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娘娘真的没事么?要不要进去看看?”绿竹一脸担心。
容嬷嬷满脸愁容,摇了摇头,娘娘不让人进去,还是不要进去的好,应该没事的吧。
“嬷嬷,这次都快三更了,要不,奴婢去添些热水来?”绿竹还是不放心,想了想,还是提议道。
“皇后怎么啦?”突然冒出的威严男声,把两人吓了一跳,差点惊呼出声,转头一看,竟然是皇上!噗通跪了下来,磕头接驾“奴婢叩见皇上!”
“皇后怎么啦?”刚才听两人谈话,明显皇后有事,看着两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顿时急了,拨开两人,抬脚把门踹开,闯了进去。
屏风后隐隐的人影,听见开门声,有些恼怒“不是说了,不要进来么?水还热着,本宫再泡会。”
听她声音不见虚弱,淡淡的怒气,带着丝慵懒,因紧张而绷紧的脸放松下来,感觉到屋内的热气,不知道怎么会这么晚了还在洗澡,嘴角勾起笑意,转身轻轻把门关上,慢慢靠近屏风。
听见脚步声没有出门,屏风里的人轻叹了口气,轻轻刷在乾隆心里,痒痒的,不同于以前清泉般的嗓音,带着些绵软,缓缓的说道“容嬷嬷么?你不要担心,我没事的,二十几年了,早就想开了,明天就会好的。”
话语里的淡淡感伤和自嘲,乾隆忍不住悄声走进,却见皇后右侧着身子,背对着屏风,双臂交织靠在浴桶上沿,没听到回答,枕在上面的螓首扭动了下,长长的秀发用金簪挽起,露出白洁如玉,优美的脖颈,身子浸泡在水里,光滑白皙的香肩露在水外,被水汽蒸的染上淡淡的米分红,水中飘荡着各色花瓣,掩住桶内春光,突然觉得呼吸有些急促起来。
景娴本来全身放软泡在水里,把大脑放空着,不愿去想听到的那些,但容嬷嬷进门一直不说话,觉得有点奇怪,突然听到男人粗重的呼吸声在耳边响起,顿时一僵,正要转头,肩膀上多了一只男人的手臂,吓得魂飞魄散,“啊”的一声尖叫起来,快速转身,水被泼了一地,一手迅速拔出发簪往来人眼睛刺去,
“娴儿!”乾隆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一手搂住她腰,右手急如闪电般擒住她握着簪子的手,尖锐的簪尖险险的停在他眼皮处,对上一双惊恐、茫然,后怕、庆幸的眼眸,娇美的脸上满是恐惧,轻轻松开钳制她的右手,只听‘叮当’一声,簪子掉落在地。
景娴发现来的是皇上的时候,已经来不及收手了,头脑‘嗡’一下,只剩一片空白,直到手被牢牢抓住,对上他惊讶的眼神,才回过神来,后怕不已,簪子掉落的声音惊醒两人,景娴颤抖着手,扶上他的眼皮,确保没事,顿时瘫软了下来,身子往下滑去,被乾隆一把捞着,
乾隆看她吓得不轻,脸色发白,心下懊恼不已,顾不得身上被水弄湿了一大片,拉过花架上的大毛巾,把她裹了,打横抱起,放到床上,又给她盖好被子,拉下床帏,喊外面进来收拾,转回头来,看到景娴眼睛紧闭,无力的躺在床上,长长的睫毛颤抖着,嘴唇呈米分白色抿紧,胸部急速的起伏,这次实在做得过火了些,脱掉湿透的衣服,上了床,抱紧她不停的安慰着,轻柔的吻着她,直到她唇瓣开启,与他唇舌交缠。
直到她因喘不过气而微弱的抗拒,稍微分开一些,又啄吻了一会,看她唇瓣被吻得红润,才放心下来,正欲说笑几句,却见透亮的泪珠从她紧闭的眼角渗出,慢慢滑落脸颊,滴入发鬓,心疼的不行,凑过去吻着泪水,又吻在她水润的眼睛上,却无措的发现泪水不停地流下,景娴只是流泪,却没有哭声,让乾隆更是悔得肠子都青了,更是心慌意乱,手忙脚乱把她抱了起来,用被子裹紧,在她耳边低低的哄慰“娴儿,是朕不好,朕错了,不哭好不好……”
景娴抬手抱住乾隆的脖子,只觉得万分委屈,听他的不住口的道歉,不作声,哭了一会,心里好过了些,慢慢收了眼泪,接过乾隆递来的手帕,擦拭了脸,螓首靠在他肩窝,也不说话,手指揪着被子,皇上怎么突然半夜过来了,宫里过来骑马也得半个时辰,早该睡了,不是说……
呀,突然感觉有点不对,微微动了下,自己竟然还只包了条大毛巾,腿光溜溜的挨着被子,那顶着自己的是,脸顿时羞红一片,又想起皇上进来自己泡在水里,尴尬的不行,现在可怎么办?
