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言蹊暗叹:赵云深的前途不可限量。
饭桌上, 李言蹊主动向赵云深敬酒。两人的玻璃杯碰了一下,目光短暂地停留在对方的脸上。
李言蹊问他:“你今天,没带许星辰来吗?”
赵云深靠着椅背, 不觉一笑道:“我带她干什么?”
李言蹊随意道:“我见你们感情好, 经常待在一起。”
赵云深往他那一侧俯身:“她今晚和室友出去玩了。我蹭完这顿饭,回学校找她。”
李言蹊端起一杯酒,喝下一半,赵云深反而劝诫道:“你有酒瘾吗?戒了吧。将来在医院工作,随时有可能被拽去做一台急诊手术,醉醺醺地上场怎么行?”
赵云深的态度很不客气,李言蹊正想辩驳, 旁边的女人就扯住了李言蹊的袖子。那位姑娘名叫黄莉蓉,毕业于另一所大学,也是他们实验室里新招的技术员。她给赵云深斟酒, 笑问:“许星辰是谁?你的女朋友吗?”
赵云深说:“嗯。”
黄莉蓉迟疑道:“你才十九岁……”
她透露了言下之意:你才十九岁, 谈恋爱太早。
“十九岁不算早, ”赵云深略微挑眉,“搁我老家那儿,十九岁当爸爸的都有。”
黄莉蓉顺着话题:“你老家是哪里的?”
赵云深没做回答。他使筷子夹起炸鱼, 细品了片刻。这家饭店的“野生小鲫鱼”是一绝,滑嫩香脆, 声名在外,吸引了无数食客。赵云深想起许星辰一向喜欢吃鱼,便决定哪天抽空, 领她过来吃顿饭。
李言蹊和黄莉蓉换了个位置。当前这一刻,黄莉蓉坐在赵云深的左手边,她望着他吃饭的样子,不由自主地摆出相应的阵势,秀气斯文地进餐。可惜赵云深完全没注意到她。她自讨无趣,干脆与李言蹊说起话。
“赵云深酒量好吗?”黄莉蓉问道。
怎么说呢,赵云深的酒量好不好,李言蹊不知道也不感兴趣。他和赵云深的日常交际很少,少到几乎没有。他们虽然是qq列表的好友,但是,几乎从不说话,沟通为零。
“你问他啊。”李言蹊指出方向。
黄莉蓉脸颊微红,柔声细语道:“小赵,你不能像李言蹊那么喝酒。他肝脏解毒强,我们平常出门聚会,他喝一瓶白酒都没关系,你别跟他学。”
黄莉蓉暗含一派好心,友善地提醒赵云深。平日里,她常在微博上浏览美人们的照片,然而,当她在现实生活中与帅哥们近距离接触,她甚至不敢扭过头,仔细观察他们的五官与容颜。仿佛他们身上散发着某种刺眼的暗物质,对视的时间一久,她的心脏就被刺激得颤抖。
偏偏赵云深看着她,目不转睛,沉稳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李言蹊的肝脏解毒功能强?你怎么看得出来?”
“李言蹊做过基因测试,”黄莉蓉笑道,“他天生能喝酒。”
赵云深听闻“基因测试”四个字,将信将疑地抓过一只酒瓶。他到底还是喝了几杯白酒,接着与前辈们挨个寒暄。晚上十点多,聚餐结束,赵云深步行回了学校,就站在女生宿舍的楼下,熟练地发送短信:“你在寝室吗?”
