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所有人注意力都在所谓的月神显灵上的时候。
村长家的小儿子, 兴冲冲地跑进了祠堂。
然后扶起了因为疼痛和麻痒在地上不停的打滚的安敏。
“姐姐姐姐,你找到仙女了吗?”如同孩童般的话语。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 他又恍然大悟, “哦,姐姐肯定找到了!上次仙女婆婆也惩罚了我,让我的手痒了好久呢!姐姐,找到了仙女婆婆, 是不是就可以给我买糖吃了呀?!”
众目睽睽之下, 这个被所有人认定智力有问题的村长家的小儿子,说出来的话,却仿佛暴露了很多的秘密。
“什么仙女婆婆?你刚刚说的是什么?!”村长三步两步向前, 一把揪住了自己小儿子的耳朵,“给我说清楚了!”
“疼!”村长的小儿子眼睛里含了一泡泪,呜咽着说道, “山, 山洞里,宝宝掉下去的山洞里, 有仙女婆婆。不听话,手就会很痒!”
意识到了什么, 圆脸老人和干瘦老人也上前,继续追问道,“在哪里?山洞在哪里?”
村长却记起来了,要说儿子掉下去的地方,那只有那片悬崖!
地上, 小敏她们等到这一阵的麻痒刚刚过去,好不容易可以喘一口气,就听到啊村长家的小儿子,把事情给爆出来了。
完了。
这样想着,他们颓然的躺在了地上,不顾自己蓬头垢面满身血污。
安敏他们自然是不相信什么杀了圣女会受到月神惩罚的话。
他们更倾向于,应该是翻找了月牙的棺材,才导致了现在这个状况。但是是什么东西导致的,又怎么样治疗,是一个大问题。
另一边,村长已经揪着小儿子的耳朵,在他童言稚语般的话中,总结出了很多消息。
他们也没有想到,传说中的消失的月牙所在的地方,居然会被自己这个小儿子找到了。
没有耽搁,找了几个村里的青壮年,村长他们连夜去了那个山崖下面的山洞里。
可想而知,到最后他们找到的,只可能是一个空空如也的棺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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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顾青他们看到的,就是一脸惆怅的村长等人。
找了几百年都没有找到,最后找到了,却无缘见到,只能看到一个空空的棺材,怎么能够不惆怅呢?
不过,他们从山洞的大门里,还是找到了本应该供奉在祠堂的失踪的玉佩。
这是阿杰他们说谎的有利证据。
阿杰他们这个时候也不敢再说谎话了。就村长他们去找山洞的这顿时间,他们又经历了两次非人的折磨。
“村长爷爷,我们错了。”安敏泪眼汪汪,可惜脸上的血污已经看不清她的模样。
“我们只是想要找到传说中月牙的宝藏,无意中听到了……山崖下面有个山洞,于是就猜测宝藏在里面。”
“我们本来只是发现祠堂里供奉的玉佩跟山洞大门上的凹槽吻合,就想着,借来试一试。”阿杰道,“没想到被素素发现了,她大喊大叫地想要把所有人都招来,我们当时只是想阻止她喊,一不小心,就……”
村长没有回话
他拿着玉佩,在手心里摩挲着,想了很久。
“山洞里的东西,你们动过了吗?”村长问道。
三个人赶紧摇头,“我们只是打开了门,看到里面有口棺材,里面躺了一个老婆婆。因为要找宝藏嘛,我们就在棺材周围……稍微地翻了一下,其他的我们什么都没动过。”
“蠢货!”干瘦老人听到这里,不由的骂道,“你们这一群蠢货!”
“即使是普通人的棺木,家里人难道没有教过你们,让你们不许乱动吗?!”
“更何况那是月牙,是月神的化身,是村里的大恩人!”
干瘦老人都想上手打人了。
“我们知道错了,村长爷爷,出了村子我们就会去自首的,你快救救我们吧!实在又疼又痒受不了了!”
