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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缺跪坐在刀室正中央, 缓慢而又沉稳地擦拭着手中的一把刀。
那是一把铸型新巧的刀，形如柳叶, 色如泼墨, 刀刃却微微泛着血色，干燥的布条擦过，若有流光。
轻轻的脚步声自门口的方向传来, 一名宋家武士跪在门口：“阀主。”
不疾不徐地将刀擦完，又起身挂刀墙上，宋缺负手面向那挂满了刀的墙站定，这才道：“拿来吧。”
那武士应了一声, 起身躬身疾步而来，双手奉上一封书信。
宋缺没什么情绪地拿过书信，拆开，一目十行地扫了一眼，随后沉静的面容显出一分诧异, 紧跟着便畅快地大笑了起来：“阿炼竟然把他都打败了？嗯……他原来在那里吗？”略一沉吟，旋即吩咐了下去：“去让人准备一下, 我明天去成都。”
那武士不敢多问, 应声退下。
待武士走后，宋缺又将那封信重新看了一遍，越看越觉得有趣，嘴角的笑容也越大——萤草能治好碧秀心这基本在他的意料之内，毕竟萤草不是凡人, 听说救人都是用妖术的，若是救不了，大概也只能算是碧秀心命该当绝，但是他没有想到的是岳山居然在碧秀心那里，更加没有想到妖刀姬竟然能够发现他，还打败了他。
犹记得当年他刚出道时，也是凭借着击败了“霸刀”岳山而扬名江湖。这些年来岳山虽说因伤低调了许多，可是那手刀法仍旧足以震慑江湖上许多人。阿炼刚来时刀法简陋而粗糙，只知一味劈砍，毫无半分刀意，如今能打败岳山，看来确实是成长了不少。
他得去趟成都，看看碧秀心到底是怎么落得个性命垂危的下场，也看看岳山……对阿炼的刀到底是个怎么想法。
想到这个问题，宋缺嘴角的笑意敛了敛。
说到阿炼的刀……他现在是真的有些看不懂了。
他一直希望妖刀姬能够以“人”的意识来挥刀，人类该有的一切她都该有，有贪生怕死，有争强好胜，算无遗策地将人逼上绝路，却也要留有一丝慈悲之心，不能被杀意和血气蒙蔽了心神，她应该对自己挥出的每一刀都负起责任，而非是仅仅一句简单的直觉。
刀太霸道，若不能正视之，若没有本心，只会被刀反噬，成为被刀驾驭的傀儡。
而妖刀姬刚来时，便无异于那柄妖刀的傀儡。后来在他的教导下，她明明已经能够反控妖刀，挥出带有她意志的每一刀，包括直到她跟着萤草去成都之前，每次跟他对练的时候，他都能体会到对方的成长，感觉自己的付出没有白费……可是一旦他让妖刀姬同自己的手下对练的时候，她又总是隐隐地变成了最初的那个没什么人类感情的妖刀姬。
这也是他让妖刀姬出门历练的原因——也许是自己当局者迷，也许是阿炼成长太快，宋家已经没法子让她更加进步。
无论怎样，他总要去岳山那里走一趟。
并不知道远在岭南的宋缺已经准备来成都了，此时妖刀姬和萤草已经踏上了北上帝踏峰的路。
并不知道岳山在江湖上的地位，妖刀姬只是觉得这个人类挺强，和他打一架的话完全够得上宋缺所说的“历练”标准，然后就提着刀过去了。
等慈航静斋的人发现这两个人不见了、意识到她们是去找岳山而匆匆忙忙地找过来的时候，妖刀姬和萤草已经和岳山在心平气和地在喝茶了。
三个人身上全都干干净净的，既没有血迹也不见刀伤肿痕，若非附近有一圈被刀气砍得只剩了半截光秃秃竹竿的竹林，她们怕是要以为这两位小姑娘真的就只是单纯地来找岳山喝茶的。
岳山似乎并不意外她们的到来，反而还十分客气地询问了碧秀心的情况，得知她已经被救好了之后，略怔了怔，随后又露出个恍然的表情，最后问：“这两位客人，当真是来自岭南宋家的？”
