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黄鸡看了一眼天狗, 想要将它的样子记在心里。
不过很快,他就没有功夫计较这个了,因为原灵均把它捧在手心, 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间。
圆圆:⊙u⊙~~~
能登堂入室的小黄鸡,只有我一个!
他的身后, 天狗忌惮地望着原灵均的身影,浑身的毛微微蓬松, 在地砖上磨了磨爪子。
——总觉得自己的地位受到了强烈威胁。
原灵均丝毫没有感觉到这股剑拔弩张的气氛,他把圆圆放在床头柜上, 和他交流了一下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圆圆认真倾听。
“所以, 明天就到大胃王比赛的时间了, 可是姑获鸟、还有那个血点杀手到现在还没有抓住?”
“唔……我和精卫猜测血点是姑获鸟留下的, 因为根据传说, 姑获鸟会在被拐小孩的家中留下血点作为标记, 可杀手究竟是不是它……”
原灵均回忆了一下何罗鱼怂怂地躲在水缸里吐泡泡的场景,断定道:“应该不是!”
虽然姑获鸟是这条鱼精神分裂出来的产物, 可本质上的一些东西是不会轻易改变的。
圆圆点头,相信了原灵均的判断。
他“咔哒”一声叩了叩嫩黄色的喙, “既然姑获鸟每天都会盗取一个孩子,那它把这些孩子藏到哪里了呢?”
“巡逻队已经挨家挨户地搜查过,天狗和狍鸮也出去巡逻过好几遍, 没有发现妖气。它藏在商业区和居民区里不现实,只能去更偏远的地方,或者躲在地底下……”
“可是城市里每天都要丢一个孩子。”
“所以很偏远的地方可以排除了……它藏在地下!”
圆圆比精尔摩斯的推测更为缜密, 原灵均捧着这只智慧的小黄鸡,在他头顶亲了一口。
“太棒了!我让鵹鹕和狸力出去寻找,它们俩对于地道一定非常熟悉!”
圆圆:“去、去吧……”
他被亲得都有点大舌头了。
下午,泰森和卡拉像是往常一样过来练习吃汉堡,原灵均也就偷偷把小哇叫了回来。
“你们可一定要小心了,”卡拉果然也提起那个血点杀手的事情:“也不知道是谁这么丧心病狂、穷凶极恶,不但杀人如麻、就连小孩子都不放过!”
非常非常深的一条地道内,一只瘦高的鸟“阿嚏”一声,打了个喷嚏,随即,喷嚏像是会感染,从一个头到十个头,全部都“阿嚏阿嚏”地羽毛乱抖起来。
“汪汪汪汪汪!”从鸟的身上突然传来了一声低沉的犬吠,犬吠声中满是抱怨。
——都是你都是你,要不是你老毛病又犯了,我们会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吗?我何某现在还躲在水缸里吐泡泡呢!
“哇嘎嘎!”十头鸟的九个头纹丝不动,最中间的一个翻了个白眼,发出一声大喝。
——闭嘴!麻辣鱼!
“汪……”何罗鱼被它的气势所慑,弱弱地游到脑海中的一个角落生闷气。
姑获鸟于是将身上的羽毛“叭叭叭”一阵乱拔,地上落下一层羽毛毯后,它的身体轮廓逐渐变得窈窕有致,尖嘴缩了回去,耳鼻眼睛的形状也和人类更加类似。
它对着光亮的石壁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形象,从旁边扯过一条长袍穿在身上,又拿起一条白毛巾把头裹住,随后一扭一扭地走进了密道尽头的一间石洞。
——乖,小宝贝,干妈来看你们啦!
天色漆黑的时候,等到泰森和卡拉都已经告别离去,精尔摩斯终于架着她的马车回来了。
“发现了什么?”原灵均其实对她的调查不抱什么希望。
“唔……丢失孩子的人中有几家说了谎。”精卫道。
没想到她还真的能发现点新东西,原灵均兴致勃勃地拿出豪华鸟窝,请精尔摩斯趴下,“仔细说说?”
“那几家人都说他们莫名其妙就被血点杀手盯上,其实并不是这样的。”
“他们的孩子其实都是从一家名叫‘天佑’的福利院中收养来的,而且在丢孩子的前一夜,居住在附近院子的人隐约听到了小孩的哭闹声。”
事情变得更复杂了。
原灵均问:“全都是这样?”
