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那小楼有一百零八处机关,可惜朱停却不在这里。”陆小凤叹道。
花满楼笑问:“难道你竟是怕了?”
陆小凤摇头,“没有。”
楚云若于是颇有兴致地插了一句,“不过是一百零八处机关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陆小凤问道:“难道你的师门有教你机关术?”
楚云若满不在乎地问:“为什么要别人教我机关术?”
见几人聊得起劲,霍天青开口赞道:“云深姑娘倒真是巾帼不让须眉,竟连高深的机关术都有所钻研。”
楚云若诧异地抬眼看他,“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我完全不会机关术啊。”
陆小凤突然觉得挺丢人的,此时他们已到了那座不高却很陡的山,并且前行了数里。他已经看见了一点灯光,便急急说道:“我看到了那小楼。”
楚云若点点头,“再穿过一片树林子就到了,楼上还亮着灯呢。”霍天青听她这样说,长舒了一口气。
所有人都不说话了,树林子里安静得像是隐秘了什么危险,但是他们不在乎,他们的胆子从来都很大,青衣楼都要闯了,这不过是一条路而已。
朱红色的门紧闭着,门上却有个大字“推”,陆小凤于是便走过去要推门。霍天青问道:“他叫你推,你就推?”
陆小凤点头,“这一百零八处机关,我们一处都不知道,还不如索性大方些。”
楚云若以一种无比鄙视的姿态看向陆小凤,“我们是不知道,你手上的人还会不知道?”
陆小凤见上官飞燕咬着下唇的倔强模样,叹道:“她知道却是不会说的,这机关错了一步就可能要人命。”
楚云若抚摸着手上的锤子,不是什么好装备,只是,天下3那么玄幻的游戏,什么装备都有些神神秘秘的东西当做铸造原料,想当初她不是还用法杖砸死过野猪嘛。用足了力气,加带上绝对充足的技力,楚云若她……把门砸裂了……好吧,又是两下,这回门碎了啊喂!
潇洒地丢掉耐久度几乎归零的锤子,反正白装她一点都不心疼。楚云若回眸笑道,“开门可不是只有一种方法的啊,我可不喜欢如别人的意。我们走吧。”
上官飞燕当时都快傻了,心里诡异地有了一种霍休再有多少本事都会被面前巧笑倩兮的少女毁成渣渣的感觉。同样快傻了的众人很坚强地跟上了少女前行的脚步,这个时候没有一个人跳出来说让他们来开路什么的,扪心自问,他们还做不到像少女这样嚣张地砸上门去……
进了门又前行一段,宽而曲折的通道让楚云若仅有的耐心都耗光了。在转角处又看到了一个“转”字,这回楚云若停下来思考了一下。
陆小凤刚想劝她就干脆地转弯好了,楚云若已把用以预防万一的法杖别回腰间,换了噬骨剑上手。妖魔支离之骨所铸之剑,等级不高硬度却是极好的。这不,反手拍过的地方落下一堆石块瓦砾,楚云若在心里戳大黄,“记得随时给它修复,钱你看着扣,这把剑我可用顺手的,不能跟锤子一样扔了。”
霍天青僵着脸,十分艰难地道:“云深姑娘,这样的话,这楼会塌掉吧。”
“没事”,楚云若说话时也不忘继续开路,“我只是砸掉点边边角角而已。转?我让他说什么转!砸直了这路还用转?”
“……”跟在少女身后的人表示他们压力山大。
“该停了。”陆小凤看着石台前的停字,突然很好奇少女会怎样做,这回不按指示做又该如何?
楚云若回忆了一下剧情,猛力往下砸去,石台缓缓下沉,楚云若一行人却急速下落,只因那石台也……大家都懂的……
“这是有机关,不是我砸的。”效果有点惊人,楚云若赶忙解释道。
“……”
纷纷稳住身形以后,他们发现面前是一张石桌,桌上还放着两碗美酒。陆小凤打了个激灵,如果喝了酒,少女的破坏力会几倍地翻上去吧。
他顾不得什么,迅速拿起酒碗,却明明白白地看见少女眼中尽是威胁,好像说着,“你敢喝?哼哼。”再一看,又迦坏胤11滞氲谆剐戳艘桓觥霸摇弊郑运担降资歉煤然故歉迷野。
楚云若斜睨着他,又发现花满楼脸色有些不好,便伸手撒出一包粉末,“解毒的。” 抢过陆小凤手里的碗,楚云若不爽地把它掷向石壁,“他说要砸你还替他留着干嘛?”
陆小凤是真心跟不上少女的思路了。身心俱疲地一路向前,终于看到霍休赤足坐在一张草铺上温酒,那醇厚的酒香让陆小凤长吸了一口气。
哪怕是看到上官飞燕已经被捉住,霍休似乎还是一点都不着急的样子,举杯问陆小凤:“若是不怕弄脏你的衣服,不如坐下来喝一杯?”
上官飞燕试探性地挣扎了一下,霍休却还是微笑着看向陆小凤。楚云若却笑道:“你这酒,怕只怕是饯别酒呢。”
霍休自己喝完杯中的酒,环视众人道:“虽然没想到你们这么快就找了过来,不过只要把你们都留下来也就足够了。”
陆小凤苦笑道:“青衣楼的总瓢把子果然是你。可惜我们还不想留下来呢。”
霍休站起身踱步,“这可由不得你们。”
上官飞燕好像看出霍休想要干什么,急道:“快救我。”
霍休冷笑一声,道:“我为何要救你,让你活着分我的珠宝?我的财富就像我的老婆一样,无论我是死是活,都不希望有别人来用她。”
这句话显然勾起了上官飞燕对那句“他为了你情人抛弃你”的回忆,她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难以言说。当然,霍休并不会注意这些,他已经按下石台边的机关,一个大铁笼子掉下来,正好罩住了石台。
陆小凤皱了皱眉,道:“你几时变成鸟了?为什么要把自己关进笼子里?”
