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作都是在餐桌上谈下来的, 这是华夏“吃饭”的传统。
吃饭要吃到点子上。
闲来无事时,要经常请人吃饭, 别人吃了自己的饭, 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不在背后说自己坏话;有事求人时,更要请吃饭,就连古代皇帝也会动不动就开个朝宴。
今天两位总裁坐镇, 邀请可乐老总谈事情,容修则身为谈判人, 此时桌上理应有一位明星作陪的——女性最合适, 这是名利场的规矩, 也是社交礼节。
一线明星,目前饭局报价五十万到一百万;顾劲臣一顿饭报价五百万,他还挑人。
下午要去签个广告大片的合同,下周动身去意大利拍摄, 本应猫在家里养精蓄锐的, 劲臣却一点犹豫也没有, 接到参朗电话,说来就来了。
照理说, 只要参总开口邀请,一百万,能请出来的女明星不知凡几。
这种场合, 应该有一位女明星作陪。
但是,容修一听要找女人来陪酒,当即就黑了脸。
娱乐圈不是象牙塔。
艺不如商, 商不如政。虽说是现代社会,面上尊重还是要有,但在商政眼中,娱乐圈永远拿不上台面。
可乐杯少年球赛,是“少年强中国强”的主题,得到了国家的支持和肯定——顾劲臣家境特殊,背影雄厚,他的出现,让这场谈判的味道变得更加的主旋律了。
一句“容老师”,一个拉椅子的动作,无形中就给容修的身价翻了数倍出去,更令可乐老总也不由得高看了几眼。
之前进门时的一丝怠慢消失不见。毕竟来谈判的不是钱塘的钱老爷子,老实说,这位可乐公司老总根本不听现下的音乐,摇滚歌手在他看来,更是不正经的存在,原本他心里还是有点芥蒂的。
握手时,年逾六十的老先生热情不已,把容修当成晚辈,另只手拍了拍对方手背,连声说:“英雄事迹在网上传遍啦,小伙子相貌英俊,年少有为。”
席间,容修一行人与可乐老总相谈甚欢。
老先生发现,那小伙子虽然只是一名小歌手,但性情讨喜,谈吐稳重,成熟自信;顾影帝则更亲切些,而且博学多才,连可乐公司的产品和发展情况也相当了解。
还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这顿饭吃到最后,老先生很开心,听说容修擅长书法,还表示想求个作品。
好在老总注重养生,顾劲臣给容修挡了三杯红酒,之后双方就没再敬酒、玩那些虚的。
午餐过后,事情谈妥,有了章程,送走了可乐老总,劲臣去洗手间洗了把脸,直接就被曲龙接走,他要去签个广告合同。
容修三人回到井子门。
总裁夫夫回酒店休息,容修来到了小渡家。
小渡家下午还没开张,服务生们也没上工,店内一片寂静。只有吧台调酒师的贝芭蕾在,带着两名徒弟在点酒。
容修签约之后,丁爽就正式辞退了小渡家的领班工作,专心跟着dk跑前跑后。
在花朵的帮助下,他和多宝的助理和后勤的业务都已经非常熟练,虽说比不上影帝的职业特助,但也给容修和乐队减轻了不少负担。
二楼办公室内。
苍木趁沏茶的工夫思忖良久,经过和赵光韧几日以来的商谈,两人最终还是把决定说出了口。
苍木看向坐在沙发上伏案写字的容修,“乐队刚签约,肯定要先忙一阵子,下半年还有各种尾牙商演,我们想着,另行安排其他乐队……”
“怎么?”容修笔尖微顿,专注扒谱子没抬眼,嗓音中带了几分诮笑:“苍老板,生意才渐有起色,就想过河拆桥,想辞退我?真是的,也有我的股份啊。”
“雾草?!我的修,你再说一遍?”赵光韧霍地坐直身子,瞪大眼睛怒道,“你这是什么话啊?大哥,现在是股份的问题吗,到时给你分红就是了,咱们这是为了你好啊!你现在是大明星,我们这……我们……”
容修勾起唇角:“高攀不起?”
