……可你只是一个可怜的、在几个月前难度极高的争霸赛里受了惊吓的小男孩而已。”
乌姆里奇用一种悲悯的目光注视着兰斯。
“看着那个赫奇帕奇的男孩死在自己面前的感觉肯定不好受吧?所以你和你的弟弟才要编造出神秘人的事情来排解自己心中的负罪感,而神秘人是你们能够编造出的最真实的谎言了,对不对?”
兰斯仍然没有开口。他仍然保持着刚刚的姿势,既不生气,也不激动。他很平静地、耐心地注视着乌姆里奇,就好像她在说一些什么不重要的事情。
乌姆里奇嘴角的笑容因为无人应和她而逐渐变僵,她的眉毛紧皱着,嘴角却保持笑容,这是看起来很诡异又恐怖的微笑表情。
“说话。”她道。
兰斯这才微垂下头,轻轻的叹了口气。
“你该说服的人不是我,教授。而是整个巫师界所有惴惴不安的巫师们。”他遗憾地说,“这听起来可是个大工程,不是吗?”
乌姆里奇脸上的最后一点笑容也消失不见了。
她轻轻地抽气着,低下头,从抽屉里拿出一支笔,轻轻的放在兰斯的面前。
“你是个无法感化的学生,波特先生。”她说,“我只能用默写的方式让你记住。请你写‘我不该自以为是’。写到你记住为止。”
兰斯捡起那只笔,他便知道乌姆里奇应该在上面动了些什么手脚。乌姆里奇递给兰斯一张纸,她昂了昂下巴,示意兰斯可以开始了。
乌姆里奇靠在椅背上,她舒心地呼吸着,注视着兰斯的手中的笔划向白纸。她的嘴角边扬起笑容,她等待着……等待着击碎折磨这个自以为是的讨厌男孩的自信心。
她看到兰斯开始写那句话,‘我不该自以为是’。同样的字迹在他的手背上也逐渐勾勒出来。血红色的字迹在白色的纸上不断重复同一句话。她等啊等啊,等得嘴角边的笑容也消失不见,目光也变得阴沉起来。
不到五分钟,兰斯便写满的那一张纸,他递给她,并且仍然保持着和刚刚别无二致的礼貌淡然,“还需我写几张,教授?”
仿佛那随着主人一笔一划而不断被割开皮肉般疼痛的手并不是他的一样。
乌姆里奇正犹如一个臃肿恶毒的老猫,天性喜欢残忍地虐待猎物。兰斯?波特是第一个对这种折磨毫无反应的学生,这让她有一种期待落空的愤怒感。
她狠狠地扯过那张纸,她看到的是一整页优美又标准的字迹,从头到尾,他连笔尖都没有抖过。
“你――”乌姆里奇阴测测地说,“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我很赞叹。作为魔法部高层,您对黑魔法小物件的东西的运用拥有着极其高的天赋。”兰斯缓缓地说,“如果您指的是我个人感受方面的话,很抱歉让您失望了――在被伏地魔施展过钻心剜骨之后,我现在对于大部分肉体上的疼痛都已经免疫了。”
当兰斯提起伏地魔的名字的时候,乌姆里奇的脸色瞬间变得惊怒又畏惧起来起来。
“你怎么还敢这样说?”她轻声说,“你是一个危险分子,波特先生。”
兰斯靠着椅背,他平静地呼吸着,注视着乌姆里奇。她的桌子上摆放着一个相框,背对着他。在乌姆里奇反应过来之前,他拿起了它。
相框的正面竟然是福吉。
兰斯看着照片,漫不经心地说,“福吉部长结婚了吗?还是离婚了?好像他从来没有带夫人出席过什么活动。”
乌姆里奇面色阴沉地从他的手中抽回了相框。
“你真是太没有礼貌了,简直无法无天!”她说,好像气得嘴唇直抖,“我一定要――一定要――”
“一定要什么?难道是将我退学吗?”兰斯轻轻地笑了,“女士,我觉得你对我并不是那么陌生。福吉因为十年前魔法部的过错一直对我十分愧疚,你这样一心贯彻他的理念,我猜你一定也知道这件事情吧?你认为在没有正当理由的情况下将我退学,部长会同意吗?”
乌姆里奇被兰斯轻描淡写的几句话气得面色发白。
她的头靠在椅背上,胸口粉色的针织衫随着呼吸起伏着,仿佛在平息自己的情绪。
“滚出去。”过了半响,她轻轻地说,“还有,别让我抓到你的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