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觉得感情就是那样一种奇怪东西,一切都还未知时候心心念念想寻出一个答案哪怕只是一小部分也好。想了解自己心意,想了解对方心意想了解一切可能契机
而一旦感觉似乎碰触到了某些清楚东西那些东西仿佛近咫尺亦或呼之欲出。可是你却突然间惶惑了,不安了变得迟疑和纠结了。心里暗想那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是否真是如你所想?还是那仅仅只是你想得太多。
带她走?若下次再说这种话我会让你知道有什么样下场。
自狐狸昨晚以极突然一种方式和语气对着铘说出这样一句话后,他仍旧能同往常一样,厨房里吃了些点心,然后钻进房里呼呼大睡。
我却因此一夜没有睡着。
每每想到他当时那冰冷语调,便会心跳加速,周身发抖,即使用力将自己裹被子里也无济于事。但这并非是出于害怕,自然并不是出于这种感觉,我只是无法形容它带给我究竟是喜悦还是紧张,或者那无穷无不知所措压迫感。
这种难以名状感觉压得我魂不守舍,于是整整一夜,我台钟指针喋喋不休滴答声里口干舌燥,无数次试图让大脑平静下来,却完全无法阻止那些活跃思维一点点侵袭进我心脏,再经由四肢百骸经络和血液流进我脑子。
他为什么说那句话?
他为什么铘说到要带我走时会对铘说那句话?
是真不希望我离开么,还是仅仅只为了不甘心铘说出那句话时,眼里所流露出那瞬不屑眼神。
我不知道。
越是试图去理清这一些,却发觉往往被陷入深一个说不清理还乱境地。
于是第二天,当我终于晨曦白茫茫光亮里迷糊小睡了片刻后,被杰杰蹦跶着吵醒,一照镜子,发觉自己眼圈黑得就像两个模糊黑洞,头也胀疼得厉害,这副萎靡不振模样理所当然地被狐狸嗤笑了,他笑我眼影抹得很自然,好像被揍了两拳天使一样。
我没去理他。
他依旧那副没心没肺模样,一边门口卖着早点,一边同那些绕远道过来同他攀谈女人眉来眼去。女人们形形,有大有有胖有瘦,有美有丑,但狐狸待她们总是一样好,这好是无法不令人感到喜欢,所以钱多一张多两张地塞进他手里,不要他找,他便笑嘻嘻地接了,随手塞进自己袋子里,鼓胀袋子令他有些开心,于是眼睛微微地弯起,便以诱惑人笑容对着街上吆喝一句:包子咯!鲜出炉蜜汁羊肉馅儿包子咯!
到张兰住处时,是下午两点差五分。
狐狸说,由于人身上所具备灵场极弱,因而一个人身上究竟有没有具备通灵之气,那种灵气又究竟能达到什么样一种地步,一天里只有两个时辰是看得清楚,那就是午夜两点和午后两点。
灵场便是所谓第六感知。有时候它是抽象,譬如你突然心里一阵没来由慌乱,或者恐惧,却又不知究竟因何而起。也有些是具象,譬如感觉到了什么,而它真可以某一时段发生,甚至籍由这种感知,可以看到一些来自另一世界东西,强之还能与它们交流。
所以选了这样一个时间来到张兰家,一来,是想看看她是否真有预知未来能力二来,也是为了想看看她身上灵气是否到了一种能够影响到别人地步。毕竟剧组当日所发生那些事,皆是她出现后而起,难免不令人怀疑她是否其中起到了一定影响。
“我知道你会来。”
整两点,我同狐狸进入了张兰工作间时,这名瘦削而严肃女人仿佛刚醒般自桌前睁开眼,抬头对我道。随后目光落我后头狐狸身上,似乎微微怔了怔,嘴角因此而垂了下来,却也不多什么,只朝我俩做了个随便坐手势。
狐狸便也不客气,径自她对面那把椅子上坐下,笑吟吟用他那双碧绿眼望着张兰,颇为恭敬地欠了欠腰道:“您怎么知道她会来,张博士?”
女人看了他一眼,低头轻轻捻了捻手里那把铜币。
屋内依旧那股浓重熏香味道,混合着水蒸汽潮湿,令这不大空间泛着股雾气般氤氲,就如这女人大大眼眶里所透出神情一般。她用这样眼神朝手心里铜币看了片刻,道:“因为我猜,这姑娘应该是看到那天我所说东西了。”说罢抬头望向我,问:“是么,小妹?”
我没有回答,只低头她边上那把椅子坐了下来,随后道:“那个剧组里被杀人,叫老杨,我虽然不认识他,但死成那种样子,实太可怕也太可怜,您是早就料到他会死么?”
张兰瞥了我一眼,摇摇头:“这倒并不知晓。我能见到那些东西死后样子,具体它们是谁,怎么个死法,却一概不知。”
“但您跟我说起时候,他还并没有死。这又是怎么回事呢?”
