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恒兴总部的高层们都特别忐忑,从来没有缺席过周一例会的老总,今天没有出现在会议室,上首一座空空如也。
各级经理找到了陈秘书,唯恐是有什么变动而自己还没有察觉到,赶紧打听。陈秘书只说老板有其他的事要忙,今天暂时不来公司了。
众人也不好打听老板的行程,只是在心中暗暗揣测,到底是什么要紧事让多少年只要不出差必雷打不动的出现在周一例会上的老板缺席呢?
林质弯腰呕吐,被众人猜测行踪的大boss正一脸心疼的帮她撩起头发,端着温水站在她旁边。
林质直起腰来,恍若重生。看了他一眼,勉强笑着问:“这是女厕所,你进来做什么?”
聂正均皱着眉头帮她擦嘴,“我们要不要再去问问医生,你这么吐下去也不是办法。”
“大家都是这样过来的,我这已经算轻的了。”林质安慰他。
两人一同往外走去,门外要进来的女生一脸见鬼的看着他俩,又抬头看了看上面的标识,是女厕所,没错啊!
“不好意思。”聂正均微微颔首,道歉。
女生木然的摆摆手,大叔的魅力对小女生太有杀伤力了,面前两人都走出好远了她还站在厕所门前愣神。
聂正均揽着林质的肩膀将她带到了另一边,自己站在了风口。
林质抱着水杯,一张脸又白又瘦,显得愈发年龄小了。
两人从医院走出来,司机早已把车开出了停车场等着他们上车。
聂正均伸手盖在她的小腹上,她穿着一件灰色的高领毛衣,小腹柔软又纤细,谁也想不到这里正在孕育一个小生命。
林质笑着说:“你别摸了,好痒。”
他一把把她搂入怀里,狠狠地在她发顶上亲了一口,“宝贝,你太棒了。”
他平稳的声线磁性的嗓音,却不曾说出这么幼稚的话来。
林质哑然失笑,不知道他还要失常多久才能回到正轨上来。
聂正均盯着她的小腹,望穿秋水,仿佛一下子肚皮就能像吹气球一样鼓了起来,然后他的小儿子或者小女儿就能呱呱落地,哭着喊他爸爸了。
他从未觉得人生如此圆满过,起码之前的四十二年从来没有。
到了家,林质已经瞌睡过去了。孕妇的体质就是这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吐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困了.......头一歪,她倒在他的怀里。
“老板.......”司机停好了车,后面却依然没有动静。
“嘘......”
他低头拂过她的发丝,满含温柔的双眼认真的凝视她。昨晚睡到一半她脚突然抽筋,即使他用力
揉了揉但后半夜还是一直反反复复的,她肯定没有睡好。
车子不动了,她反而醒了过来。
他拿过车里的围巾给她系上,车库风大,他担心她感冒了。
“就几步路,没必要。”林质仰着脖子让他系上。
“听话。”他三下两下帮她围好,牵着她下了车。
横横在游戏室里打游戏,老虎不在家猴子称霸王,他从早上进去就没有出来过,家里的佣人都不敢动这个小霸王,只好瓜果茶水一个劲儿的往里面送,就怕他像新闻里说的那样,打游戏直接打出面瘫或昏厥来了。
“小少爷,先生和质小姐回来了!”佣人推开门,帮他送信。
他瞬间手柄,急急忙忙的穿着拖鞋往外面走。
“你没说我在游戏室把?”他转过头来问。
“没有没有。”佣人摆手。
他松了一口气,迈着平稳的步子下楼,装作从书房出来的那样。
横横本想很冷静的下楼,给他们一个稳重的印象,但看见林质的一瞬间就破功了,他太久没有见到小.......阿姨了。
“我好想你!”他像旋风一样刮了下来,直冲冲地往林质的方向跑去。
后颈被人拉住,他一个踉跄差点跪地,“爸,你拉我做什么?”他转头,莫名其妙的看着他爸爸。
“动作轻点儿。”他爸这样说。
“哦。”他点点头。
林质笑着说:“是不是又在家打游戏?”
