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险好险。”以为自己掩藏得很好的赵晓晨说完,又深深为沈棉感到忧虑,“你完了。跟他俩一组,看着他们恩恩爱爱多难受啊,要不你找个人换下组?”
沈棉疑惑:“为什么?”
孟星河长得还挺帅,多看几眼不好吗?
赵晓晨一脸“为什么你自己还不知道吗”的表情:“你不是对他余情未了吗,上课不听课画他的小黄图。”
误会!
沈棉张了张嘴:“我画的是……”
“沈棉!”一个跟赵晓晨同组的女生跑过来,亲热地挽住沈棉的手,一起下楼,“我跟赵晓晨一组,我们换一下吧,这样你跟她可以一起。”
正中赵晓晨下怀,马上抢着替沈棉答应:“没问题,太好了,他们组一会儿在a教301讨论。”
“那跟我们组就隔了一个教室诶,很近,我们可以一起过去。”
“对对对。”
沈棉完全没找到机会插嘴。
每个学校都会有一个与日月争辉的男神,承载数百少女的暗恋。
孟星河就是法学院的这个存在,家世好,母亲是中科院院士,父亲是有名的富商,本人也足够帅气,优秀,才能兼备的学生会主席,每个女生谈起他眼中都满是向往。
在江一行之前,他是沈棉见过戴眼镜最好看的男生。
去a教的路上,女生一路都和她们同行,沈棉的“其实我买了一个男人,长得比孟星河更帅”的解释便没找到机会说出口。
a教的空白教室多,不少小组都选择来这里进行小组作业的讨论。
说巧不巧,她们三人走进电梯,孟星河后脚进来。跟他一块的还有同组的另外两人,夏唯和一个左耳戴耳钉的男生。
夏唯是八面玲珑的班长,边走边跟孟星河说着老师布置的案例,对她们笑了笑算是招呼。
孟星河没怎么说话,电梯上行中,“左耳”跟她一人一句地一直在讨论。
到了三楼,一行人下电梯,已经约定好换组的沈棉被赵晓晨拐着,越过301的门径直往303走去。
“你去哪儿?”孟星河的声音突然响起。
沈棉回头,孟星河站在301的门口皱眉看着她。
她指了指303:“去那儿。”
已经进门的女生又走到门口,抢先笑眯眯解释道:“我跟沈棉换了一下组,他们组在303。”
孟星河扫了沈棉一眼,对女生道:“分组名单是老师拟的,有想法事先跟老师申请,私自换组会影响作业评定。”
除了辅导员没人比学生会主席说话更有分量了,他态度还挺高冷的,女生有些讪讪,朝沈棉看过来。
沈棉从对方眼中看出了“不敢惹他”四个字。
“之前别人不是也换过吗?”她有点不解孟星河的突然发难。
这种小组作业,私下换组的事时常有。
孟星河冷冷道:“别人换你就要换?”
夏唯也被吸引过来,半笑着帮忙说话:“她们想换组也没关系,反正老师一般都是按照交上去的作业给分的嘛。”
孟星河没说话。
他的气场还挺吓人的,刚才还对沈棉十分护崽的赵晓晨这时也怂了,小声对沈棉说了声“再见!”,脚底抹油飞快溜了。
女生也没想到孟星河会揪着不放,抱着自己的书包也溜进303。
孟星河站在那里看着沈棉,犹如看着一个搞事的刺儿头。
沈棉:“……”
六月飞霜!
事实上,讨论还没进行五分钟,孟星河接了通电话,说是学生会有急事,走了。
这次的课题有点复杂,两大电信设备巨头之间耗时良久的专利战,你告我我告你,任务量相当大。
讨论了两个小时,分派好各自的任务才散。
隔壁303的讨论早就结束,沈棉没回宿舍,迫不及待地回家看她的鸭鸭。
然而打开门,家里空荡荡的,依旧没点人气。
她找了一圈,鸭鸭竟然不在。
满心的期待下落,沈棉拿出手机给江一行打电话,没通。
她鼓了鼓腮帮子,鸭鸭叛逆了!
