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晚被绑在山壁上示众之时, 第一个来的倒不是妙法, 而是孟沧浪,陆辞仙迟迟没回来, 青年特地被马怀真吩咐去找找看。
青年在山道上兜兜转转,一抬头就看见了被挂在了山壁上的乔晚, 脸上顿露迟疑,微懵了半秒。
“陆道友?”
陆道友不是去买酒的吗?现在这是……?
虽然心里疑惑, 不过救人要紧, 孟沧浪还是先走到乔晚面前,打算把乔晚给放下来。结果刚一靠近,立刻就察觉出来了不对。
这是……珊湖的东西。
陆道友怎么会被珊湖绑在山壁上。
乔晚悲痛捂脸“那个……这事说来话长。”
鉴于自己骗了陆道友到这儿来,导致陆道友险些被扒了裤子,正直青年孟沧浪内心十分愧疚, 乔晚没说,乖乖地也不再问。
“道友稍等片刻, 我这就放你下来。”
正准备动手的时候,目光一瞥, 落到了乔晚胸口的本子上。
孟沧浪“这是?”
乔晚出声阻拦“孟兄别看!”
晚了。
“阿厉,”孟沧浪沉默了一瞬,耳根微红,“你愿不愿意……愿不愿意与我结为道侣。”
听闻这话,孟沧浪心中激荡, 忍不住抱住怀里的可人儿深深地印下了一吻。
孟沧浪默默把本子插了回去, 原来什么样, 他放的就什么样“陆道友,珊湖的法器非施术者解不开。”
青年可疑地沉默了一瞬“在下这就请珊湖放你下来,先走一步。”
乔晚孟兄等等!你听我解释!
紧跟着孟沧浪后面,第二个来的是马怀真。
由于这来小辈迟迟未回,马怀真转着轮椅自己过来了。
一看这架势,挑眉“这是?”
拿下了乔晚怀里的本子,第一页,主要讲的是这本子是由琅嬛出品,在修真界如何如何风靡,卖出了多少多少万册。
翻开前几页。
嗯?女修惨遭杀害,修成鬼修要采阴补阳?嚯,有点儿意思。
饶有兴趣地继续往下翻,越翻还越带劲儿。
“你喜欢看这个?”
老男人不知羞耻地坐在轮椅上,慢条斯理地念了出来。
虽然脸长得抱歉了点儿,但马堂主有把低沉磁性的好嗓音,这嗓音里带了点儿饱紧战争风霜的微哑。
马怀真这条线,走的是老男人和萝莉线。
厉瑰的脸忍不住红了。
少女眼睫轻颤,唇瓣如桃花瓣娇艳。
凝视着少女丰润的唇瓣,马怀真眸色深深“阿厉,你知道男人最大的特点是什么吗?”
“阿厉你这是在惹火。”
光听着这描述,乔晚就要窒息了!
不愧是问世堂煞神,饱经世事的老男人,脸皮厚到念自己同人本而面不改色。
“嗤。”
对于这个,马怀真嗤笑了一声,身体力行地表达了自己的嘲讽。
和十多岁的小姑娘有一腿,他又不是周衍。
小姑娘能有什么意思。
马怀真用那唯一的一只手在半空中画了个葫芦形状“男人都喜欢这样的,还得长得美。”
“前辈。”乔晚努力挣扎了一下,在半空中荡了一圈,“能帮忙搭把手吗?”
马怀真把手里的本子一合,往乔晚怀里一插,牵动唇角,抬眼一笑“不帮。”
“你就在这儿给我绑着吧。”
不愧是冷酷无情,爱记仇的问世堂堂主。
第三个来的是方凌青。
眼看着孟沧浪也没回来,想到青年那条胳膊还没好全,方凌青急急忙忙就去找人了。
然后也看到了被绑在山壁上示众的乔晚。
“陆辞仙?”方凌青一惊,目光迅速落到了乔晚胸口,“你这儿插着的是什么?”
拿起来翻阅了一会儿之后。
我擦!陆辞仙他真是个断袖!!
青年心中警铃大作,默默放下书,赶紧把乔晚绑紧了点儿。
得绑紧点儿,免得出来霍霍人。
做完这一切,转身,提步,落荒而逃!脚踩风火轮一般,急哄哄地一溜烟立刻跑了个没影。
“孟师兄!!”
第四个来的是齐非道。
陆辞仙、孟沧浪、马怀真和方凌青相继失踪,琢磨出来了点儿不对劲,齐非道披上了衣服找人去了。
敏锐地一眼就看见了被绑在山壁上公开示众亮瞎人眼的少年。
“陆道友?”齐非道一讶。
“这是什么?”青年懒散地拿起乔晚怀里的本子,随便一扫,“风流女鬼?”
“陆道友你喜欢看这个?”
翻阅着手里的本子,齐非道倒是面色不改,看得十分投入。
“这里面有……妙法尊者?马堂主?唔,昆山的病剑陆辟寒,还有谢兄。咦?”齐非道讶然,“怎么还有孟师兄和白师姐。”
“除此之外,还有妖皇伽婴……”
宛如报菜名一般,流利地给这里面躺枪的众修士做了个严谨的统计之后,齐非道翻着书页的手突然一顿。
“这本子不大对劲。”男人身上那闲散不着边际的气质一扫而空,目光微凝。
不对劲?
