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大人疯了!
谢冰双手双脚被束缚, 以一个奇怪的姿势被他牢牢压在身下, 根本不敢动缠。
这车不能开!
她悔不当初, 眼角顿时就湿了:
“魔尊大人,我狗胆包天疯了没关系, 可是尊贵的您可是魔宫的主人,亿万魔修的大boss, 你不能疯了啊……我是想……”
她卡壳一下,使出来拖延大法:
“我是想等我恢复女人身, 再一亲魔尊大人芳泽!”
她继续深情地道:“与魔尊大人的双修美好时光, 我要亲身细细感受、慢慢品鉴,绝对不可用这副肮脏的身体!”
这特么要是真的发生什么,她一辈子不得留下心理阴影啊,她现在是“燕青”, 她就不信南宫无寐能面不改色地吃下去!
南宫无寐脸色涔然,仿若没听到谢冰掏心掏肺的双修宣言, 他自顾自地问:
“……掏出来, 比我大?”
他尾音带着些鼻音与慵懒, 单字拖的很长:
“——嗯?”
谢冰头摇的像是拨浪鼓, 立刻否认:
“不不不,我瞎说的。”
她哪儿知道谁大谁不大??
她也不想跟南宫无寐比大小。
她给南宫无寐换衣裙的时候可没换他的中衣,她又没有变态的嗜好, 她的眼睛是清白的!
她一个纯情小女修,也就是过过嘴瘾打打嘴炮,欺负欺负小妩媚这样子。
“哦?”
他眉头一挑。
“我不是说那里, 我的意思是……我的胸肌比你大……”
她现在可是风流浪子燕青,身材好得不得了,个子一米八几,身材颀长,胸肌腹肌肱二头肌都有,穿衣显瘦脱衣有肌肉!
“哦,”南宫无寐手指一勾,便要扯开她胸前衣襟。
他一脸认真,似是真的要亲眼看看谢冰的胸肌到底大不大。
谢冰:!!!
虽然现在她胸缩水变成了胸肌,那也是实实在在的胸啊!
呸呸呸!叫你乱说话。
“不,我是说……我的……”
……我的啥能比魔尊的大?
谢冰的嘴都不听使唤了。
头顶上传来一声闷笑,谢冰几乎疑心自己听错了。
再然后,宽大的手掌覆盖到她的“胸肌”上,指尖微收,极为平静地感受了一下,淡淡地说了一句:
“没有。”
……没有啥?没有你的胸肌大?
谢冰气的急喘,把你的狗爪子放下来!
她喘了几喘,南宫无寐平淡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仿佛抓着的不是胸肌而是一块石头。
他手指微蜷,指尖顺着挑开的衣襟拉开,露出来白色的中衣。
他继续道:“该看过的都看过了?嗯?”
谢冰:“……”
哭了。
让她死吧!
还有比这更惨烈的翻车现场吗?
他要一件一件来算账。
“这也是我瞎说的!”
谢冰欲哭无泪:“我就是为了躲避冥寒蝶的追杀,所以给你换了裙子而已,真的没看不该看的,魔尊大人住手……”
南宫无寐笑意吟吟,吐出来的话语却若有所思,透着一丝冷意涔涔:“哦?瞎说?那你这么喜欢瞎说,之前还瞎说了什么?”
谢冰:嗝。
魔尊大人,要不要这么会举一反三。
谢冰:“没了,真的没了。请魔尊大人相信我。”
她使劲儿眨了眨眼睛,弱小,可怜,又无辜。
南宫无寐的动作停了,他微蹙着眉头,看着谢冰的胸口。
他的掌心很凉,很宽大,饶是她是燕青宽阔的胸膛,也被包裹住半个。
谢冰也感觉到了异常,仅仅是一眨眼的功夫,谢冰的身形骤然缩小了一圈。
“看我108变”时效过了!
