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方明玦与许兰筝成婚前夜,大皇女死在了家中,死相凄惨,脸上被划了数刀,死不瞑目。
皇帝大怒,命人彻查此事,也因此去年死去的五皇女与六皇女的事情也被拖了出来,朝堂之上议论纷纷,坊间的流言更是夸张几分,均在说是四皇女方姝杀死了大皇女方嫆。
这个话刚被人提出,立马就传开了,几乎没有人去怀疑,这是别的人做的。
哪怕是朝堂上的人第一个想到的也是素来阴晴不定的方姝所为。
听到传言的皇帝更是生气极了,指着至今还没查出凶手的董千妆骂个不停,说上一次,说这一次,说她无能,董千妆什么都不能说,只得听着皇帝的话,等他骂顺畅了,才能说。
若只是大皇女死了,他或许还没有这么生气。
董千妆想着。
先前五皇女与六皇女被谋害,皇帝虽然生气,可也没像如今这样。
只因为这件事指向了四皇女方姝,哪怕目前没有任何的证据指向这是四皇女所为,这个向来溺爱四皇女的皇帝依旧觉得生气,他不愿让任何人去说四皇女的错处,哪怕是他也鲜少骂过四皇女不对。
下了朝,董千妆连饭都没吃上一口就去了刑部,昨夜事发后大皇女的尸体就被送到了刑部来,仵作验过一次,大皇女的致命伤是腹部的伤,贼人捅了她三下,最后又划伤了她的脸。
正与仵作商讨着,二皇女忽然就到了刑部来,董千妆一下子就忙了起来,她急忙去迎二皇女。二皇女此行是为了大皇女来的,董千妆也不知该不该让她见大皇女的这副模样。
照晴六位皇女,只有三皇女与四皇女整日见了像死仇,其他皇女的关系和睦,特别是大皇女与二皇女,虽说算不得是什么亲密姐妹,可好歹在这冰冷的皇室血脉之中也算得上是有着一丝温情的。
若是二皇女见了大皇女这副模样,怕是要难过了。
董千妆决定不让二皇女见了,可她刚一决定,二皇女便直接进来了,这一下可把董千妆给弄懵了,她也不敢出声打扰二皇女,站在一边等二皇女看完回头寻她时,董千妆才上前一步。
“可有眉目了?”
董千妆无奈摇头。
贼人应是与大皇女有仇,下手才这般狠,应是个女子下的手。
她也应是与大皇女相识之人,能够出入被禁军看守的皇女府,若不是武功高强便应是能够自由出入皇女府的人。
董千妆已命人去盘查了昨夜进出大皇女府的人,但未果。
昨夜并无人出入大皇女府。
她只得将府中的人全都带回来盘查,可皆为大皇女府中的下人,又没有任何动机去杀害大皇女,且大皇女自幼习武,虽不能说是武林高手,可也非常人能接近。
这样子的一个人又怎么会被人杀?
董千妆想起了坊间的传言,四皇女杀人。
在端远一事事发前,三皇女回京时曾遭受过刺客的暗算,那会儿三皇女在朝堂上称是四皇女□□,这江湖中人多的是为了钱财而不要命的,四皇女当初能寻到一个专门刺杀的杀手组织,这一次又为什么不能再去找到一个同样的杀手组织呢?
可四皇女为何要杀大皇女呢?
这种猜想听着是挺合情合理的,可缺乏动机,更何况陛下想要的并非是这个答案。
哪怕四皇女真的是凶手,她也不能是凶手。
“我来的路上听人说,这是静瑶所为。”
董千妆猛地瞪大了眼,她急忙道:“这种胡言乱语二殿下可莫要提了,四殿下是怎样的人,二殿下您还不清楚吗?”
“臣听说四殿下从小便与二殿下亲近,二殿下应是最清楚四殿下是怎样的人。”二皇女与四皇女的关系如何董千妆倒真的不知,但四皇女自出生便是皇帝的掌中宝,无人不知。
皇帝可是打小就宠爱着四皇女。
“静瑶是怎样的人,如今我还真的不知了。”方娉摇摇头,笑得无奈,“我回来的路上听说静瑜死了,之后又听说静瑕死了,静瑜死的时候,所有人都在传是静瑶杀了她,可被抓入大牢的是静琉。静瑕死的时候,又有人说她是被静瑶杀了的,可被抓入大牢的是一个疯子。”
您这哪是在路上听闻的啊,您这分明是一直守着京中的消息吧。
董千妆想着,面上却不敢暴露一点。
“如今皇姐也死了,前些日子见着皇姐的时候,皇姐还同我说,要我留下来观完礼再走。”
“董大人,你说,到底是谁杀害了皇姐呢?”
