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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磬磬和宁末离,一个跟家里翻脸决裂不认爹不认娘,一个眼看着对方为自己跟家里闹翻还心安理得,要不怎么说他们是天生一对呢。

都非善类,所以人以类聚。

宁风的动作很快,气吞山河一般,不出半个月就把环艺拿下了对此,宁末离没有做出丝毫反抗,只是简单发表了份声明,大大方方地把公司丢给他老爹,然后再次消失在媒体的视线里。

记者都有绝佳的嗅觉,闻到了此次事件中一丝异样的气味,然后有人拨开层层迷雾,爆出惊人消息:宁家极力反对离磬恋,宁老爷子不惜下重手棒打鸳鸯。宁末离宁死不从,把老爷子气得七窍生烟。

一个女人怎有这等能耐,能逼得父子俩大打出手,反目成仇,真是不得了。沈磬磬又不是睁眼瞎,自然知道有不少人看不惯她,有很多综艺节目爱拿他们这一对开涮,到底是情比金坚,还是劳燕分飞,大家拭目以待。沈磬磬觉着好笑,许多双眼睛盯着他们,很多人唱衰他们的恋情,见不得别人好的心态不可谓不变态,圈子里的真情是假,假意才是真,多么奇怪的逻辑。

“美色与利益的天平失衡了,沈磬磬攀龙附凤的如意算盘打错了。”沈磬磬把网上的评论读了一遍,神色莫辩地摸了摸下巴。

厨房里,事发以来一直最淡定的当事人正一边拿着烹饪宝典仔细地端详,一边拿着锅铲仍旧不知如何下手,宁末离锁着眉跟锅里的排骨做斗争,听到沈磬磬的声音后反倒舒展开笑颜:“一群蠢货。”

沈磬磬走进厨房,宁末离腰间系着围裙,可就是这样还是一点都无损他英俊潇洒,完美无双的气度,只是站定在那就好像是拍高级厨具广告,而非纠结年夜饭的问题。

前几天,沈磬磬第一次看到宁末离这个样子的时候惊得差点眼珠脱窗。不能怪她太不淡定,随便拉一个人肯定都无法想象宁末离在厨房里切菜炖汤这样高难度的画面。不是炒个蛋炒饭这么简单,宁末离似乎对烹饪上了心,今天印度料理,明天韩国料理,沈磬磬把下巴接上,问他怎么突发奇想做起菜来了。宁皇帝把切好的牛肉放到一边,慢条斯理地把手洗干净,然后把处于迷茫状态的沈磬磬拉到身边,状似一板一眼地说:“现在是你养我,我总不能游手好闲在家呆着什么都不做吧。”

沈磬磬一愣,难得呆滞的模样看起来尤为可爱,宁末离耐心地等待她反应过来然后炸毛,期间一直温柔地抚摸她的短发。果不其然,片刻后,沈磬磬终于顿悟,他分明就是无聊找事解闷,就像他喜欢一个人捧着字谜大全打发一下午一样。

沈磬磬的大眼睛精光闪过,扑上前勾住宁末离的围裙,盯着他眼角微挑:“既然如此,以后我们家为了节省开支,阿姨可以辞掉了,你就负责洗衣拖地做饭,怎么样?”

宁末离叹了口气,当真露出一副无奈又顺从的表情:“只有这样了。”

沈磬磬终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夺过他的锅铲指着他的鼻子说:“够了够了,你就瞎掰吧。”

宁末离从容地避过武器:“我也没办法,我们家你是料理白痴,总得有人挑起重任。”

他说得义正言辞,沈磬磬无语哀叹。

现在,宁末离对烹饪的热情还没减退,但他在这方面的天赋实在差强人意,做出来的东西模样不错,口感差极。沈磬磬靠在门边,看着他往锅里加了点糖,摇了摇头,看看书,又加了点盐,尝了一口,好看的眉立马皱到一起。

厨房里弥漫着油盐的味道,不是很好闻,但不知为何这种烟火的气息就是能悄无声息地把那颗在浑水里摸爬滚打已是铜墙铁壁的心一点点剥去坚硬的外壳,露出里面柔软生活的真面目。

沈磬磬很爱看他在这个时候忙碌的样子,看着看着就会着迷,他穿着简单的居家服,衣袖整齐地卷到肘部,修长的手指握着不同的器具或是用指尖挑过书页,指尖似有光华跃动,眉眼因为专注显得更加英俊。他做事总是游刃有余,气定神闲,胸有城府,时常透露着诡异难测的气势,好像万千世界都掌握在他手中,或多或少给人高高在上不可亲近的疏离感,那是外人眼中的宁末离,不可一世,无所不能。他们永远不可能看到他在厨房里纠结的样子,也不可能看到他陪女儿练琴温柔的样子,更不可能看到他跟她耍诈得逞得意又孩子气的样子。

这个人里里外外都是她的,不论这有多不可思议,她无时无刻不为此感到骄傲与满足。

“酱油没了。”

沈磬磬从沉迷中回过神:“啊?”

