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文小说 > 现言小说 > 美艳的他 > 43.Chapter43 心机全文阅读

写手们都靠订阅过日子,请大家支持正版!  詹程程掠过周围女同学们灼灼的眼。

“美”, “很美”, “超级美”!

她们想看, 天天看,看不够……

还有男同学们避之不及的眼。

“凶”“很凶”“超级凶”!

他们不敢看, 不想看, 不愿看……

一般的校园定律, 学校里有了不得的男生,无非是一高冷学霸型,二狂拽校霸型。

盛星河都不属于,他是一种反生态平衡设置。

又美又凶型。

盛星河有多美呢,外号“盛尤物”可见一斑。

还有个追求者用过更精确的词——“艳色”。

先前詹程程从不觉得“艳色”能形容男生,但放在盛星河身上,绝了。

她还记得开学见他的第一眼,窗台的阳光正好, 那少年沐在辉光中, 肤色极白, 眉眼偏又极黑, 还有削薄的红唇, 及长过花蕊的睫毛,所有五官的想象都在面容上延伸出极致。

如果说这教室是一场乌压压的黑白剧,他便是这黯淡里唯一艳色。

而他的名字也是绝了——盛星河。

一世繁盛, 粲若星河。

多诗意, 取个名顺带还炫一下美。

至于盛星河的凶, 其实有些人是疑惑的,因为盛星河长相太过惊艳,美的张扬放肆,所以他的面相看起来,除了美字,跟凶没太大关系。

可另一则小道消息是这样的——盛星河顶尖的皮囊下,是一流的暴脾气跟身手,还有个最广为流传的牛逼事迹,在盛星河还是初中时,追求者就如过江之鲤,而最为代表性的追求者,是两个校霸。

没错,两个男校霸,盛星河太美,不仅征服了女人,还掰弯了男人,A校霸跟B校霸为了夺得美人芳心,三天两头约架,校厕所,天台,后街……秋水共长天一色,长棍与板砖直飞。

最后两校霸双双爬不起来……却不是两败俱伤,而是盛星河打的。

盛星河嫌他们烦,干脆把两人全痛揍一顿,直打的鼻青脸肿哭爹喊娘。打完盛星河怕他们再恶心自己,还报了个警,说有人寻衅滋事,聚众斗殴。到现在那两家伙还在少管所呆着呢。

这种复杂又撩人的角色,詹程程这种平平无奇女跟么会跟他产生纠葛,还要被逼着写情书呢?

说来也是黑色喜剧,今天是高二开学,分文理班的第一天,物理老师发了试卷让全班做,盛星河昨晚通宵打游戏,今儿睡美容觉去了,一个字都没写,交卷前五分钟,抢了坐他前头詹程程的卷子就抄。

盛星河以为詹程程成绩很好,没想到分数一下来——

詹程程25!盛星河20!(怕分数一样,他少抄了一道题)

盛星河拿卷子不敢置信,“你不是课代表吗?”成绩这么差!

詹程程捂脸:“我是语文课代表!”

有生之年,从没受过这种“光荣”的盛星河,哪里忍得住,但过去他只对男生动手过,从没折腾过女生,看着桌上一沓纸,就让詹程程写情书去了。

詹程程差点被这逻辑给跪了,是他抢她试卷抄的,怎么出了事就怪她呢?

这时一个小黄毛窜到詹程程身边,他是盛星河的同桌,名叫江奇,“哎呀课代表,你可别倔!你别看这人长的好看,脾气可坏可暴了!从小被捧着长大,连句重话都没听过,今天沦为全班笑柄,肯定找你茬!我看你老实巴交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詹程程心想,我没打算拒绝他啊,你急什么。

至于他的暴,她更是再赞同不过了。毕竟,她是亲眼目睹啊。

……

詹程程开启了情书模式。

詹程程是个小镇姑娘,考进市里的高中。父母只是工薪阶层,供她不容易,再三叮嘱她在学校以学习为重,不要跟同学起冲突,凡事让三分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詹程程认真履行,在二中读了一年,安静乖顺,骨子里不是小白兔,也胜似只小白兔。

不过,这并非根本原因。

真正的原因是,她不敢,也不能跟盛星河起冲突,她甚至连脸都不能给盛星河瞧见!

对,谁也不知道,她这平平无奇的女生,跟那位盛世美颜的彪悍大爷,有过节!

说来还是当年打校霸的事,那会盛星河单挑众校霸,有些人是持怀疑态度的,毕竟那两校霸虎背熊腰,还练过好几年拳击,盛星河瘦瘦高高,单打独斗能是对手吗?