这话令她嘴角扬了杨,眼里一瞬似乎有些颇为得意神色闪过,随即又再度恢复原有严肃,她抿着唇将一枚铜币放到桌上,道:“人有三魂六魄,濒死之人,其中部分魂魄会脱离身体,俗称出窍。我能那人死前就见到他,便是这个道理。”
“但我和他并不相识,为什么他会出现我身边?”闻言我不由再问。
她沉默了下没有回答。只带着一种有些奇特眼神看了看我,随后忽地将视线转向对面默不作声听我俩交谈狐狸,轻轻将手里铜钱捻了两把:“这位朋友该也是道上,不如就由他来说说吧。”
她话令我怔了怔。
转而望向狐狸,他闻言脸上一阵似笑非笑神情,继而靠到椅背上,修长手指沿着桌面轻轻一滑,点点头:“张博士真是眼利,怎么知道鄙人也刚好是做这一行当。”
“倒也不难。”她朝我看了一眼,将第二枚铜币摆到桌上:“这姑娘自第一次来时,就很显见持着副浓重怀疑态度,她问每一句话,每一个眼神,都显露这这点。而我从事这行那么些年,如她这样人并不少见,有时便会见到他们带着同样做这行人来,仿佛考官般审视着我能力,而那些对于他们来说所谓专家,有些自身是伪,嘴上说得头头是道,实质没有半点儿灵气。而有些倒也确实有点真材实料,不过受能力所限,虽功架十足,却也不过是个虚设幌子。”
“那么博士觉得我属于哪种?”
“你?”张兰闻言再望了他一眼,从掌心里取出第三枚铜币摆到桌上,道:“你同那些人自是不同,所以我见你入内,并没有撵你离开。”
狐狸微微一笑:“不知怎么个不同法。”
“你身上灵气重,是块做这行好料子。”
“哦,不知道这种灵气是怎么看出来?”狐狸再问。
张兰没有回答,只将第四枚铜币摆到桌上,将这四枚铜钱连成一道直线,随后将它们一并推到狐狸面前。说来也怪,当它们靠近狐狸不到半指距离一刹,忽然全部转了个向,有宝字那一头齐刷刷对准狐狸,仿佛那字同狐狸间有相互引力一般。
“瞧,这就是答案。”似是见到我眼中露出惊讶之色,张兰勾了勾嘴角,道,“这钱币对灵力特别强些人会有反应,也是极其有效克制阴邪之物
“那么您灵气如何。”狐狸朝那四枚铜币一一看过后,突兀抬头问道。
张兰微微一怔。片刻蹙了蹙眉,将那四枚铜币依次收拢,冷声道:“你可说我是没什么灵气,但有些人天生便能窥知阴阳,譬如我。”
狐狸似乎并未留意到她脸上所露不悦,只将目光停留她手心那把铜钱上,她要将后那枚铜币也收起时,他伸指那铜币上轻轻一点,若有所思地问道:“您这套钱币比较特别,看着不像是一般俗物,倒不知究竟是从哪里请来明器呢。”
这话出口,显见张兰脸色微微变了变。
又片刻间恢复如常,她笑了笑,将那些钱币收入袋中淡淡道:“小兄弟不要乱说,什么明器不明器,从事这行,当敬魂魄如神明,又怎敢去用墓中所出物品。这些钱币不过是祖上留下来一些没太多价值古董而已。”
“是么。”狐狸笑笑,倒也没再对此继续追问些什么,便将那枚被张兰遗落桌上铜币拈起,递到她面前。
“谢谢。”她见状结果,正要将那铜币也收起,却不料狐狸似不经意般手朝前一探,径自到她胸前,她衣襟间那枚隐露外小棺材坠子上轻轻碰了一下。“你做什么?!”这举动令她当即拍桌站了起来,原本苍白脸涨得通红,她捂住胸口处怒视着他,仿佛遭到了无比严重侮辱。
“胡离!你也太不小心了啊!!”见状我赶紧跳起挡她面前,一边顺着她朝狐狸大声骂了一句,一边赔着笑脸对她道:“真对不起啊张博士,他做事毛手毛脚惯了,您千万不要介意啊”
“这也太毛糙了点!”张兰似还怒气未平,狠狠瞪着面前一脸无辜狐狸,却又不知该继续指责些什么,便用力喘着粗气,一边沉默着僵立那儿。
所幸此时门忽然被急促敲了两下,将这尴尬局面适时破开。随即有人一前一后推开门从外面走了进来,带进一股冰冷风,令屋里闷潮空气得到片刻缓解。“张教授么,张教授,”为首那人一进门边大声道,随即望见八仙桌正首所站张兰,立即三步两步走了过来:“张大师,张教授,您一定得给他看看,他被黄皮子缠得要不行了!”
说着,回头见着我,他立刻红了红脸朝我笑了笑。“哟,您也这里”
见状我不由一愣,因为我认得他,他是“尸变”剧组举行开机仪式时跑到我店里来找方即真那个胖子。
此时他满头大汗,这二月初天他额头隐隐蒸出一层热气,也不知得有多大急事才能把一个人给燥成这样。
而透过他肩膀望向他身后,便见一个身高马大男人扶着一个矮个儿男人朝里望着。矮个儿男人全身被羽绒服和羽绒帽包裹得很紧,只留一张蜡黄脸外面,套着几乎遮掉半张脸宽大墨镜,嘴唇微微发抖,衰弱得好似一旦放开便会跌倒地。
他似乎是透过那副墨镜望着张兰。见到张兰眯缝起眼帘朝他投来那抹意味深长神色,他似是扭头想离开,但苦于手脚乏力,只能不由自主被边上那魁梧汉子拖着到八仙桌前,又被扶进椅子内坐下。
之后仍是想要勉强站起,却完全无力,于是只能重重地叹了口气靠向椅背,随后抖抖瑟瑟抬起头再次望向张兰,苦笑着摘掉了脸上墨镜:“张博士”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身体不舒服停了一天,今天两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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