天际泛起来鱼肚白,微光终于晕染了黑色的氤氲,浓稠的黑夜变成了昏沉沉的白日,略显得压抑的日光从窗户处洒在了他们身上。
谢冰高大身形缩水,变得极为纤瘦,甚至可以说瘦的不像话,她眼下的黑眼圈更浓烈了几分,小脸极为素净,眸子黑白分明。
她的燕青衣衫都褪去了,重新变成了之前穿着的黑色魔修衣裙,此刻被缩小了一圈,便稳稳当当地缩在了南宫无寐的钳制中。
南宫无寐的鼻尖嗅到一股淡淡的冷香,他唇角微弯,看着身下的谢冰,慢悠悠道:“……等你恢复了女人身,便一亲芳泽?”
谢冰:“……”
他掌心微收,目似幽火,意味深长道:“真是好风光。”
她双目无神死鱼躺。
完了,这次躲不掉了。
骤然此刻,门外传来了粗暴的敲门声。
“开门,查房。”
……
让开门查房的依旧是昨天的那一队冥修,这里是个小镇,巡查队就他们一队,领头的是叫关都,他接到上面的命令查了一天一夜也没有查到什么,天色微亮的时候打着哈欠再查一遍就可以结束了。
这对夫妻他隐隐约约有些印象,主要是因为他们抱得太结实,让他这个单身狗吃饱了狗粮,等门开了,就看到一米八几的小娘子俏生生立在门边,他不由的多看了几眼。
小娘子虽然面容平淡,可是盘正条顺,眼角眉梢这会儿带着些神色餍足的意味,裙角都皱巴巴的起着褶皱,有些凌乱,显然刚才没干好事儿。
唇上的胭脂有些花了,有一抹更深红的颜色晕开,隐约有旖旎的暧昧。
关都色眯眯地扫了一眼南宫无寐:“小娘子醒了啊?”
南宫妩媚收敛眼睫,嗓音里有些沙哑:“奴家未曾见过大老爷。”
关都嘿嘿一笑:“昨天你好像睡过去了,我见了你家相公。”
他说着,推开南宫无寐便要进去:“你家相公呢?盘查了。”
没法查,谢冰变不成燕青了,她躲在被子里发愁。
南宫妩媚噙着笑倚在门口,对着关都勾了勾手指,“你过来,我有话想对大老爷说呢。”
关都眉梢一跳,这小娘子该不会看上英俊潇洒的他了吧?
他伸手抚了抚鬓发,骚气一笑。
迎面便是一道黑色的雾气。
……
门被关上,谢冰站在床上,掂着脚尖看楼下街道,便看到关都带着队离开了。
魔尊估计对关都洗脑了,若非是功力与南宫无寐差不多的修士亲自去查,根本不会发现这里出现的纰漏。
她刚出了一口气,窗户自动关闭,“砰”的一声。
谢冰心头一紧,心知魔尊大人要算账了。
她刚站定,便看到南宫无寐神色幽幽地看着她,与刚才的“惩罚”时候的模样不同,现在的模样分明是掂量着怎么杀她。
谢冰对于南宫无寐的杀意太敏感了,她前世甚至能感觉到南宫无寐对人的处置是杀了是折磨还是关起来。
她不由地往后退了一步,选择了保命,她挤出来一丝笑:
“……要不然,我们继续?”