岳山虽然是魔门之人，可他毕竟是得碧秀心允许住在附近的，看起来跟碧秀心关系也挺好，很像是被“度化”成功、弃暗投明的人。故而几名静斋门人也没有对他无礼，同样客气地回道：“岳先生说的没错，这位萤草姑娘是宋阀门下出了名的小神医，碧师姐便是被她治好的，而这位炼姑娘……似乎是宋阀主的弟子。”
——之所以说似乎，她们隐隐记得在岭南的时候，妖刀姬偶尔开口，都是称呼宋缺为“先生”的，从未呼过师父。
“竟然是宋缺的弟子们么……”岳山这回有些诧异了，看着妖刀姬，仿佛自言自语般：“宋阀主的刀法凌厉霸道，又不失飘逸灵动，竟然会教出你这样的弟子，实在不像啊——似这般无情诡谲的刀法，更像魔门该有的。”
几个静斋门人微微一怔。
妖刀姬却仿佛不耐烦听对方念叨一般，放下茶杯站起身，目光看向萤草——不用开口，萤草也明白她想要说的是什么时候走，继续下个历（打）练（架）。
对哦！妖刀姬要历练够了才能回去。
萤草也立刻放下茶杯，跳起身，拉着妖刀姬的手往外走。
几个静斋门人回过神，连忙追了上去。
岳山的声音远远地传来：“你虽然赢过了老夫，可也不过只是一把刀而已——作为刀，至多也不过成为世间最锋利的刀，却永远成不了顶尖的刀客……如此说来倒是稀奇，久闻宋缺藏刀甚多，又怎会缺一柄利刃，竟将你教成这个样子……”
静斋门人听到这些话，先是震惊于她竟然打败了霸刀岳山，待听清楚岳山话里的意思，看妖刀姬的目光便多了几分探究，反倒是妖刀姬并不以为意，只是又看了萤草一眼，萤草立即会意，笑眯眯地上前同几位静斋弟子告别。
人家是来救人的，如今碧秀心已经被彻底救好了，至于体虚之症好好休养一段时间便不会再有什么问题，所以萤草要走，几个慈航静斋的人还真说不出挽留之语，唯一能做的就是问了问她们之后要去哪里。
被问及这个问题，萤草非常认真地思索了一下，然后突然想起当初梵清惠还曾经邀请她去慈航静斋玩，便立刻把这个答案说了出来。
听到这个答案，静斋门人反倒是松了口气——不管这位阿炼姑娘到底有没有问题，若是去了静斋见过斋主，她老人家自有明断。她们本来还提议找个门人带萤草和妖刀姬过去的，不过被萤草非常直白地拒绝了：“我不喜欢跟你们一起，你们走得太快了，我们还要到处逛逛，没准什么时候能到——就这样啦，再见！”
说完，拉着妖刀姬就走了。
这才有了两人的第一次同行。
走在路上，萤草仿佛有些心事，几次三番地把目光瞟向妖刀姬，又在对方开过来的时候欲盖弥彰地移开视线——若是一般人遇到这种情况，少不得要被萤草搞得心里痒痒的，主动开口问她怎么了，然而妖刀姬却并没有分毫兴趣，只一味地赶路。
最后还是萤草忍不住了：“妖刀姐姐，那个人类的老头子的话是什么意思啊？”
妖刀姬回了她一个疑惑的眼神。
“就是他说什么你是刀之类的话啊……”萤草十分苦恼地道：“宋缺不是说你已经变得很像人类了吗？为什么那个老头子还说你只是刀？”
妖刀姬停下脚步，不答反问：“你觉得做人好吗？”
“嗯……”萤草仔细想了想：“好像……也不是太好的样子……”——人类真的太复杂啦，她感觉自己当不来人类。
“我也觉得。”妖刀姬点头：“我还是想做一把刀。”
“可是宋缺……不会不高兴吗？”
“不会。”
听到这个斩钉截铁的答案，萤草放心了，然后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对了妖刀姐姐，你知道去帝踏峰的路吗？我好像不太认识路哎……”
妖刀姬：……
和岳山的一战，算是正式拉开了妖刀姬的历练之旅。
先是帝踏峰上的慈航静斋。
这一次刀锋所向的是梵清惠。
