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
十天后的一个晚上，像突如其来的福利似的，曹晟伺候完人用晚膳正窝在沙发角上用平板处理一份文件呢，忽然间就听见窗下一道和弦，随而清清爽爽传过来一声‘――好了。’
他转过头去看人，正色问。“写完了？”
“嗯，完成了。”苏裳希抚着手臂轻轻笑。
这是曹晟第一次看见他高兴了笑起来是什么样子，如琢如磨的精致嵌在那张白玉一般的脸孔上，恬静以极的温润，宛若有光映于其中，冉冉l莹，低着头唇角漾出那一点点弧，不多不少不偏不倚全部荡进了某人的心坎里。
这一幕飘拂而惬意，让曹晟突然有一种想把时间多在这一刻停上一会儿的念头。
“词还没填全，应该邀书的作者一起来填，这样能更符合情景，”苏裳希添了两笔，把乐谱放回谱架上。“我过一遍你听听，看好不好听。”
“好啊。”一时间居然有点受宠若惊。
他这头没有丁点儿艺术细胞的霸王龙，平时外头去大保健捎带脚听个十八摸他都未必能听出调来，长到三十了唯一会唱记得住歌词的也就一首义勇军进行曲，还是当年临参军了被家里老太爷挥着拐杖逼学会的。
他哪里会对歌啊曲子之类的玩意儿产生兴趣，为哄着人开心顺嘴那么一说而已。
苏裳希定定地记了半篇谱子，修长手指错落在黑白琴键上，旋律潺潺流动，悠扬缓歌婉婉而来，在一室宁静里四溢漫延。曹晟听不出好坏，但他喜欢苏裳希的声音，喜欢他与人说话时总是慢声慢气的不焦躁，也喜欢他唱起歌来幽兰而又透彻的那副唱腔，很抓人的耳朵却不容易听腻，一声声满是细腻迤逦且韵调听入耳自己会折婉在其间，声音里像填满了东西乍地去听也会有些许富有冲撞性的代入感骤现于思绪，他说不清那是怎样的一种观感，总之曲深意浓，带着平静的哀愁，如梦似幻般令人倍感陶醉。
他听清了高|潮部分的两句歌词，配合上苏裳希的曲听起来分外不同。
苏裳希在歌里写，以祈望于庭院之中最深幽水底那一轮月，想与你再次相见……在没有终尽的繁花下冰冷相拥，再为你幻化成风。
*****
“好听啊，非常好听！”虽算不上扯谎，可他到底是没长几个艺术细胞，不懂得艺术家伤春悲秋化情感为才气的那一套忧思情绪。听个歌只听出了皮毛，顾着人看满脑子浮现的都是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苏裳希认真起来那小模样迷人至极，唱歌的时候更是尤其的勾人心魄，曲子刚唱完一半曹晟就已经有点儿心猿意马地拴不住了，趁苏裳希提笔在纸上做修改，他忽然起身，悄无声息地走到苏裳希身后，静默立了两秒眼底是一片深重，最后还是没忍住缓缓俯了身下去……
***
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