老臣不知,若是知晓,也不会在此犯难了。董千妆叹了口气,什么都没回答,好在二皇女也不是打着非要她回答的主意,留下来说了几句就走了。她一走,董千妆立马领着人上了大皇女府查看大皇女的死亡现场,也不敢再留在刑部了,也不知待会这刑部还得迎来哪个皇女,说是哪个,董千妆倒也知会是谁,不说三皇女会不会来,至少四皇女就不会到她刑部来。
*
方姝是昨夜便收到了大皇女死去的消息,侍女虽不愿打扰她休息,但此等大事也不能拖到第二日。大皇女府的侍女匆匆赶去刑部,董千妆领着部下过市的模样可是有着不少人看到的,也因此这事情还未传到宫中便先在坊间传了起来。
她收到了,其他人也该收到了。
至于那些猜疑此事是她所为的话,方姝也知。
但前几日被她说了些话就躲进了房中不曾迈出一步的殷早寻来时,她也不意外。
这人惯是喜欢多管闲事。
“大皇女为何死了?那十一殿下与许状元的婚事该如何?”她开口的第一句与方姝所猜的并没有太多出入,方姝冷淡地回答着:“自当是延后。”
殷早又问:“大皇女为何会死?”
这便问的有些可笑了,方姝抬头看她,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她反问一句:“老五老六会死,那她怎么就不会死了?”
“可——”殷早瞪大了眼,话刚起了个头方姝的脸色便沉了下来。
“她们能与本宫比?”
殷早一默,不知道她为什么在自己还没有说完话前边知晓了自己想要说些什么了。
方姝当然不会回答她心中所猜疑的事情。
“你怎么不提方姒,本宫安然无事,方姒不也无事,不过就是因为她在外名声好,故而你只怀疑本宫而非她。”
为什么?
殷早也想问她为什么。
为什么就不能看看方姒是如何,她又是如何的。
“四殿下应当知晓这是为什么,为什么出了事人人都只会怀疑四殿下而非三殿下,为什么一定就是四殿下所为而非三殿下,四殿下从来只会问为何不提三殿下,可四殿下从不会想为何他人只提了四殿下。”
方姝问:“你这是在怪本宫?”
殷早低头只道:“谨安不敢。”
气氛正僵持着,侍女忽然来禀,二皇女求见。
殷早小心地看了方姝一眼,她乖乖退至一旁,看着这个突然来访的二皇女。刚发生了那样子的事情,便有人立刻找上门来兴师问罪,若说方姝活着不失败,谁活着失败呢?
她正想着,厅外的女子走了进来。
方娉已有很有不曾见过方姝了,上次方姒大婚,她只是匆匆瞥了眼,并未像现在这般距离的这般近。
方姝长大了。
虽说她三分似父,七分似母,可落在方娉眼里,她却像极了她那父皇。
她比四皇女年长许多,贵妃死时方姝还小,可她已是个懂事的少女,方姝或许已经忘了贵妃的模样,方娉依旧还记着,那是个笑起来极其温柔的女子,每每她送方姝回贵妃那里,贵妃总会摸着她的脑袋温柔说着:真是辛苦静珑了。
贵妃会做很好吃的云香糕,她住在邙山,不喜京中盛夏的闷热,每到了那时候贵妃宫中总会被运进一车又一车的冰块,她那会儿也喜欢往贵妃宫中去,除了贪凉好吃,便是因为贵妃待人好。
虽然每回回去后母后总会说不许再去贵妃那里了,可母后又要自己与静瑶亲近又要自己不与贵妃亲近。
方姝并未继承到贵妃的半点温柔,或许是有过。
只不过被她们这些人弄丢了。
方娉行至方姝面前停下,她说:“静瑶,你可知大皇姐昨夜没了。”
像是询问可她说的时候并非是询问,方姝道:“二皇姐来此是为了兴师问罪?”
方娉摇摇头:“皇姐只想知道,此事是否是静瑶所为。”
“我说什么,二皇姐便信什么吗?”
方娉嗯了一声,道:“我信。”
这话听得太像是敷衍的应答了,方姝肯定不会信,殷早小心地去看方姝的脸,见着方姝的脸色沉了下来,心中便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方姝这个人不管旁人说的是好话亦或者是坏话,都一贯冷漠对待,丝毫不知如此做身边的人都会被她推走。
“既如此,二皇姐又为何要来问静瑶?”
二皇女倒是好声好气,与方姝看着不像是姐妹,倒与方姒有些相像。殷早想起了上一次见面这个二皇女突然冲出来强行拉走了方姒,她与方姒才是交好的那个吧。
“我与静瑶已经许多年不曾见过了,有些事情不是我说信,梗在心里的那件事就会没了的。我认为我应信静瑶不曾做过,静瑶可否告诉皇姐,静瑶是否做过吗?”
方姝像极了恶毒女配的做派,又怎会被如此轻易驯服,殷早想这个二皇女恐怕是要失望了。
突然间,她听到了方姝冷漠至极的一声:“不曾。”
殷早愕然地看向了方姝。
这还是殷早第一次见她低头。
方姝一向是自傲不理人的,不论旁人说了什么她都无动于衷只会由着自己的性子来,而现在那个自傲的方姝变了。
为什么呢?
因为二皇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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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五更。
清醒点。
今天有更新我都觉得是吃错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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