赵光韧呆了下,他刚才出于江湖习惯,确实差点说出那四个字,好在关键时刻咽了下去。
差点说错话,不过容修还是接上了。
赵光韧:“……”
这位小祖宗嘴毒的,简直噎死人不偿命啊。
“娘的,涉及到商业利益的事,跟这人简直没法唠,能把话说得那么难听的,也是人间奇葩啊。”赵光韧扬了下胳膊,别过身,用后脑勺对着容修,“老苍,你谈吧,反正我不和他说这事了,简直不讲道理!”
呆住的还有苍木。
刚被爱豆怼了,不过,他只是微怔一瞬间,赵光韧一嗓子把他叫回了魂。
回过神后,哭笑不得,苍木瞥了赵光韧一眼,“你跳什么脚,他说那些话,你还当真了?他拿咱哥俩开涮呢。”
说着,苍木又望向容修的侧脸,那眼光愈发温和,“我知道,你是怕我们承不起情,会觉得过意不去——如果你真这么觉得,我们还是兄弟吗?”
容修眨了下眼,沉默了片刻,道:“dk不会离开小渡家的,店里需要驻唱,我也需要舞台。当初我和赵哥说好了的,乐队可以签公司,但会打的标签,六号渡口是娘家,也是大本营。你们现在想毁约,我不同意。”
苍木略有些失神。
其实也非必要,团队签了恒影,之后登台机会不会少,通告忙起来,大钱赚起来,哪里还需要区区井子门的小舞台,顶多能稳住一些常来的粉丝,但也只是千八百人的地下摇滚爱好者罢了。
况且,要是店里经营不好,只会给容修徒增经济压力。
live house和酒吧不一样,如今着实很难经营——容修驻唱之后提高了效益,虽说不再赔得砸锅卖铁,但也谈不上赚的盆满钵满。
不想成为容修的累赘。
摇滚乐队难发展,赚钱不容易,苍木真心不想让小渡家成为容修填不完的无底洞。
再说了,已经出道的歌手,毕竟身份不同了,哪儿还有跑夜场的?何况,还是有三四千万粉丝的明星,不会被同行背地里耻笑吗?不会觉得被人怠慢了吗?
“老苍,又乱想什么呢?”容修放下笔,摘掉耳机,“别瞒着,有话直说。”
苍木想了想,坦然道:“那我们改签个合同吧,原来那份不合适。”
容修眼中柔色渐浓,轻笑道:“行啊,要么一直兄弟价,要么……dk目前对外公布的商演报价,七十万一场两首歌,一周两场驻唱的话,小渡家恐怕付不起。”
苍木微愣:“容修……”
“你们是我的兄弟,也是我的后勤支柱,有些话,我只说一次——”容修眼里多了几分严肃,“一家人,能共苦难,也要能同富贵。人间从古自今,能一块儿白手起家的夫妻、兄弟、同僚有很多,但是,能一起共享富贵的,实在是少之又少。老苍,赵哥,我和乐队兄弟们商量过,我们想做那难得的‘极少数’,你们觉得呢?”