当时梵清惠本是收到消息后下山接人的，此时她已知晓了妖刀姬打败了岳山的消息，也知道了岳山对妖刀姬的评价，所以当妖刀姬向她提出挑战的时候，她毫不犹豫地便应了下来——她一是想知道打赢了岳山的妖刀姬究竟是什么水平，其次也是想知道岳山所说的、妖刀姬更适合魔门之言是否属实。
只是等真的打起来的时候，她却忘记了最初的打算。
妖刀姬的刀法承自宋缺，二者有几分相似，但是更加霸道凶悍，仿佛持刀之人并非是一个妙龄少女，而本身就是一把没有人类七情六欲的刀，不怕死，不怕疼，更不怕别人死或者疼，人和刀，几乎合二为一。
梵清惠应付得颇有些吃力，但也是越打越渐入佳境——直到最后，妖刀姬准确地抓到她的一个空门，长刀贯胸而入。
那一瞬间，整个帝踏峰突然天地变色，黑云压山，带来滚滚的闪电和雷鸣。
时间对于梵清惠来说仿佛突然拉长，她能感觉到胸口的剧痛，也能感觉到丹田内的气海正在发生着天翻地覆的变化——
她突破了。
停滞了许久的武功进境，竟然在这生死的一刹那突破到了剑心通明。
梵清惠简直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
大概还是高兴居多吧？对于习武之人来说，武功境界比性命更重要。
当山顶的慈航静斋斋主察觉到山下的动静而寻下来的时候，远远地刚好看到妖刀姬一把抽出妖刀……她身旁的小姑娘跑过去，梵清惠胸口的鲜血尚还来不及喷涌，便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推拒了回去，伤口也随之迅速合拢。
——仿佛无事发生，除了梵清惠的境界。
这么一来，就算静斋斋主原本要因为岳山的话而为难妖刀姬，此时也做不到了。
她一生都未能突破到剑心通明的境界，妖刀姬却助她的徒弟达到了，佛家最是讲究因果，她无论如何也无法忽视这点。
最后的结果，便是梵清惠接替了慈航静斋斋主之位，而老斋主则以感谢为由，请妖刀姬阅览慈航静斋镇派之宝《慈航剑典》以及禅房中所珍藏的一系列佛典，希望能于她有所助益。
《慈航剑典》由地尼所创，本身便融合了一定的佛家道理，老斋主也是希望能借此洗涤妖刀姬身上的杀戮气息。
听说看这些书就能让自己变得更强，妖刀姬心念一动，便答应了下来。
只是没想到。这些典籍太过深奥，妖刀姬又坚信着看完了会变强而坚持一定要看完，所以这一看，便闭关了足足两年。
这段时间，萤草便在帝踏峰一边玩一边治病救人，出于兴趣还学习了着慈航静斋的医学知识，顺手也将自己了解的医学知识说了说，毕竟是提前了将近百年的知识，让静斋上下无不觉得这位小神医果然是名不虚传。等妖刀姬闭关出来，身上的杀戮气息非但没有减少，反而变得更加尖锐——若说之前的妖刀姬还能算是一把没有出鞘的刀，此时这把刀便已经彻底露出了锋芒。
锋芒太盛，就连老斋主都无可奈何，只能寄希望于宋缺能够控制住这把刀。而当妖刀姬问还有什么比较厉害的人的时候，老斋主也不知道自己出于什么心思，向她介绍了介绍了阴癸派。
所以妖刀姬的第三站便是阴癸派。
也不知太巧还是太不巧，阴癸派宗主祝玉妍此时并不在派中——萤草找人悄悄打听了一番，原来是带着她的女儿、阴癸派的大小姐出海了。
不过虽然宗主不在，阴癸派身为如今魔门的第一大派高手还是不少的。此时妖刀姬打败了岳山的消息几乎传的天下皆知——也就是慈航静斋有意隐瞒，她打败了梵清惠的消息倒是未曾泄露，不过仅仅打败了岳山，便足够让整个阴癸派重视了，反正他们是魔门，也不管什么江湖道义了，几个阴癸派长老干脆合围而上。
然而非但没有伤到妖刀姬，反而险些被全部斩杀当场……也就是有萤草在，及时地保住了他们的命。