相比于身上这种一阵一阵的传来的,让人忍受不了的痛苦。他们宁愿去警局自首,接受自己应有的惩罚。
村长吸了一口烟说道,“我能有什么办法?!”
想也知道,那是碰了月牙棺木的惩罚。村子里又没有这方面的能人,还是明天直接把他们交给警察处理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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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安敏她们在坦白的时候,顾卿和姜墨言绕着村子走了一大圈。
村子的周围确实灵气比一般地方要浓厚,最多的地方就是村长家前面的那个荷塘,看起来那里应该就是阵眼。
但是,这个阵法没有完全成功。
以这个架势,成功了的阵法,这里的灵气应该不仅仅是这些而已。
“你说,这是哪里出了问题?”顾卿看向旁边的姜墨言。
周围只有些许的灵气浓郁程度差别,看不出什么问题。
姜墨言往四周一看。大致上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看样子应该是阵法的某个小细节出了问题。
“我们去山上看看。”姜墨言道。
所谓登高远望。
到了旁边的一座山上,俯视整个村子的结构,或许可以看出更多的东西。
趁着村民们的注意力都还在悬崖山洞以及安敏他们杀死了素素上。
顾卿两人在身上贴了一张隐身符之后,又各自贴了一张轻体符,直接沿着山壁,往上爬去。
——所谓两点之间直线最短,还是直上直下的最为方便。
等到到了山上,整个村落的布局尽收眼底。看了老半天,只觉得有些违和感,整个村子西北方向的灵气偏少。具体到底出了什么问题,顾卿还是看不出来。
心念一动,忽然想起来了——看不懂可以问人啊!
顾卿拿出手机,咔嚓咔嚓的,就对着下面拍起照来。
然后把这些图片一股脑地发到了司南的手机上。
司南是专攻风水的,想来应该能看出问题出在哪里。
没过多久,司南的短信就回过来了。
!!!先是几个感情十足的感叹号。
雾草!你们去哪里了?!居然能找到这种东西!——司南完全没想到会看到这种几乎失传的阵法。
还没等顾青回复她的短信,司南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你们在哪里?”司南问道。嘴里淅淅嗦嗦的似乎还在吃东西。
“靠近偏远地带山上的一个小村庄。”顾卿说道,“这东西是一个几百年前的女术士布置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完全生效,你能看出是哪里出了问题吗?”
“百年前有这么厉害的人?还是少见的女术士?!”司南啧啧两声,“我只看出,似乎有几个节点不全,具体什么情况还得我到现场看一下。”
听这意思,司南应该是对这里的拜月大阵很感兴趣。
顾卿直接把这里的具体位置告诉了司南,最后还加了一句,“这里发生了凶杀案,最好找一个官方的身份再来。”
不过话说到这里,发生了凶杀案,素素的灵魂似乎在去世之后没有留下来报仇,反而直接去地府了。也是有点奇怪的。
第二天。
司南就跟着一队警察队伍上山了。
报案是昨天村长报的。
司南到了附近就趁机亮了证件,找了个身份安插了进去。
昨天晚上险些出事了。
素素的父母果然是不肯罢休的。趁着给看守安敏他们几个人的守卫人员送饭的机会,给几个守卫塞了点钱,又苦苦哀求。希望他们给个机会当做没看见,让他们老两口揍这些凶手一顿出出气。
大家都是一个村子的,自然知道老两口就只有这么一个女儿,想着确实太惨了,得让他们出口气,就挥了挥手让他们去了。
没想到,这夫妻两个可不只是想出一口气那么简单。
直接一人一把刀,□□就向着安敏和阿杰两个人刺过去了。
他们之前已经交代清楚了,是阿杰动的手,安敏在一旁看着。至于那个公鸭嗓,因为怕他坏事儿,只是在外面望风的而已。
所以,老两口的刀,就向这两个罪魁祸首刺了过去。
小安发现的及时。
小安是来看看安敏的,她想和安敏好好谈谈。
一过来,就看到老两口怀里亮闪闪的刀刃,赶紧喊了一声“小心!”