说完,也不顾人反应,便继续低头看曲谱,不再搭理那两个矫情的爷们。
——就是他刚扒出的《单飞》,一份是沈起幻的英伦版原曲,一份是石天一改得面目全非的发行版。
这个场景,让赵光韧想起,数个月前,容修孤身一人,来到小渡家应聘、扒谱子的画面。
那时候,容修风-尘仆仆,一身疲惫沧桑,帅气得让人移不开视线。
这会儿,这人英俊潇洒,一袭西服革履,一副绅士矜贵的明星样。
但是,容修始终是容修。
人人都说,世情看冷暖,人面逐高低。
容修和他的兄弟们,全都不是那样的人。
苍木和赵光韧面面相觑一会儿,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无奈的笑意,还有掩饰不住的感动与惭愧。
后来三人又商量了一下,把原本一周两场的嘉宾驻唱,改成了每周一场,将来专辑上市之后,会经常有dk专场。
就这样,翌日正逢周六,下午四点,dk照例来到了井子门。
一样的兄弟五人组,一样的傍晚时分,只是多了一辆保姆车,在邻省购买的途乐,用来托运宝贝乐器和设备了。
傍晚夕阳中,不少来碰运气的dk粉丝,以及小渡家的常客,看见男人们从车上下来,而且助理们还帮他们拿着乐器。
起先四周一片寂静,紧接着就传来一阵沸腾尖叫,粉丝们感动地喊起了应援口号,连经过此处的井子门同行们也震惊不已。
什么?刚签约直播,搞了个大新闻,网上热搜至今高挂,一线歌手报价的正式出道乐队……容哥红了,dk红了,居然还愿意留在井子门,继续跑夜场吗?
酒吧歌手能顺利签约公司的不过万一,宁可演出淡季时家里蹲,没钱借钱花,也不会自降身份再回到这片烟尘之地了,明星跑夜场的一个也没有!
跑场小歌手们激动地站在路边好久,一齐从马路对面撒丫子跑过来:“容哥!容哥啊!你们怎么过来啦?”
二十来名粉丝的包围中,容修停住脚步,转头望向他们:“来上班。”
周遭再度陷入安静,两秒后一片惊呼,“不是签约成功了吗?发生什么事了?容哥是不是遇见什么困难了?”
白翼摆了摆手:“成功着呢,该上班还得上班,这是咱们的大本营啊!”
聂冰灰也点头:“大哥常说,三天不唱口懒,三天不写手懒,乐队要常登台,不然专业会退步。”
向小宠紧跟在沈起幻身后,幻幻回手拉住小崽子,对围着要签名的粉丝说:“不好意思,我们赶着做最后的彩排,晚上演出之后可以么?”
“糟了,我没买今天的门票啊!现在排队来得及吗?”
“二哥!等你的三首歌发行了,我们一定会去网上下载哒!”
“白翼加油啊,就等着你的歌登录ktv了,到时候兄弟几个一起去嚎一晚上!”
“容修!容修!容修!”
就这样,在#白翼和石天一新歌打擂台#的话题热度下方,又出现了一系列的话题。
#dk签约后仍驻唱#
#dreamkids,不忘初心#
今日娱乐:“五兄弟现身井子门,容修:来上班。”
聚集新星:“容修说:我是个摇滚歌手,live house是摇滚人的殿堂,六号渡口是我们的起点,我和兄弟们不会离开这个舞台。”
ivocal官网系统公告: live house 一周售票排名:top.1
这个选择博得了不少路人粉的好感,以及摇滚业内人士们的赞同,尤其是井子门的同行们。
看看!你们看看!容修始终是我们摇滚圈的人!以后大火了,玩综艺,上直播,就算上了春晚,dk也是咱们井子门的大宝贝!
这样的dk难道不值得支持吗?走走走!ivocal官网刷一波,容修每周六登台,买票捧场去!