“哪有!”他一本正经的反驳。
聂正均帮林质解下围巾,顺便帮她脱下大衣挂在旁边的衣架上。
横横拧着眉毛,觉得可能自己大概是......瞎了?
聂正均以前从来不会做这些,他一般都是大老爷一样的存在,只有林质像个小丫头那样伺候他,但今天偏偏掉了个个儿。
“你们.......”横横指着他俩,目光游移。
聂正均已经暗示得足够明显了,揽着她的肩膀看着自己的傻儿子。
“......是被啥附身了吗?”他脱口而出,林质满脸黑线。
聂正均扬眉,他说:“坐沙发上去,我有事要跟你说。”
他背对着林质和聂正均往沙发去走去,一双浓烈的眉毛拧得死紧,每迈出一步就沉重一分。
三人坐在沙发上,三足鼎立。
“横横,我认为你是大孩子了,接下里要说的事情希望你能以一个大孩子的心态来接受。”聂正均认真的看着他,仿佛真的把他当做了一个平等的个体。
横横正襟危坐,总觉得老天会劈下一个雷来。
“我和你.......”
“等一下!”聂正均还没有说出口,林质出声打断。
父子俩都费解的盯着她,“怎么了?”
异口同声,不愧是父子,林质嘴角抽动了一下。
“横横,我们上去聊一下怎么样?”林质笑着站起来,伸出手对着横横。
他狐疑的看了她一眼,说:“上去聊?”
“嗯,我想跟你谈谈我们俩的事。”林质眼睛一眨,有些调皮。
横横伸手搭在她手心里,反握了一下,说:“好,我们单聊。”
就这样,两人并肩往楼上去了,沙发上就剩着咱们跺下脚b市经济抖三抖的聂总。
聂正均:“......”
关上门,横横双眼盯着她,里面有林质看不清的东西在流动。
“你......是不是跟我爸爸在一起了?”他低声问道。
林质郑重的点了点头,“是。”
横横浑身靠在门上,僵硬得像是一根柱子,“原来他们说的没错.......”
林质坐在他床上,看着他,说:“横横,你记得我以前跟你说的吗?我喜欢一个男人,他很优秀很果敢,他对我特别特别好.......”
“是我爸爸?”
“嗯。”林质点头,“如果你接受不了,那我得先在这里承认我的错误,是我开了这个头,别怪其他人。”
横横知道,这个“其他人”其实就是他爸爸。
“我没有那么不懂事。”他低下头,语气低落。
“那你支持我们吗?”她深吸了一口气,双手撑在床的两侧,认真的问道。
横横摇头,一双睫毛扑闪着遮住了眼睛。
林质抿唇,双手收紧。
“我不知道。”横横抬头,一双眼睛里蒙着水汽,让人看不清是悲伤难过还是其他的。
林质瞬间就心软了,她站起来走过去,伸手抱住他。
“我们永远尊重你,你不喜欢也没有关系。”她亲吻他的发顶,温柔的说。
横横伸手,犹豫了片刻,抱住了她的腰。埋头在她的肩膀上,他不知道从哪里生来了委屈。
林质很明白这样的感觉,这不是单纯的一加一等于二的关系,他还是个孩子,即使他早听到了风声,但他还是觉得措手不及。
最喜欢的“姑姑”和最爱的爸爸在一起了,他第一反应是好失落,他不是他们之间的纽带了,他们之间不用他来捆绑也能达到一个亲密无间的高度。
林质轻轻的吻着他的发丝,她说:“没关系,我永远是你小姑姑,他也永远是你爸爸。”
他扯开嗓子嚎啕大哭,林质无可奈何。
午餐大家坐在一起吃饭,林质面前是一碗蔬菜粥,比较清淡。横横盯着红通通的眼睛,扒着碗里的饭。聂正均懒得看这俩人诡异的脸色,用了一碗饭就上楼去了。
“他......生气了?”横横抱着碗,红着眼睛问对面的人。
林质摇头,“不知道,不会生气吧?”