仅仅过了一秒钟,许星辰回复他:“我看到你在楼下,我马上来。”
她刚洗完澡,头发半干半湿。室内应该很暖和,因为她穿着一条裙子,雪白的双腿露在外头,料峭春寒中微微打颤。
她像是迷途的羊羔,赵云深则是一位尽职的放牧者。他脱下外套,裹在许星辰的身上,抱紧她清瘦的身体。那一瞬间,外界的杂音被摈弃,她埋首藏入他温暖的怀抱里。
不过片刻,许星辰说:“有酒气。”
赵云深摸着她的头发:“今晚我喝酒了。”
许星辰无可奈何:“你遇到那种给客人灌酒的饭局了吗?”赵云深还没来得及回答,许星辰摸到他的左右两只手,搭放在她娇嫩脸蛋的两侧。
她的肤质白皙,光滑水嫩,宛如一块羊脂玉。赵云深逐渐明白,为什么夸奖美人时,人们常说一句:肤如凝脂。
他的思维飘离,飘到几十米之外的地方。那时他仅仅是想和她多待一会儿,便说:“我们出去开房吧。”
“我上去拿件外套,”许星辰松开他的手,“五分钟,我五分钟就下来。”
她脚底抹油般跑远了。
赵云深寻了一块地方,安静地坐着。夜晚十点半的女生寝室门口,多的是一对又一对的交颈鸳鸯,女孩子返回寝室都成了一场短暂的离别。年轻的男人揽着女孩的腰,低头说话,迎着月色,他们如胶似漆地热烈拥吻。
赵云深转过头,不再看向女生寝室。他从地上拣了一块石子,短距离投掷,弯腰拾回来,再扔远,如此反复玩了几遍,百无聊赖地消磨时间。
很快,某个女生和他搭讪,想将他从寂寞乏味中解救出来。
他笑说:“我在等女朋友。”
话音未落,许星辰冲到他面前。她背着单肩包,拉住他的手,比他更急切地走向了校门。
许星辰和赵云深轻车熟路地开房,依旧是标准两人间。灯光澄明,气氛和谐,许星辰刚进屋不久,便拧开一瓶矿泉水,倒进她自己带来的杯子里。她还拿出一罐蜂蜜,舀出一勺,泡入水中,搅拌几分钟,悄悄递给赵云深。
“蜂蜜水?”他明知故问。
许星辰点头:“可以解酒。”
赵云深喝了几口,皱眉道:“太甜了。”
他坐在床边,左手端着杯子。许星辰凑近杯沿,也品尝了一点蜂蜜水,她搭扶他的肩膀,馨香与柔软若远若近,她红润的嘴唇几乎碰到了他的耳朵:“我去拿矿泉水,稀释一下,蜂蜜就不会太甜。”
赵云深把杯子放在床头。他没让许星辰离开,他将她压在床上,低头吻上了她的嘴唇,这会儿他汲取到的甜度适中,他很喜欢,心情也快活起来,哑声问她:“要不要我脱衣服?”
许星辰调亮了床头灯。她不像往常那样指着某一处地方,问他医学名词。她今日兴致缺缺,还说:“你们医学系的学生,到了大三要搬去另一个校区吧。”
赵云深不以为然:“我会经常过来找你。”
许星辰的阴霾一扫而光:“真的吗?”
赵云深调笑:“两个校区离得不远。坐一趟公交车,花不了多长时间。”
许星辰建议道:“每周五和周六,你有空要来找我。”
刚说完,她又摇头:“其实我找你也行。”
赵云深拍拍她的脑袋:“好了,这个问题解决了,你还有什么烦心事?”
许星辰想了想,应道:“没了。”
赵云深点头。他的衣襟凌乱地敞开,没有收拾和整理的意思。以前许星辰不敢看他的腰部以下,今晚她的胆子很肥,借着灯光仔细打量他。她那时还不知道,很多意外,都是由于好奇心和探究欲引起的。
赵云深半靠在床头,后脑勺贴紧着冰冷的墙壁。这样也好,他的感官太热了,需要外部环境降温。他鼓励许星辰:“你多摸两下。”
许星辰却道:“不好玩。”
她低着头,全身的血液都往脑袋里冲,一时间眼冒金星。原来极度的兴奋与紧张是这般滋味,赵云深和她也有同样的体会吗?她抬眸凝视他,火花在四目相对的那一刻迸溅。他被隐形的渴望指引着,抛却了一切担忧,今夜第二次和她接吻。
即便他从没做过,男人的天性可以帮助他摸索。更何况许星辰毫无反抗,他给她的糖,她觉得甜,他给她的痛苦,她也领受得心甘情愿。
主动与被动完全颠倒。往常都是许星辰压在他怀中,如今他翻身禁锢着她,嘴上说着:“你那里也很软么?”右手撩开了她的裙摆。
他在实验室混迹四个月,手指得到了充分锻炼,熟练使用各类工具,轻重缓急都掌控得很完美。许星辰想表达她的感觉,脑海中词汇贫乏。她抱住他的肩膀,指间揪紧他的衬衫,扯出一条又一条的纵横纹路,还没正式开始,她的后背已经出了一层汗。
愉悦消散,疼痛紧随其后。
灯还没关,只要她稍一低头,就能见到他的动作。她一贯都是勇往直前,现在竟也觉得害怕,拽起另一只枕头,蒙住她自己的脸。
赵云深扔开枕头,嗓音压抑道:“你看着我。”
许星辰不知如何回答。她主动仰起头,吻住他。他单手托扶她的后颈,显得很沉迷,虽然他的进展并不顺利。许星辰隐隐约约道:“好疼……好不舒服。”
光亮如白昼的灯光下,她没说假话。赵云深便关了灯。黑暗中,他缓慢地行进,手掌滚烫,贴合的触感寸寸蔓延,她怀疑自己的血液也被摇晃出纵荡的波纹,又消逝在他前所未有的狂热深吻中。
许星辰曾经看过很多言情小说,她听闻,初夜刚开始会疼,后面就能享受到快乐。于是许星辰一直忍耐着,等待传说中“置身云端”的奇妙滋味。可是她所期盼的欢愉并未来临。
她记得那一夜从头到尾都是痛感占据上风,并没有小说里描绘的美好和舒心。
作者有话要说: 评论画风从一开始的“不要虐”,到现在“快点分手虐起来”,我心甚慰=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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