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木市混乱之夜, 虚弱的间桐雁夜由于损耗过度而晕倒在侧,最终被留在废墟中扫尾的千手柱间捡了回去。
彼时, 叶久泽被送往医院挂点滴, 而千手柱间负责在宅中照顾伤患。
怎知道, 当他给间桐雁夜检查身体时,才骇然发现对方体内的刻印虫已经开始啃食他的肌骨和脏器!
如果再不及时阻止,任由刻印虫在体内肆虐。那么要不了多久,他们就可以给间桐雁夜收尸了。
千手柱间凝成“掌仙术”,修复了雁夜的外伤。他看着不省人事的男人良久, 最终还是收回了自己的查克拉,没有直接切断雁夜的魔法回路。
明知会死, 却还是不管不顾地前行在这条路上, 间桐雁夜这个男人, 心底一定有极为强烈的执念和必须要实现的愿望。不然,他绝不会这么拼命。
千手柱间叹息,兀自站在窗口守到天明,才听到后方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动静。紧接着,雁夜爆发出剧烈的咳嗽,止不住地呕血,吐出一滩蠕动的刻印虫。
千手柱间沉默地注视着他:“你活不了多久了, 或许撑不过圣杯战争。”
“我知道。”雁夜声音沙哑,“可我有必须要做的事,虽死不悔。”
“一个人负重独行,未免太过无望。”千手柱间抱臂靠在窗口, 语气中充满追忆,“我曾在乱世守着一个天下太平的心愿,被所有人嘲笑无知愚蠢。”
“可只要想起挚友与我抱着同样的心愿,一起期待着、奋斗着,我就坚信,我一定会成功。”
“即使我身死,也还有他会带着信念奋进。即使他身死,也还会有后辈为了信仰战斗。”
“而你,雁夜……”千手柱间侧首,“如果你不幸死去,谁来接替你的心愿,为你达成想要的目的?”
雁夜避开了他的视线,喃喃道:“所以我一定会在战争结束前完成……”
“万一失败了呢?”千手柱间收敛了所有的毛躁,沉稳如山,“雁夜,在你斩断了自己退路的时候,也斩断了自己的出路。你该寻求伙伴的帮助,而不是一个人苦斗。”
气氛沉寂了下来,只余风丝轻响、窗帘晃动。
“抱歉……”
良久,雁夜才说道:“我很抱歉……有些事情,我不能将你们拉下水。那是我私人恩怨,我想自己解决。”
他起身,整理了下衣衫:“我该走了。”
再待下去,间桐脏砚那个牲口该起疑了。雁夜不怕自己遭受怎样的折磨,却怕无辜之人被间桐家盯上,成为刻印虫的傀儡。
远坂樱是受害者,但绝不会是最后一个。如果被间桐脏砚发现叶久泽的存在,那么……
雁夜离开得非常匆忙,几乎是跌跌撞撞地疾走,期间还摔倒了几次。
千手柱间沉吟良久,决定找叶久泽相商。
……
自那日一别,他们连着四五天不再见到间桐雁夜,不仅座机联络不上,甚至连残留着魔力的场所也找不到他的痕迹。
就像是人间蒸发了般,杳无音信。
叶久泽可不是乖乖等消息的被动者,为了找到雁夜,他白天大摇大摆地拿着黑卡买买买,拉了一大波仇恨值;夜晚偷偷带着狗四处转,寻找雁夜的气味。
每一天,他都力求将迪卢木多打扮得耀眼迷人,如此反复地强化他的魅力,才能更好地成为一个活靶子。
毕竟lancer武力值这么高,绝不可能有事。并不是出于男人的嫉妒心才这么坑他的,嗯,没错==
如此忙活了一段时间,他忽悠着lancer参加海选吸引各方注意,自己则和千手柱间带着狗子,潜入了间桐家的大宅。
lancer在海选现场,几方御主和英灵自然会认为他也混在台下的观众中,正给lancer呐喊助威。
可茫茫人海,无辜者甚多,给魔术师一百个胆子也没谁敢在人群中大开杀戒。他们想找到他,还真是痴心妄想。
叶久泽和千手柱间终于摸到了间桐家的外围,只可惜魔术世家的堡垒总有这样那样的结界,想要混入其中,哪怕是变成苍蝇都难。
“有结界。”千手柱间蹙眉。
“我们挖地进去。”叶久泽建议道,“结界架在外头,总不至于连地底也笼罩吧?”