宁末离已经解下围裙,换上外衣:“要去超市一趟。”

两人乔装打扮了一下,就近选择了一家大超市,除夕夜,满超市都挂起了红红火火的福字,环绕在耳边的新年歌,让人心生暖意。到超市买东西有一个奇怪的惯性,进去事心里想着买一两件东西,可出来时往往拎着几大袋子。他们难免遵循了这个规则,推着一个手推车在大排大排的货物架前转悠,不一会儿车子里就堆满了零零种种的东西。

“明天你想吃什么?”宁末离站定在鲜蔬区前手法专业地挑起菜来。

“不如炖个豆腐汤,上次了了不是说好喝吗?”

豆腐汤是宁末离目前为止除了蛋炒饭唯一拿得出手的菜式。

宁末离想了想,入手了一盒冻豆腐:“也好。”

两个人都拉高围巾,戴着帽子,几乎只露一双眼睛,牵着手低调地穿梭于超市中就好像众多平凡的小情侣中的一对。可就是这样,这二位与生俱来的气场仍旧被一些眼尖的顾客发现了端倪。

“哎哎哎,那是不是宁末离和沈磬磬啊!”

“你疯了,怎么可能,他们会来逛超市?”

“为什么不能,他们也是人,总要买吃的喝的用的。”

“那还用的着他们自己买……等等,好像是诶,真的是。哇噻,手机,快把手机拿出来!”

“干嘛?”

“笨,拍下来啊。”

沈磬磬听到背后有两个女孩在悄声议论,虽然刻意压低了音量,可还是藏不住声音里的激动。

沈磬磬朝宁末离使了个眼色:走?

宁末离凤眼里具是狡黠,沈磬磬一时摸不着头脑,突然他揽过她,握紧了她的手,悄声说:“我数三下,跟我跑。一,二,三……”

与此同时,他们身后冒出几个激动的声音:“是沈磬磬和宁末离!”

一时间炸开了锅,沈磬磬用余光看到周围好多人跟潮水似的朝着他们这边涌来。宁末离撤了手推车,在别人还没反应过来之前,拉着沈磬磬从后门跑出,一闪身躲到停车场后面。

宁末离把她压在墙上,沈磬磬忍不住闷笑,宁末离“嘘”了一声,她点点头靠在他的怀里屏住呼吸。不远处,好些人追着他们跑到这里,还在那七七八八地闲话。

“怎么不见了。”

“会不会看错了。”

“不可能,绝对是他们。”

“我刚才就看到了,但不敢确定,早知道应该上去要个签名。”

沈磬磬躲在墙角,跑了一路心跳还没恢复正常,背上也隐隐出了薄汗,被人追着跑,这么刺激的事她还是第一次尝试。天色早就暗下来,月亮爬上了枝头,夜里的风呼哧哧地吹过发顶,擦着耳朵寒过,沈磬磬不由自主地缩起脖子。

“冷?”

她抬起头,正对上宁末离的眼睛,忽然愣住。月色银辉倾斜而下,似一把温凉的光刃将宁末离眼中的光芒分隔成明暗两重天,黑暗中的眼神犹如不断下沉的漩涡,恰似一个黑洞把人夺去人的理智,拖着人的情感永不停歇地下陷;光亮中的眼神透亮得能直穿人心,那里面像是凝聚着高纯度的热量,不仅仅是人的*,就连灵魂都能被灼烧。

在这样的视线下,沈磬磬恍然感到自己全身的每一寸肌肤都在发热,每一个细胞都在蒸腾,头脑混沌,眼神迷离,呼吸被放得很慢却渐重,宁末离低下头迅速在她细腻的脖颈侧亲了一下,沈磬磬顿时僵住,没错,这是她的死穴,一击必中。

他抬起头看她,薄唇抿出一条诱人的弧线,她心跳漏了一拍,一双眼睛盯着他漂亮的薄唇发呆。寒风一阵一阵吹过,她下意识眨了眨眼睛,浓密的睫毛上竟沾上了冰莹的雪花,宛若震颤的蝶翅在宁末离心上轻轻扫过,疼痒难耐。

