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重泽的话,游琼久不免有些哭笑不得。
然而这也确实符合重泽给他的印象。
前有猛虎,后有追兵,在这种情况下,依旧有人愿意陪在你身边,这样的感觉实在不足为外人道。
“你我本来萍水相逢,如今能升格为生死之交,游道友不觉得高兴么?”重泽故作不解的问道。
私下里,游琼久被重泽小书呆老学究的叫,但他并非迂腐之人。重泽已经提剑同他侯在一处,心意展现到了这种地步再让人离开,岂不是白白辜负对方好意?
“接下来,就要请任兄拔刀相助了。”游琼久拱手道。
“好说!”重泽轻笑了一声,脚下的灵剑顿时飞入手中,一剑劈出,百千道剑光骤然闪出,往后不断飞去。只听得几声惨叫,空中便传来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不用看也知道,后面的妖兽死伤会是何等惨烈?
这样的威力,实在让人心惊!
哪怕是金丹修士,也万万劈不出这样的一剑来。
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妙!”
游琼久看着重泽意气风发的模样,心中也忍不住升起了战意。对方拿他当好友,哪怕有什么隐秘,也是任兄自己的事情。
随后,游琼久也跟着掐了几道法决出去,身后更是哀嚎遍野。
霎时间,游琼久心中忽然升起一股警兆来。
“任道友,快躲开!”
却是李寅消化金丹完毕,一双泛着冷光的利爪朝着两人抓来。
重泽听见游琼久的呼喊,身形却不由的慢了一步,任由那李寅的利爪划伤自己的皮肉,将这场地留给了游琼久。
再这么下去,自己就真的要将游琼久的风头都抢光了。
依重泽的眼光,这叫李寅的也就给游琼久开开胃的水平。魔修之中的确有夺取他人金丹为已有的功法,但这类功法向来十分隐秘,难得外传。如李寅这般的家伙得到的充其量也就是所谓的简化版,岂能真正将多颗金丹的力量化为已有?
“游道友,我没事。”重泽像模像样的给自己喂了颗丹药。
“任道友,还请你去对付后面的妖兽,此子便交由我罢!”游琼久见重泽受伤,脸色难得的带了几分怒色,想必是气的狠了。
游琼久这样的人,自己受伤不会多么在意,可若是好友在面前受伤,就万万不可了。
见激出了游琼久的战斗之心,重泽也功成身退。
“好,那便交给游道友你了。”
说完,重泽就飞向了后方,微笑着看着后面追来的妖兽。
这些杂毛妖兽可要能撑得久一些才好,别小书呆那边还没打完,这边的妖兽已经统统落荒而逃了。
妖兽们心中不由的升起一股寒意,仿佛眼前之人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只是对导智果的贪婪战胜了一切,复又朝着重泽扑了上来。
如今的李寅吸收完了金丹,双目精光四射,脸上的神情也显得极为亢奋。此刻再也没有了之前伪装好的那般像模像样的架势,皮肤呈现不自然的紫黑色,眼珠子也是一动不动,嘴唇却仿佛饮血,红的恐怖。如今他这个样子,三分像人,剩下七分像鬼。只要不瞎,都能认出他魔修的身份来。
游琼久在打量李寅的同时,李寅也在打量着他。
李寅看着对面纹丝不动的游琼久,原本为身体里充沛的力量振奋不已的他仿佛被泼了一盆冷水,顿时冷静了下来。
眼前之人是云禅宗的大弟子,是修真界交口称赞的天才,更是他最讨厌的仙道中人。不管是哪一重身份,游琼久都绝对不是他可以轻易战胜得了的对手,哪怕他吸收了好几颗金丹,也不例外。
“你是魔修。”游琼久静静的看着李寅,语气平淡,“魔门三门六洞十二门派,你是哪家?”