千手柱间:……
“你试试,我这儿有南瓜种子,你给种地下去。”叶久泽出着馊主意,“催熟它,尽量把根系往里头延伸,在触动结界的边缘试探。”
千手柱间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于是他接过南瓜种子,倒进坑里,开始用木遁种瓜。
作为忍界的“袁隆平爷爷”,千手柱间种瓜技术娴熟,一秒前还是半死不活的种子,一秒后就成了挖地机。
粗壮的藤蔓一路过五关斩六将地钻入地底,高歌挺进,它们盘缠在结界的外延,小心地伸出枝叶试探、触碰、抚摸……然后一股脑儿地涌入了庄园。
千手柱间瞪大了眼:“地底没有结界,也没有陷阱。”
“但……”他蹙起了眉头,用藤蔓仔细感知,“有虫子,有很多虫子,铺满了整一个面。它们在朝藤蔓靠近。”
“它们在撕咬藤蔓……原来如此,没有布置结界,就是个陷阱。下方安置的虫子会将入侵者全部吃掉。”
虫子……他想起了雁夜一身的刻印虫……
叶久泽厌恶道:“长出南瓜,要大!要硬!给我砸死它们!”
“它们什么都吃。”千手柱间说道,“南瓜拦不住,我可以用木遁,但动静太大了,必然会被察觉。”
“不是什么都吃吗?”叶久泽从【商城】购买了强效农药,狞笑道,“来,加点料,毒死它们!”
叶久泽和千手柱间成功地用农药搞死了间桐家的“吃货虫”,随后借着有毒的南瓜顶开了大宅杂物室的几块瓷砖,浑身是土地爬了出来。
间桐家很气派,堡垒极大,房间众多,人手稀少,回廊悠长。又仿照着欧洲古堡的构架,在漫长的回廊和楼梯上点亮忽明忽暗的蜡烛……
说实话,看着就像是恐怖片拍摄现场,既阴森又可怕。
五只狗子轻嗅着空气中逸散的味道,带着叶久泽和千手柱间飞快地蹿入蜿蜒曲折的楼道。往宛如深渊的底部进发,越是接近,越是感到一股恶意。
他们看见了一线昏黄的光亮,也听见了雁夜气急败坏的大吼以及一位老者张狂的笑声。
他们不约而同地放轻了脚步,放缓了速度,悄悄接近那扇门。雁夜怒骂着,老者讽刺着,在二者唇枪舌战中还夹杂着大片虫子蠕动的声响……和女孩低低的痛呼。
“牲口!你答应过不再让刻印虫凌虐樱!”雁夜扯着手臂上的铁链,哗啦啦作响,“我说过会捧回圣杯!有什么都冲我来!”
经脉梗起,虫子在皮肉下加速蠕动。雁夜裸|露在外的皮肤被刻印虫啃食着,血淋淋的一片,几乎能看见里头的肌理。
而在他面前,他的亲生父亲间桐脏砚哈哈大笑,一边欣赏着他的丑态,一边举起拐杖,狠狠扇了他一巴掌。
“蠢货,在你没有带回圣杯前,没资格与我谈条件。”间桐脏砚笑着,取出了一只饱满肥硕的“淫|虫”。
“樱是个天赋很高的魔术师,看见这只淫|虫了吗?”脏砚摩挲着它,“长期侵犯她,从她身上汲取魔力,它才能长得这么漂亮。”
“我愚蠢的儿子,就凭你低微的天赋,想要谋取圣杯太难了。”
脏砚强行打开雁夜的嘴,将淫|虫给他灌下去:“来,吃下去!吃下侵犯樱的虫子哈哈哈!让她的魔力成为你的营养,让淫|虫给你力量。”
“你不是喜欢这个孩子吗?那就吞下去!张嘴!张……”
“铿——”
四象轮回的剑气笔直打来,以势如破竹的强劲直接击穿了脏砚的手臂,报废了他的胳膊!在一片炸裂的血花中,脏砚痛呼着后退,招徕一堆飞虫蛊惑视线,只想趁机出逃。
“抓住他!”