天气预报说今夜有雪,漫天的雪花披着月光,跺着轻盈的脚步,缓缓飘落人间,放眼看去天地间像是蒙上了一片细腻的柔纱。

停车场时有顾客拎着大袋子走来,将东西扔到后座,发动了车子扬长而去,始终没有人发现后墙阴暗处有一对情侣长久地相拥亲吻。

白雪在他们背后飘零,人声在他们身后喧闹,天地间像是再无人事能够撼动他们,唯有月亮女神静悄悄地在薄云后注视着他们的深情。

把所有的一切抛在脑后,就像现在这样,忘我地深吻,不顾一切地拥抱,多好,清楚明白地意识到我们只属于彼此,血肉相连,魂魄交融,任何人都无法把我们分离,不管有多少人想要破坏、毁灭、阻止,只要你需要我,我就能义无反顾,做一个坏人又怎样,被人误解难看又如何,纵使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辞。

“你新年的愿望是什么?”

温存间,他醉人的声音穿越她的耳膜刺激着神经中枢。

“……和你,还有了了,在一起。”

她还未来得及平稳呼吸,又被他下一轮亲吻夺去了神智。

不久之后,沈磬磬回想起这个清冷又温暖的除夕夜晚,眼泪会凝在眼眶然后悄无声息地爬满脸庞。

是什么人那么爱你,把你当做全世界最珍贵的宝贝。

是什么人那么宠你,为了你的幸福可以把自己放到最低的位置。

沈磬磬以为自己已经够爱宁末离了,可她不曾想到,其实她的爱不抵他的十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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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界传闻宁末离身家尽失,沈磬磬为了挑起重任,四处接戏狂捞金。消息真假参半,沈磬磬接戏是真,但不是为了养家糊口。虽然作为影后级人物她的资产比起外界的臆测少了不只一丁点,因为早前和环艺的合约上写明了她和宁末离是二八分,她拿到的钱少的可怜,但也不至于家里揭不开锅。

金钱上的事不是她操心的重点,可另一件事却让她相当恼怒。

以前有宁末离帮她挡着,那些自以为是成天犯浑,有几个臭钱就把自己当皇帝的大老爷们开始没脸没皮地找上门来。饭局什么的摆得金碧辉煌,把她邀了去借的更是冠冕堂皇的正经理由,起初确实是一本正经地谈生意,谈电影,谈投资,谈交情……可不知不觉就开始变味了,沈磬磬起初是抹不开面子拒绝邀请,现在是勃然大怒,恨不得一掌劈死这个臭流氓。

那人竟无赖地说反正宁末离现在倒台了,你跟着他也没好果子吃,不如跟了我,我保证你成为戛纳影后。说完还摆出一流顶级钻饰想要把沈磬磬闪花眼。

戛纳影后?你怎么不说奥斯卡影后!沈磬磬眼睛没花,心里电闪雷鸣。

沈磬磬冷脸走人,谁知那混充是地产巨头的老总不肯放人,以为沈磬磬是不满意他开的价,于是他又开出支票,说是不会亏待她。

沈磬磬把牙根咬得生疼,转过身捏过支票撕得粉碎,骨节泛白,像是在捏碎那老总的脑袋,她阴森森地笑道:“你给宁末离提鞋都不配。我沈磬磬就是跟定宁末离了,别再拿你这张蠢脸恶心我。”

自此之后,还是有很多富商前赴后继地找沈磬磬,都被沈磬磬用冷枪子毙了回去。

这些事沈磬磬不打算跟宁末离说,但她直觉宁末离是知道的。宁末离也不会说什么,只是吻她的时候会更温柔,爱她的时候会更用力,他们像是心照不宣,都在心中最坚定的角落相信着对方。

沈磬磬因为这些破事气得不情,几天下来都精神不济,头昏脑胀,像是感冒,可是感冒不至于看到午饭就想吐吧。

思前想后,沈磬磬被自己的一个想法吓到,一时间手足无措,担心是没用的,她果断自己做了检测。一次的结果她不信,又做了一次,两次的结果一模一样。

当天晚饭,宁末离关切地问她:“听ada说你最近身体不舒服?”

了了这时正好去上钢琴课,家里只有他们两人。

“有点。”沈磬磬强压下狂喜了一整天的心情,抱着些忐忑和紧张说,“末离。”

“嗯?”

沈磬磬尽量用平淡无奇的口吻说:“我好像怀孕了。”

时间的留白是那么长,长到把沈磬磬激动的心跳被这份沉默逐渐冷静下来,而宁末离越来越白的脸色让她的心脏陡然跌落谷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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