李寅嘿嘿冷笑了一声,没有回答。
自无数宗门在八玉中世界开宗立派,仙魔两道便分化无数。仙道中顶尖门派有三,一流门派十一,二三流门派数以百计,更遑论附属小世界里各色宗门。而魔门,也有三门六洞十二门派,各领风骚,为仙道心腹大患。其中血饮门、化骨门、阴殄门更是牢牢霸占魔道榜首多年,与仙道恩怨甚深。剩下的魔心洞、魔火洞、魔兵洞、魔甲洞、魔魂洞、魔师洞本是魔门第一大派天魔门分支,后来因为功法迥异内斗不断,分裂成了六个门派,各自为政,被血饮门等后来居上。此外,还有无数修仙世家,魔门散派,各色城池,将八玉中世界分割殆尽。
门派势力一多,斗争自然不断。
“血饮门吸□□血,血炼之法盛行;化骨门门人傀儡不离身;阴殄门弟子多为采补,身边总有无数炉鼎权当灵丹妙药使用。唯有魔心洞之人有炼化他人金丹元婴之法,甚至能借此修炼出魔心火。你吞噬数颗金丹,却半丝火焰也未结出。想来在魔心洞里,你也只是外门弟子。或者说,你并非魔心洞弟子,只是侥幸得了魔心洞的功法。魔心洞中人将本门功法看的珍贵无比,绝不容忍外人修习。也怪不得你会乖乖呆在安东城,想来也是为了逃避追杀。”游琼久一边说一边分析,却是将李寅的来历说了个七七八八。
李寅心中吃惊,脑海中转过无数个念头,最后都化成了对游琼久的杀意。
“纳命来!”
只见李寅已经突入到了游琼久身侧,一双手漆黑无比,半点血色也无,眨眼之间,那手指甲足足长了十倍,劈天盖地的朝着游琼久挥舞了过来。
兵法用的再好,又如何能比得了自己的一双手?
更何况是自己辛辛苦苦,忍受各种痛苦炼化成的一双手!
眼看着自己的指甲已经快要戳破游琼久的眼珠,李寅的脸上不由的生出了几分快意来。他几乎可以想象得到自己将这个天之骄子的双眼戳瞎后会是怎样一副美景,这个游琼久再也不能如此装腔作势的和他说话!
游琼久不慌不忙,手中的空山剑不知从哪里冒出,“铮”地一声,和李寅的十指撞上,发出一声轰鸣来。剑气顿时迸发,将李寅逼得连连后退,手指也“斯斯”的开始冒出血来。
李寅深呼吸了几口气,气息顿时变得粗重起来。
“嘿,那可不见得!”
语罢,李寅两只手掌同时往前一拍,顿时分化出好几道玄光。
游琼久目光微动,手中打出一道手印,又混入一道剑气,往那几道玄光迎了上去。
那几道玄光被手印轰的七零八落,其中隐藏的剑气却是威势不减,继续朝着李寅的双手刺去。
印未到,剑气已到。
李寅察觉到这股暗藏的杀机,却也避无可避,只好将真元覆盖在双手之上,硬生生将这道剑气给挡了下来。
滴滴答答。
原本便受了一些伤的双指鲜血淋漓,若是那剑气再猛烈一些,角度再刁钻一些,恐怕此刻他的双手都要废掉!好狠的手段,好厉害的剑气!
传闻游琼久乃金属性天灵根,又得云禅宗掌门悉心教导,果真名不虚传。
“想要拿在下的命,凭阁下还不可能!”游琼久轻笑一声,身子如轻燕一般略过,手中剑更是如影随形,直直的朝着李寅挥过。
挡……挡不住!
刚才游琼久那神鬼莫测的一剑已经将他的手击伤,如今还在微微发抖,如何能够挡得住游琼久接下来这更加厉害的一剑?
难道他吞噬了这么多颗金丹,还挡不住游琼久两招不成?
自己修行了多少年,游琼久才修行多少年?