霍休道:“你觉得很滑稽?”
楚云若笑道:“放着人不做去做鸟,难道不滑稽?”
霍休冷冷道:“云深不知处?倒是我小看你了。只是再你们饿晕头的时候就不会觉得滑稽了。”
上官飞燕闻言趁着陆小凤不注意用力挣扎开来,一把飞燕针不留余地地撒向楚云若一边。楚云若持杖加了个清风心诀,虽然她并不需要加什么法术最低攻击,但是运起风吟法时的那阵风足以吹偏掉飞燕针了。
楚云若不仅挡开了上官飞燕的攻击,还好巧不巧地送回了几根给上官飞燕。霍天青没有楚云若的幸运,他并没注意到上官飞燕的动作,被飞燕针没入了胸口。
看在霍天青是被自己连累的份上,楚云若拿出了背包里剩下不多的解毒散,霍天青却不接,径自攻向了上官飞燕。
上官飞燕知道,自己针上的毒跑动起来还好,若是静立不动,便会即刻毒发身亡。所以她一边躲避着霍天青的攻击,还忍不住嘲笑楚云若,“你以为你的解药万能么?他中的毒针正中心口吧,便是有解药也活不了了。”
霍天青似痛苦似解脱地点了点头,道:“云深姑娘的药相必不是凡品,不用浪费在霍天青身上了。”这话说得悲凉,陆小凤和花满楼俱是叹了口气,楚云若猛地出手拍晕了上官飞燕,才又问:“真的不要,说不定可以救活你。”
霍天青其实是个极骄傲的人,他来这青衣楼就是抱了死志的,他不愿自己做的事连累了天禽派的名声,于是他只来得及递出一块竹牌,轻声道了一句谢谢。
“这是天禽派的令牌。霍天青是个敢作敢当的大丈夫。”陆小凤拾起了落在地上的竹牌。
花满楼轻叹:“或许他本不必死的。”
陆小凤低下头,“只是有些人毁了名声,还不如死了。”
霍休仿佛对这场剧目颇为欣赏,眼见着上官飞燕也在昏迷中死亡,他又开口道:“你们不必如此,都是要留下来的,早晚有什么关系?”
陆小凤咬牙道:“你说把我们留在这,你又如何离开?”
霍休道:“这里唯一的出路,就在我坐的石台下,我向你们保证,我离开后一定会把这条路封死。”
陆小凤脸色变了变,“我们好像并不是从这条路进来的。”
霍休得意道:“你们进来的那扇门,只能从外面开,我也可以保证,绝对不会有人在外面为你开门。”
陆小凤刚想再说什么,楚云若轻飘飘地问道:“七哥,我记得,我是砸了门进来的吧?”
花满楼微笑着回答:“不仅如此,我记得你还砸了一路的机关。”
“没办法,谁让他写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提示呢。我还是喜欢走直路的啊,只好一路砸进来了。”
两个人的对话使得陆小凤憋不住笑了出来,他终于知道看别人被云深膈应是多么愉快的一件事了。霍休喘了口气,尽力冷静下来。
不想让他好受的楚云若再次说道:“要知道,暴力是最简单也是最有效的方法。其实,陆小凤,你一开始就把相关人员都抓了逼问一番,哪里要走那么多弯路。布局的人傻,你也傻么?”也只有眼前的少女能想出这样的法子了,陆小凤纠结着。
霍休差点没被少女的话给气死,却还是笑道:“就算如此,我马上就可以离开,以后难道你们还能把我怎么样?”
那当然是最坚固的笼子,用海外精钢锻造,可是对于拥有各种媲美传说中武器的楚云若来说,她只不过是紧了紧手上的剑,“你觉得你的门够不够坚固?”
话音刚落,她便抬手要砸开铁笼,这时她听见一个声音要她住手。于是楚云若收回了剑,这当然不是因为她要放走霍休,只是她记起了朱停做了什么。
果然,看到朱停和老板娘出现以后,霍休有了种不祥的预感。只见他按下了机关,石台却还是那个石台。楚云若笑问:“挨饿的滋味是不是真的那么难受呢?”
陆小凤也大笑起来,“恐怕这得再过几天来问总瓢把子了。”
霍休瞪大了眼,又见他们都准备离开,不由大叫起来,“云深,我知道你可以砸开这笼子的,你帮我砸开它,我把珠宝分你一半。”
楚云若先是往坚固的地面上一砸,造成了一个深坑,发现霍休眼睛一亮,她又晃了晃自己白皙如玉的手腕,纤细而脆弱的样子,于是所有人都听到她说:“哎呀,这笼子可硬着呢。我一个弱女子能做什么呢?”
“……”陆小凤很好奇她怎么得出自己是个弱女子的结论的。
丢下霍休在笼子里面“深情”地呼唤她过去,悲剧了霍休的楚云若心情很好,这种好心情在她走过那条被她生生砸成直路的通道时更好了。可是当她走回客栈以后,这样的好心情便急转直下。
混蛋!谁能告诉她为什么剑神还在啊!
“那个,马车?”楚云若试探性地瞟了西门吹雪一眼。
“去万梅山庄。”西门吹雪用完全是陈述的语气说道,在看到她手上的剑时眼里闪过精光。
楚云若很认真地思考起了灭口的可能性……在楚云若一路冲向青衣楼时一直沉默地大黄在此时轻轻地“叮”了一声。
当楚云若听清系统说了什么以后,她扭曲了一张脸,挤出一个笑容:“我晕车,可以要求骑马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