金州演艺办公室内,戈强从沙发上站起身,看向坐在另一组沙发上的雷鸟主唱,又望向对面的林轩铭,点头道:“好,我答应。”
“强哥,我知道你有什么打算,你这算什么,反水了?”雷鸟主唱说。
“别把话说那么难听,我净身出户。”戈强冷着脸道。
本来约定乐队几人在雷鸟租的排练室一起谈这件事,没想到,雷鸟主唱会把谈话地点定在金州演艺。雷鸟眼下和金州有合作不假,但也只是接白场散活,口头协议罢了,开个会也搞得不伦不类。
雷鸟主唱现在抱紧金州老板林轩铭大月退,有什么事都不和身为队长的戈强说,以前乐队一切决策举手投票表决,如今完全是由主唱和林轩铭决定。
雷鸟已经不是大哥的雷鸟了。
林轩铭的办公室里,戈强再也坐不住,起身苦笑道:“别说了,我同意隐退一年,雷鸟交给你们了。”
“强哥,咱们到底兄弟一场,我也不想挡你的路,但是,你知道,咱们最近接了不少的大商演,”说到这里,雷鸟主唱扬了扬下巴,“可乐杯开幕什么的,为了降低队长退出乐队带来的坏影响,我就这么一个条件,也是为了大家好。”
戈强低着头,深吸口气,手指蜷曲紧扣掌心,“我明白。”
林轩铭脸色极差,自从地心引力和容修见面之后,他就觉得戈强似乎情绪不对。
本以为戈强只是要强,身为手下败将,遇见容修那个冤家对头影响了他的心情,不成想,戈强竟然会孤注一掷,提出要退出乐队?!
他还以为自己是二十岁小鲜肉呢?三十多岁的爷们,要颜值没颜值,要热度没热度,糙汉子一个,给他一碗饭吃,让他养家糊口,居然开始作妖了?
林轩铭几乎气笑了,“老强,现在什么年代了,就算是一线明星,也都在开网店搞投资卖人气,大家这么折腾是为什么啊,为理想吗?您甭逗了,当然能捞一笔是捞一笔,理想值几个钱?”
戈强沉默了片刻,抬步往门口走,“道不同不相为谋。”
林轩铭脸色一下阴沉:“你那条道儿走到天黑,就等着饿死吧!跟姓容的混,他有才华你有吗?他那张小白脸你有吗?”
戈强走到办公室门前,手握住门把,转头望向雷鸟主唱,“乐队合约期早过了,一直没有签约,正好不用补了,兄弟们我会打电话通知,祝你们发财,告辞了。”
话音落下,戈强开门离去。
办公室内安静一会。
“真他吗的晦气。”林轩铭低骂一声。
上次在地心引力打完了脸,现在“挖人”打自己的脸?就这点本事?毛儿还没长齐的毛头小子还是嫩。
越想越觉得窝火,林轩铭太阳穴突突直跳,“姓容的简直是个瘟神,你往后躲着他点走——想当初,奇幻紫也是这么被他挖散的吧?他也给奇幻紫金帖了?”
提到金帖,雷鸟主唱的脸色也阴沉了。
上次在地心引力,接到容修亲手甩出的金帖之后,他连走夜路都要回头多看两眼,生怕会来个“天降板砖”的恶事。不过,一直也没发生什么事,最近他便也放松了警惕,万万没想到,容修居然用“撬墙角”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雷鸟主唱皮笑肉不笑道:“鼓手罢了,林总放心,再怎么说,我们雷鸟也是东四夜店街的扛把子,招募消息一放出,不知全国有多少鼓手愿意来面试……”
“别耽误了可乐杯的开幕式,先找个临时的顶替上,两万块不是白给你的。”林轩铭点了他一句。
雷鸟主唱当即笑道:“一定抓紧办。”
其实,要说恼火,也不那么恼火,戈强提出退出,雷鸟主唱反而心底有些暗喜——
除了开幕式乐队的出场费走了公账之外,他私底下得了金州不少好处,还抽了成、对了缝,左右刮了一笔,这事儿一直怕戈强发现。眼下,戈强退出,雷鸟就是他一个人说的算了。
林轩铭心口犯堵,手机拿在手里戳了会儿,屏幕上明晃晃的#容修#超话和热搜,简直刺眼睛。
英雄不问出处就是屁话,也就小粉丝们戴滤镜看人。小歌手出身的永远都是小歌手,跑个夜场的寒酸相,还弄出个“正能量”、“不忘初心”?
“一年之内不出道?”