横横低头扒饭,瘪着嘴一脸的神游天外。
过了半响聂正均下楼来,把一个限量版的海贼王手办放到餐桌上,某人眼睛霎时就亮了。
“不要吗?”他嘴角弯起。
横横捧着碗,迟疑了一下,说:“为什么送给我呢?”
“贺礼。”
他一脸问号,“贺我什么?”
“贺你马上就要当哥哥了,希望你能完美胜任。”
哐当,碗打着旋儿落在餐桌上,他满口的饭堵塞在了喉咙里,咽不下去吐不出来,只是双眼瞪着林质,仿佛有一大通话要说一样。
“咳咳咳......”他猛烈的咳嗽,身后的佣人帮他拍背的拍背,倒水的倒水。
林质哭笑不得,“看在是我的孩子的份儿上,横横少爷能手下留情接纳他吗?”
“噗......”一口水呈一个完美的抛物线喷向了林质,她侧了一下身,没有完全躲过。
聂正均抽了几张纸帮她擦脸,边擦边警告他:“聂绍珩,你适可而止啊。”
横横擦了嘴一溜烟的跑到了她的面前,盯着一张臭屁脸,带着像是吃了粑粑的表情,艰难的问道:“你.....真的怀孕了?还是我弟弟或者妹妹?”
林质握住他的手,诚恳的问道:“所以......你不会真的掐死他吧?”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旁边的聂正均倒吸了一口凉气,说真的,林质能感觉到他的震惊。
横横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喂!别这样污蔑我好吗,我什么时候说要掐死他了!”
“你以前说的,要是有弟弟妹妹就掐死。”林质举证。
“那是胡诌的!”横横吹胡子瞪眼,“本少爷喜欢信口雌黄,你别太放在心上了!”
“真的?”林质怀疑的看向他,眼睛弯弯,“所以,你会喜欢它?”
“会会会!”狂吼了一声他甩开手,气恼的往楼上去,每一步踏得无比声大,大声抱怨,“烦死人了!”
林质抿唇笑,一脸幸福的样子。
聂正均捏她的脸,扯了扯,问:“为什么我觉得这小子比我能逗你开心?”
林质仰头看他,盯着一张认真严肃的脸说:“嗯,他是我的小男神。”
聂正均:“......”
他要是再追问一句“那我呢”,他就会知道,其实答案比他想象得美妙许多。只是老男人嘛,偶尔矫情,多数时间还是比较粗枝大叶的,根本没有文艺男那种发散的心。
林质笑眯眯的,男神......这词儿发明得真好。
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聂正均在里面的浴室里洗澡,林质坐在外面的沙发上随意的翻着书。
“咚咚咚。”三声敲门响。
“请进。”林质一笑,合上书。
佣人们是绝对不是这个时间上来的,来的人只有一个,横横。
他冒出了一个脑袋,左右察看了一番,发现他老爸不在之后才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林质像他招手,“夜宵吃了吗?晚餐是不是没吃饱?”
他脚步一滑,坐在了林质旁边,滚了一圈儿,趴在沙发上脑袋对着她的肚子,说:“吃了,饱了。”
“看什么呢?”她失笑。
“你说,这里面真的有我弟弟?”他一脸严肃的问他,仿佛这是科学之谜。
林质伸手搭在小腹上,她说:“不一定,也有可能是妹妹。”
他朝着天晃着脚丫子,趴着说:“那它什么时候出来?”
“嗯,大概夏天的时候吧。”林质算了一下,可能正好是横横暑假开学的那段时间。
“这么久?”他皱眉,不满意。
林质伸手抚摸他的脑袋,像给小狮子顺毛一样,她说:“那......你会做一个好哥哥吗?”
“当然!”他瞬间爬起来,像是炸毛了一样,鼓着腮帮子,“我是谁啊!有本少爷做不了的事情吗?!”
“哦。”林质低头闷笑。
横横跪在沙发上,撑着双手,盯着林质问:“所以,你会嫁给我爸爸吗?”
