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他个面子, 花溪中途一直没有打断过, 等他一顿骚操作搞完之后才好整以暇瞧着他。
古扉发现了, 不过脸皮厚,假装没看见,只嬉笑着顾左右而言他, “花溪今天真好看。”
花溪继续盯着他。
“天晚了,该睡觉了。”挥退了人,自个儿整理他的地铺。
方才被他踢去一边,一个一个拉过来重新铺。
几只猫养在寝屋, 人一走,纷纷大胆的出来晃悠, 打扰他铺床。
“越来越调皮了。”
花溪还是盯着他。
古扉被她盯的发毛,席子被子和枕头铺好, 心虚的走过来, 从袖子里掏出一颗糖,塞进她手里。
“龙眼味的。”
花溪不怎么爱吃水果, 但是龙眼是她经常照顾的,小时候是古扉喜欢吃, 她摘下来做罐头,或是别的,跟着会吃几颗,吃着吃着习惯了,慢慢的喜欢上。
花溪目光终于松懈了些,从古扉身上, 挪到糖果身上。
用油纸包包着,油纸包上画了画,古扉特意用来区分的,荔枝味的就画荔枝,龙眼就画龙眼,一副很大的画,裁开之后自己在空间里包。
糖果也是他自己做的,一开始花溪教他一个大概,再后来多是他自己摸索,加上宫外寻找法子,做出来的花样越来越多。
这个龙眼味的里面是龙眼,外面是糖浆,像冰糖葫芦一样,一口咬下来既有龙眼的水润,又有糖浆的香甜,单独包装,适合花溪这种胃口小,只偶尔尝一颗的人。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古扉似乎也是特意为她做的,当初还在空间里时,她提醒古扉,冰糖葫芦不一定要用山楂,只要是水果都可以。
什么橘子,香蕉,荔枝,龙眼等等,她的意思是串一串。
古扉说花溪一口气吃不了这么多,于是做成糖果的样式,放在她的床边,每天拿过来让她闻一闻,然后用欠扁的语气说,‘谁让你不醒来呢,没有你的份,我自己吃了。’
平时吃别的也是,火锅啊,焖锅啊,烧烤啊,特意把味往她这边扇,把她抱出来,在最近的地方馋她。
不是一般的坏。
花溪拆开外面的包装,将糖含在嘴里,这几乎等于和解的意思,古扉登时展颜笑了起来,“是不是很好吃?”
好吃不好吃她不知道,因为她在喝药,今儿喝了三碗,嘴里早就尝不出味道了,但是她知道好看。
古扉这厮受了老天爷眷念,本来就精致的五官一笑城北徐公,艳如桃李。
花溪吃完把糖纸放在一边的桌子上,没有特意吩咐他,他自个儿捡了糖纸拿去丢。
花溪来了兴趣,又从他被子下拿了颗糖,拆开吃了糖果,糖纸放在一边的桌子上,古扉又自觉拿去丢。
他本来丢完上一个,以为花溪不会丢了,人都躺在了床铺上,准备睡,听到拆糖纸的声音爬起来,将这张也拿去丢掉。
花溪拆第三个,古扉捡第三个,第四个的时候他终于觉得不对劲了,“花溪,你今天怎么回事?吃这么多糖?”
花溪盖上被子,“没事,就是突然想吃了。”
其实是发现了一件好玩儿的事,古扉似乎变乖了?
如果是以前,她还是器灵的时候,古扉非要跟她怼不可,觉得她事多,絮叨一大堆之后再帮她做事,现在几乎不絮叨了,直接做事。
只是有身体和没身体的区别,怎么待遇相差这么大了?
古扉点点头,“吃三个够了,不能吃太多,想吃的话明天跟我说,我再给你做,这个放的太久了,不新鲜。”
花溪颌首,“好。”
其实不太喜欢吃糖,齁甜齁甜,不过能使唤使唤古扉,报一报当初的仇,还是不错的。
古扉打个哈欠,“那我去睡了,明天还要上朝呢,你也早点休息。”
他脱下外衣和中衣,正要躺下,突然想起来,“花溪,手给我。”
花溪蹙眉,“作甚?”