南宫无寐眸色中的火幽幽又烧起来,看不出来什么意思,依照谢冰的直觉,感觉到他的杀意似乎少了一点,危险又似乎多了一点。
他抬起手来,不过这次他没有再抓谢冰的胸,而是从掌心飞出来一道纯粹浓郁的魔气。
谢冰瞳孔一缩,想要跟南宫无寐打,段位压制太可怕了,她根本无法在身体恢复下的南宫无寐手下躲开,那道魔气直接打进了谢冰的心口。
心口,修士最为脆弱的地方之一。
魔修抓到正道人士,常常用魔气侵入正道中人心口,吞魂噬骨的折磨不过如此。
魔尊说了不杀她,果然没杀她,只是给她钻心蚀骨的惩罚而已。
谢冰先是跪在床上,身体发着抖,牙齿死死咬着嘴唇,一丝声音都没有发出来。再然后,她实在是忍不了,蜷缩在床上。
饶是痛苦,表情始终淡漠冷然。
她了解南宫无寐,胆敢如此冒犯魔尊大人的人,留下一条命的几乎没有,他没拿她喂困顿,仅仅是略施惩罚,已经是他仁慈。
可是……
南宫无寐那一瞬间眉头仿佛皱了起来,眸中一缕神色飘过,转瞬间就没有了。
他道:“我说过,你会后悔。”
谢冰瘫在床上喘着气,半晌还没有平复下心尖痛苦,她没说话,许久才断断续续低声道:
“我,我知道。”
声音很轻,轻到几乎听不到,仅仅像是一片羽毛摩挲过,淡水无痕消逝了。
南宫无寐那一瞬间无端的有些烦躁,他手指一瞬间便收紧了。
与带着面具时候不同,南宫无寐的表情是可以显露出这张平平无奇的脸上的。
他看上去有些阴郁。
魔气噬骨是一阵一阵的,等魔气稍减,谢冰从床上艰难地爬起来。
她面色惨白,额头上隐约还有汗珠,她垂下脚准备穿靴,身体却软的像是面条一样,连站都站不稳,险些一头闷下去。
南宫无寐伸手,一手将她揽在了怀中。
他紧紧抿着唇,抱起来蜷缩成一团的谢冰,从窗户飞了出去。
他在镇中来去自如,幽冥镇的上空阴森森的,料峭苍穹,满街人来人往的冥修,竟然没有一个人能看到在上空的他们。
谢冰被他摁在怀中,脸色苍白,微微颤抖。
南宫无寐没说话,带着她出了城。
在出城的时候,谢冰明显看到他随手一抬,一缕魔气弥漫出去,这次,乌鸦的眼睛连睁都没睁开。
魔气一直在反噬,痛苦从心尖一直蔓延到全身。
谢冰蜷缩着身体,缩在南宫无寐怀中,不知道何时,才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等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他们已经出了城。
这里是一处遍布巨石的河边,黑暗中漂浮着一些黯淡的萤火虫,晕染一小片银河似的微光。
她被放在石头旁边,手脚都没了力气,竭力靠着石头坐起身来,便看到周围出现了成群的魔魇兽,为首的魔魇兽前站着一个小身影,是邪灵童子。
魔尊的背影很高大,他背对着谢冰,不知道跟邪灵童子说了些什么,骤然间似是感觉到什么,蓦然扭头。
这次,与谢冰眼眸面对面的,是森寒的银雕面具。
谢冰想要张口说什么,魔气在她心头骤然撞击,她再次蜷缩成一团,索性将自己心神放空,竭力忘却心头残余的痛楚,看着周身的萤火虫跃动。
她的耳边,传来系统的播报:
【紧急任务结束通知:8a级别危险解除,顾莫念走火入魔状态结束!宿主危险解除!】
【丰厚奖励发放:1金丹形已出,顿悟一念间,金丹塑造进度:50%。2解锁看我“108变”人物,“天孤星”花和尚鲁智深。3得到金丹期专用保护卡三张:不掉段位卡x3,可自动触发不掉段位保护,每次消耗一张。4双倍恢复卡两张:使用后增加100%修炼进度,持续三天,多次使用可延长时间。5幸运高级宝箱x3,可开出随机物品。】
抠门的系统第一次发放这么多奖励!
可是谢冰疼的周身是汗,她来不及开宝箱了,她只想不疼。
按照她的估计,这疼估计要三天才会停止,魔尊真的是死变态!
再然后,心头出现一抹玄妙的感觉。
那是被牵扯的羁绊。
她咬破嘴唇,微喘了一瞬,神色漠然,心知是顾莫念在使用“追魂引”。
追魂引是秘术,它亦正亦邪,在古法记载中,是用作至死不渝的双修道侣为了定位道侣神魂所在,只有在双方都同意的情况下才会结下。追魂引有施加方和承受方,也有相互的,这种顾莫念对谢冰的追魂引,必然是承受方心甘情愿地将自己灵魂与肉/体献给对方才能结下,一经结下,不可悔改,再无退路,最为苛刻,追魂也最为准确。
前世的追魂引,直至她肉/体枯竭,神魂散去才消散。
饶是如此,施加方每次使用追魂引必然耗费打巨大的心神,她失踪了这些时日,顾莫念应当早就查探无数次她的踪迹,他是太虚派主座,小道消息应当已经得到了,此刻应该身在幽都三州,只是无法确定谢冰的位置而已。
那么最迟不过一个时辰,顾莫念必到。
师父就要赶过来,她怎么样才能从魔尊手中脱身?这是一个问题。谢冰不知道他会怎么“处理”自己,唯有在顾莫念赶到之前苟住命。
他用魔气入心口折磨自己,应当不会杀她了吧?