难道老天当真不公至此,让一个修炼不足二十年的黄毛小子爬到他头上,将他斩落,成为踏脚石不成?!
想到这里,李寅袖袍一抖,一道黑光飞出,正是一道黑漆漆的看不出模样的砚台。
这砚台是他的战利品之一,祭练多年,不管对手是什么招数,暂时都能给他挡上一挡!果不其然,这砚台飞出之后,朝着游琼久的剑锋撞去,咔擦碎裂了一个口,却是半点也没有停下,反倒继续朝着游琼久攻击了过去。
游琼久微微皱眉,输了几道灵气汇入剑中,磅礴的剑气顿时将这方古怪砚台碾碎,半点痕迹也不留。
只是这么一点空隙,却已经为李寅争取了极大的时间。原本和游琼久一击,真元有些受损,加上之上为了消化金丹,急于求成吞了不少丹药,如今和游琼久硬碰硬,难以取得上风。不如暂时后退,让游琼久和那群妖兽斗个你死我活,待他彻底消化了金丹再来报仇!
趁着这一点空隙,李寅顿时化作一道光,朝着龙舟再度飞去。
只要上了龙舟,总能借助龙舟之威将游琼久挡下!
说时迟那时快,正当李寅朝着龙舟飞去之时,一点亮光却从后面不断袭来。
李寅只觉得后背一凉,不由自主的转过头,却是一柄宝剑朝着他飞来,不等他多说话,却已经透胸而入,将他刺了个对穿!
李寅不敢置信的朝着远方看去,将灵剑刺出的正是一直注意着这边情势发展的重泽。
“哎呀呀,抱歉,我刚才有些手滑,不小心抢了游道友你的对手。”重泽一拍脑袋,显得极为无辜。
李寅最后听见这么一句,气急攻心,彻底没了声息。
在安东城里作威作福多年,不想如此轻易的就死在了这么两个人手中,当真是造化弄人!
游琼久将灵剑从李寅身体里拔出,依旧半点血也不沾。
“任兄,你没有了宝剑,还怎么对付妖兽?”游琼久心里觉得好笑,不觉的问了出来。
“还有我的手脚。”话音刚落,重泽一个双踢,将左右两边的妖兽踢的后退了好几步。随后一个遁法,又近到了游琼久的身边,将自己的剑给拿了回来。
“游道友,你方才也太磨蹭了一些。”
哪里是我磨蹭,分明是你出手太快。
游琼久正要说什么,重泽忽然出手,一手搂住游琼久的腰,一手捂住游琼久的口鼻,朝着后面飞了好长一段路。
只见游琼久原本站立的地方忽然被一片白茫茫的蛛丝覆盖。那蛛丝上密密麻麻的还爬行着细小的飞虫,不由的令人头皮发麻。
“来了!”重泽目光一紧,语气也不由的沉重了两分。
“真正麻烦的家伙来了。”
原本妖兽群里站立的地方已经空出了一大片,短短几个呼吸间,那些妖兽发出一阵阵的惨叫,随即头颅崩裂,四肢粉碎,内脏鲜血四处飞溅。而在那空地之中,却有一只巨大的浑身上下长满了眼睛的蜘蛛冷冷的看着游琼久和重泽。
游琼久被重泽半抱在怀里,还来不及感受什么,看见眼前的妖兽也不由的呼吸一滞。
千目蜘蛛,堪比金丹九转的厉害妖兽,差一点点便可化为人形,吐出的蛛丝不但自带毒气,而且还会引得无数嗜血飞虫寄居其上,是在外游历的修士最不愿意碰见的妖兽之一。
这样的妖兽,绝对不可硬拼!