幸好,安敏他们一听到小安的声音,就第一时间就躲了过去,并且大声把守卫的那些人喊了过来,才阻止了老两口的疯狂行径。
有关于村子阵法的事情,顾卿,在司南到之前,就选择了先询问村长以及两位族老。
想来这种事情,月牙当初不可能一个人都没有叮嘱过。
果然,一听顾卿问起了阵法,三位老人面色都变了变。
“你看出来了?”他们问她。
倒是没想到,小姑娘年纪轻轻,居然是学这个的。
顾卿点了点头,没有说他们也去过山洞的事儿,而是说道,“既然你们都知道这里有个阵法的事情,那么你们有没有发现,阵法出了问题呢?”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
“怎么可能不知道呢?”村长的脸上露出了苦笑。
作为村长,以及监督整个村子的两位族老,他们在接替上一任村长和族老的时候,就知道了关于村子阵法的消息。
据他们得到的消息记载,每隔十年,进行一次祭典,然后这一百年里,村子应该会变得越来越兴旺发达,村民们会健康长寿。
但是现在呢?
村民们确实比一般人要健康一点,但是和传说中的长寿和兴旺,还是差了很长一段距离的。
圆脸的老人最为机敏,听到顾卿问起了这事儿,第一反应就是,盯着顾卿和姜墨言,“你们可以把这个阵法,修好吗?”
顾卿摇了摇头,“我只是看出了有问题,但是还没有找到具体的问题出在哪里?”
还没等他们脸上浮现失望,顾卿又道,“不过,我这里有一个朋友,是一个厉害的风水师……”
顾卿还没有说完,村长就道,“那就请你那个朋友来帮帮我们吧。丫头你放心,要是成功了,咱们村子砸锅卖铁都会感激你们的!”
因为事先通过气,等到司南来的时候,就受到了三位老人的热烈欢迎。
带着村长和两位族老见了警察队伍里面穿着警服的司南,看过证件之后,村长们更放心了,
——原来是国家的人啊!那能耐大也是正常的。
在村长热心的提供了当年村子的布局图以及近些年来的一些改建之后,司南拿着自己的罗盘出发了。
到底是个专业的,顾卿和姜墨言看了良久,只看出了村子的西北角似乎有点问题。
而司南到了之后,一看图,罗盘一拿,就直接往西北角的方向去了。
村长和族老带着他们面色严肃的往那里走,路过的村民们也不敢多问。
村子的西北角,住的是全村有名的破落户。
当年好不容易形成的拜月局势,这家破落户的房子因为太旧了,居然还坍塌了。
坍塌之后,这家人也不愿意拿很多钱来建房子,就随随便便地盖了一个泥瓦房。这还是村长自己补贴了一部分,硬按着他们建造的。
看到司南往这边走,想到问题是出在这一家,村长和两个族老倒觉得一点儿都不奇怪。
他们其实也疑心过,只不过因为,大家都不懂,所以找不出问题所在。
在屋子外面看了半天,司南开口就惊爆眼球,“这里,死过人。”
还不等村长和两个族老说话,顾卿下意识道,“怎么可能?!”
能让司南说出死过人这种话,自然不可能是正常的死亡。
但是顾卿自信,如果这里有人横死的话,她不可能没有看到这里面有冤魂的存在。即使冤魂消散,也该有痕迹残留。
更何况,即使是破落户,这家人依然活得好好的,没有任何问题。这里怎么会有人横死呢?
村长这时候也赶紧道,“这不可能啊,我们村子里近些年办的丧事儿,没有一件跟这一家人有关啊!”
随即,圆脸老人想到了什么,面色一变。
他道,“流产的小孩儿算吗?”
他记得,这家的儿媳妇流了一个孩子,当时都八个月了。但是因为在肚子里就死了,连名字都没取,就找了个地方埋了,自然是没有丧事的。
司南意味深长,“自然流产当然不算,但是生下来之后掐死,还用特殊方法镇压,那问题就比较严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