龙庭g座地下排练厅内,容修坐在沙发上举着手机,眸中明显迸射出一丝恼意。
戈强走出金州演艺之后,就找个僻静处打给了容修。
将整个谈话过程复述一遍,戈强十分歉疚地说:“嗯,我答应他了,毕竟兄弟一场,容修,我怎么和大维小帅交代……”
“我明白,对你也有好处。”容修打断道,“你先别胡思乱想,大维他们不会责怪你,你在哪呢?”
“东四地铁站墙根底下站着。”戈强说。
“来我这边吧,别一个人到处闲逛,到了打电话,龙庭认识吧?”容修问。
戈强喉咙有点哽咽:“认识。”
“过来,我想见你。”容修说。
戈强:“容修……”
“强子,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容修说,“过来,这边兄弟你都认识,让老幻他们陪陪你,沈起幻你也认识,他也经历过这些,和你还有些共同话题,你们聊一聊?”
听筒那头安静了一会,戈强哽住:“嗯,好。”
盛夏的阳光里,戈强一只手遮住双眼,用力地揉了揉,歪靠在地铁口的墙根底下,起初还觉得从阴凉的地下通道吹来的凉风让他发抖,此时,他却是浑身温暖无比。
龙庭地下排练室。
电话刚一挂断,乐队兄弟们就把乐器扔一边围拢过来。
四人眼露担忧神色,直勾勾地盯着容修。
容修无奈,只好把戈强给他讲的事情又复述了一遍。
“啥?一年内不能出道?”白翼低吼出来,“凭什么啊?老强多大年纪了,又不是小崽子这么大点。”
向小宠前几天还和戈强、大犷一起battle过,他十分敬佩对方,真心把戈叔叔当成前辈,和师父摆在同一个高度。
在场兄弟中,再没有比小宠更理解戈强的了。架子鼓在摇滚三大件中最耗费体力,戈叔叔已经三十多岁了,听说一年内不能出道,小宠的眼睛一下就急红了:“但是,这不合理!”
沈起幻沉思一会,问:“雷鸟主唱威胁强子?”
容修眼中发寒,“他没明说,但话里话外,我听,就是那个意思。”
“我靠!就是威胁啊,多明显的威胁!”聂冰灰分析道,“圈内众所周知,雷鸟的主力正是强哥,强哥一旦退队,加入岛岛,给外界的第一印象就是,雷鸟成员技不如人,烂泥扶不上墙,毕竟强哥以前是出道过的。所以,如果戈强不歇一年,他们为了自保,就要对外公布,鼓手弃友求荣,抛弃队友,岛岛挖人,类似抛弃糟糠之妻那种——总之,他们会把强哥和岛岛都搞臭。”
容修点头:“强子说,歇一年对大家都好,对外就说鼓手在地下王冠比赛中失利,情绪受到影响,再加上年纪问题,所以退出雷鸟。”
沈起幻忧虑:“可是,参总不是在考虑和岛岛签约么,岛岛乐队会等戈强一年?”
容修:“还不清楚,得和小崽子们谈谈。既然这件事是我促成的,如今发展到这种局势,也不能袖手旁观——约大维小帅他们出来,说说强子的事,问问他们心里是怎么想的。”
沈起幻露出赞同神色:“刚才听你说,让我和强子谈?”