重泽放开捂着游琼久口鼻的手,轻声道,“这下我们只能逃了。”
游琼久点点头,“多谢任兄。”
若是刚才重泽不曾抱着他离开,恐怕此刻他已经成为这千目蜘蛛的美食了。
当然,如果仙人送给他的戒指不曾出力的话。
“你不生气我故意隐瞒修为就好了。”重泽笑了笑,干脆主动提高了自己的修为。
“出门在外,总要有些底牌。”游琼久理解的点点头说道。
重泽倒是想要掐掐游琼久的脸,让他不要这么“善解人意”,这个性子跑出门简直要被人卖了还得帮着数钱。只是现在这种情况,也不好和他说这些。
“抱紧我!”
重泽并指一挥,一道红光凭空而起,将两人稳稳托住。
嗖的一声,遁去千万里。
后面的妖兽见眼前的猎物跑了,也追寻着导智果的气味不断前去。
导智果的气味多日不消,就算此刻慢了一些,它们也总有办法能够找得到。
轰!
重泽一拳挥出,空中的龙舟失了主人,又受到这般猛烈的袭击,从底部开始,很快就碎裂开来,稀稀疏疏的掉落在这些妖兽中间,倒是为重泽和游琼久的跑路争取了不少时间。
游琼久紧紧的抱着重泽,这一时间也顾不得什么礼数。
重泽却好像挺喜欢游琼久这只能依靠着自己的模样,顿时感觉之前那些被游琼久噎的不行的气给争了回来。
“那些妖兽一时半会儿不会轻易放过我们。那安东城城主将我们当饵,我们不如也来个祸水东引,带着这群妖兽去祸害他去,你看如何?”重泽一边控制着飞剑的速度,一边问向游琼久道。
“好。”游琼久点头。
得了游琼久的准信,重泽便毫无顾忌,驾驶着飞剑一路朝着玉流芽焱花开放的地方飞去。
此时,玉流芽焱花已经成熟的差不多了,只要等到天明,便可彻底开放,供他摘取!
乐安将剩下的几只零碎妖兽解决,静静的等着这玉流芽焱花成熟。
有了这玉流芽焱花,安东城里那些金丹修士十去八、九,就算察觉到了什么,也不可能从他的封龙阵中逃脱。他多年夙愿,成功在即!
相比起元婴修士的威风和地位,区区一座安东城又算的了什么?
乐安蹲坐在玉流芽焱花周围,一边吸收着这灵花开放的浓郁灵气,一边不由的展望起自己的美好未来来。至于那被他毫不客气的甩在妖兽群里的侄子侄女,半点也没有引起他的愧疚。
有了重泽和游琼久拿着导智果在前引路,乐琳等人的压力顿时减轻,还有两三个剩余的金丹修士也松了口气,联合起来绞杀了落下的几头妖兽,终于累倒在地。
“姐姐,乐安他到底想要做什么?”乐基如今再也不肯喊那个混蛋为叔叔。
“不管是什么,都不是我们能够摆平的事情。”乐琳面色沉重,“我们在此休息一阵,调养好之后立刻离开。”
“不回安东城了么?”乐基还有些不舍得,毕竟安东城对他们意义非凡。
“哟,小弟弟,你还想着回安东城?”邱雪不由的翻了个白眼,“去了也只是给安东城陪葬而已。”
“你这是什么意思?”乐基瞪着邱雪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管我是什么人呢?”邱雪吞下一颗丹药,冷笑道,“等我休息好之后,自然也是要离开这里的。就算同样是金丹修为,人和人也还是不一样的。你看看游琼久,再看看我和你姐姐,你就该知道差别。在安东城里,你自然感受不到,可到了外面你就会知道,有传承和没有传承,有门派和没有门派究竟有多么大的差异!修真界的资源都掌握在各种势力手中,剩下的不过是些边边角角。不然,你那好叔叔怎么会想要放弃安东城呢?”
“你!”乐基还想要再说什么,却被乐琳拉住。
“不知邱道友是何门何派?”乐琳拱手问道。
“阴殄门邱雪。”邱雪傲然道。
“你……你是阴殄门的人?”