这打的就很没劲了。妖刀姬直接就走了，阴癸派人没死没伤，也不敢再追出去……尤其是转念一想这事只有他们阴癸派的人和那两个小丫头知道，到时候怎么说这事还不是他们阴癸派说了算？反正影响不到阴癸派名声，他们更加不想去追了。
本来这事就该这么结了，可是谁都没想到的是，阴癸派的长老之一边不负，也就是那位江湖人称隐魔的，竟是对妖刀姬动了色心。
本来他也只是有色心没色胆地偷偷缀在两个女孩后头，看着两个女孩子出了阴癸派、挑了家豪华的客栈住下，又看着她们出了客栈、悠闲地四处闲逛……最后两个女孩毫无戒备的样子壮大了他的色胆，他又偷偷潜回客栈，等两个女孩点了晚饭后，在饭中撒了无色无味的烈性迷|药。
再然后，等他算计着时间深夜摸进妖刀姬房间的时候，直接被睡得迷迷糊糊的妖刀姬一刀砍死——这回萤草在隔壁睡的死沉，便是因为什么都不懂但是出于职业道德，想救也救不了他了。
再接下来，宋阀之外的剩下三大阀门、魔门八大高手、四大圣僧以及三大宗师，就连石之轩也在观众们的指点下，去西域找了裴矩，妖刀姬全都一一挑战过，在好容易天下太平的江湖上很是掀起了一阵血雨腥风。
尤其是她还有一个宋阀主唯一弟子的身份，实在让人很难不联想是不是宋缺对隋帝还是有什么不满，这是借着弟子来试探江湖风声？——于是就连朝堂也跟着血雨腥风了起来。
其实真要说的话，妖刀姬的实力在三大宗师之下，四大圣僧合力也基本能跟她打个平手，不过鉴于她这一路基本没杀过人，还对慈航静斋新任斋主有恩，也没办法说人家妖女什么的，也就没理由合力迎敌，不然四打一，实在有欺人之嫌。
至于三大宗师——跟一个小辈比武，他们本来就有些手下留情，偏偏妖刀姬是个不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的，她就像最开始岳山给她的评价，摒弃了一切的人类情感，将自己当作一柄刀，固执刚硬而又极其难缠，每次都能见缝插针般准确地将刀锋斫中对手的每一处破绽。
婉言谢绝了宁道奇莫名其妙想跟自己秉烛夜谈论道的邀请，萤草和妖刀姬一起走出了宁道奇暂居的净念禅院，耳边诵经的声音渐渐远去，仿佛整个天地间除了彼此便只剩那漫天的星斗。
顿了顿，萤草突然道：“该回去了吧？”
妖刀姬很爽快地点了点头：“嗯。”
“哎我都有点害怕了。宋阀主肯定要生气了……妖刀姐姐你知道我们出来多久了吗？十年哦十年……以人类的寿命来说，这一生也就几个十年，就算宋缺武功好，最多也就是十多个十年，这么久不回去，他没准要以为你不想回去了。”
这十年里，宋缺也不是没找人给她们传信让她们差不多了就回去，是妖刀姬听说还有那么多的高手没有挑战，不想回去。
不过挑战完宁道奇，这片江湖已知的高手就基本算是全都挑战过了，也该回去了。
十年过去，岭南的宋家山城依旧是当初的模样，就连带着宋家武士特意站在码头等着接她们的宋缺也仍旧是她们离开时一样的一身黑衣，他的鬓发略微染了白霜，身上的气息却更加凝实，气势也更足，只是远远看上一眼，萤草心里就有些怕怕的。
还不知道一会儿要被怎么骂。
手头的蒲公英都耷拉下来了，萤草牵着妖刀姬的手，一脸怏怏的下了船。
不过宋缺却并没有说什么，只是上上下下地把两人打量了好几遍，随即一言不发地带着她们往山城而去。
到了城里，宋缺挥手让萤草先去休息，萤草很没义气地立刻溜了，一边替妖刀姬默哀，一边想着怎么人类总是会变得越来越可怕，现在的宋缺简直比她这个妖怪还要吓人。
等萤草离开，宋缺带着妖刀姬去了磨刀堂，两人相对而坐，沉默了半晌，宋缺先开了口，语气有些无奈：“阿炼啊，你这样——让我有些失望。”
——应该说非常失望。