詹程程觉得这些人太天真了。

别人没看到,她却是看得清清楚楚。

两年前,她还上初三,偶然路过学校后街,在那狭隘巷子里,几个身影快速穿梭,十四五岁小年轻的低吼与不计后果的打斗。

其中一人最为深刻,巷子口的她,忘不了他才曾侧头看下她的一幕,惊鸿一瞥,眉目清艳。

那艳丽之下是他的身手,跟教室里那个笑脸盈盈的人完全不同,那清瘦的身形在人群里随着光影闪现,力道之猛烈,速度之迅疾,光听巷子里激烈的击打声与惨叫声,都让人惊心动魄。

后来,打斗声渐息,他出来了,踩着那些人的身子,顺手还在某校霸衣服上擦了擦,细白的手指,月光下优雅动人,而背后横七竖八躺着校霸跟小弟们。

她那会惊呆了,她从没见过这样的男生,美得惊艳绝绝,又美得强悍煞气。

后来,詹程程就再也没有见过他。没想到,两年后的高二,他就坐在她后头!

她是意外的,因为当年的事,还有后续……

虽然盛星河让人惊鸿一瞥,但那群小年轻打得太厉害,作为路人的她怕出事,还是出于公义之心报了警。传言里是盛星河自己报的警,事实上是她报的。

她还记得报警后的混乱,“呜呜呜”警车轰鸣,警察们冲过去,有人被带走,有人逃窜……

混乱中,他曾偏头看向远处的她,她不知道他有没有瞧出是她报的警,也不知道他有没有被带走,按他的身手,应该没有,但她报警抓他们,他多半记下了这个仇。

果不其然,不久以后,年级里传来一个消息,说年级之光盛星河到处找一个女生,扬言找到了一定给她好看。

詹程程就知道,他找的就是她了。

她当然担忧,那晚他的身手她看的仔细,被他逮到还不得完了!于是以后的日子她收敛的不能再收敛,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终于熬到了初中毕业,原以为进了高中就解放,结果高中竟然跟他考到一个学校,高一不是一个班还好,高二……一分文理班,这家伙赫然就在她后面!

孽缘啊!

于是这开学第一天,她全程低着头,不敢转身,生怕被他瞧见真容。

可怕什么来什么,第一堂物理课,这家伙就抢了她的卷子抄,然后两人的纠葛越扯越大。

眼下他还没认出她,只是要她写情书折腾她,她二话不说,接了信纸就去,生怕对峙多一眼就被发现。

詹程程的性格有一点值得称赞,对于强大的危险的敌人,固然会像寻常小姑娘般心慌惧怕,但她越怕,越会逼着自己冷静。

稳稳心神,她很快写好了情书,没有回头,只反手将纸书递到了身后,背对着他说:“盛同学,你要的情书。”担心声音被听出来,她压沉了嗓子,虽然那夜盛星河或许就没听过她的声音。

她就盼着快接,接了就两清……

后面的人倒是接了,却是看也不看就嫌弃,“不满意!换封英文的。”

詹程程:“……”

默了默,再次拿笔。

英文的很快交上。

结果——“不满意,再来封文言文的!”

“……”

文言文!

她长这么大见过各种情书,就没想过文言文的,她深吸一口气,拿笔,继续。

古文难啊,咬文嚼字的,不懂的还得翻古文字典。可忙坏了她。

另一边,盛星河趴在课桌上,叼着一支笔,手里翻着体育杂志,偶尔抬头望望前面那哼哧哼哧写情书的小姑娘,旁边他的同桌兼小跟班江奇也托腮瞧着,不住摇头。

讲真,这姑娘也是倒霉,被谁抄作业不好,被这样不讲理的主抄了,还被这样折腾。

当然,后头的盛大爷可没觉得愧疚。

想他盛星河生来样样都好,脸蛋脑子身手家境,堪称满分人设,被各路人马娇宠着长大,到哪都令人瞩目,就连分班成绩,也是班级前三,年级前十的尖子生,要怪只怪今天因为睡觉不想做题,误打误撞抄了个错的人,得了个全班倒数第一,这绝对是他人生中为数不多的败笔之一。

但这不算什么,他人生中最最挂不住脸面的,要数当年被拎到警察局的事,那回他实力碾压几个校霸外带一群小弟,原本凯旋而归,结果一个路过的丫头竟然报了警,惊动了几车的警察来,放平时他倒不怕,可这一次来就来,还齐刷刷配了电棍!他人生中第一次进了警察局,脸丢到姥姥家。

而那会天太黑,他没有看清那报警的丫头容貌,此后想逮也没逮着。到现在他还咬着后槽牙想着呢,别让他碰到那丫头,不然要她好看!

……

而前面,被人磨着后槽牙的詹程程终于咬文嚼字,写完了古文情书。

她依旧没敢回头,将信反手递到身后桌上,“盛同学,文言文的写好了……”

身后的人便接过了信,像前几封一样,压根没看,随手将信往旁一抛,“再来封……”

他顿住了话头——已经来了封中文的、英文的、文言文的……现在还能来什么?