“轰——”木遁拔地而起,直接凝成一个笼子,将间桐脏砚罩在里头。
叶久泽抢上前,一把劈断了束缚雁夜铁链,正待扶他一把,怎知雁夜从地上爬起,连滚带爬地扑向下方黝黑的深渊。
他大声呼喊:“樱!先救樱!”
樱?
这个名字,他听雁夜提过好几次……
叶久泽顺着雁夜的目光往“深渊”望去,当视线胶着其上,当画面冲入脑海,他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凝固成冰,所有的理智都压抑不住内心的愤怒!
所谓深渊——那是一个偌大空阔的虫场!
虫场内爬满了数也数不清的淫|虫,它们暗色的身体交织在一起,连绵一片,在略暗的光线下犹如黑洞,似乎要吸尽所有的良知和希望。
而在这群淫|虫的中央,一个赤|裸的女孩被拱得起起伏伏,淫|虫肆意侵犯着她的身体,汲取她的魔力。
女孩空洞的眼转过来,静静地盯着叶久泽。没有惊讶、没有痛苦、更没有害怕……她虽活着,却也与死尸无异。
“樱——”
雁夜大口吐血,止也止不住。
叶久泽放下了他,大步上前,执起手中之剑,狠狠地劈开了虫海!
他的内心出离得愤怒,愤怒到了极致!他不明白,人类怎会为了一个传说中的圣杯和贪婪欲望,做出如此丧心病狂的事!
屠杀儿童,凌虐女孩……如果争夺圣杯的御主和从者都是这种的心性,那么,他就一个个杀过去!一个都不留!
恢弘的剑气横扫全场,在漫天淋漓的虫尸中,叶久泽坚定向前,最终……跪在了女孩的身边。
他冷着脸,抽出了一张巨大的熊皮,紧紧裹住了女孩的身体。
她却只是睁着眼望向他,不言不语,浑然麻木的状态。
“结束了……”叶久泽低声道,“乖,只是一场噩梦,都过去了。”
他抱着她,眼中似乎落满星辰,“都过去了,睡一觉吧……不会再有恶心的东西靠近你。”
“乖……都过去了。”
“樱……”
“樱”这个字,终究是触动了她。
女孩空洞的眼眸微微波动,像是有了焦距,她安静地凝视着叶久泽,喃喃道:“凛……姐姐……我好痛。”
“好痛啊……”
……
铺天盖地的火舌吞噬了间桐家的大宅,叶久泽背着樱,千手柱间扛着雁夜,他们沉默地望向火堆中挣扎的脏砚和化作飞灰的虫子,心底装满了沉重。
“他们……还能治好吗?”
“虫子跟他们的命相连,消灭虫子就是杀了他们……”千手柱间说道,“我们必须去寻找精通此道的魔术师,不然……他们只能死。”
叶久泽点头:“带他们去英国。”
“肯尼斯答应过我,只要我代表他的家族参战,阿其波卢德家族愿意鼎力相助。”
叶久泽侧首,看向靠在他后背的女孩:“治疗两个伤患,他们应该不会拒绝。”
“只要……雁夜愿意退出圣杯战争,将令咒转移。肯尼斯的势力不会为难落选者。”
千手柱间蹙眉:“万一肯尼斯没有这个器量……”
叶久泽狰狞道:“那我就把lancer送到英国去跟他作伴!”
千手柱间:……
作者有话要说: ps:迪卢木多:我到底有多面目可憎,你们非要把我送来送去?
肯尼斯:为什么冤大头总是我啊!我不服!
叶久泽:这大概就是爱吧。
众人:……
ps:淫|虫居然是个和谐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