“大多数,”精卫道:“还有两户人家不是,可他们就住在有问题的孩子家隔壁,我猜是血点杀手……不,姑获鸟临走前顺手抓走的。”
原灵均:“……”
看不出来,这只鸟还喜欢买一送一。
不过精卫说得很有道理,来看大胃王比赛的很多家庭都是携老扶幼,一起租住了旅馆的一间院子,被隔壁误伤的可能性的确不小。
“还有其他证据吗?”
“当然,”精尔摩斯略带得意地抬起下巴,“我把几家报案者的资料偷偷翻了一遍后,就赶去了他们□□的那所福利院。”
“当然,这还要感谢马车,”她拿翅膀拍拍夸父的胳膊,得来一个憨厚的微笑。
“总之,因为福利院在西边,我们一路赶过去的速度可以说是风驰电掣,一般人连残影都看不清楚。等到站在福利院门外,我就知道没错了,‘血点杀手’这件事肯定有内情。”
“你发现了什么?”
“福利院内外全是缭绕不散的魔气,糟糕透了,看起来就像是个被魔气腌透的水果罐头!”
原灵均和圆圆几乎同时想到一点。
“这就是那个……”
“……养蛊的罐子!”
“哇嘎嘎哇嘎嘎。”
姑获鸟轻手轻脚地走进石室内,小心没有惊动一两个已经睡着的孩子。
它还不知道自己的马甲已经被扒得一干二净,差不多屁股都秃了,幸福地看着一屋子躺得东倒西歪的孩子们。
然后,姑获鸟露出了精卫填海时的那种表情。
“哇、嘎、嘎!”
再偷三个,偷够了十个崽,我就是古往今来最幸福的干妈了!
“汪汪!”
何罗鱼小声地吠了一下,被姑获鸟无视了。
——你这样做是违法的!
“哇嘎嘎哇嘎嘎。”
我违法就是你违法,你违法就是我违法,大家是拴在一条绳上的鱼和鸟,谁也走不脱哇嘎嘎!
何罗鱼:“……”
为什么它们何氏一族就这么倒霉,要和这种拐孩子的变.态绑定,生生世世都罹患无法治愈的间歇性突发型精神分裂症?!!
姑获鸟一句话噎死脑海里的怂包鱼,将手放在脖子上暖了暖,蹲下身抱起脚边的一个孩子在怀里慢慢晃,晃得他眼里的惊恐散去,染上睡意,然后它用稍微有点尖的嘴在孩子白嫩的额头上啄了一下。
“哇嘎嘎……”
晚安。
它又同样抱起另一个四五岁的小孩,与先前那个白嫩嫩的孩子不同,这个小孩裸.露在外的身体有些青黑色,上面隐隐爬满了鲜红色的纹路,显得格外与众不同。
但在万年崽控姑获鸟的眼里,一切小孩都是珍宝,白嫩嫩的是珍宝,黑红色的……那就是走哥特风的珍宝!
于是,它在这个孩子的头顶也亲了一口,同样把他哄睡着了。
一个又一个,一个又一个……
姑获鸟的心中像是喝了蜜——
啊,这么多崽崽,这么多可爱的崽崽!
不当干妈是不可能的,这辈子不可能不当干妈的,自己生又生不了,只有跑去别人家偷,才能天天哄小孩睡觉这样子。
进了地道就像回家一样,这里到处都是小宝贝,亲起来又香又软,我超喜欢窝在里面的!
何罗鱼:“……”
它在脑海中不断回荡的、姑获鸟欣喜若狂放声高歌的bgm中想:
变.态。
这时,姑获鸟终于哄睡了大多数孩子,它走到最后一个靠坐在墙角的七八岁小少年身边,不动声色地抖了抖。
——就算,就算是亲手杀了坏人,看起来稍微有点可怕的崽崽,那也是番茄味儿的珍宝,我姑某不怕!
“哇嘎嘎!”
——不怕!
这么给自己做了半天的心理建设,它蹲下身,抖着胳膊把这个一身黑气的小少年搂过来,在他额头上“mua”地亲了一口。
晚安。
小少年紧绷着身体,眼底满是紧张和戒备,但到底还是没有拒绝这个抖成筛糠的晚安吻。
作者有话要说: 姑获鸟:我凭本事偷的娃,你凭什么说我犯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