他手一拍,“甲骨文的!”

盛星河明显感觉前面的人一震,但又攥紧了纸笔试图保持镇静。

算了,折腾半天都不敢反抗,想来也是个老实性格,再为也难没什么意思。

“这样吧,以后文科作业都给你了,我就不折腾你。”他说。

那丫头连忙点头,如释重负。

可就在这瞬,窗外的光线打过来,照出她一撮刘海下的侧颜,盛星河突然意识到什么,视线微紧。

前面的丫头,全程都低着脑袋,写了几封信,她连头都没回过,像躲着什么。

盛星河目光越来越深。

他印象里那丫头,也是个短发,那晚光线不好,但投到地上的影子可以推定发型跟身影,个子比较小,瘦……而眼前的人,齐耳学生头,白色娃娃领衬衫,纤弱白皙,文文静静像个邻家小姑娘……大体符合。

而同一瞬间,前面詹程程同样悬起了心。空气突然凝滞,便是不好的预兆。

啊,天将降大祸与斯人也啊。

她脑中飞快转着应对之策,就听身后声音猛地响起。

“前面的,转过脸来!”

两人就坐在餐厅,慢慢的吃,主要是詹程程吃,盛星河还沉浸在那些不快里,没有吃多少,一会就撂下了碗筷,出了餐厅。

詹程程留在厨房,吃完后将碗筷洗净,想起王嬷让她多留会,怕盛少爷心情不好做出什么过激举动的叮嘱,便出了厨房。屋里不见盛星河,瞅瞅庭院花园也没有,最后她在顶楼找到了盛星河。

天色已彻底暗下来,如一块乌色锦布笼罩了人间,盛星河就倚着栏杆看着远方,不知道是在看风景,还是在想事情,夜色中他乌眸长眉,俊秀而精致,只是神色落寞。

詹程程走上去,扶住了栏杆另一头,隔着两米的距离,跟他一起眺望。

这深深的夜幕前,两人并肩站着,过了好久,盛星河才扭过头来看着詹程程,问:“你觉不觉得无聊?”

不等詹程程回答,他说:“不然我们找点乐子?”

这话有点歧义,联想起盛星河的性格,詹程程往后退了一步,警戒:“你要干嘛?”

然而,等待她的是——盛星河少爷做派的使唤她,“去,把书房柜子里的宝贝搬上来。”

什么呀?詹程程摸不着头脑,等到进了书房打开柜子里才看到,一盒一盒的,烟花!!盛星河竟然在屋子里屯了不少烟花!也是个不怕死的!

她将一大桶烟花抱上顶楼,盛星河上前,火机擦地打出火,火焰窜起来,燃到炮引,“砰砰砰”一声炸响,烟花飞腾上天,轰然绽放。

夜空都被这璀璨流光点亮,那朵朵烟花,如流星划过,如丝带飘飞,如雨落珠撒……大蓬大蓬绽放,将夜空照耀亮如白昼。

像所有看烟火的小女生一样,詹程程被这烟火惊艳,内心不自觉欢喜起来,高兴了一会,又是叹服有钱人家的孩子,连玩乐都如此奢侈。她刚想对盛星河表达下感叹,可一扭头便愣住,那样夺目的灿然之下,盛星河仰着头看向夜空,跟常人的惊喜截然不同,眼神淡漠而平静,不见半点欢愉。

文艺小说里说,喜欢烟火的人,骨子里大多寂寞,就像有些爱吃甜的人,是要压下心底的苦。

就像盛星河的烟花不是放给她看,也不是放给任何人看,或许这只是他平日独自一人,对着空荡荡宅子一些热闹的手段而已。

烟火还在轰鸣,詹程程再笑不起来。她看着烟火之下的盛星河,烟火的光将他身子拉出斜长的影,这热闹的盛放之下,更衬得他身影寂寥。

不知道这样的烟火有过多少次,一个孩子,被父母所弃,看祖辈远走,只剩他一人,守着老宅与期盼。

而当那最热烈明亮的一朵炸响开来,盛星河的侧脸在那光亮之中,长眉深目,高鼻薄唇,瞳仁在烟花下亮到极致,右眼角那颗小小泪痣,在眼睫浓密的映衬中,异样的凄艳。仿佛解说着他的命运,他的皮囊这样美,而他的至亲血缘这样薄。

詹程程想起盛星河的病,这么多年,他发病时就王嬷在身边吧,万一王嬷不在呢?他一个人是怎么熬过去的?她记得那天他病发时的痛苦,癫痫是随时随地可能爆发的病,虽然不一定致命,但十几岁的孩子要一次次经历这些折磨,想想都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