在邱雪报完名号之后,剩下的几个金丹修士脸色一变,恨不得立刻躲开。
邱雪见状,不由的冷笑两声,“就算我要吸人真元,也看不上你们这种货色。”说完,邱雪又不由的有些遗憾,“若是我再年轻个几十岁,就算游琼久有心上人,我也得将他抢过来!抢不来游琼久,抢个任浪也是好事。可惜,可惜了。”
此刻天色将晚,重泽带着游琼久也快赶到玉流芽焱花所在的位置,干脆停了下来。
“玉流芽焱花只在天明时刻开花,现在还有几个时辰,我们不如先调养一番。”重泽低头正视着游琼久的眼睛说道。
游琼久点点头,“就按任道友说的办。”
“唔,那你先放开我。”重泽将眼中的笑意掩饰下来,“你勒着我有点紧。”
游琼久这才注意到自己一直都抱着重泽的腰,连忙将手放下,耳根有些泛红。
之前他对付李寅绝非表面上那么轻而易举,耗费了不少真元,不然也不至于被重泽拉着跑路半点防备也无。如今稍稍回复了一些真元,也就不用抱得那么紧了。
“在下失礼了。”游琼久有些羞愧。
重泽却是坏心眼突然冒了上来,反倒更凑近了几步,贴着游琼久的耳朵说道,“无妨,我任浪风流倜傥潇洒不凡,游道友你能占我的便宜也不吃亏。哎,也怪我之前惹的风流债太多,出门在外为了防止我那些冤家对头过来找我,我可是伪装的十分辛苦。只是为了游道友你,还是破功了。”
游琼久看着重泽这吊儿郎当的样子,心里知道自己大约是成为这位友人的取笑对象了。但不得不说,重泽这么一说,顿时将他之前的尴尬化解了不少。
想来任兄也是故意为之吧。
完全会错了意的游琼久抬起头,笑着回道,“任兄的确潇洒英俊,怪不得引得无数人爱慕。只可惜在下心有所属,这便宜占了是半点感动也无,倒是浪费了任兄的一片苦心。”
“心有所属?”重泽摸摸下巴,彻底将游琼久放了下来,“之前那个邱雪对你表白,你说你有心上人,我还以为你是推托之词,难不成竟然是真的么?”
“这种事怎能乱说?”游琼久哭笑不得,“至于邱道友,恐怕只是一时激动而已。我与她并未有多少交集,她那样说大概也只是随口一提而已。”
“无匪,我们这也算是生死之交了吧。”重泽忍不住拉了拉关系说道。
游琼久点点头,“任兄数次救我,在下铭记于心。”
“那你和我说说,你心上人是谁?”重泽心里起了万分的好奇,“你现在不过二十来岁,放在修真界,也就是个小娃娃。你那门派里的人,估计都比你大个几十上百岁吧,难不成你喜欢这种大的?”
“我的确喜欢年纪大的,但并非百岁。”游琼久摇摇头,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柔和了许多,显得人畜无害,倒有些像当年他们初见时候的场景。
又单纯又天真,还有些无辜。
“难不成还大了千岁?”重泽抓抓脑袋,觉得游琼久这品味有些堪忧。修真之人年纪越大,感情之事就越是淡漠。往往那些结成道侣的,都是年纪轻轻的,如此才能长久相处下来。
“何止千岁?”游琼久继续摇头。
重泽心里隐隐冒出了点什么,却又抓不住。
但游琼久或许是憋了太久,又或许是跟着一个相识不久但交浅言深的好友可以吐露心事,他顺着重泽的话说了下去,“他何止大了我千岁,或许是万岁,几万岁。我于绝望之际遇见他,他救我一命,指引我入修真界,留下戒指护我周全。虽然他为人冷漠少语,但我依旧无法忘怀。”
游琼久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戒指,口气近乎温柔,完全没有注意到重泽脸上纠结的神情。
“他姓重,行行复重重的重,单名一个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