他希望历经磨砺、最好能经历个情关之类的之后，妖刀姬能成为一个真正的既脆弱又强大的人类。
毕竟她本来就是人类，早夭而后被困在妖刀之中，从此成为巨大妖刀的傀儡，一味地追逐杀戮和血腥。可她并不想伤害他人，也会为自己制造的杀戮而感到愧疚，这样的一个人，他想帮她强大起来，学着掌控妖刀的力量，从妖刀中彻底解脱出来，从而做一个人类。然而现在的妖刀姬却仿佛在告诉他，他所做的这一切都徒劳，非但没有让妖刀姬解脱，反而将她彻底变成了一把刀。
——不再是过去那个被妖刀操控的迷茫傀儡，而是一把真正的利器。
“为什么失望？”妖刀姬露出个疑惑的表情：“这不是先生的希望吗？”
“我什么时候希望你……”做一把刀？
妖刀姬直接打断了他的话：“你说希望我能做我自己想要做的事、走我想走的路，不再被这把妖刀控制……”
“现在，我就在做我想做的事。”
“我想做一把刀……”
“一把替先生挥动的刀。”
自认还算聪明的宋缺一时竟然有些反应不过来妖刀姬的话。
“是人的话，总会有自己的心思的。人类向来自私，倘若我成了人类，总有一天会为了自己的私心而同先生生出异心，而先生说过，异心殊途，是走不到一起的……”
——而我……想和先生一直一起走下去。
这还是妖刀姬第一次说这么多的话。
宋缺完全愣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除此之外，我还要有留在这里的权力。”
突然有什么力量猛烈地波动起来，周围所有的刀都受到影响，一齐发出剧烈的震颤。
宋缺心里生出不太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刻——
端坐在自己面前的少女消失不见，原本被她持在手中的巨大妖刀重重跌落在地，仿佛在瞬间被吸走了生命力，光彩尽失，颜色暗淡，而自己腰间的佩刀，却蓦地生出一股暖意。
“阿炼？”
正在宋家的一处温泉里泡澡玩水的萤草突然僵住了身体，抬手按上心口的位置——刚刚的感觉……怎么有点熟悉？好像有几次回去那个奇怪空间时也会有？
另一个时空某一处阴阳寮
伏案疾书的晴明蓦地抬起头，便见供奉于神龛处的一枚符咒突然无声无息断裂，消失于无形。心口有瞬间的疼痛，仿佛有什么东西被割离，他了然地按了按胸口，喃喃自语道：“自己解除了式神契约么？看来是真的长进了——这般，也好。”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啊啊晚了好久qaq
最后收尾的时候总是收不住，然后就爆字数补晚了_(:3j∠)_
于是这个世界结束啦
最后妖刀姬变成刀，陪在宋缺身边。
为了留下来，妖刀姬这么拼命，之后就该宋缺去努力破碎虚空啦，只要能去一个高位面世界，妖刀姬就可以重新化形了，所以这是个he√
****
宝宝的茨球粗来了，虽然是拼的，但是至少茨球可以拼啊，像其他的比如辉夜姬蒜帝什么的，换都换不到→_→
今天yys官博出了新的ssr式神爆料……只是个背影，应该是玉藻前，而且官博说他来了，应该是个男的，但是穿的衣服像是单衣什么的，所以这是个……女装大佬？
不过居然把玉藻前给性转了啊，我看世界频道有人说他为了玉藻前攒了好几万勾，如果玉藻前不是御姐他就要退游2333333
网易爱咋玩就咋玩吧，反正本来就性转了不少，还有好几个还男女不分→_→
不过由此生了个脑洞
如果萤草有一天去了封神的世界，看到妲己后：
“玉、玉藻前哥……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