她打开微信给“鸭鸭”发了条消息:【无故旷工扣钱的哦】
刚发完,手机叮了一声。她马上拿起来看,并不是江一行的消息,赵晓晨在宿舍群里艾特她:
【包包,你怎么还不回来?】
沈棉回复:【我回家了。】
赵晓晨:【你又回家了?】
米雪:【包包你最近怎么总是回家啊,你以前不是不爱回去住的吗?】
当然是因为家里金屋藏鸭啦。
正要趁机解释自己买鸭的事,被狗粮饲养了多年的沈棉忽然心里一动,兴致勃勃地打算反撒一把狗粮。
此时不翻身,更待何时?
【我家里有男人】
她骄傲地说完,赵晓晨秒回:【你哥回来了?】
沈棉:【不是】
赵晓晨:【那你做梦呢?】
“……”
沈棉从相册翻出昨天偷拍的江一行做饭的照片发过去,美滋滋、暗戳戳地炫耀。
照片上只是一个背影,但明亮干净的厨房,男人长身玉立,卷起袖子做菜的背影像画报一样漂亮。
即便没有正脸,光着一个背影也拥有足以令人怦然心动的魅力。
发完,沈棉便盯着手机屏幕,等待着听大家的震惊和欣羡。
但漫长的半分钟过去,才终于冒出一条消息。
赵晓晨:【你从哪儿盗的图?】
沈棉:“……”
沈棉退出对话框,发现江一行依然没有回复。
更气了。
她又发一条:【旷工五分钟扣一千哦】
半个多小时过去,沈棉正啃黄瓜填肚子,边查课题的资料,失联的鸭鸭终于有了消息。
江一行的电话拨了过来,沈棉赶忙先看了一眼时间才接起,绷着声音让自己显得很严肃:“你已经旷工48分钟52秒,扣掉九千。”
“今天有点忙。”
刚刚结束一个案子,江一行从法院走出来,身着正装提着公文包,走下庄严肃穆的阶梯。
这个解释太过简短,仿佛没把旷工当回事,沈棉觉得有必要正正金主的纪律,更严肃道:“你没有请假。”
那一丝从庭审现场带出来的冷静淡漠一下子驱散,江一行笑了一声。
小朋友还是不够心狠,否则应该学会:不满50分钟,按50分钟计算。
他上车,将文件袋扔到副驾上,慢悠悠道:“别急,等我回来,慢慢谈。”
沈棉又等了一个多小时,叛逆的鸭鸭才终于回来。
不过进门时,手里提着一只皮箱。
江一行将东西放下,慢条斯理脱掉外套,单手解着领带,看向她:“今天有重要的事处理,没接到你的电话。”
沈棉不争气地被这个动作撩得心肝颤儿,态度就不是很坚定了。
“什么事?我可以酌情考虑一下。”
江一行道:“不便透露。”
沈棉直勾勾盯着他的手:“私事还是公事?”
江一行想了想:“私事。”
私事当公事,公事变私事。
还有小秘密?
“私事不可以。”沈棉说,“要扣钱的。”
江一行放下领带朝她走来,站到她面前,微微弯腰贴近,挑眉道:“我辛辛苦苦赚的钱,你一次就扣完,合适吗?”
牵了五分钟的手,被摸了一下复几,也不知道到底哪里辛苦了。
沈棉还是单纯,听他这样一说,顿时觉得自己确实有点过分呢。
真扣九千都要扣成负数了。
不合适不合适。
沈棉看着他的喉结,严肃也没有了,钱也不扣了,好说话道:“那这次先不扣了,下不为例。”
“不胜感激。”江一行直起身,态度特别端正,“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沈棉瞅了他一会儿,眼睛亮亮地说:“我可以摸一下你的喉结吗?”
江一行顿了下,看她一眼道:“可以。”
沈棉试探的小手抬起来,朝着他的颈部慢慢伸去。
江一行垂眸扫过她的手指,细细软软的,指甲修剪得不长,圆润的粉色。
沈棉的指尖已经越过他的下巴,距离目标只剩两厘米时,忽然看到江一行的喉结动了动,与此同时他的声音从头顶落下。
“你不问问收费价格吗?”
一语提醒了沈棉,她马上问:“多少?”
江一行唇角轻轻一勾,温文有礼道:“九千。”
沈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