“娴儿?”乾隆发现她有些异样,低头细看,发现她眉眼染上的娇羞,发红的耳尖,愣了愣,随即明白过来,低低的呵呵笑了起来。
“皇上”景娴斜了他一眼,不满的叫了声,拉高被子,准备缩进去,乾隆怎么让她如愿,趁机拉开和她一起滚进被子里,翻身覆上,大掌不怀好意的摸进毛巾里,脸凑到她脖颈处,四处嗅着,还伸舌添几下,不时的咬上一口,调笑着说“娴儿好香”,
热气喷洒在脖颈上,景娴被他又咬又添,弄得酥酥麻麻的,瘫软着任他轻薄,听他这样调笑,又羞又气,放在他肩膀上的双手,用力想推开他,张嘴想说什么,却不小心□出声,乾隆听到腹部火热,偏头吻上她,手下动作更是激烈起来……
还好顾忌她今天受惊,很是温柔体贴,而景娴乖顺的配合,更是尽兴,等一切平静,同样汗涔涔的两人拥抱着喘息着,躺倒下来,都没有睡意,
乾隆拍抚着窝在他怀里,还在余韵中的人,心底爱念更甚,这样抱着她,满足的简直要□出声,双臂收拢,从昨晚开始盘旋着的那股烦躁,在见到她的那一刻就烟消云散了,他可以肯定,娴儿心里是有他的,当簪子快要刺中他的那一刻,她眼里的惊骇,和松懈下来无声的哭泣,让他回想起来,心底涌出一波波的甜意,也不知道自己的脸上温柔至极,目光爱怜横溢。
景娴看着眼里,把头埋向他肩窝,微微闭眼,有些茫然,自己坚定的诀心有一瞬间松动了,他是皇上,听说他今晚驾临启祥宫,这是很正常的事,何况他是个多情的帝王,太久不去后宫根本不可能,就像她对‘容嬷嬷’说的,二十多年了,早就想开了,
只是,永璂出事之后,他真心的关怀和宠爱,安慰和歉意,每天几次跑坤宁宫看望他们,晚上紧搂着她的双臂,都让她的心蠢蠢欲动起来,乍然听到他临幸后宫,有些没反应过来而已,毕竟那天晚上他那样的狂怒!
她只是有些苦涩,需要调试一下心情就好,何况也早就决定过几年就出宫的,在凤栖界修炼却毫无成效,闹得满身大汗,想着今天可能不适合修炼,索性出来泡澡,却没想到他闯了进来,自己还差点伤了他……
“皇上”声音有些沉闷地,从脖颈处传来,“您这么晚过来,是出什么事了么?”
乾隆侧起身,看着躺回枕头上景娴恢复平静淡然,眼里有着关切,直视着他,却能感觉她的疏远,既然明了了她的心意,自己又怎么可能允许,
“弘历”亲上她眼睛“以后,两个人的时候,就叫弘历吧”
“好,弘历”勾起一抹笑来,温柔的应允着,反正就这么几年,同意他,也不会怎么样。
得到同意虽然高兴,却也察觉,她有些不以为然,更不会受宠若惊,不过至少没有敷衍,乾隆这样安慰着自己。
娴儿到了圆明园林的表现,闲适自在,接触越多,越能感受到她的骄傲,她是他的皇后,他的女人,却完全不同于其他女人的藤蔓般的缠绕依附,放弃了求而不得的感情,她挺直的背脊,那么的坚强,独立,昭示着她的独特魅力,她感激他的恩赐,却不会放□段,而这样的她,却越发的让他移不开眼。
“十四没了”盯着她眼,不放过她一丝的表情变化,却见她眼里闪过愕然,可惜,没有意外,最后转为对他的关切“弘历,您别太伤心,十四体弱,年后一直苦苦挣扎,几次告危,这样也算解脱了。”
突然疑惑起来“那,您怎么来这里了?”
“朕突然想起了十三”话音刚落,意识到不妥,却见她脸色一变,血色褪去,嘴唇颤抖了下,
景娴勉强勾起嘴角,头几不可见的偏了偏,又立刻看向乾隆,强笑着说“十三有您这样想他,是他的福气,不过他应该投胎了,您不必再念着了。”
看乾隆想说什么,抬手掩了掩嘴鼻,打了个哈欠“皇上,很晚了,我累了,您也睡会吧”说罢,转过身子,闭上眼睛睡觉,背后沉默了会,拉动被子的声音,暖暖的躯体贴着她的后背,一只手伸过来搂着她,将她圈住,温热的气息喷在她后脑处,景娴只觉得眼睛酸涩难受,用了闭了几下,深沉的疲倦从心底泛起。
乾隆追悔莫及,粘杆处的奏报,以及和永璂的相处,清晰的看到景娴对几个孩子的疼爱,那两个孩子是他们的硬伤,就像永璂说的,他的额娘,都是躲着偷偷的哭,而自己的行为,就算解释说不知情,又有什么用。
永璋失去了孩子,甚至身体孱弱也可能是因他的原因,,他可以赐药治好他福晋的病,成全他的夫妻情深,尽力的弥补,可是对于娴儿,他却弥补不了什么,她的表现,时刻说明她从没有依靠他的念头,或许,她相信自己会保护永璂,只是放不开手,十三的事,才提了一句就这么大反应,她眼里没有怨恨,只怕是自己还接受不了现实吧,所以才把永璂牢牢地护在怀里。
等她的呼吸变得平稳,乾隆撑起身子,默默的看了会她的睡颜,拇指拭去她眼角的泪,叹了口气,给她掖好被角,下了床……
沉默的回到皇宫,养心殿内,吴书来惴惴不安的伺候着,皇上一路上都沉着脸,明明听房里的动静,挺好的啊。
“去的时候,容嬷嬷她们说的什么事,问了么?”乾隆突然开口。
“是”吴书来有些为难,结结巴巴的说道“是皇后娘娘她,睡下后,不知怎的,又起床说要泡澡,容嬷嬷说娘娘额头都是汗,怕她着凉。”
“没别的?”听他这样说话,就知道有问题,沉下脸追问。
“娘娘她,今天绿萝去禀告宫中的事情,和容嬷嬷说您翻牌子的事,娘娘听见了”越说越小声,这样不是说皇上善妒么,连忙补充道“不过娘娘什么也没说,还是照常陪十二阿哥,等他睡下就回房了,也许,也许是做梦了。”抬眼偷觑皇上脸色,却看到了一脸傻笑,低头退后了几步……
作者有话要说:呜呜,卡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