“你想吗?”林质笑着反问他。
“不想。”他甩头,愤恨的说,“原本按我的计划是打算我长大了娶你的,没想到还被人截了胡!”
浴室里的男人走了出来,林质开口打断他,“啊,这样啊.......”
“小......听我说,你给我爸再生个儿子就成了,你以后还是嫁给我吧!”他一脸星星眼的盯着林质,煞有介事的“求婚”。
林质伸手指了指后面,横横莫名其妙的转头看去。
“爸啊........”他一声尖叫,缩进了林质的怀里。
林质揽着他,认真的对聂正均说:“这只能证明你眼光好,绝对没有其他的意思。”
“是吗?”他笑了一声,轻描淡写。
林质和横横同时打了一个寒噤,后者简直羡慕他小弟弟或者小妹妹,可以直接缩在他小......阿姨的肚子里,真好运!
“横横,快去睡觉吧。”林质拍了拍他的背,善意的提醒道。
“对对对,妈呀,我好困啊......”他装模作样的打了一个哈欠,一溜烟的就跑得没影儿了。
聂正均面容扭曲,他精心策划的求婚还没来得及实施,他这傻儿子就给他来了一招釜底抽薪,让他一口老血差点没喷出来。
林质咽了咽口水,拿起旁边的睡衣说:“我去洗澡了,你先睡吧......”最好她出来的时候就已经睡着了,不然这脸色看多了她得做噩梦啊。
“你膝盖上的伤好了没?”他皱着眉头问。
“哈?哦,快好了吧。”她的思绪中断,顺着他的话说下去。
聂正均伸手拉着她往浴室走去,他说:“地板没来得及做防滑,我先盯着点儿。”
“盯着点儿的意思是.......”她耐心发问。
他诚心回答:“就是我看着你洗。”
林质放下睡衣,一脸恍然大悟,“我今天没怎么出汗,我就洗把脸就行了,不用洗澡了。”
他伸手拦住她,打开淋浴的喷头,说:“乖乖洗,不然不准上床。”
“客房应该也可以睡吧?”
他脸一垮,“床已经被拆了,睡不了。”
“不会呀,我.......”
“现在马上就拆了!”他粗暴的打断,而后又换上温和的口吻,“乖,认真洗。”
林质吞了一把黄连,有苦难说。
气喘吁吁的洗完澡,她裹在被子里一脸红润,像是要滴水的红樱桃。他带着水汽上床,亲吻她的红唇。
林质羞涩的躲开,她的下限随着跟他“深度”接触一点点被攻破,现在已经碎成二维码都不如了。
“孩子都有了,还害羞?”他不怀好意的取笑她。
林质捂脸,“......为老不尊。”
“哦?宝贝觉得我老了?”他挑起嘴角,放肆伸手。
林质滚了一圈,离他远点儿。
“你动作轻点儿.......”每每看到她这样的行为,他一颗心都快要被提到了嗓子眼儿,什么旖旎的心思都散了。
林质皱了皱鼻子,“没这么娇气。”
“你没这么娇气,孩子就不一定了。”
林质瞪眼,“哎!”
他笑意满满的伸手抱住她,“口误口误。”
“什么口误,完全是有感而发!”她气闷的捶他胸膛。
“中年得子,你体谅一下。”他笑着道歉。
林质丝毫不领情,“生一个就这样,那后面还生不生啦!”
笑声从胸膛发出,强烈的震动似乎要穿过层层阻碍把一颗热烈的心捧到她的面前,任她蹂躏。
“宝贝,你真不害臊。”他一脸正经的谴责他,却怎么挡不住一双春风得意的眼睛泄露了他的心情。
她窝在他的怀里,蹭了蹭,将发丝移到一边,她说:“我要是太矜持怎么能得到你?”
他一脸惊讶,看着她一派坦然的神情不得不开口赞同,“嗯,有点儿道理。”
她眉色上扬,觉得自己可以写一本恋爱宝典,虽然恶俗,但她却是成功典范啊。
他张嘴咬上她的耳垂,轻轻地用劲儿。
我的傻姑娘,还用你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