话是这么说,还是把手伸了过去,古扉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把锁,快速往花溪腕上一套,另一边套在自己手脖上,拉了拉,确定不会掉才嬉笑道,“晚安。”
说完钻进被子里,怕花溪打他,被子从头盖到脚。
花溪自然不会打他,只是有些好笑而已,明知道这链子栓不住她,还要栓。
她只要进空间,链子滑下来,没有在原来的位置,出来时便不会被链子束缚。
古扉聪明,应该也早就想到,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其实没有必要的话,花溪也懒得花功夫特意脱离束缚,无所谓,不如让他安心点吧。
他最近有点患得患失的心理,花溪不笨,早就察觉出来。
要不然这厮不会这么听话,也不会用链子拴住她。
花溪腿还没好,怎么也要养个个把月,个把月的时间够用了。
如果到时候古扉还是这样,懵懂无知,看不清自己的心,那她真的会走。
花溪闭上眼,也跟着睡了过去。
一夜无梦,第二天一大早,是被古扉吵醒的,似乎又回到了从前,在冷宫里,每次先醒来的都是古扉,每次古扉也都会冒冒失失,把她折腾醒。
这次是因为赖床,被元吉叫了好几声,没把他叫醒,反倒把花溪喊醒了,花溪像无数次一样,忍了一会儿,古扉还没醒,正要给他一脚,想起自己现在腿脚不便,索性作罢。
古扉也勉强还算争气,自己爬了起来,睡的迷迷糊糊,歪歪扭扭伸出手臂让人给他穿衣裳。
穿到一半,突然精神了,像是蓦地开窍了一样,睁开眼,往床里瞧了瞧,看到想要的东西,一双眼都亮了。
不知道是做亏心事还是如何,朝这边看了一眼,瞧见她还‘睡着’,喜滋滋爬到床里,将她的腰带和腰封取了过来,让元吉给他系上。
他是皇上,衣裳想穿什么穿什么,爱穿龙袍不穿龙袍也没人说他,发现龙袍和腰带不太配,又让元吉拿了套颜色差不多的。
花溪的腰封是米色的,正好这个色他有,属于米白色的,比她的稍微白了那么一点,不影响,就是腰封上的图案不太对。
花溪的绣了青竹,和她的衣裳是一套的,古扉的衣裳绣的是龙,腰封绣的是同色的猛兽,他不系自己的,非要系她的。
龙和竹子,说不出的不伦不类,但是古扉不管,就算腰带小了点,他吸吸肚子也硬生生系上,然后乐呵呵的出了门。
人走后花溪才睁开眼。
她方才其实一直醒着,不过假装睡着而已,实际上一直眯着眼看古扉折腾。
古扉做的每一件事她都知道。
这厮越活越过去了,行为举止也越来越幼稚,返璞归真了似的,保持了些童真。
这样也好,每天都很意外和有趣?
花溪闭上眼,又睡了过去。
古扉五更起床是因为要上朝,她没事干,可以睡到辰时,然后趁古扉还没下朝,他最少要两个时辰,两个时辰够她用了。
其实昨天空间恢复之后,她已经感觉到身体也在慢慢恢复,可能跟空间与她认主有关。
空间碎了对她影响很大,她是大主人,古扉是二主人,影响反而小了点,而且吧,古扉属于从小喝井水长大的,先天条件比她好。
她又在空间躺了几年,身体跟不上,第一个遭殃,如今空间变好,她也在变好。
那种感觉很明显,第一天刚碎的时候,腿骨几乎没有知觉,空间刚好,她便能扶着凳子走路,今儿躺在床上,已经能微微抬起小腿了。
躺着抬比站着抬难度大上许多,说明她又进步了。
花溪这一觉没怎么睡安稳,外面一直有动静,她蹙了眉喊来元吉,问,“外面发生了什么?”
元吉立在床边,笑了,“是皇上,说要亲自给您做个架子,您可以扶着练步。”
花溪了然,撑起身子朝窗外看去,还真瞧见了古扉的玉冠,似乎正勾着头做事。
“他不去上朝了?”这个点可是上朝的时间。
“皇上说不用早膳了,省下时间做完架子就走。”
花溪眉梢挑起,“那让他做吧,走远一点,别打扰我歇息。”
元吉明白,小跑着出去,过了一会儿又跑了回来,还带着古扉的口谕,特意把她喊醒,道:‘皇上说他已经去了后院,叫您安心睡吧。’
花溪:“……”
她本来也在睡来着,就快睡着了又被元吉喊醒。
花溪没有起床气,不过被他这么折腾,不可避免有些怨念,细细竖耳听去,院里果然没了动静,那点气才逐渐消了下去。
花溪深吸一口气,平复下起伏不定的心情,又睡了一会儿,辰时四刻才醒,彼时古扉还在上朝,长明宫就她一个人,恩,还有元吉。
平时他都会带上小棉袄,今儿不知道为什么,把小棉袄留下了。
用膳是元吉伺候着完成的,其实她不兴这些,不过一拒绝,元吉便带着所有人跪下,让她不要为难。
兴许是昨晚上古扉的话太管用,怕一个伺候不好,他们小命不保,一直处于心惊胆战的状态。
为了安他们的心,花溪索性没再管过,他们爱伺候就伺候,不想伺候了她自己来,没有埋怨也不会有什么不舒服。
她本身就是个性子很淡的人,很少有什么东西能让她放在心上。
话说回来,长明宫内的人见过她,两天相处,大概也知道她什么性子,尚且因为谣言如此怕她,那长明宫外的人呢?
只怕会更加相信吧。
如此她就放心了。
在这个皇宫里,她认识的人除了古扉之外还有一个人,不阻止古扉抹黑她,也只是想误导那个人而已。
不想让那个人知道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