……
便在此刻,天际,黑色的死气弥漫,终于将整个天地包裹成可怖的一片。
冥修终于赶到了。
时间已经过去,谢冰看到天际无尽的瑰丽各色蝶粉纷纷洒下,魔魇兽发出来可怖的咆哮声,冥修的死气与大片魔修的魔气厮杀在一起,她缩在石头后面,迷迷糊糊地晕了过去。
等到再清醒的时候,谢冰看到天际飞来无尽的凛冽剑光,那是正道的援军到了。
到处是尸山残骸,冥修魔修和正道在这里打了一场没有预料的战斗。
冥修是主场,可惜这次没能杀了魔尊,他恢复之后太过强大,魔魇兽都渡过了渊海到了幽都三州,而顾莫念实力深不可测,现在硬碰硬是脑子不好。
打到最后,谁也没占据上风,更不想就此开战,各有默契地各退一步。
她目光痴痴地仰头,看着天际的那一抹白袍飘然落下。
顾莫念负手落下,神色复杂地蜷缩成一团的谢冰。
她脸色惨白,抬起手,想要抓住顾莫念近在咫尺的袍角。
声音细弱蚊蝇:“……师父。”
田喜身材胖胖,走路十分灵活,灵剑一收便飞到了谢冰旁边,手指一搭她手腕,神色便凝重起来。
他抬头对顾莫念说:“魔气入心口,魔尊把她折磨的不轻。”
他们常年与魔修相杀,自然知道魔修折磨道修的手段。
魔气与灵气互为相反,魔气入体是折磨,魔气入心口更是极为可怖,稍有不慎便会走火入魔,身死道消。
谢冰失踪之后一直没见踪影,还以为死了,没想到接到绝密消息与魔尊在一起,他们匆匆赶来,便看到谢冰如此惨状。
没想到魔尊变态如斯,自己身受重伤,还拿正道中人折磨,田喜愤愤道:
“他竟然以折磨你取乐!我终有一日要亲自手刃这变态魔尊!”
谢冰又是一阵疼痛,她嘴角噗的吐出一口血,抬头看向顾莫念,眸中却没有一丝泪意与怯懦。
她只是看着顾莫念,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倒映着顾莫念的身影。
她什么都没说,却似乎什么都说了。
了解内情的田喜看的不忍心,师妹竟然对师父用心如此之深……
他叹了一口气。
她看着顾莫念,心头极为冷静,系统说顾莫念走火入魔结束了,他看上去确实比寻常更为苍白些,应当是使用追魂引,再与冥寒蝶拼内力导致的。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谢冰的错觉,她总觉着顾莫念深深看着自己的眸子里,多了一点什么。
……难道是走火入魔后遗症?
田喜看了看谢冰惨白的脸,颇有些站立不安,他心头藏不住事儿,扭头看着身后冷然站着的剑修们,不好意思小声说:
“我们收到消息,说你跟魔尊狼狈为奸,我便主动过来了……看来这消息也不可靠,一定是故意想要我们清理门户,来削弱我太虚派实力。你莫怕,等回了太虚派,让祝真人为你清除魔气。”
顾莫念看着她,神色依旧冷淡,最终叹了一口气。
他蹲下身,手指一张,便将谢冰心头魔气抽了出来,碾碎在尘埃中。
他摸了摸谢冰的发顶,是极为亲昵的姿态,声音低哑:
“你受苦了,我们回家。”
这是这些年来,顾莫念与谢冰的唯一一次亲密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