乔晚心里一紧。
这本子是她从鬼市带回来的,难不成出了什么岔子?
“陆兄,你看这里。”齐非道指了指书页,示意乔晚来看,“这一段。”
男人皱着眉,一本正经地念着这里面羞耻度爆棚的话“这里面说,病剑陆辟寒第一次开荤之后,食髓知味,拉着厉瑰来了一次之后,没过多久,拉着厉瑰来了一次又一次。“
这话本拿到手,乔晚其实还没看过,一听齐非道的描述,立刻囧了这感觉好像撞见了她爹妈在看什么不可描述片子的一样让人窒息。
“陆兄,你我都是男人,心里都清楚。”
“就算我们修士体力好,但这男人也不可能在这么短时间内,马上就能重振雄风,除非某些天赋异禀之道友,男人嘛。”齐非道若有所思地摸摸下巴,“估计有心无力,还得歇个一两个时辰的。”
“姑娘们到底对我们男人有什么误解啊?”
数部弟子,果真严谨。
但是严谨的方向用错了吧!!
第五个来的是郁行之。
和前面这一批俄罗斯套娃不同,郁行之是纯属路过的。
青年拿下本子,抬眼嗤笑“看你人模狗样的,还看这玩意儿?”
饱经摧残之后的乔晚面无表情“好笑吗?这本子上有叶锡元,有马堂主,有谢行止,有孟沧浪,有陆辟寒,有白珊湖,有妖皇伽婴,有妙法尊者,有1234567,有你吗?”
郁行之摔了书,脸色扭曲,拔剑而起“你找死,你有病吧!!”
第六个来的是谢行止。
眼看着前几个一去不复返,谢行止微微拧眉,起身去找。
顺理成章地也看见了被绑在山壁上的乔晚,和怀里那被无数人拿起又装作无事发生插回去的本子。
“嗯?这是?”
男人一身窄袖玄衣,乌发如墨垂落,薄唇紧抿,如秀骨青松般巍然屹立。
虽是表白,言语中依然流露出了淡淡的傲气。
“阿厉,从今往后这一条路,我要你与我同行。”
谢行止目光微动,瞬间,杀气四溢。
扯下了写有谢行止的那几页,再请诛邪录。
琅嬛是吗?他绝不容情!
被绑在石壁上的乔晚,眼睁睁看着谢行止冷哼一声,黑着脸拂袖走了。
往前走了一段距离,想到这儿里面还有陆辟寒,谢行止眉头皱得更紧了点儿,放出传影玉球。
传影玉球中倒映出一道瘦骨嶙峋的身影。
陆辟寒“谢道友?”
看陆辟寒身后的背景,大雪纷飞,寒风呼啸,倒不像是在昆山,更像是在北境。
寒暄片刻之后,谢行止拧眉问“陆道友你可知晓琅嬛?”
“琅嬛?”陆辟寒平静地问,“你问这个做什么?”
虽然这话讲出来十分丢人,到面前这毕竟是自己为数不多的好友,谢行止沉默了一会儿,该说的还是都说了。
怀揣着自己丢人了,但对方也必须要一块儿跟着丢人,这绝不可能认输的莫名其妙的信念,谢行止颌首“这里面倒也有陆道友。”
北境那边儿风雪太大,寒气入体,男人咳嗽了两声,缓匀了呼吸,这才抬眼问“什么?”
听完谢行止叙述之后,男人耿直地翻了个白眼。
一次又一次?
他自己能力,他自己最清楚,就他如今这病躯,这本子里实属夸大了。
传影玉球上,突然传来一道尊贵霸道的嗓音。
玄衣弯刀,一排白色细麻花辫,身形傲岸,脚踩一地积雪缓步而来,伽婴淡淡问“这是?”
陆辟寒面色不改颌首“陛下。”
“一本话本。”
“话本?”紧随伽婴而来的青年眉眼弯弯笑道“什么话本?”
陆辟寒坦然念出了这羞耻的书名“风流女鬼俏尊者。”
没想到修犬一愣,顿时笑容更灿烂了。
伽婴斜看了他一眼,“你看过?”
“看过看过。我这儿有一本。”修犬从袖子里摸出个同款本子,“陛下要看看吗?”
作为懂礼貌遵纪守法,不耻下问爱学习的好妖皇,伽婴略一思忖,道“拿来看看。”
片刻之后,伽婴“不对。”
修犬一愣“哪里不对?”
男人随手把本子丢了回去,毫无所动,淡淡道“我发情期不对。”
妖修,果然都直接生猛。
最后一个来的是妙法。
听说就在最后,来领人的妙法尊者脸色五彩缤纷尤为好看,下一秒,光照无间炸飞了一整个山头,伴随着山头打着旋儿飞出去的还有一道让人眼熟的身影。
这真是个见者伤心,闻者落泪的悲伤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