“对,我亲自出面不合适,容易给人施压的感觉,这件事就交给你们了——老幻,你晚上和强子一起吃个饭,聊聊这件事吧,说说彼此的经历,唠唠心里话。他是个玻璃心的,以前经历过原主唱轻生的事……”
说到这里,容修只觉心酸,他惜才,尊重一切敬业且努力的人。原雷鸟主唱才华横溢,实在是可惜得令人心痛。
容修沉默了良久,没再继续说,又看向白翼:“老白,你联系岛岛乐队,晚上请小崽子们撸个串,透露下强子的事,问问他们的想法,能等就等,不愿意等……”
聂冰灰忙道:“大哥,我也和二哥一起去,江湖上最重义气,和他们讲道理,在下觉得,大维和小帅,不像那种兄弟战友有难,就抛弃对方以求自保或名利的人。”
向小宠眼睛通红,主动请缨道:“我和幻叔一起走,我也想看看强叔。”
四人接到任务,互相交换了眼神,给予对方鼓励:“那就加油吧。”
容修用老父亲的眼神,环视着他的战友们,目光中露出欣慰的笑来。
还是自家兄弟好啊,怎么看怎么顺眼,人帅心美,团结友爱,全是热情向上好男人。
傍晚时分,劲臣出去应酬还没回来,兄弟四人分头行动,容修留在龙庭g座,继续做新单曲的编曲。
也就是在这天晚上,容修接到了封凛的电话,对方让他关注一下微博,又问他最近有没有得罪什么人,或与谁发生过竞争或口角。
“你觉得我有精力和人骂街?”容修对着手机笑了开,不过,笑声未尽,他便顿住了,“也不知道这件事算不算——”
随后他将雷鸟鼓手退出乐队的事讲了讲,又说了之前发生的种种不愉快。
容修这边说着,封凛那边就开始飞快地用平板搜索消息。
雷鸟毕竟不是出道乐队,人气和知名度在京城摇滚圈子里很高,但在全国范围内没太大影响力,粉丝还不及dk十分之一。
果然,在雷鸟的官微上,几小时前发了一条微博,说明了队长兼鼓手戈强由于身体原因退队养病的事。
封凛借着这条微博顺藤摸瓜,找到了金州演艺的微博,手指飞速戳屏幕一目十行。
听筒那边也没动静,封凛随口问:“你在干什么?”
“编曲。”容修说。
封凛叹了口气:“先等等再忙吧,我打电话就是想告诉你,网上出现了一些乐队的负面言论——倒不是什么原则性问题,多是网友调侃,也有讥讽成分,对你和团队的身价可能有所影响。”
容修愣了下,并没当回事:“什么言论?”
封凛倒是直白,来了句:“穷乐队。”
容修:“?”
封凛:“说不清楚,你自己看看吧,别等丁爽早晨给你念了,来不及。我这边也控制一下,不然明天又是个热搜,就怕影响到可乐公司那边的最终决策……”
容修:“哦。”
封凛:“你别不当回事,角落里看见一只蟑螂,就说明背地里还藏着至少28只呢。”
挂断电话之后,容修离开了琴室。
来到主卧沙发上窝着,盖着空调毯,懒洋洋地看微博。
不看还好,看着看着,他就笑出了声。
这一周以来,网上关于dk的新闻舆论,节奏和风向一直控制得很稳。
关于dk不忘初心的正能量话题也深受网友们的赞同。
然而,下午出现一些言论带节奏,有些“同行”开始对“dk签约后依然驻唱”的事不屑一顾,也有“为赚钱不顾身份”、“吃相难看”、“穷酸”的闲言碎语。
风向正在慢慢地改变。
dk后援会的粉丝们眼下还没有察觉到什么,只有一些小粉丝在反驳。
还有实在忍不住的妹子,在群里一阵嘤嘤嘤。
妈哒,穷乐队什么鬼?
不少对家粉丝们跳出来,露出嘲笑嘴脸,这令dk姑娘们简直忍不下去!
粉丝们比的是什么?比哥哥,比应援,比财力,比管理能力!
说我们哥哥是穷乐队?
卧槽?!
哥哥们哪里穷了,没看见他身上的装备吗?不知道幻幻的家世吗?
再说了,就算dk哥哥们白手起家,真的没有钱,入不敷出,也是因为刚起步比较艰难,以后会好的!
我们dk后援会粉丝们不输给任何人,也集资过应援基金了啊,但是,容哥心疼我们,他不要,全都退回来了啊!
不少小粉丝在外面撕不过,回到自家地盘一阵哭诉,此时dk几个大群里已经乱成一锅粥。
呜呜呜,好委屈啊,宝宝心里苦,但宝宝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