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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脸子上还铁要面儿硬是绷着不笑, 谁料一张嘴还是露了馅：“内什么, 还没吃呢吧？我去给你做点吃的啊？”
苏老师轻轻抚了下手, 抬起头微微地眺了曹晟一眼。
他这蜻蜓点水似的一眸子洒出去，曹晟的心都立时紧了起来，活似让一把磨到尖利的小勾子刮了下他心头上那一点鲜肉一般，且疼且爽利叫人欲罢不能的……
曹大爷方才一秒下线的记忆力骤时间返了回来, 隐隐绰绰地想起了苏裳希刚刚说的话。
曹晟笑得有些痴相：“哦, 对对，吃完了回来的……”
苏裳希没再理会, 淡淡地转了身走向楼梯的方向。
曹晟打背影望着他须臾，终归还是耐住了性没跟过去，片刻，他附下|身又把遥控器给抓起来，站在茶几旁边心不在焉地对着电视, 一扫一扫地播了两下。
“你还没吃午饭。”
这一道声气儿涓涓地似一丛泉水不期而至，恍然间轻聆入耳, 却另有那细若游丝的一点滋味‘——呲’地一记在曹晟胸口内绽开了。
他即刻回过身去, 肩形于凌空旋出了半条圆弧，疾走了几步后向前一望, 苏裳希的身影正娴静地站在几节台阶之上与他四目相对。
他还拿不准苏裳希怎么会留下来问他那一句, 兴许，那只是顺口一问并没有更多意思？
苏裳希见他走近却又没话，以为是他没听清刚刚所问的，以是又复问一遍：“你是不是还没吃饭？”
“啊？昂, 对！”曹大像傻了一般回过去了一套极没质感的三联答。
苏老师一只手扶着栏杆，目下淡淡扫视过曹晟，片晌略一点头，轻然道：“那就熬点粥吧，我也想喝一碗。”
曹大少眼前一亮脚底发浮，恨不能是飘起来飞进厨房里去淘的米，起的火，又熬的粥……
这已经不是太阳打西边还是哪边升出来的稀罕事儿了，因为今儿个这太阳，简直就是从他曹大少心坎上红彤彤、光滟滟、撸着火星子嗷嗷升起来的！
虽然是没什么能放到明面上来高兴的理由，但架不住曹晟就是心里美的慌，浪催得浪，别人稍微给个好脸子他就捧上去当成个宝了。
椭圆形的瓷瓮架在灶眼上，里头的白粥咕嘟嘟地吐着细腻米泡，曹晟拎一只汤勺杵在灶台边，仔仔细细给粥撇去上面的一层薄沫：“粥里头要放点儿什么吧，光喝白粥没味道，拆两根泡过的海参放进去怎么样？还是搁点儿皮蛋和瘦肉？”
苏裳希低着头，轻轻吹了吹手中的茶：“白粥挺好的，不用放。”
“好好好，你说行就行。”说完便关火起锅，盛了两碗上桌。
等锅开的那会儿他就盛出了四五种酱菜腌菜，都装在小盘子里了，为着桌子上没有荤腥，特意地折腾了一趟地窖，把家里阿姨前些日子腌的大头咸鹅蛋取出来四颗，剥去皮切好了才端上桌的。
若不是惦着苏裳希口淡不爱吃腻的，他疼起人这份心巴不能拿人参鹿茸当归片那些玩意儿来炖佛跳墙，足足地给苏裳希这小身板好好补补。
这个时节的北京城秋意渐浓，窗格外面的片片树影将宅院内外的景致层林尽染，显透出一种深绯色的红。
虽无梧桐，亦有深院锁清秋。
厨房里一室静好，叶落日斜那都是窗户外面的事，此刻这二人，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清清闲闲地喝着粥。
灶台上那一团炉火虽已经熄了，但尚有温度还在，余温烘暖了厨下摆设的小圆桌，那是平时阿姨和小工们吃饭的桌子，也偶尔会在深夜时分做一做这两兄弟宵夜的处所。
苏裳希一勺一勺慢慢地搅着粥，不时向口中送些，他吃的少而缓，曹晟那儿一碗都见底了他这边才下去一小半。
曹晟看了也不催他，只把拌好的螺丝菜和咸八宝往当间推了推：“生日过得怎么样，我叫人给你送过去的东西，叔叔阿姨看了还喜欢吗？”
苏老师的眉间闪过一星点极不易见的痕迹，转瞬便掩了过去。
他将粥勺搁回碗中，淡淡地颔首：“那支笔不便宜，红宝也太贵重，他们说心领你的心意就好了，东西还是让我给带回来了。”
曹晟端正起姿态，很有些正经地说：“送出去的东西了，又是庆生的礼物，怎么还能拿回来啊？什么太贵重，这点儿东西有什么说的，我给你花钱给你家里花钱，那不应该的吗。”
苏裳希在眼眉之间仍散发出一抹被潜匿过的疏离感，下一秒，却又全然无事般微笑：“嗯，那好，我再拿回去给他们。”
曹晟完全没看出那笑意里深藏着的凉薄，他乐的惬意，心里头甘之如饴：“行！要喜欢，下回我再买。”
“哦对了，还有个事儿要跟你说。”曹晟隔着一张餐桌，挺寻常地抬起眼去看苏裳希，不想眼珠一盯在那人脸上，顿时就再挪不开了。
苏裳希才喝了些热粥，又在炉火烘弄过的厨房里坐了半晌，此刻双颊上略微浮上些浅浅的桃晕，嘴巴也润润的衬着唇珠上那一点朱红。
切实是……愈看愈叫人做不成个君子。
喝过粥苏裳希要上楼，曹晟很自然地跟了他一道上去，随人进了卧室。
曹晟心里叨念着天时地利天时地利，更难得是人还和，不知道是不是黄历上有注：今日宜婚配，宜洞房？
他抿着嘴走在苏裳希后面，像只兽似的，随时要准备扑上去抓人。
苏老师定住脚回身，身形一旋便与那一双微拢着的虎狼之目对视在了一块儿。目光触及曹晟，他忍不住先向后退了一步，然而曹晟却不打算再做良善，苏裳希退一步他就进一步，一步一脚印地把人逼进了墙角。
苏裳希胸口上稍稍有些起伏，他背靠着微凉墙壁，右手不自觉地扶在了一畔半人高的砗磲摆件上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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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前两天出差 特此献上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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